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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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徐自老段平南失败,遂将军事搁起。冯总统原是代任期限,只止一年,今已满期,就要选举新总统,小徐又忙得不得了,只望老段当选,他就得势横行。于是运动议员,组织政党,联络帝制余孽做一帮手。于是梁财神、王揖唐皆乘机出头,迎合小徐,拥戴老段,取个私党美名,乃是“安福”二字。冯总统代任期满,白应卸职另选,遂颁令召集新国会,并暗嘱私党,设法阻段,如李纯、吴佩孚、曹锟皆不愿拥段。到八月,新国会已齐集都中,不日就要开会。冯总统遂下一道命令,明是自己引咎,却是阻段压力。新国会看到这电,如何肯举段。冯电既发,南方也继续来电.大意与冯相同。段氏看见南北电文,未免心烦,自已一想,大众既然反对,何苦硬行,遂宣告下野。小徐巴不得老段上台,哪知老段另有心计,遂决定主意不干。小徐见冯、段皆下野,遂想出个徐大老来,现寓津门,主张举他,道是个望重的。立派妥员赴津劝驾。徐怎肯一请就来。小徐促新国会开议,先选王揖唐为众议院长,组织选举总统会,克期举行。到九月十四日,在议院选举新总统,到会议员共四百三十六人,午前投票,午后开匦,徐世昌得四百二十五票,应当选。由议会备文,咨照国务院,即通电各省,并通告各国。越日,又开副总统会,两院议员大多不到场,以人数不足法,遂议延期选举。嗣后逐日延宕,遂将副总统虚悬起来。
徐世昌闻已当选,未便承认,即通电中外,自表谦让。但是新总统既由小徐运动,再加王揖唐鼓吹,遂选出徐世昌来,怎肯让他辞去。当由两院敦请徐世昌出山,冯总统亦致函敦劝。老段见已选定,亦出函劝驾。各省督军亦皆拥徐,除广东政府劝徐勿就职,余均一致。徐思再待各方面来,就可动身。果不一日,京内外促电,纷如雪片。徐乃提出“息事宁人”四字,作为口头禅,允即赴京就职。过两旬,即民国七周国庆节,徐遂赴都。冯闻徐至,于十月七日发出通电,历述一年经过事情。
又二日徐至,冯即卸职。老徐受职时,正民国七周纪念,本日行就职礼,一切仪注,统照前例。礼成,大众各散。此日是冯政府告终,徐政府起头节目。冯既去,段亦提出辞职书,徐照准。遂任钱能训署理,惟参战督办仍属段。徐总统就职后,专谋南北统一,设法息战。乃令钱代理及各部长通电南方商议息战。南方说:“北方选举新总统,当然反对。”遂开院会议,委广东军政府代行国务院职权,所有选举总统从缓,先宣布议案,议案定后,即咨军政府,军政府即开政务会议,承认国会议决案。当日电告代行国务院职权,并行大总统职权。越日,又发通电一道:徐总统欲谋统一,怎不相容?遂联络英、美、法、日、意五国,从中调停;一面饬前敌军队,一体罢战。于是美公使电告驻粤美使,向广东军政府提出说帖,劝他息争,自谋统一。广东政府亦令前敌各军一体息战。政务总裁岑春暄等方有电寄徐总统。徐接阅岑电甚喜。国务院亦致一函,北方和议委江督李纯主持。李本主和,今授徐总统委,当然同意。一面欲在江宁议和,一面欲在上海议和,和议算有望,不过地点未决。徐总统先在四照堂作会议场,带全体国务员,段督办,各督军,先议定政策五条。讨论后,即通电各省,各督军亦遂出京。
