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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拱手河山(虐心,年下,种田文,兄弟,HE)作者:张瑞-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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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将会多么孤苦。
  
  子卿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和你回去,我想了很久,想的很明白了,不管以前我们俩个之间有过什么,不管你曾怎样对我,我都已经不再怪怨你了,毕竟若是没有你,我也许不会和云觞相知相恋,如今我在你的身边兜兜转转这些年了,先皇让我给你守住的东西,我都守住了,便是看在往昔我为大煜朝所做的一切的份上,你也该放了我和云觞,不是吗?”
  
  隆帝微眯的凤眸已通红一片,这些话虽说的风轻云淡,可他又怎会听不出里面的坚决决绝之意,以他的性格将话说到这副田地也就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转圜的余地,隆帝一点点的垂下眼眸看向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沉声道:“若朕不同意呢?”
  
  子卿回眸看了云觞一眼,眼中不觉的溢出了甜意,他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回头道:“陛下许是不知,子卿已没有多少日子了,最多多不过半年,最少也许就月余,生死对我已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云觞活,我活,云觞死,我亦然。”
  
  “好一个情深意重生死相随!”隆帝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了这一句话,他一双凤眸死死的盯着云觞微微浅笑的面容,那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将人吞噬的骨头都不剩下,当目光转向子卿同样带着浅笑的脸,隆帝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已疼到了麻木,只剩下令人欲死不能的窒息感,他那双凤眸中通红一片隐隐可见水泽,他藏在衣袖中的手已握成了拳头,却压抑不住的颤抖着。
  
  隆帝努力睁大的凤眸似乎要看清对面的人,似乎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隆帝知道自己自小便不是委曲求全之人,他内心深处也深知子卿已不可能回心转意,对于得不到,又怎能放走,又怎舍得松开手!便是心痛到死,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人双宿双栖,那怕只有半年只有一个月也不行,他的心是自己,人也是自己的,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隆帝合上眼眸,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无悲无喜,他缓缓开口极轻声的说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朕又怎舍得不成全你!”
  
  云觞轻笑一声,上前半步将子卿挡在身后,胸有成竹的说道:“陛下想取我二人的性命,也要先问问本座答应不答应,便是整个近卫队又如何,本座若存玉石俱焚之心,方圆十里,谁能走得掉。”
  
  隆帝听到此话,心中不禁一寒,便是与曲云觞如何的心生间隙,也从不曾怀疑过他的能力,若非对面的人,依隆帝的性格也绝不会傻到与曲云觞交恶,毕竟那人大刀阔斧的改革以后,再有曲云觞协助,自己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大煜朝带领到新的高度。
  
  隆帝回头想来,自己一直都不是个冲动之人,而那时说是被徐念仁怂恿着火烧国师府,如此的轻易与曲云觞交恶,此时想来又何尝是自己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呢,最主要还是因为曲云觞与那人交好,而那人居然在自己意料之外逃跑了,是迁怒,也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有没有藏在国师府。
  
  可谁想一场大火,国师府那么多人,除去国师一人跑了出来,别人都被烧没了,此时回想若说徐念仁没有做手脚,隆帝如何也不相信,于是,因为那上百条解不开的人命,本该是自己左膀右臂的最有能力的国师曲云觞,成了自己的死仇,自己甚至必须要赶尽杀绝,两人已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余地。
  
  隆帝看向全心全意相互依靠的两人,心中不禁冷笑连连,若是曲云觞想要报复,那么他真的做到了,不废一兵一卒,抢走了那个人,抢走了那颗对待自己一心一意的心,这样的不见血的阴谋,也只有大煜朝两百年才出的一个天才国师才能想得出来。
  
  曲云觞真真好手段,如今他在说玉石俱焚,说鱼死网破吗?已到了失去的不能再失去了,便是死那又如何呢,便是死又如何呢?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俩个人称心如意了!
  
