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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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撤的让身侧的这人也吓了一跳。警备心理这么高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再看一眼眼前的这人。夏松荫惊了一下,不得不惊讶。这人几乎和照片上那人长相无异,只是多了点憨劲,少了点精明。多了点真实,少了点神秘。
不是他。他还以为是他。
夏松荫这一系列的表情看得眼前的人摸不着头脑。
“噢,先生,对不起。我,那个……”可能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夏松荫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凉茶喝多了,脑子有点晕。”好像理由不是很充分,于是转了话题。“你知道21路口?”
“嗯,我也正要去。我们可以同行啊。”
“额,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好了。我,那个,我有点事。要晚会儿。”是决计不能和别人一起去的。这个他心里自然明白。
*******
柯志宏。小柯。
夏松荫记住了这个脑子有点脱线的家伙。画的地图还算精妙,只是把路标画反了。害的他冬虫草在旺角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相反的方向,一个背街看到了这家名叫“第21路口”的酒吧。
苦笑一声。找到的那一刻终于看到天上的星星是亮的。
只是今天的旺角有些诡异。安静的过头势必比嘈杂来得更恐怖。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心里不停的跳动,随着钟摆左右的摇晃。9点58分。该来了。
站在暗处盯着酒吧门前门后的一举一动。要找到那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太英俊的人不适合作卧底,同样太俊秀的人也不适合逃亡。都是明显的目标。太过明显。
于是点燃了烟。继续等待。
等他掐断第一根烟卷的时候。出现了……
只是,只是……不是他。直觉告诉夏松荫那个人很像,但却不是。少了点优雅,少了点精明,少了点神秘。小柯……那人是小柯。怎么会这么巧,他也出现在这里。夏松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这个有点脑子脱线的家伙却出现了。
夏松荫跟着也走进酒吧。一如既往昏黑的光线,熏黑的墙。调酒师的手里握着上等的鸡尾酒。青色的“柠檬美人”甘醇至极。夏松荫没有出声,只是坐在暗处窥视着柯志宏的一举一动。依稀感觉到这人与于佑和有什么牵连,只是一种预感。他的第六感向来很灵。
不一会儿进来一帮打扮地痞的混混。没说几句就把柯志宏摔在地上。这些人上来就对柯志宏一顿爆打,虽然都伪装的很真。可是夏松荫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黄sir的手下,臻哥。
于是,恍然大悟。好你个黄老贼。早就知道了此人和于佑和有牵连,于是为了方便我接近他们,让我陪你们演戏。哼,算盘打得不错。还一直在奇怪,怎么几路人马都找不到于佑和这个人,你黄老贼找得到。原来,找于佑和难,找这个柯志宏便容易得多,这招投石问路当真高明。今晚于佑和出现也好不出现也罢,只要有这个柯志宏,便可以找到于佑和。呵,真是个老狐狸。
不配合不是显得他冬虫草太不给上司面子了。格斗他最在行,警校里他是出了名的散打高手。此刻,腿功比较有效,翻转,凌空,潇洒的回身,几分钟之内把这些人摔在了地上。这些个警察只道是上司交待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任务,却不知会蹦出个高手为被打的人解围。于是他冬虫草这回是彻底在警局名声扫地,就算是以后能正名,和这些个同僚们估计也相处不好。
看着倒在地上的柯志宏,脸上青色的瘀伤。刚才被指错路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你没事吧?”看他痛苦的表情,夏松荫问。
“大概打伤了腿。现在不能动弹。”
伸手触了触他的腿骨。没想到伤的这么严重。
“腿骨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裂了。这些人下手真是狠,竟然拿棍子打。”这些个警察,哼!
