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曼案件 作者:[苏] 弗·鲍戈莫洛夫-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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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阿廖辛终于下命令道。“我们都坐车去。”
塔曼采夫和安德烈穿过灌木从朝卡车跑去。西日尼亚克摸不着头脑,拿着大勺子站在篝火旁嘟哝着。
“饭做好啦。”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快开车!”塔曼采夫对他命令道。“我们要坐车去!”
塔曼采夫和安德烈打开了后车帮,急忙把炊具扔进车斗。西日尼亚克莫名其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他也跑到卡车跟前,发动了马达,然后,又立即跑回篝火旁,不知所措地待在那里。塔曼采夫把他推开,端起那口大锅,毫不犹豫地便把一锅热气腾腾的、油腻的菜汤倒在篝火上了。
“那是肉汤啊!”
“见鬼去吧!”塔曼采夫骂了一句,用水洗了洗锅。“各就各位!”
他越过灌木从,跑到田边,半分钟后又跑过来通知安德烈:
“他们已经坐上了汽车!车号吉斯Π…1…72…15……”
阿廖辛也跟在他后面跑出榛树林。塔曼采夫和安德烈象听到口令似的飞身一跃便跳上了卡车。
“你留下!”大尉命令塔曼采夫。“检查一下路上的痕迹,在田野里一定留下了清楚的脚印……然后到市内找城防司令部联系……”
阿廖辛跳上卡车以后,对西日尼亚克喊道:“到利达市!”………
第16章 作战文书
高频电话记录
急!
叶果罗夫收
特别通知
今天,四四年八月十五日凌晨,集团军反特部所属部队行动组秘密地封锁了扎列斯卡村(利达市西北八十公里),目的是搜捕国民军地下电台和掩护敌台报务员的维托尔达和雅尼娜·斯维亚特克夫斯基夫妇。我们是通过“拉戈聂尔”部队的内部关系发现他们的。
当我军军官一出现(是借口买牛奶),斯维亚特克夫斯基夫妇便同第三者,即国民军分子尤泽夫·诺瓦克一起反锁上了门,躲在室内销毁罪证,接着进行了顽抗,结果斯维亚特克夫斯卡娅和诺瓦克被击毙,而斯维亚特克夫斯基本人则用一束反坦克手榴弹自杀身亡。他们似乎同尤泽夫·诺瓦克同属一个地区的所谓“清算”小组。
在房子废墟中发现有:两部已遭严重破坏并烧毁的发报机(一台为英国一九四三年制造的AΠ型发报机,另一台为KC-1型短波收音机)。在已被破坏了的穿衣镜密室中,发现了旧密码本和尚未用过的两册收发报记录日志(记有呼号、波长、收听可闻度)以及收发情报数字的记录本。
大部分文件都已被斯娃亚特克夫斯基和诺瓦克即使销毁,已无可能搜集完整的纸灰以便恢复记录原文。
挖掘时,在仓库后墙中发现了密室,从中我们找到了装有无线电零件和发报机备用电池的箱子和三套苏军制服,其中一套是军官制服,其胸部和右肩有血迹。
根据我们核实过的材料,八月十二日和十三日斯维亚特克夫斯基一家外出,家中空无一人。不排除下述可能性,即八月十三日呼号为KAO的敌台正在发报时,斯维亚特克夫斯基夫妇就待在什洛维奇森林一带,该森林属“拉戈聂尔”部队活动地区,距扎列斯卡村和斯维亚特克夫斯基家只有三十公里远。
潘特里亚金。
高频电话记录
潘特里亚金收
必须采取一切措施查明本年八月十三日和七日下午斯维亚特克夫斯基夫妇到何处去过。
我们最需要的是他们可能使用过的电报密码以及发报规律和一切其它细节。
叶果罗夫。
第17章 到利达去
当西日尼亚克穿过林中小路把车开到公路上去的时候,那两名军官乘坐的吉斯牌三吨卡车已无影无踪了。
汽车里程表上的指针在“四十”和“五十”两个数字之间摇摆,在鹅卵石铺的公路上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但现在安德烈总觉得不够快。阿廖辛靠在驾驶室的一角,用手帕蒙上望远镜进行观察。不一会儿他清楚地看见了在前面远处行驶的吉斯。
这是辆破旧的三吨卡车,后车帮上的车号N…1…72…15隐约可辨。除了那个年青军官外(圆脸大尉在驾驶室里),车斗上共有七个人,从衣着上看,似乎是农民和两名士兵。后车帮的左上角破了一块:“是一辆有特征的车!”
