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倾城 by寒小射(完结)-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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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姐,”他淡淡地说,“打扰了,我想麻烦你件事。”他顿了顿,“请问莫小姐有空陪夏某去看场戏么?”
莫雪琪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相信——同学多年,她了解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不会为了一些烦琐的事情去找一个女人——可是今天……
“因为答应了戏院经理要去看戏,一时又找不到女伴,如果莫小姐没空的话大可拒绝。”他的声音很缓慢——如果仔细听,这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可惜,被惊喜冲昏了头的莫雪琪根本没发觉夏城的异常。
“今天本来就没什么计划,”她刻意保持着自己的矜持,但是声音里的激动却遮盖不了她的心情,“如果二爷不嫌弃的话,雪琪愿意陪二爷去。”
“那先谢过莫小姐了,”夏城淡淡地微笑,看了看怀表,“时间差不多了,莫小姐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麻烦二爷梢等了。”莫雪琪怀着喜悦的心情上了楼——夏城……她等待了这些年只是为了他主动跟她说一句话,没想到今天他却会主动来邀请她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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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城发现,这些年来,他做的唯一一件错事,或者说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找了莫雪琪来进行他的测试!
或者说,这个测试根本就是错误的!
先不说在车上她有意无意向他射去暧昧的目光,还三四次趁车子打弯的时候顺势倒在他身上;在戏院门口遇到了几个记者和熟人,她恨不得把全身粘到他身上去,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绕;明明看的就是喜剧,她像在看惊悚的东西,时不时地像饿狼扑食一样往他怀里钻——在别人闻来是异香的香气,在他闻来只能让他倒胃口。
在她第七次发出“啊”地一声然后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决然地起身,用手揉揉太阳穴——向远在门口的立时发送了撤退的信号。
立时及时地赶了过来,“二爷,刚才有人送信来,说仙乐坊有些事,需要您立刻回去处理。”
“好,”夏城稳声道,很绅士对莫雪琪说,“对不起莫小姐,我有些事要处理,恐怕要先走一步。”
“那真是可惜了。”莫雪琪很留恋地从他怀里抽出身来——这个男人居然出色到如此地步,躺在怀里闻不到熏人的烟草味,只有淡淡的沐浴水的味道。
“立时,去给莫小姐打辆车。”几个小时的折磨下来,他已经无法再忍耐,恐怕再这样下去他要当众发火了。
“二爷,以后没事的话可以常来莫家坐坐,我爸很喜欢你。”莫雪琪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好。”夏城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在莫雪琪欢天喜地地离开之后,夏城扯扯领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忽然他的眼前一亮。
远处有小女孩在卖花,她的手里抱着一大束鲜丽的兰花,清新怡人。她那么脆生生地站在马路的旁边,对路人露出灿烂的微笑。
他不禁被这样的微笑而感染,眼前忽然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从电车上走下来,抱着厚厚的书本,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思念了许久的那个身影。
忽然有另一辆电车开过,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着急地绕到对面去,已经不见了她。他的视线在周围搜寻,人人皆是冷漠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他刚才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刚才他的确看见了她。他四处寻找,心从来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姐姐,要买兰花吗?”小姑娘俏俏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嗯,好啊。”
是让他可以忽然没有心跳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顾若西低下身子,含笑看着卖花的小姑娘。
他远远地站立,不作声地看着,嘴角不经意间扬起温暖的笑。
于是就忽然心定。
茫茫人海中,只有她可以让他如此。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
三十。错过不在
“顾若西,如果再让你做一次选择,你还会答应假扮我的女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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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那个瞬间,她是如何放开了他的手。
总以为那样的人,手也该是冰冷的,却没料想到他的双手,厚实而温暖,温暖了她九月秋风中萧瑟的心情。
再留恋它的温暖,她还是放开了。
——她如何能忘记,另一个人的存在?
南码头上,他说了两次,快回家吧。
——只是一次邂逅,足以让她怀念。
他笑着对卖花的小女孩说,乖,快回家吧。
——只是一个举动,足以让她感动。
即便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又如何?
她从未告诉过他,是因为不想让他费心。
“我只希望能如你所愿,生日快乐。”
多么像西方童话中的场景,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感动的吧?