“不行。我拿了朋友的东西。必须要送去给他。啊……”刚要爬起来,腿上一阵剧痛,撑得他蜷缩在一起。
“你们约在这里见面。他怎么没来?”夏松荫对于今天少了一位主角感到很奇怪。
……柯志宏没有说话。不过他不说夏松荫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进来的这群人居心叵测,上来就起纷争。柯志宏及时短讯了于佑和不要过来,于是挨打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人,现在夏松荫当真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跑这一趟。帮你把东西带到。”
看了一眼夏松荫。久久没有答话。只是把一包东西交在他手里。
“维多利亚港,有艘银白色的两层私艇。船名‘午夜阳光’。他就在上面。”
“午夜阳光号”的私艇。
于佑和。夏松荫不得不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隐性主角敬佩起来,维多利亚港是警方盘查最严的地方,也是黑帮出没频率最高的地方,那个人竟然开着快艇荡漾在海面,停在最美丽的海港,然后站在船头吹着海风,眼前是所有要杀他的人拼命搜寻他的身影,而那个人只是喝着红酒,把艇的名字定为“午夜阳光”。
午夜阳光 (上)
维多利亚港果真是富人的天堂。这里的私艇很多,基本是清一色的极白。还有观光性的渡轮和海上餐厅。真是极尽奢华。那个人的艇停在一艘渡轮的旁边,银白色,在夜间看不清晰,却依稀感到这艇的主人和这艇一样处事不惊。艇的灯亮着,足够照亮周遭的海水。这么灯火通明的海港,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样一艘万里如一的小艇上正坐着一位优雅凝寂的绅士,手中正摆弄着一支黑色的钢笔。
走的再近一些。夏松荫便看出了这艇的构造。很显眼的银白;即使在夜间;也能感觉到它的魅力;与它主人一般。
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夏松荫犹疑了一下;在键盘上绕了半天;终于按下一串号码;拨出……
“喂,黄sir,人已经找到了,维多利亚港,一艘名为‘Midnight Sunlight’的私家艇。”
“干得好啊,冬虫草,又记下一功!”
冷笑一声。“别夸我了,阿sir,叫你的人注意点警方的形象,下回打人别用棍子!”
扣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凉凉的,像被掏出了什么,耳边响着的只有落潮后海岸安静的声音。海浪的声音也很远很远……
艇在那里不住的摇摆,因为有风。风吹引浪。
夏松荫站了良久。终于一步跨上小艇。这个时候不请自入的确不礼貌,但是总不能在外面大嚷唤那人的名字吧?
艇的甲板上如同没有人踏过一样。干净的帆,救生的船,装饰的桨,一切的一切都概括了这男子的性格,干净警觉,滴水不漏;简单自然,优雅凝心。艇舱的门半掩着;叩门;一声;两声……没人?
于是,推门进去。
艇舱里很暖。暖的有点灼人。大概是主人故意调高了温度。
正对着的是桌子和床。这艘私家艇分两层,下层是驾驶室。这里是主房。很简单的布置,一如甲板上仅有的三件物体。看看艇壁上挂着照片,只有一张,他和一个女孩子,女子不是美的那种,却看着舒服合适。吃着冰淇淋的两人,是那么的甜蜜和谐。
放下手中的包裹。拿起桌上的药瓶。“抗疗抑制胶囊”。心里不由得抽紧,原来他做过强制性的生理化疗,只有重度病患在恢复期会服用这种大剂量的药,来控制血脉和心率的平衡。再摸摸头顶上冒出的汗,难怪室温调节的那么高,寒气在身子里想来该是很难过的事吧!心下一动,打开柯志宏千叮万嘱的包裹,都是这种药,眉心燃起无奈和同情,病的这么重,要靠这些瓶瓶罐罐维持生命……
这人究竟是怎样的……
“别动……”突然,一个物体抵住自己的后腰。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紧张。暗自骂了一声,第二次骂自己的不警觉。第一次是小柯,第二次是……
“别开枪……”夏松荫举起双手,身后的那人暗夜一笑。冷冷地一笑。
“你是谁?”身后的人问。
“我——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夏松荫指着桌子上半开的包裹。
身后的人看了一眼,“骗我可没有好下场。”更近,那人手下用力,依稀听见扣动枪膛的声音。
“别激动。”夏松荫的确害怕要是那人手下一紧,走了火就惨了。“我说的是真的。”
“会撒谎的人都说自己说的是真的。”更近更近。几乎能听到身后人心跳的声音。他身上散发着海洋的气息,清凌凌的嗓音,灯夜里尽显气力。
“小柯,柯志宏,你认识吧。他……”
“他怎么了?”