  隆帝嘴角露出一抹极为残酷的冷笑,静静的看着子卿的脸,虽经历了各种磨难,可那精致的面容依然很好看,只要他轻轻的一笑,自己的内心就会平静下来,以往只想掩饰心中的那股悸动,每每看到那样笑容,只会故意的朝那人发脾气,如今想来……
  
  久久的凝视,隆帝慢慢的退后一步,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格杀勿论。”
  
  云觞回头看了子卿一眼,眼眸交汇,双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坚决,对视轻轻一笑之后,云觞利落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单手执剑,挡在了子卿与顾怜的面前。
  
  微风动,云觞漆黑的长发与雪白色的发带纠缠着轻轻扬起,空气中溢出一抹浅浅淡淡的清香,子卿静静凝视着云觞绝美的侧脸,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浑身充满了说不出的力量,似乎两人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永远的不离不弃。
  
  近卫队三十人得令后,纷纷扬起了武器,一步步的逼近,当包围圈逐渐的缩小后,却听见一声稚嫩的声音,早已被众人遗忘在外围的鸿乾,竟然将手中的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间,他那双与隆帝九成像的凤眸已满是泪水,满是乞求的看向隆帝:“求父皇放过十一叔!”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决不妥协。
  
  隆帝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还不快将太子手中的剑解下!”
  
  鸿乾紧张的连连后退,短剑与脖颈的距离太近了,因一直在发抖,故而白皙的脖颈上很快便渗出鲜血来,看到脖颈上伤痕,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刚才还风轻云淡的子卿,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他闪身上前两步,想上前夺下鸿乾手中的短剑,谁知道鸿乾见人上前便会连连后退,却让脖颈上伤口越来越大。
  
  子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这是我和你父皇之间的事,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乾儿不许胡闹!”
  
  鸿乾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再次看向隆帝,低声哭道:“父皇……你不要再逼十一叔,十一叔一直对我们那么好那么好,父皇根本不知道的好,倘若不是十一叔父皇在边关便被人害死了,若不是十一叔鸿乾也早已不在人世,那时皇爷爷的儿子们都知道,皇爷爷有意将皇位传给您,所以便联合一气要害死身在边关的父皇,父皇身上的蛊毒也是他们用计下的。”
  
  “当年,十一叔本就是无欲无求之人,对大宝之位本就没有半分心思,若非为了保护身在边关的父皇,又怎会起了争权夺势之心,若非是为了父皇又怎会让那些畜生一次次的作践,所以那时父皇让十一叔舞剑的时候,鸿乾才会那么怨你,十一叔为了我们吃过那么多苦,便是与你决裂可曾对你说过半句,父皇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十一叔说过,爱一个人就是尽量让他幸福,比所有的人都幸福,父皇您心里明明也是有十一叔的,为何不能施舍他半年的幸福呢?”
  
  鸿乾小心翼翼的看向隆帝已满是慌乱的眸子,再次开口道:“父皇,鸿乾已经长大了,也已懂事了,十一叔说父皇以后会有许多孩子,但是不管将来父皇有多少孩子,鸿乾都会照顾父皇,冬日里会注意父皇的衣袍够不够暖,夏天不会让父皇热着,不让父皇吹风,会照顾父皇的膳食,十一叔能做的,鸿乾都能做了,鸿乾不会离开父皇,会听父皇的话,还能帮助只要父皇处理朝政。”
  
  鸿乾已泣不成声了,脖颈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许久许久,他哑声道:“十一叔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对我们那么好,父皇怎么忍心,怎么下得了手。”
  
  鸿乾说的这些,隆帝心中当然也是明白,就是太明白了,才知道鸿乾身上的蛊毒根本是莫须有的,因为那人在乎鸿乾并不以前在乎自己少多少,以他的软心肠便是自己死了,也舍不得鸿乾受那么大的苦,就是因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才更加的舍不得,只是因为知道了他到底有多好,所以便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人抢走!
  