过了不大一会儿,吉斯在一个村边停下。可以看到农民从车上把一些口袋搬下,然后走到驾驶室前向司机付车费。为了保持一定距离,西日尼亚克只好停车,就在这时,一长串“司徒德尔”牌汽车,大约有十辆,一下子超过了“嘎斯”牌小卡车驶到前面去了。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使侦察员们高兴的,因为尽管由于掩护的需要,在吨半卡车和破吉斯之间最好有汽车,但不能多于两到三辆。
“超车!”阿廖辛命令道。
西日尼亚克接连超了几辆车,现在,在“嘎斯”面前只有一辆短尾巴“维利斯”了。西日尼亚克按了三次喇叭要求“维利斯”的司机往右边让路,但“维利斯”的司机依然我行我素,不予以理睬地朝前驶去。两旁种有树目的公路颇窄,超车十分困难,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根本无法超车了。尽管如此,西日尼亚克还是找了个机会,不顾一切地从右边开始超车,同“维利斯”肩并肩地行驶,有一刹那,两辆卡车紧挨在一起飞驰着。司机身旁的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坦克部队少校生气地对西日尼亚克大喊大叫并伸出拳头朝他晃了晃。西日尼亚克没理这一套,不过还是“维利斯”跑到前面去了,于是,司机又把车开在公路中间向前驶去,大概这是按照大胡子少校的命令干的,就是不想让路。安德烈透过驾驶室的后窗玻璃看见西日尼亚克如何激动地打着手势对阿廖辛说着什么。象多数有经验的司机一样,西日尼亚克最不能容忍地是开快车,特别是在坎坷不平的路上比赛谁的车开得快。他平时很冷静,有点慢条斯里的样子,但一遇到这种情形便忍不
住大发脾气,破口大骂,骂得天昏地暗。
距利达市只有四公里了。
在前面铁路道口站着一位交通指挥,是女的,她又矮又胖,花布头巾被晒得褪色了,穿着一双旧长统靴。女交通指挥放下了涂有条纹的拦路木杆。
“维利斯”一跃穿过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拦路木杆。西日尼亚克和阿廖辛在驾驶室中齐声叫喊起来,女交通指挥转过头来瞅了一眼,她那红润的脸庞上睡眼惺忪,眉毛显得白亮。阿廖辛象一颗出了枪膛的子弹,飞快地跑出汽车驾驶室,从女指挥手中夺过绳子,把拦路木杆往上一推,吨半卡车便在火柴头发出的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肉跳的汽笛声中,在路轨上颠了一下穿越了过去。
在前面远处,在黄昏的苍茫月光下,利达市郊的轮廓出现在他们面前。
西日尼亚克又很快地追上了“维利斯”,他又发出了信号,但短尾巴汽车依然不慌不忙、顽固地在大路中间行驶。公路已经宽了些,于是西日尼亚克决定加大油门,沿着路边行驶,他们险些一头栽进路沟,紧贴着“维利斯”开到它前面去了。
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妨碍他们了,西日尼亚克便开足马力全速前进。在吨半卡车前面行驶着的是一些满载货物的卡车,行驶在这些卡车前面的那辆吉斯N…1…72…15时而出现在眼前,那个有浅黄色头发的年青军官坐在车斗里,坐在靠近驾驶室的长凳上,侦察员们只能看见他的侧面。
在城市入口处的检查站前面,在拦路木杆两旁,停着大约三十辆汽车。调度员是两位姑娘,她们正在检查司机们的通行证,然后从两边挨个放行。吨半卡车停下了。在它与破吉斯之间还有六辆卡车。西日尼亚克立即走出驾驶室,绕着卡车走了一圈儿,检查了氧气瓶,还用脚踢了几下。阿廖辛站在脚踏板上,望着前面,看那边的卡车在干什么。
那位大胡子少校从开过来的“维利斯”里凶气十足地走了出来,看来他还年青,大概只有二十六岁的样子。
他边用树枝抽打着自己的长统靴,边以不容申辩和十分焦躁的口气对西日尼亚克说道:“上士,跟我来!”
