奸佞当道+番外 作者:姬昭璋(晋江vip12.11.06完结,近水楼台)-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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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听闻自己只有半年的寿命的时候,还可以字迹纹丝不乱地批阅奏折。
傍晚的时候,齐团去了一趟高望祖的府里,让他给她诊了脉,开了个安胎的方子,之后又自己去药房里抓了药,提在手里,慢吞吞地朝公主府走去。
府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脸上依旧是向来的木讷和古板,眼中却是满满的坚决和认真。
齐团客气疏远地同他打招呼,“沈大人。”
沈苏看着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殿下,沈苏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情想和殿下商量。”
齐团闻言示意他进去,他却摇摇头,“只有两句话,沈苏说了就走。”
齐团也不勉强,“沈大人请讲。”
“殿下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是吧?”他道,“未婚生子的公主,是百姓不齿的,所以,沈苏觉得殿下应该给孩子一个父亲。”
齐团垂下眼睛。
“我……我只是想帮帮你,今天你同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们成婚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不想你被人诟骂,那样对你以后辅政是不好的——”他这么说道。
齐团轻轻地笑了,“沈大人,你这是在向本宫求婚么?”
52、冲突 。。。
沈苏的表情很是挣扎;良久才挫败的低下头,“殿下倘若那么认为;那就是吧。”
齐团见他如此干脆,一时愣了下;“你——”
“你答应么?”他低头不敢看她
齐团看向大门内,面上带着些犹豫,“沈大人容我考虑几天。”
沈苏走了,齐团又在府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将手中药交给了门房;吩咐熬好了给她送去,门房是是个活泼的少年人,赶紧接了过去;询问道;“殿下这是什么药?您又生病了么?”
“也不算得药。”齐团笑了,“也就是些大黄和红花。”
门房似乎听说过这些的药名,可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傻笑着挠挠脑袋,朝厨房跑去,哪料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他被人挡住了去路。
门房仰脸一看,入目的是极为森冷的黑色眸子,那人正同齐团对视,胸脯起起伏伏,身侧的手用力握成拳头。
门房认出来,这是公主殿下的师父。
容青主一把抢过门房手中的药包,示意他退下,门房不敢耽搁,看了齐团一样,得到默许后慌忙跑开,齐团平静又倔强地同容青主对视,没有丝毫退让的姿态。
他气得身体一直在不住的颤抖,怒火轰然地升起如同烈火燎原般,“齐团!你想做什么?!”大黄和红花都是破血破气的药,只要一不小心……”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足以彰显他心中愤怒。
齐团却不为所动地垂下眼,“徒儿只不过是按照师父的意思来办。”
容青主浓黑色的眼眸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你知道了?”
齐团并不回答。
“团团,听师父的话好不好,就这一次,以后什么师父无论什么都依着你。”他苦涩地说道,上前几步,将她拥进怀里,口气里带着些乞求。
齐团表现得无比乖顺,她伏在他怀里,双手轻轻抵着他的胸口,她感触到的是平素熟悉的温暖,像极了每天早晨醒来床榻边尚留的残温。可是她的心却寒到了骨子里,他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孩子!
她一开始的时候本来不信,纵然高望祖言之凿凿,她却铁了心依旧相信他,可是如今他的表现就将她的信任衬托的一文不值。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地藏在她肚子里,她这个粗心的娘甚至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宝贝的存在,他居然就想几碗汤药毁掉。
他休想!
孩子她自己养大就是,大不了以后不认他这个亲爹。
齐团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下滑握住了他的手指,她想要将那几包药从他手中抢回,奈何他握紧了她的手不肯松开。
齐团踮起脚,粗鲁地亲吻他的下巴和嘴唇,容青主没防备,微微后倾退了半步,齐团赶紧欺身压上,她噙住了他的下唇,重重地咬了下,然后含在嘴里,接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是容青主主动,齐团的技巧就是个涩口的青瓜蛋子,不过,对于容青主来说,却更为可口。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距离极近的浓黑眼睛越发的沉了下去,终于发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指有了松动的趋势,她趁机一把夺过他握在手心的药包绳子,容青主发现了她的目的,可是已经晚了。
齐团像个滑手的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她看着他,咬了下嘴唇,后退了两三步,然后拎起裙子大步地顺着小路跑开了。
容青主懊恼极了,那药倘若被她吃了,恐怕不出三个时辰他就得去给她料理后事了。这孩子从小就任性妄为,后来经过父母和他的教导收敛很多,但是如今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变得只晓得胡来,到头来担心受怕的只能是他!
他正要去追,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不经意低头一看,齐团从他这里抢走那几包药的时候,不经意被路边树枝划破了其中一个药包,她离开的急,没有发现,容青主蹲□子,微微皱起眉。他蹲□子,捡起一片枯枝模样的东西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下,无奈的垂下眼睛。
···
银锭一边认命地给齐团捶背,一边给她顺毛。
齐团一直阴暗的心情总算舒畅了点,她哼哼地不满,“他要弄掉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还会顺着他。”
“是是,他休想,不过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银锭还是向着容青主说话。银锭见过前段时间容青主的纠结,那时候他白天翻书实验药方子,晚上给齐团暖床,一整天没有一丝空暇,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
“能有什么苦衷。”齐团拿袖子遮住了脸,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别替再替他说话了,否则我扣你俸银。”
银锭下意识闭了嘴,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的问道,“那沈苏呢?”