  可隆帝心中也无比清楚,鸿乾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有事,大煜朝自先祖夺位开始,每次的交替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子嗣单薄的可怜,每一代都是连个亲王都没有剩下。
  
  隆帝多想张嘴分辨,想大声反驳,可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玉石俱焚也不过只是被一时之气蒙蔽了头脑,隆帝到底做不到舍弃一切,大煜朝没了凌家怎么办?他多想告诉鸿乾,自己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一辈子也就你自己了,你还没有走到这个位置,永远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高,有多冷,自己也是为了你才更加想留下你喜欢的十一叔,想让他继续和我们在一起,这样不管做多少年的帝王,不管站的多么高多么高,都不会冷,一点都不会。
  
  可这些话,隆帝永远开不了口,他的高傲和自尊不允许他说冷说疼,更何况放下自尊去乞求一份爱,去乞求变了心的人留下来。
  
  子卿见鸿乾脖颈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又见隆帝一直闭目不语,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见鸿乾又后退了两步,子卿生怕他再继续伤害自己,忙稳住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乾儿,来,到十一叔身边来,十一叔有话对你说。”
  
  鸿乾脸上都是泪,可还是努力的露出了一个笑脸:“十一叔又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十一叔在乎那么多人,最末位的才是鸿乾,两年前为了父皇将鸿乾丢下,让鸿乾小小年纪去照顾父皇,如今为了这个人,十一叔又要将鸿乾丢下,反正鸿乾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便是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胡说!”子卿皱眉喝道,却见鸿乾被自己严厉的声音吓的哆嗦一下,忙放轻了声音:“乾儿是十一叔亲手带大的,怎会不在乎,十一叔也曾想过带你走,可你年纪还小,有自己要走的路,最重要的是十一叔已不能陪你一辈子,十一叔不能因为舍不得,那么自私的帮你决定以后的路,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也需要你,十一叔今日看见你对这里的事应对自如,很开心,十一叔知道乾儿长大了,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十一叔很骄傲也很自豪,十一叔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十一叔也想像以前抱着你给你说故事,喂你吃饭,和你一起临字帖,可是皇城的气候,也不适宜十一叔养病,而且有许多原因,让十一叔不能留下,说这些绝非是找借口敷衍你,只是将所有的原因告诉你,乾儿能体谅十一叔吗?”
  
  鸿乾努力的想忍住眼泪,可还是忍不住啜泣出声,他多想扔下手中的短剑扑入那个朝自己敞开温暖的怀抱,像以往那般撒娇,多想告诉那个人自己的脖子好疼好疼,多想告诉那人自己的舍不得,可他不能说,甚至连撒娇的资格都没有。
  
  子卿眼睁睁的看着子卿脖子上血一滴滴滑落,落在明黄色的袍子上,很快的晕染开来,子卿知道鸿乾肯定很疼很疼,因为那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他知道他因幼年遭受的那些虐待很怕疼,也很怕流血,若不想小心划一个小伤口,都会钻到自己怀里半天不出来。
  
  隆帝慢慢的张开眼睛,看向对面满身是血面色苍白的孩子,虽然他和自己离心,虽然他和那人亲如父子,可他依然是自己的骨血,今生唯一的骨血,他依然愿意陪着自己留在宫中,甚至说出照顾自己的笑话。
  
  隆帝感觉自己的心太累太累了,那种累和年龄无关,只觉沧桑和疲惫,这一瞬间,他突然不想再争再抢了,其实都死了又有什么好,不过在史书上添上一笔笑话,他要走便走,最少,自己还有鸿乾,还有万里江山,还有……还有什么呢?
  
  “你走吧……”隆帝的声音沙哑有种说不出的颓废,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声音压到最威严“此生,不论生死,再也不要让出现在朕面前。”
  
  本欲放弃的子卿听到此话,根本顾不上欣喜,已快速的冲到愣在原处的鸿乾面前,打掉了他手中的短剑,按住了他脖颈的伤口,想开口训斥,可又舍不得,只能抱着鸿乾一起流泪,他的脸颊摩擦着那张苍白还带着浅笑的小脸,鸿乾似乎被蹭痒了,不停的躲着,可子卿正是心疼的时候哪里容他躲,抱住蹭个不停。
  
  片刻,鸿乾破涕而笑,不顾脖颈上的伤不停的朝后面躲,子卿看着鸿乾无忧无虑的笑了起来,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如此的不设防,如此的小孩子心态,在宫廷中怎么好过,此时子卿对隆帝以后不再有子嗣的消息又有了几分庆幸,这样最少也安全了许多。
  
  “凌子启,你若还不走,便莫怪朕改变心意!”隆帝似乎是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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