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我多么不舍得-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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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觉得什么才叫爱呢?”
多晴答不上来,爱,她也弄不懂。
“你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得到他,跟他在一起吗?是计较得失重要,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还是破釜沉舟,用力去争取重要?”幸月萱说,“多晴,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但是我,只要我爱一个人,我便无所顾忌,一定要想办法拼了命跟他在一起,我是这样的,落凡也是这样的,多晴,你有这样的人吗?”
多晴一下午都在走神,她有这样的人吗?她是不是从没有想过拼了命也想要跟付云倾在一起?他们都是怕被抛弃,所以先要抛弃对方的人,这样也是爱情的一种麻?
下午李默然来了,没带来那个博士。
多晴随口问了一句,李默然满脸无奈,“吹了。”
“啊?”
“人家前女友找来了,要死要活的,非君不嫁,郑博士失魂落魄的,真是一对痴男怨女,算了,我李乌鸦成人之美,”虽然这么说着,她却没有一点难过的神色,相反有点解脱的释然,她跟蓝冰这堆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唱《分手快乐》,真是一对不得了的活宝。
何明若是他的姑姑Alina从幼儿园接过来的,都是孩子的长辈,送的礼物很是慷慨。
连多晴都花了五千多买了一块玉送给孩子,让李默然很想死,她这个干妈也就花四百买了个变形金刚的模型,多晴工资算高的,而且也没什么花销,金店里的导购小姐说,玉养人,又护身,明若又是个玉石头雕刻的娃娃,真是可爱得紧,何明若小朋友也很是给面子,搂着她献了个大大的吻,跟孩子在一起,真的觉得自己重新变成了孩子。
晚上回去天阴的很沉,她从地铁站出来,已经开始落雪。
去年在北京,隔着玻璃窗,铺天盖地的洁白,那时,有巧克力蛋糕的香味,有温暖,还有他。
多晴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未主动打电话找过他。
而这一瞬间,她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她拨通了他的手机,觉得手都在抖,只能放在口袋里,抬头望着被灯光染成橘色的天空,和不停融化在睫毛尖的雪。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十回
还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她很容易想起那年东京的雪,就像雪花迫不及待地跌进城市的怀抱里,她迫不及待地跌进他的世界。)
1
南方小年夜不吃饺子,姑姑在酒店订了一大桌子菜,七大姑八大姨表哥表妹夫地坐了一屋子人。父亲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医生特别准许父亲出院过小年,付云倾接他到了酒店包厢,屋子里很热闹,他的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错。
席间说的都是家庭琐事,付云倾附和。他许多年不在家,虽然跟这些亲戚不熟,可是温柔又有礼貌,颇讨长辈欢心。吃过饭他送父亲回医院,而后开车去超市买东西。
在超市里看见多晴喜欢吃的零食,随手也拿了两包。那孩子又迫不及待地跌进脑海里,那习惯性的咧嘴笑,瞅着他思考的温和模样, 她温顺的皮毛和气息,还有口是心非时躲闪的眼神。
今天她一定在家里过,不知道她高不高兴,是不是也想念他。
可是,他不愿意这个时候打扰她。
明天有高中同学的聚会,其实每年都有,只是他从没赶上过。当年的班主任老师还在学校做主任,还是他念过的那间教室。因为学生放假,所以班主任邀请他们吃过饭去学校开联欢会。
买完东西他开车回家,开着车窗,阴雨不停地打到脸上,透骨地凉。
路上人很少,已经很晚了,走在两边都是大片绿地的公路上,隔着雨气,是万古长青万古长青的生机勃勃的寂寞。别墅小区在遥远的郊外,那里是被静谧和绿色山水包围的升起。
这时他看见门口蹲着个小小的身体,穿着白色的棉外套,旁边放着红色米老鼠行李箱。
他怔住了,蹲在那里的人听见车声抬起头来看,目光与他相撞,抿唇笑了。
付云倾忙下车,拉住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门卫不让我进,你的电话也关机。”
她冻透了,外衣都被淋湿了,整个人都带着冰冷的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心疼坏了,“先回家吧。”
他家里用的是地暖,多晴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披着毯子慢慢暖过来。付云倾做了碗鸡蛋面,里面还坏心地加进了一根她讨厌的胡萝卜。她反正尝不出味道,大口地吃了,满足地抱着肚子打滚。
他坐在沙发上冷静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她笑着说:“我请假了。”
他当然知道她请假了,可是她一声不吭跑过来算什么。
“多晴,你不够坦诚。”
她挠了挠头,不去看他,“我想洗澡睡觉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带他去他房间的浴室,里面穿来哗啦啦的水声。多晴洗得很快,他的睡衣像一张皮一样松松垮垮地扣在她身上,裤腿和袖子都挽得老高,她看起来更小了。小人爬上床,四脚朝天地趴在他身上,闭上眼睡觉。
他又好气又好笑,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也困了。
第二天醒来多晴还是维持着昨晚的姿势,连动都没动。他做梦自己抱着一只狗皮膏药样的树袋熊。这只熊还睡得正香。保姆一大早就去医院照顾父亲,他起床去做早餐。做好了她也醒了,光脚站在他面前说:“我要吃煎蛋,两面熟的。”
“你睡够了吗?”
