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番外 作者:llj275(起点vip2012.12.17完结,平凡生活)-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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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做了个恶梦……你去睡吧。”阿根高声答道。
“哦……”阿大低低地应了声,就没声响了。
此时,青柳已经止住了哭泣,伏在姆妈怀里不停地抽泣着。
“好吧,你怎么办?”阿大沉声道,没头没脑的,似是在问阿柳,又象在问女人和自己。
“唉……”女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才涩涩地道:“阿柳,千万别怪阿爸和姆妈,阿爸姆妈也是实在没办法呀……”
“你七岁了也该懂事了,现在你三阿哥死了,家里为他看病办事欠了一屁股的债,接下来日子肯定很难过……与其一家门在一起饿死,不如给你找个好人家逃生去……”阿根到这里窒住了,一时几乎掉下泪来,好在屋里很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我可以再养兔子,煎毛卖钱……我,我还可以割草卖钱……”青柳抽泣着。
“傻姑娘,家里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买小兔子?再,割草能卖几个钱?”阿柳妈用手抹去了青柳脸上的泪水,嗔道。
“……爷娘但凡有一点点办法,是绝不会让你走这步路的……”阿根又哽咽着不下去了。
青柳听出了阿爸话里的哭音,她一裂嘴,就呜呜呜地哭起来。阿柳妈紧紧抱住女儿,似乎怕她立刻离开自己的怀抱,她把下颔抵在青柳的额上,也无声地流起了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青柳哭累了,就躺在姆妈的怀里睡着了。阿柳妈抱着青柳一直呆坐在那里,直到后半夜才把青柳放到床上,自己摸索着回到了大床上,默默垂泪到天明。
此后好几天,阿根和阿柳妈不再提起那晚的事,而青柳也如往常一样帮姆妈干家务,洗碗烧饭洗衣服,帮阿爸阿哥他们在场院里翻稻谷跺稻草堆。
只是,细心的阿柳妈发现,没事干时,青柳会发呆,怔怔地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柳妈的心就疼得揪成了一团。……
秋收了,稻子收上来后,紧接着就要把油菜蚕豆种下去,地里的活天天干不完,阿根和阿大两个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从鸡叫做起做到鬼叫,有时实在忙不过来,就让阿五也下田去搭把手帮帮忙。十一岁的阿五虽然长得很是瘦弱,但也已有了一把子力气了,干起活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九月縀四重阳节这天,是张财主家规定的交租稻的日子。这天一大早,一家子就全都起来了,阿柳妈和阿柳在灶间烧水烧稀饭,阿根和两个儿子在堂屋里将晒干的稻子用簸箕抄入箩筐里。不一会儿,稀饭和咸菜搬出来,一家子用过早饭,阿根就和阿大两个一人一担挑了晒干了的稻谷往张财主家去。
路上,陆续遇到几个也是去张家交租谷的人,大家相跟着一起向张家大院行去。路上停下休息时,有人从阿根的箩筐里抓了几颗稻子,放几颗到嘴里咬了下:“阿根这稻子晒得很干了,一咬就碎了呢。”
阿根笑着:“你的不是也一样吗?”
“我的好象缺了一个日头,咬着有点粘嘴,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通过呢。”那人从自己箩筐里也抓了几颗放到嘴里咬了下,吐出碎米和谷壳,担忧地。
“没事,应该会通过的。”阿根安慰道。
杨柳村西去约三里地,有一片宅院,占地面积足有二十多亩,外面是高大的围墙,里面飞檐翘角,白墙黛瓦,曲苑回廊,树木参天。黑漆大门的门楣上有张府两个大字,门楣下的两侧分别站着四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石阶下左右蹲着两只怒目相向的石狮子。
这里,就是杨柳村附近方圆十里的首富张大财主家。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冤家对头
第十三章
翻开张家族谱查看,这张财主和杨柳村所有张姓人家其实都是一个祖宗,不同的只是张财主的祖父曾在咸丰年间做过朝庭里的大官(嘿嘿,看来做官发财在历朝历代都一样啊(^o^)/~)罢了。
俗话: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连个知县每年都要捞上三四万两银子,更何况张财主的祖父做的比七品芝麻官大得多,做官的时间也长得多,捞的银子自然也远不止十万两。因此,当这位张大官人赋闲回家养老时就在离杨柳村不远的地方买了这二十多亩地,建了宅院,并逐年吞并附近的田地,渐渐成了这一带的首富。不过之所以能一直富到现在,当然也有后人经营得当的功劳,不然肯定会逃不掉“富不过三代”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定律。
阿根一行人累得呼哧呼哧赶到张家大院时,日头才刚刚跳出地面,石狮子旁边已排起了长龙,排队的人都和阿根父子一样着粗布衣打赤脚,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只箩筐,箩筐里装着满满的稻谷,显见得这些全是交田租的佃农。
而那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着,门外站着的那四个人和那两只石狮子一样石雕木刻般毫无表情地瞪着众人。
阿根排在队尾,慢慢地,前来交租的人越来越多,他后面的队伍也就越排越长。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斜斜照过来,把等候交租的人们映得斑驳陆离,似是一片片花纸人儿样显得不甚真实。
“呃,你的稻谷晒得怎么样?干透了吗?”刚才那个阿根稻谷干燥的人又和边上的人扯了起来。
“当然干透了,一咬全碎了呢。唉,你的呢?”