更何况这浪漫来自于夏城。
但唯有她,清醒着明白着,那个人,不应该是他。
漫天的烟火照耀下,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他不语,怔怔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和她消失在眼界尽头的身影。留下烟火还在肆意地盛放着,让他的眼睛和他的心,都是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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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迷失方向。
昏暗的路灯在街头闪亮,不夜城真正的生活即将开始。行人还在讨论着徐家汇公园里盛大的烟火,殊不知,华丽烟火的之后,藏着两个人的心酸和失落。
顾若西定定地站在家门口——再疲惫还是要回到这里来,毕竟这才是自己的世界。
透过窗户,她发现家中是昏暗的,似乎没有开灯。
现在才七点多,顾洁不会睡下了吧?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里面是一片寂静,只怕她的妈妈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轻叹一口气,正准备开灯,忽然房间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悦耳的歌声从耳边传来,她惊愕地寻声望去,宋君延笑意浓浓地站在一个巨大的水果蛋糕边,嘴里唱着生日歌,眼尽温柔——原来他不是有事,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happybirthdaytomydarling……”他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伯母出去逛街了。”说完狡黠一笑,“其实是不愿意做电灯泡。”
“你怎么知道……”她怔怔地看着他——原以为他不知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轻叹一口气,假装很困扰地揉揉眼睛,她还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吗?“你喜欢兰花,喜欢李斯特,念英文的时候微微仰起下巴,弹钢琴的时候习惯闭起眼睛,你很照顾伯母,就算有事也不会告诉她……”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怀里有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主动地掉进他的怀里,依偎在他温暖的笑容之下,声音里是哽咽。
“君延,不用说了。”她淡淡地微笑——原来她在等待这样的感动,没有绚丽的烟火,没有华丽的辞藻,即使他只是他,她也会一样的喜欢他——因为他,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真情。
“呼,真好呢,我以为你有多迟钝。”他略带溺爱地揉揉她黑色的顺发,“我爸的洗尘宴就是明天了,一起去好不好?”因为宋允飞被松岛挟持时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不得已把洗尘宴推迟了这么久,但这其实也是他的意思——因为他在心中打了一个小小的算盘。
“好。”她朝他微笑。
“吃蛋糕吧,”他牵着她的手来到蛋糕边,“雅得利可是很早就送来了,谁知道你这么晚才回家。”声音里有夫妻般的责备。
“我今天做打扫,扫完又不小心发了会呆。”她抱歉地一笑,脑海里却忽然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赶走,把夏城赶走。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宋君延的眼光里多了内疚。为了隐瞒夏城的事,她欺骗他了……
“没事啦,看你什么记性,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宋君延扶着她的手,仔细地切开蛋糕,“这块上面有樱桃噢,给你。”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清贫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个生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她俏皮地一皱眉,把蛋糕推回去,“寿星说第一块给你吃,不许拒绝!”
“我的寿星,”宋君延还是推了回来,“这是规矩诶!不吃我生气了噢!”
“好吧,不生气。”顾若西颠起脚尖,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不许皱,不好看。”
“所以啦,为了将功补过,快吃了。”他很性急地催着。
她可没发现他这么异常,一口咬了下去,嘴巴正好触到了小小的樱桃,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悬挂在樱桃下面,她取下嘴上的樱桃,一个小而精致的钻石戒指挂在樱桃的底端。
她一颤,戒指险些从手上掉下来。
这是一颗明亮的小钻戒。被刻成六面的每一边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正中央有一颗粉钻,很小巧,同时显得华贵。
她静静地看着这颗钻戒。
“当一个人真正爱你的时候,他会迫不及待地拿一样东西去绑住你,那个东西,叫戒指。”
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顾洁曾经这么告诉过她。
“我知道这办法很烂俗,”宋君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温柔而坚定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洗尘宴就当我们的订婚宴,好不好?”
她怔了怔,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
不过才是几个月的功夫,南码头初遇时的一切还留在心上。
侧过头去,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其实只是因为害怕他看到她的眼泪,感动的眼泪。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穿着白衬衫和修长西裤的男子站在对街的马路上,直直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她的心一沉,原来他一直跟着她。一直到她走进家门,他就那么站在对面,尽管夜色凝重,但是他看见了一切。
“伯母已经知道了,”他以为她在顾虑顾洁,“她说,只要你愿意。”她是知道的,顾洁很喜欢宋君延——因为他是一眼就能看出十分真诚的男子。她第一次把他带回家那天,他就和顾洁搞得很熟络。
她转过头来,不知道对面的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发现了他。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能让自己再犹豫,也不能再给任何人希望。
“我愿意。”
他没听清,又或是一下子喜悦,“嗯?”
“我说我愿意。”
她加大了声音——她情愿告诉自己这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情实感,她在心中否定;她是爱宋君延的啊,从南码头的那一天开始,这需要怀疑吗?
宋君延定定地看着她,随即温柔一笑,轻轻地抬起她的手——他用极轻却极有力的动作,将钻戒稳稳地、牢牢地,穿过了她的手指。
钻戒穿过她的手指,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被绑住了。
被一个叫戒指的东西。
但是无处可逃的失落感蔓延了全身,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再回过头去。
马路的对面,已经没有了身影。
但她知道,刚才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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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她的手指上被套了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小小闪闪的存在,和宋君延欣喜的表情,告诉了他一切。
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晚了。他几乎是含着绝望的心情期待着她会推回那个戒指,但是她之前对自己的拒绝已经是事实。
他阴沉着脸走回了夏家。推开门,却看到千颂坐在客厅里。依旧是那样风情万种,神色飞扬。
“颂姨娘,”他走到沙发边,收起自己的心情,“你怎么来了?”
“我给芷儿送几件新的衣服来,明天就是宋老狐狸的宴会了,”她一直习惯于叫宋允飞为宋老狐狸,“若西呢?需要我帮她准备什么吗?”
他的脸一沉,不说话,看着千颂追问的眼神,他不耐烦地说,“分手了。”
千颂玩味地看着夏城。他能在上海滩割地为王,不是因为夏家本身的家底,而是因为他出色的外交能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从不把心情写在脸上,因为心情是出卖自己最明显的东西。
可是,她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耐烦……和焦虑。
这样的夏城,只有在提到那个“她”的时候才会出现。
“是宋君延吧?”她淡淡地说。
夏城锁眉,她怎么知道的?
“莫家的宴会上就觉得他们两个似乎很相熟,”千颂似乎有意在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