“是啊。”
“那跟我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背对着她,好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的压力也小了一些。以前她不想说,他就不问。多晴觉得今天的他特别执着,有点不太习惯。没听见多晴的回答,他接着问:“年底不是很忙吗?还要赶两期杂志,你怎么有时间来,你一向工作为重的啊!”
是啊,她真的非常忙,他跑去请假,林嘉差点在办公室里跳脚。她还说,你要是不批假,我就辞职。林嘉瞪了她半天,还是准假了,她就吃准了这么多年林嘉的好心肠。
她服软了,“我……我想你不行了吗?”
付云倾忙碌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忙,多晴看不到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做了蠢事。
他把煎蛋做好,锅里有保姆阿姨熬好的粥,还有她亲手做的外婆菜。他放在餐桌上,而后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在她嘴唇上亲一口,“我也很想你。”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低头吃饭。
现在很容易就觉得害羞,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热烈的缘故。这个男人全身都散发着费洛蒙的气息,让她很容易就乱了方寸,越来越无法抵抗。
“你打算在这边待几天?”
“三天。”
“嗯,这两天我带你去玩。”
“我不是来玩的,现在叔叔病重,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么担心我吗?”他忍不住苦笑,揉着她的后颈,“傻孩子,我没事,我难道连你都不知吗?我很好,你不要担心。你不是说过吗,人总是要死的。”
“……可是总会伤心的,像我妈妈去世时,我怕哥哥伤心,我连伤心都不敢。”
“那段时间你在想什么?”
“睡觉,”多晴停下筷子,眼底有着深深的阴暗,“那段时间很喜欢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记得。刚醒来那会儿是最高兴的,总觉得妈妈和阿姨在楼下的厨房里做饭呢,她还在,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不在了。可是她还在,那都是噩梦。我的妈妈还活着,我听见她在楼下说话,可是我不敢在看,又怕不是真的。”
他心里隐隐抽痛,握住她同样在发抖的手。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
“你在能怎样,你在的话,我妈妈就不会死了吗?”多晴失落地说,“人总是要死的,也难免要伤心的。我来这里也只是我想你,不是为了安慰你的。”
这个口是心非的坏东西。
不过他已经很高兴了,她又朝他走了一大步,虽然心里有犹豫,脚步却没有迟疑。
2
今天有同学聚会,他吃过饭打电话问了班长能不能带家属,班长是个女人,听着挺新鲜,一口应下来。多晴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可是听说要去付云倾高中时的学校,忙跑去翻衣服。她带的衣服都是牛仔裤和加绒的毛外套,平时也不化妆,一点气势也没有。
付云倾出口调侃她,“等见了我同学,你就说你是我外甥女,今年上高一。”
她露出锋利的小虎牙,“你占有我便宜啊!”