“嗯,我的?当然也一样啊!”那人顿了顿,回答道,不肯再实话了。
阿根听了,笑了笑,他心里笃定,知道自家的稻子自收下来后只要是晴天就翻出来晒,干燥得用手一捏都会碎掉,所以他并不担心谷子的干潮问题。
突然前头一阵骚动,阿根踮脚往前面一望,看到黑漆大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几个身穿黑色绸衣的男人出来,其中一个肩上扛了一杆大秤,另一个手里抓着一只大斗,在这两人的身后又出来四条壮汉,知道是秤租的来了。
他赶紧对身后的阿大,别再东张西望了,跟紧点。阿大瓮声瓮气地应了。
阿根继续看前面的人群,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入他的眼帘,定睛一看,心里暗暗叫苦:何三官这个杀坏今天怎么也来了?
其实今天这里并没有何三官什么事,他本来的工作是巡查宅子的前二进院子,但早起时他突然想起今天是交租的日子,那张阿根肯定会来,想起那天草棚外面偷窥有目光,他的背上如芒在刺,所以就和人换了班,横着膀子出来了。
下面交租的人纷纷嚷嚷的喧闹无比,这何三官只往下一瞄就看到了张阿根惴测不安的脸和他不住东张西望的儿子阿大,心里不由“嘿嘿”阴笑了一声:张阿根,等会一定让你好看!
交租的人群一点点往前移动,阿根的前面只有两个人了。现在,阿根真的希望能越慢越好,因为,他看到何三官那双阴鸷的眼睛就象秃鹫一样紧盯着他,让他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如果可以,他真想喊上阿大把稻谷挑回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张家收租谷只有这一天,怎么可能为他另挑时日?如果今天不交或是交少了,到年底都是要被东家收回租田的,没有了租田,明年一家人吃什么?一想及此,他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阿根尽量不和何三官的视线相交接,他将脑袋转到另一边,从树杆之间欣赏着田野风光,但心里却象有十五只吊桶吊水——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今天这何三官会用什么恶形恶状的方法对付他,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杀坯绝对会使出最下流最无耻的手段……
“张阿根,轮到你了!”那个秤稻谷的人叫道,看到阿根仍然木呆呆的样子,就又高叫了一声:“张阿根!”
