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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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起身来,不待我说话,她就撇开我,神采奕奕地在大殿当中转了一圈,笑道:“父皇、母后,小月这身衣服可好?”此时的李令月身着紫金蟒袍,玉带束在腰间,头上的黑色纶巾也仿照男子的样式,显是武官的打扮。她本就爱着男装,经这样一番精心打扮更是英姿飒爽,举止风流,竟将半个长安城的男子都比了下去。
“谁敢说我们的太平公主不好看,本宫第一个就不饶过!”武后满是宠溺地看向李令月,两双极相似的漂亮凤眸相对而笑。怪不得会有这样的气势和姿容,原来李令月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武后唯一的女儿啊。想起小蕊讲的她曾与我有过节的事,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她的表现并不是因为认出了我来,而是因为以前的冲突才特意刁难的。衬着没人留意,我也悄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玉阶上,才得了武后赞赏的李令月就又回身看向高宗,脸上的颜色艳赛桃李。高宗见了也温和地笑道:“这武官的服饰穿在月而身上倒也是有模有样的,同你几个兄长也不相上下了。”
身穿武官袍衫的美人于是娇笑着拉扯高宗的衣角:“父皇,那您就赐月儿一套这样的衣服好不好?”
“只是你一个女孩儿又不能做武官,怎么想起扮成这样了?”高宗倒是极随和地笑着逗自己的小女儿,显然也是对其宠爱有加。
李令月于是扬起如花的笑靥:“那就赐给驸马吧。”此话一出,下面的群臣倒是愣住了。经过这半年的时间,我也大致知道了一些宫里的情况。听小蕊讲,吐蕃的王子赤西格安亲自来长安要求和亲,请求将太平公主下嫁到吐蕃去。然而,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爱女,武后当然不会舍得让她远去异国他乡,于是宣称公主决心出家修道,拒绝了吐蕃的提议,在长安城里修建太平观作为她名义上清修的地方,所以一直就没定下来的婚事也就推到了现在还没又决断。现在李令月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急着出嫁的态度,大唐女子热情奔放的性格在她身上当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潇洒恣意。
果然,高宗和武后听了这话便相视一笑,高宗更是和蔼地笑道:“这倒也容易,只是不知这长安城里的少年才俊中哪一个才是小月中意的驸马?”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不少殿内端坐的少年子弟更是屏气凝神,正襟危坐,生怕漏掉了什么。想来也是,太平公主是武后最宠爱的女儿,现今朝野谁又不想娶她为妻呢?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李令月面灿如霞,朗声道:“儿臣素知光祿卿薛家的公子德才兼备,文采斐然……”说到这里,豪爽如李令月也娇羞起来,后面的声音更是细不可闻,两朵桃花悄然爬上两颊。
等等,光祿卿薛家?那不是我初与她相识时编造的出身么?难道她……
高宗宠溺地看了看自己的娇羞的公主,不禁又与武后相视一笑。上官婉儿于是心领神会,随即扬声道:“传薛顗。”
“传薛顗──”殿下一声声如接力般传下,一直飘过大明宫的太液池,直到听不到的角落。我的心却乱了起来,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当众拆穿。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长相干净的男子稳步入殿,正是光祿卿薛家的长子薛顗。据他言,家中除他外只有二弟薛绍正值婚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文采风流。
站在殿上的李令月脸上的桃花于是愈发地红了起来,高宗见了便笑道:“既然如此,孤就将朕的太平公主许嫁与这个薛绍吧。”
一句话,定了一门亲,也让我心里的石头跟着翻了个跟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私奔吧(晨吟述)
我一直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即使后来穿越了两场,遇见了几个美男,学了一身的武艺又忽然武功尽失,身份从学生到落难小姐再到准太子妃,也依然不曾改变我自认平凡的想法。
然而,一切在公元680年变了样子。这一年,因为我的出现,太平公主被许配给了薛绍,刚好同以前看过的《大明宫词》相吻合。难道,这段历史原本就是我创造的?