且说徐总统因南北和议,即令朱启钤南下江宁,作为南北和议全权代表,会同苏督李纯等开始议和。广东也推唐绍仪为总代表,行次上海,不肯往江宁。经苏督李纯调停,请朱移往上海。朱为速和起见,亦许诺。时已民国八年二月了,李督军遂发通电,宣告中外,即派干员数十人,充朱差遣。各人均来谢委,李出接见,朱亦来拜会。李说“不必客气”,方说“各位”二字,不防脚下一绊,从第一层跌至第四层台上,背骨又为台阶所格,遂闭目忍痛,解经从役扶起,慢慢回入别厅,朱遂别去。是夕尚安,越宿即疼得很,致不能起牀,后由张医施治,直至旬月始痊。此时,朱代表赴上海,至二月二十日,南北代表同莅会所,列席开会。经两代表表明宗旨,先由南代表宣言后,再北代表宣言。两方宣言毕,大众均向国旗行礼,欢呼“民国统一万岁”,随后大众散去。越日,始开正式会议,南代表首先要求撤换陕督陈树藩。原来树藩仗段派势力,玩视中央命令,自由行兵,所以唐代表提出质问,迫令撤换。还有闽、鄂冲突,亦曾言及。北代表言愿达中央,即拟稿令人拍发,请政府令陕陈停战。越日,政府-电告南方,谓已派张瑞玑赴陕,监督停战。南方又接陕西于右任来电,言树藩部刘世珑仍率兵进攻,显背和议,应归北方担负。陕西于右任屡来电,言失去盩厔等情。朱代表自知中央理屈,未便和议,与分代表等合电辞职,徐政府复电慰留。虽有电停战,奈陈总不遵,仍战不止。哪知陈树藩密奉参陆处电促,所有军械皆由参陆处或汉阳兵工厂运去。唐代表乃提宣言书,归咎北方停止和议。江督李纯闻知很愤,因疾力起,拟定五条办法,电陈中央,请准速行。徐总统被安福派牵制,不能主张。今接李督电,自然准行。李督又电广东政府,请同意,又通电全国,自此和议复活。
上海朱总代表函致陕督陈及于右任,竭力劝解,中外舆情亦促请速议。南方唐代表因未得陕省停战确信,遂托疾不出。又兼一种外交刺激,传入中国,遂把上海和会又作缓图,外交之事且搁一边。再说江督李纯,已闻陕西停战确讯,又邀鄂、贑二督,电请上海和会,及五十三公团联成一气,催迫南北代表速议。南方代表未便再顿,乃于四月七日再开和议,核定程序,双方协议,互相讨论。南代表提出十三项,另附悬案六项。北代表提出两大纲,节目八项。讨论已定,双方议题。至五月初,还未发表,大众甚为诧异。
忽北京传来警电,乃各校学生为巴黎和会山东问题。从前中日合同,皆是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署名,中国人士已指为汉奸,诸公谅必尽知。此事已载二十一条件中,致有“五七国耻纪念”,并发一篇声讨卖国贼文,电达全国。议定四条办法,开会演说,晓谕大众,末了只听着“还我青岛”一语,大众格外感愤。于是编发传单,高悬白旗,旗上书“卖国贼曹、章”名字,竟至曹汝霖家,汝霖闻风已逃。可巧章宗祥在此,旁有日人数名。众学生见宗祥,不容分说,赏他老拳一顿。幸日人遮护,章遂逃走。学生寻不着汝霖,也就退出回校。
不料在后的反被巡警抓去十九人,学生查阅始知。又恐十九人遭害,遂报校长蔡元培,将经过情形禀明,请校长设法保全。
且说章宗祥逃入医院,经医生调治始痊。有友人来探,遂将被殴情形,请呈报总统。曹亦因逾墙受伤,移居日本医院调治。亦将学生抄家毁物,叙一大篇,分呈总统及国务院。总统下一道令,把过统推在警察长吴炳湘身上,深斥一番。吴受斥不甘,将被捕学生送法庭惩办。校长蔡元培往警厅交涉,吴令挡驾。惹蔡大愤,呈请辞职。教育总长傅增湘因职任关系,亦请辞职。曹、章闻知,以傅、蔡袒护学生,亦提出辞职。陆宗舆为币制局总裁,与曹、章一气,亦呈辞职。曹、章本段派,段见学生闹事,即召小徐入京,商议办法。徐入京,见章已愈,不愿出头。于是上海各团体开国民大会,议论办法四条。内中有释放学生、惩办卖国贼,要求南北代表电京。两代表照允,此事不提。且说上海和会,相持月余,经南代表提出八大条件,通告北方总代表朱启钤,作为议和要略。朱阅八条中,皆与北方关碍,不待电政府即复绝,便电呈辞职。南代表亦向广东辞职。南方还慰留,北方竟照准。原来北方分代表皆是段派人物,探知朱意,即电习匕京本部,报告机密。段派即请钱内阁出席质问,谓朱受命为总代表,居然在上海,议及国会问题,想必是给他特权。钱无言回答,只敷衍数句,退报总统。徐闻南方条件很严,谅难统一,只得召朱回京,再作后议。
且说日本代表牧野见中国学生人士排日迭起,恐权利上受损,遂发表“山东主权归还”。日代表虽有此语,终不肯加入和约,陆专使亦不签字,由国务院通电各省,各省亦反对签约。