“他被人打伤,没法过来,托我把东西带给你。”
“你又是谁,怎么认识他的?”
“我是冬虫草。今晚在‘第21酒吧’见他被人打,救了他,就这样。”
“可惜,你的话我有一半都不信。”
“至少你信了一半。”
“为什么用化名? 你的真名呢?”
“老大,在香港,江湖上混久了,没人用真名的,混着混着,真名是什么倒也忘了。况且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没必要把我的家人也捎上。你是什么人,我也不能全信。”
沉默……
沉默……
能感到那人在身后凌厉的眼神。“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好感和信任度还是零。”收起那支“枪”,“不过,谢谢你的仗义相救。他没事吧?”
“哦,放心,他没事。”转过身,夏松荫第一次望着这人的眼。平视,两人身高无异,只是他太过清瘦,脸色苍白,与照片上的他完全不同,不是相貌的变化,而是感觉,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无奈和寂寞,痛苦和折磨,从眼底宣泄,流淌出来如暗夜的寒光,锃锃的敲响鼓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你……没事吧?”
看看桌上被动过的药,还有半拆的包裹。于佑和此时也猜到了几分,实话实说,他对这人的好感度没有和信任度持平,最起码这人的酒窝就给他的好感度增分不少。
“你快走吧。不要说你见过我。不谢了。”于佑和摆摆手,走到窗前望着海面。夜间深色的海水,远处渐近的一排艇引起了他的注意,越来越近,不好,瞬间收缩的空气离子再次调节了气氛,又来了。
夏松荫赶忙看向海面。依次排开的艇有七八艘之多。再看海港,集结的人群也多了起来,包抄啊!一开始以为是黄sir的人,可是没看到一个熟脸,于是联想起那个陆依鹏。不好,这些都是杀手。
“你快点走。麻烦的人到了。快走。”于佑和一边卷起风衣,一边对着夏松荫说。
“我不走。现在走岂不是很没义气。”
“可惜。我还没把你当兄弟。你走还是不走?”
“说过了不走。”
“好,你不走是吧?”
“……”
“你不走——我走。”
几乎是满脸黑线。夏松荫看着于佑和正要拉开舱门。一个箭步上去挡住他开门的手。
“等等,你的枪呢?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谁跟你说我有枪的?”于佑和漫不经心地说。
几乎要被弄疯了。“刚才在我背后的……”
于佑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粗款的钢笔递到夏松荫手里,“你要是喜欢,送你了。”
“好啊,你耍我?”
“兵不厌诈。”
遇到这样的人;夏松荫没想到。做梦时自己应该都会恼醒的,他想。
午夜阳光(中)
两人刚要开门往外走便看到从甲板上走下来的杀手。马上合上门。看来是出不去了。两人手里都没有武器,如果打起来总要吃亏。
“该死。”夏松荫无意中说了一声。
“刚才不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跟我来。”于佑和边说边走到床边,“帮我搬,快。”
两人迅速挪开床铺。露出一个隔板。
“别有洞天啊!”夏松荫感叹。是啊,他是天塌不惊的性格,此时还不忘了赞美两句。
“快点下去。”于佑和没空跟他解释。
夏松荫刚要继续顺着梯子往下走。又返回,在下面把床铺移回正中。“这样才叫做‘滴水不漏’。”
于佑和看了一眼。“不谢了。”
原来便于逃跑。于佑和在顶舱开了这个悬梯的夹层,直接通到艇最底部的机械舱。里面是层层交错的各种电线和管道。一般只有维修时才来这层。
于佑和从一个暗箱里拿出一套呼吸器。“拿着,我打开水舱的门时,我们一起跳。”
“怎么只有一套?那你呢?”
“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知道问我为什么就一套。难道我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还要算到今晚有个人愿意留在这里陪我送死?”
完全无视此人的炮语连珠。教训也没用,反正留都留了。“我们两个人。一套怎么够?呃,你身体不好,你留着吧,我学过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