出了大殿,才踏上通向宫门的一条小路,就感觉身后凉气逼人。我打了个哆嗦,回头就看见一道挺拔的玄色身影正在立在身后,俨然是方才在大殿上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的那座冷山,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
“你……你要做什么?”我的声音不自觉地跟着抖了。
“为什么没穿我送你的那件舞衣?”冷山显然没有考虑到我现在的艰难处境,语气也像是被冰冻了一般。
“什……什么舞衣?”我继续抖。
他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不放,深邃犀利的视线好像X光一样要把我看穿。寒气从他抓住我的手开始从我传递而来,进一步入侵我整个身体,我开始有规律地颤抖。
在我被冻成冰块前,冷山终于放开手,替我整了整衣服:“回去吧,有时候失忆的人会比较幸福。”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继续向宫门走,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迟疑地问:“我和你……当初……”
“没什么,”这次他倒是回答了我的话,只是有些许惆怅的味道却积聚不散,“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反正……当初你我也没有什么。”
听了这话,我反而更加糊涂起来,他却不肯多说,转眼就将玄色的身影融进了斑驳的树影之中。
我摇摇头,继续向宫门走,心里却在哀叹:那个韦舒颜到底还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怎么总有人追究以前的事情?虽然每次出现的人都是帅哥级别的,可是再养眼也得看我这颗脆弱的幼小心灵能不能承受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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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武后的旨意,我赶在大年初十的时候就要入宫,也不过是剩下几天的时间了。收拾东西的事情自然可以交给小蕊来做,也正好免了那丫头整天在我耳边唠叨各式各样规矩的吵闹。照我说,这丫头念经的功力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唐僧也得拜她做师父了。
摆脱了小蕊的教化经文,我开始寻思起趁这最后的几天做点什么。经历了李令月变身太平公主的戏码,女扮男装出门这件事是行不通了,万一她发现她的未婚夫婿薛绍不是我男装时扮的那个样子,我的好日子估计也就过到头了,所以还是低调些好。
思来想去,主意没想出什么,我倒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梦里的师父一身的素衣在风中轻扬,略带宠溺地看着我,干净的眼中满是笑意:“瑶环这招离魂梦清寒使的不错,很有灵性,如果起势时手再向上提些,剑尖左挑就会更好些,像这样──”那清俊的身影随即旋身而起,雪剑素衣,万点银光在满是桃花的林间折射出如梦的幻境。而我,就沉睡在这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师父,不要……”我下意识地说。
那道素影随即停了下来,看着我,唇间挂着淡淡的笑:“傻孩子,你知道,师父有自己不能推避的责任。”
“可是……”我喃喃地说。
眼前的人却如同风般迅速散去,只有那一树的桃花仍然美得耀眼,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泪水却一点点地滴湿地面,汇聚成潮,卷着满地的桃花向我迎面扑来,将我深深地腻在其中。我想挣脱却毫无力气,口中徒劳地做着口型。声音却像是隔着高墙,传不出来。
不要走……不要走……
只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说不出口。
越是挣脱不开就越是拼命挣扎,茫然无措时就听得叹息声在耳边响起,终于有一双手将我一把拉出泥泞。我于是睁开眼,惊喜地唤:“师父,你──”
话说了一半却生生顿住了,在我眼前的人正皱着眉看我,一脸的不屑,见我看他却猛地将刚才还拉着我不断摇晃的手收了回去,不自然地别过头说:“看什么看,还不是刚才看你睡得不安生才把你叫醒的。你真是够懒的了,大白天还躲在这里睡觉,大唐的太子妃要是都是你这样的我还真替那位太子担心啊。”
我的梦境,我的师父……我于是怒了:“你个小栗子,那只炒栗子的锅烧坏了把你给漏下了,半生不熟地就把你给扔出来了,也不怕咯着人牙!”
扬钧于是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就是要把你的牙咯掉又怎么样?”