“啊?……哦哦,轮到我了是吧?”阿根如同刚刚大梦初醒般怔怔地问道。后面传来了几声窃笑,秤谷人的目光威严地扫向后面,如同熨斗样,立刻把笑声给熨没了。
“张阿根,昨晚抱着女人生活做多了是吧,大白天的发什么呆啊?”那秤谷人喝斥道。此话一出,后面立刻又传来一阵压抑住的笑声。
阿根知道这秤谷人也姓张,叫张百生,三十出头年纪,按辈份,应该称他一声阿叔的,但现在,穷人爷爷做孙子,富贵孙子当爷爷。没办法,人穷了,辈份再大也得看孙子的眼色行事。
阿根面孔涨得象猪肝样紫红,低着头把箩筐一个个搬到前头。
跟在后面的阿大听了张百生污辱他阿爸姆妈的话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可是他一时之间插不上嘴,只是怒目瞪住他,呼哧呼哧喘直喘粗气。
“两只眼乌珠弹噶大做啥?想做田螺啊?”张百生看到了阿大的神色,知道这小犟牛心里对他不满,于是也用眼瞪住他,厉声喝道。
“阿大,不要对张先生无礼!”阿根拉了阿大一把,低声喝道。
阿大梗了梗粗壮的脖子,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吭声。
“嘁,天生一个穷坯,还横!”张百生披了披嘴,轻蔑地嘟囔道。
“张先生,这稻谷好象还没有晒干哩。”忽然一个阴嗖嗖的声音响起,声音冷得似乎会掉下冰渣来。
阿根一听,一颗心直往下沉,这何三官,终于还是找碴来了……
“不是,张先生,我家的稻谷晒了十几个日头,干得捏一把都要碎了,怎么会不干哩?不信,你看看……”阿根从箩筐里抓起一把稻谷,递到张百生眼前。
张百生用秤杆一把打掉了阿根的手,那稻谷立刻散了一地:“舀开你的脏手!先生我不长眼的吗?不会自己看的?”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忍无可忍
第十四章
张百生着,在阿根的箩筐里抓了一小把稻谷,放几颗到嘴里,用牙轻轻一磕就碎成了粉未。
“这明明是好稻谷嘛,何三官怎么会这样?”他抬头疑惑地看着何三官,见他正在向自己挤眉弄眼,知道这厮是存心找事,他转头看到阿根眼巴巴看着他的企求目光,心里一股恶念上来,也起了作弄这老实头的念头。
“嗯,张阿根,你的稻谷晒得还不甚干燥,挑回家晒几个日头再来吧。”张百生轻咳一声,朝阿根一本正经地。
“张先生的话听到没有?还不快点挑回去?嘿嘿嘿~”何三官口里发出一长串令人发怵的狞笑。
“啊?张先生,你再看看,这稻谷确实是晒干了的呀!”阿根急了,上前一步拉住张百生的袖子。
“呔!你个张阿根拉我先生袖子干什么?这衣服一件值一两银子,被你的脏手摸坏了你陪得起吗?放开!”张百生声色俱厉地骂道,将袖子用力一抽,只听得“嘶”一声,绸缎衣服的袖管顿时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看到张百生袖管撕坏,阿根立刻慌了神,他急忙松了手:“呃……张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啊……”话还没完脸上就挨了张百生狠狠的一记大嘴巴。
“他娘的,叫你松手你不松,现在衣服破了,你陪,你……唉哟……”张百生没完,他的脸上也挨了一掌,回头一看,只见阿大脸色铁青地瞪住他,一只钵大的拳头攥得骨关节咯嘣咯嘣直响。
“张阿根,你们父子反了反了!……何三官,你是吃素的吗?干吗还不动手?”张百生大声嘶嚎叫着蹦哒着,就象一只疯了的大马猴一样。他的嘴角被阿大刚才那一拳打破了,有血丝溢了出来,他停下来随手抹了一下,看到是红色的,赫得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
何三官其实刚才就想动手了,但这个张百生平时很是狂妄,将他们这些护院的一向视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类,平日里连正眼也不看一下,所以就在旁边冷眼观看。刚才看到这张百生吃了阿大一记耳光,心里还正爽着呢。
现在听到张百生的失去人声的嘶吼声,他这才晃荡着膀子过来,在阿大对面约三尺远站定,一双怪眼瞪定阿大,出手快如疾风,伸出一手象钳子一样扣住了阿大的右手。阿大毕竟不是个练家子,被扣住后挣了几挣竟然没有挣脱,就把左手也挥了过来,又瞬间被何三官制住了,接着,他挥动右拳一个倒钩拳就照阿大的下巴击了过去。阿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拳的,闷哼一声就中了拳,向后“登登登”退了几步,差点一个屁股蹲坐下去。嘴角立刻流出了鲜血,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沫,感到嘴里有些异样,又血嘴一张吐了一口,用手接住,手心里赫然是两颗槽牙!
那阿大虽然没练过功,但平时也是打过架的,现在吃了大亏,那玩命的犟脾气就上来了,他用手在嘴边抹了下,血立刻糊满了下巴,一张脸就象恶神似的狰狞可怖。
这凶神攥着拳头,把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