齐团埋在袖子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她闷声说道,“他自荐枕席,本宫自然却之不恭。”
她的手抚上肚子,依旧不敢相信那里竟然已经在孕育着一个脆弱的生命,就像一朵颤颤巍巍的烛火的光芒一般,她双手护着还恐不周,怎么能容人吹灭。
夜晚的时候,容青主秉烛去齐团房间里,她正缩在角落里,睡得不甚安稳,他将烛台放在桌上,拉过她的脚放在掌心,一边按摩着一边输入些内力暖着她的身体,偶尔不经意弄疼了她,她瑟缩了下,他的动作立刻温柔起来。
双脚按摩之后,她似乎不那么冷了,容青主才用温水泡了手,开始帮她疏通身上的几个大穴。俄顷,他头上微微冒汗,举袖拂去,低头看了一眼,齐团正依着他,睡得香甜。
他不想同她怄气,有时候真想,倘若她想要,就随了她要了这个孩子。可是他真的不能再想象失去她的痛苦,一分一秒都不能。
他知道她在怨他心狠,但是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他又能从哪里再失而复得一个团团?!
53、嫉妒 。。。
现如今摆在容青主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劝导齐团;他知道齐团表面上乖巧顺从,其实里子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着实没有别的办法,又不能强行灌她药;他想同她好好解释清楚,可是他的团团现在却连一面都不肯见他,实在让他头疼。
这日他正在看容诺写的信,脚下跪着几个黑衣裹身千里迢迢赶来的君阳弟子;眉头越发紧皱得厉害;这时候门口人影晃了下,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谁?”
银锭露出个脑袋;微带着些怯意地道;“国师……”
容青主抬起头,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你怎么不跟着团团,她倘若——”
银锭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国师大人,你先听我说。”
容青主见他神态急切,垂下眉眼低声嗯了一声,“讲。”
“殿下她……她……”银锭吞吐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容青主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呼得一下站了起来,“她怎么了?”
“国师你别急,殿下她没出事,就是……”银锭看不下去齐团继续这般胡闹,她同国师他置气是置气,可是再怎么气也不能拿终身大事胡闹,国师对她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就是她自己不当一回事,他要打掉她的孩子,可那苦衷外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她却气恼得连问一句都忘了,实在是。
银锭知道他只是个暗卫,这种事情本是不该管的,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当初重谦低眉微笑着对他说,“我有个宝贝,我双手护着犹恐不周——”重谦的声音一遍一遍在银锭的脑袋里晃荡,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趁齐团忙的没空顾及他的时候,返回了府里。
“殿下她同您生气,再加上那时候沈苏适时的跑过来,她心中就有了嫁个驸马的打算,她觉得沈苏听话懂事,正好是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就……”
容青主听着他的叙述,面容倒是出奇的平静,轻轻地噢了一声,继续偏过头跟面前的君阳弟子交代些事情。
银锭吞吞吐吐问,“国师你不担心?”
“回去吧。”容青主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一般,轻缓地说道,“她有身孕,回去看着别让她四处乱跑。”
银锭见容青主态度如常,觉得他应该是有了应对的法子,于是干脆地转身离开,此刻只有那些跪地的君阳弟子看到容青主垂在袖间的手,指关节突兀地显露出来,沉下的黝黑森冷的眸子带着冰寒的气息落在他们身上,如同冬天提前到来一般。弟子们不由的将头埋得更低。
···
高堂上响起小皇帝变声期间喑哑的声音,“姑姑已经决定了么?”
“是的。”齐团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声音平静温和,“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自然再也推脱不过去了。”
肚子里的孩子再过些日子就掩饰不住了,与其等到时候被别人插一脚招驸马,倒不如趁着别人没反映过来自个找个勉强能称心如意的。
小皇帝脸上露出跟先帝一模似样的沉静来,他看了齐团一眼,心中瞬间有了主意,他道,“姑姑所言极是,不知道这驸马人选?”
齐团抬头,柔和的视线落在小皇帝脸上,让他觉得有一种浑身秘密立刻被看得精光的错觉,他脸色立刻防备起来。
嘁,还是小孩子一个。齐团无奈又爱怜地低下头,随后说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一番话,“大殿堂而皇之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显得唐突,不过……”她顿了顿,道,“沈大人,公主府虽说宽广,却只是平添清冷,不知你是否有意同本宫携手入住,聊增几许小儿女的柔情佳梦?”
沈苏怔了又怔,终于在同僚的提醒下去看齐团,她并没有看他,而是像背书一般敷衍的背出这些类似求婚的一段话,眼睛放空似乎在走神。
旁人兴许听不出,可是倘若真的用心,认真和敷衍是一眼都能辨认出来的,只是他本意就是出于怜悯,又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自然愿意。”他回复道。
齐团恍然回神,轻柔地冲他笑了下,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她抬头,正好对上小皇帝微微诧异的眼神。
齐团微笑着挑眉,似在反问:这不正是您的意思么?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后那,她抚着刚刚画好的黛眉,露出费解的表情。齐团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无论是她还是小皇帝都想在她身边放上个人来牵制她,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而且用的还是她的娘家弟弟。
送去梁国的信许久都没有再来回信了,难道那个嫁给了定玉君的庶出姐姐死了不成?!居然敢这么久不给她回信!那个女人以为她离不开她么?这次她自己做一出好戏给所谓的姐姐看看,她是不是像她认为的那般不经事。
刚刚画好的黛眉颜色化开了些在她细致保养的手指上,她立刻皱起眉头唤来宫女重新画眉。看着镜中容言若花的女人,她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嫁的是她的弟弟,也肯定比嫁到帝王家要好的吧,起码对卿画眉的人,不是宫装的宫女,而是手指薄茧的书生夫君。
消息自然也很快地传回了公主府,这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