我挥挥手,笑眯眯地说:“也不会怎样,只不过──”
只不过,在晚上餐桌前,扬钧一脸阴沉地盯着我,面前的饭碗里端端正正地摆了一枚没炒熟的糖爆栗子,半红不紫的颜色略有些发青,着实像极了他此刻的脸色。
旁边的墨函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碗里的那道我命人特意做的玉面芙蓉汤,面色如常。扬钧眼里的小火苗就透过墨函端着的汤碗咄咄逼人地向我烧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躲在墨函身后,他于是抬手按住扬钧,沉声道:“别吓到舒颜。”
见墨函拦他,扬钧猛地拍案而起,我以为他会像平时同我斗嘴时大怒成一只烤熟的糖炒栗子,他却只是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墨函看,一直很明亮的眼中蒙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看来未免有些黯淡。还没等我在墨函身后找好躲藏的位置,他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次倒像是只没爆开的闷栗子。
小栗子,我知道你是个断袖,但这飞醋吃得似乎没什么道理吧……
难道,你看上我家墨函了?
就这样,当晚上我坐在韦府的宽敞的厨房里吃着小飞替我开的小灶,自我上次喝了夜雨醉天香后一连几天,每晚都有做好的饭菜按时摆在我桌前,精致的程度足可以同长安城几家有名的酒楼媲美,小飞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一个人吃宵夜未免有些无聊,忽然就想起了被气的一天没吃东西的扬钧来,那双明亮却又固执的眼睛仿佛就在我的眼前,透出不屑一顾的神气来。我扁扁嘴,略不甘心地将桌上未动过的几道菜肴装在排云描金食盒里,沿着院子里的鹅卵石小道就向侧面的客房走去。经过墨函的院子,就听得里面的声音时高时低地透过高墙穿了出来。这显然不是墨函的做派,我于是好奇地贴到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一向安静的小院中间立着两道人影,一个稳如磐石,一个立如松柏,似乎气氛有一些凝重。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当初为什么要走?那么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开?”有些沉闷,是小栗子的声音。
等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回音,他的声音于是悲愤了起来:“你可知道我对着你指在我胸口的剑时在想些什么?你可知道我因为你的那一剑昏睡了多久,醒来了之后又找了你多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难道见了面,你就真的没什么可对我说的了吗?”这一连串的问题连我都未免有些动容:原来墨函同扬钧间曾有过这么多的事,那么他们两个的关系……
正这样想着,沉默了良久的墨函终于开了口:“你不该来的,早点离开吧。”
“为什么?”过于简短的回答显然让扬钧很难接受,“为什么忽然就要走,是因为她吗?只见了她一面就想着要跟她走,以前我们一起过的日子难道都比不上留在她身边不成?”
这个“她”是谁?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见墨函不肯做声,他苦笑了下,明媚的眼中光芒黯淡:“认识了这么久,你一向冷漠得很,一直以为你就是这种性格,却没想到……”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径直冲进院子对着墨函喊道:“你没看到他多难过吗,这么不容易才找到你,为什么不理他?”
没有理会我正在替他出头,扬钧倒是一脸不屑地扫了我一眼,随即勾起一抹笑意来对墨函说:“你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连真面目都不肯让她看到,还是说这也不过是虚假的,她不过是你离开的一个借口而已?”
真面目?他们在说什么?我于是糊涂了。
注意到我困惑的表情,墨函的唇间很难得地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她早就见过了,我没有想过要瞒她。”说罢便转过身看我,手伸到脸侧,不知做了什么动作,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就被撕了下来,现出虽长年躲在面具下却并不苍白的脸来。笔直高挺的鼻梁,冷俊斜飞的眉峰,还有好看却孤伤的双眼,依稀是我曾经见过的样子。
我终于醒悟:“原来,那一晚……不是梦……”
是了,我喝了夜雨醉天香的那一晚,一杯梦醉,原来看到的却不是幻梦!墨函竟将这样好的容颜藏在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具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显然没想到我早就见过墨函的庐山真面目,扬钧尚显年少的脸略有些变色,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