这个同学聚会因为她的同行,而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原本也只是因为他在当地,被神通广大、当年就彪悍无比的女班长知道后,“特意”打电话邀请。他原本是打算吃个饭就走的,现在带上多晴,看来不得不跟着去学校转一圈。
聚会在学校附近的云天酒店举行。
班长包下了一个会议室,工作人员布置得很温馨,还铺了红地毯,还准备了彩带和气球。付云倾一进门就窘迫了,原本那些青涩的同学,瘦的,矮的,土的,全都已经不复当年。男同学中有很多都已经发福,胖得让人不敢辨认。
他一进门女同学们就喊起来:“啊,付美人来了。”
付云倾是货真价实的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声“付美人”把众人的目光都拉过来。有个眉眼细长的女人对着旁边的人说:“哈哈,付美人更美了,刚才谁说付美人一定会残的,罚酒罚酒!”那人痛快地笑着喝了,朗声道:“付美人,还记得我们吗?我是李川,她是周洋美。以前你可是不近女色的啊,这连家属都带来了?”
“当然记得。”付云倾的表情真是滴水不漏的虚伪,他记得才怪。他扯过多晴,她已经抢先喊:“舅,我饿。”
纪多晴的外表就具有非常大的欺骗性,进酒吧都要被检查身份证的。
“啧,还真是外甥女,跟叔叔说今年多大了?”
多晴天真烂漫地眨着眼,“十六岁,刚上高一。”
“哎哟,这孩子长得真好,付美人家的基因真是好,还有没有没女朋友的堂弟堂哥什么的啊?”周洋美咯咯笑,让多晴觉得给她个窝她就要下蛋了,“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啊?”
“阿姨你好,我叫纪多晴。”
“哎,家教也好啊。”
付云倾“噗——”喷了。
多晴不理她,接着问:“周阿姨,你们怎么叫我舅付美人啊?”
周洋美得很得意:“你舅上高中的时候,为我才上小学吧,应该什么都不懂吧。那时候上高中一枝独秀,我们都在背后叫他付美人,不敢让他知道。那时候年纪小,你舅对谁都很好,那些女 同学也不敢表白的。对了,多晴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阿姨是过来人?”
多晴瞥了付云倾一眼,很不好意思:、“我怕我舅跟我妈说。”
付云倾“噗——”又喷了。
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她还真当外甥女当过瘾了。不过大家似乎对小女孩特别地疼爱,也就不多言。不时捏捏她的脖子让她收敛一点,这样下去,连他高中那点破事全都让她打听去了。一场饭局下来,多晴收获颇丰。最后有人附耳问:“你舅有女朋友了吗?”
她用力点头,“有了,是海棠社的主编,长得非常漂亮,我舅喜欢了五六年的。”
吃过饭众人又穿过马路去对面的中学。
学校已经重新修正过了,楼虽然旧,可是里面的设施已经换了不少,起码桌椅都已经换过,连墙也刷了新漆。付云倾趁同学们都在聊天拉着多晴跑出教室。即使是寒假,学校里的小卖部还是开门的,门口架上炉子,上面一个锅子里煮着玉米,另一个锅子里是茶叶蛋。
最后两个人拿着玉米和鸡蛋在教学楼后面的台阶上坐下。今天没有下雨,可是天气还是阴沉得厉害,云沉甸甸的,随时都要摆出哭脸。南方的湿冷还是很难抵抗,这里好歹是背风的。头顶笼罩着郁郁葱葱的树冠,被冻僵的叶子在风里摇曳着,不时落下来。
“参加这种聚会有意思吗?其实都是些许久不见的人凑在一起攀比而已。过得好的来看过得不好的笑话,真正叙旧的,又有几个?”
多晴摇摇头,“我觉得很好,这样,我就能离你更近一点。”
他坐近一点,把她的脸扳过来,暧昧地问:“我们还不够近吗?负距离接触……”
多晴茫然地看着他,“不够,那么近都不够,还是觉得很远,怎么办?”
“你要学着相信我。”
“我学了,”多晴低下头,“可是,我害怕。”
他立刻就心疼了,抱住她在风中发抖的身体,不留痕迹地叹气,“多晴,不要害怕,总有一天你睁开眼会发现原来我一直都在,哪里都不去了,就在你旁边。不管多久,就请你这相信吧。”
那是多久。
他已经管不了多久。
这一刻这样抱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