惟段氏派人,还要为曹、章出气,迫政府惩办学生。学生于是公议罢课,到处发布意见书,分作三层:一要争回青岛;二要惩办国贼;三要日本释放逮捕学生,向政府请求照办,故先罢课候令,不达到目的,不得上课。哪知政府下令,反为曹、章、陆隐愆,与民情反背。这令一下,国民更是不服,学生照常罢课,又加商界对学生表同情,于六月四日,各商家全体罢市。
惟上海更烈,连吃食皆买不出。此时段派也无法,只好随政府自己办理。但是未闹事洋人,怎肯受此损失,遂电达政府办理。
政府此时无可如何,遂下令将曹、章、陆一体免职,并将学生释放。又由驻京英公使证明免职令,遂劝告商、学两界开市上课,外省大埠亦相继开市上课。徐总统恐国民为青岛问题再来要求,又怕得罪段系,遂提出辞职,咨交两院。一面通电各省,各省通电挽留,也不再另议。钱内阁遂辞职而去,徐总统即令财政总长龚心湛代国务总理。且说驻京英、美、法、意、日本五国公使,见内外风潮已静,正当把上海和会进行,遂联名向徐政府提出说帖。徐见说帖,反加叹息,一来南方条件狠,二来段派作梗。此回即命段派人去试试,免生枝节,徐正在简委,忽众议院长王揖唐请任此职,徐即派声下。小徐亦因南北停战,又恐失职,遂上条陈,自请防边。徐恐小徐在内生事,将他使开,遂准请,特令为西北筹边使。小徐心犹未足,又呈请为边防总司令。徐总统也就下一命令。小徐得此两职,竟往塞外去了。又任段祺瑞为督办边防鞘。此次小徐出任边防,无非邀功起见,所有边防事务,均归小徐主张,他人毫无权力,言他不着。
且说龚代总理因财政支绌,上书辞职。徐总统遂任靳云鹏代总理。靳一到任,曹锟、张作霖皆有电力保,并云国家政治,须内阁负责,即请靳总理正式组阁。徐总统接电,即正式受任。
靳接任后,亦因财政窘迫,呈报总统。总统道:“国家银钱,皆被这些武夫消耗。”靳道:“非裁兵截饷不可。”总统道:“裁兵非出自军倡议,否则又要反对。曹、张谓君大才,请白办理。
先告曹、张,请他发起,以后易办呢。”靳退出,果电曹、张。
曹、张真为靳帮忙,遂分电各省督军,裁军额二成。各省闻曹、张发起,亦皆赞成,推曹、张为首,联电进呈,大纲就是“裁兵节饷”四字。徐总统见电大喜,遂下令一道,其中皖系、直系、奉系,皆表面虚掩,其实谁肯实行裁兵。
且说王揖唐自请为北方总代表,南下议和。沪上人士,不待他到来,即群起登报反对。哪知王若不闻,道经江宁,入见江督李纯。李自然为东道主,招待甚殷。揖唐谈及和议,请为疏通,李终不答。王急道:“君向主和,为柯不答一言?”李督道:“凤凰已鸣,我何妨且作寒蝉。”原来王出京时,熊希龄已编一篇《排优词》,隐讥揖唐。熊是凤凰人,故李纯亦援此以讥之。遂直言道:“熊凤凰已说过了,君尚来闻耶?”李又言道:“和议不难,如北方诸公果无卖国心,推诚布公,就容易了。”王道:“君处南方,不知北方苦衷。”李纯愤道:“纯一武夫,只知纯正,他不敢问。公奉命南来,必有成竹,但望和议早成,纯得享和平幸福,这就感激呢!”揖唐遂去。及至沪,沪上煌煌揭帖,非是不闻不见,心想小徐允为暗助,于是仍用包办国会的故智,到处运动,挥金如土。小徐亦派人运动孙中山及代表唐少川,阳为说合,阴谋反间,叫孙与岑、陆诸人各立一帜,免为牵掣。果然粤、滇、桂三派各存党见,唐代表被小徐浸润,也就与王代表言行。会晤后,南代表向唐质问,说与王包办言和,未免失价了。唐不好违众意,乃向广东政府电请辞职,如此和议又停顿了。
且说和议始终无成,此时已为民国八年终期,忽闻前代总统冯国璋病殁京寓,大众记念前情,均往致祭。徐总统亦派员致赙,不表。且说南北政府虽然对峙,惟对外交涉,仍联一气。
闻山东对德和约并未签字,很为赞成。至是反对中日交涉,与北政府一样坚持。但中国虽与交涉,皆无效果。惟苏州枪毙胡宗汉一案,凶犯角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