西日尼亚克看了看阿廖辛,等他表态。
“到驾驶室里去,”阿廖辛命令道,于是,西日尼亚克低着头走进了驾驶室。
“大尉,请过来!”少校气得满脸通红地喊道。
阿廖辛走了过去,举手敬礼。
“你怎么敢……”少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超越小轿车……,上级军官坐的汽车!”
阿廖辛一句话也没说,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准确说来,这是一张纸片,上面有钢印字样:“锄奸”反特局。
“这我可没想到,”少校手足无措地说道,“请相信,大尉同志,我不知道呀……”
“您也没有什么要知道的,”阿廖辛小声说道,“既然大家都应该遵守交通规则,那就应该遵守。”
他敬了个礼便跑向前去追赶半吨卡车……汽车一辆跟着一辆地往拦路木杆那边靠拢。
“要跑掉哩……大尉同志!”安德烈焦急地说道。
“你先不要进车斗,”阿廖辛说完便快步往检查站木亭走去。他知道,检查完前面六辆卡车以后,吉斯就会跑得很远很远了。
安德烈瞅着阿廖辛如何走进敞开这大大门。几秒钟以后,开始检查他们跟踪的那辆汽车的司机通行证了,接着那辆汽车开出了拦路木杆。
“转到左边!”安德烈对西日尼亚克命令道,“快!”
西日尼亚克把车开了出来,车到左边以后,他竟然有本事猛然一冲,便把汽车开到了拦路木杆下边,但对面那辆汽车已经开动,他只好刹车,然后,他还是及时在最后一秒钟往右一转,让吨半卡车斜着停在马路当中。上士女调度员由于生气,她那张晒得黝黑的面孔显得更难看了,她摇晃着小旗跑到吨半卡车前面:“往哪儿开?!瞎闯些什么?……”她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前后的汽车都拼命地鸣喇叭,气急败坏的司机们破口大骂。西日尼亚克打开车门,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另一只手依旧放在方向盘的十字架上,探出头来朝四面望了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塔曼采夫出现了,他是刚搭车赶到的。他什么也没问,绕过吨半卡车,跑到对面开过来的那辆汽车跟前。
“退回去!……往回开……!”他凶神恶煞地对那个司机大吼了一声,他还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到:“我是部队汽车检查员!……你想干什么?!回去!……”
对面吉斯牌汽车的司机是个满脸麻子的准尉,他在这种突然袭击之下有点不知所措了,并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但是,塔曼采夫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粗暴地把司机推到一旁,自己坐在方向盘前,麻利地把汽车开到了右后方,停在路沟边上。
这时,女调度员正在吨半卡车前面骂西日尼亚克,西日尼亚克不仅是引起交通阻塞的罪魁祸首,而且还不打算服从女调度员的要求退到路边的拘留区里去。
“别嚷啦!我不能往后退!你懂不懂,不能!”西日尼亚克用恳切的男音在赌咒发誓。他正在用一块脏抹布擦自己脸上的汗。“好啦,别喊啦。我们马上就会走的……为什么把你们这些女人召来打仗呢?!见鬼!”西日尼亚克生气地啐了一口唾沫。
这时,阿廖辛已同一位个头高大、样子凶狠的检查站女站长从木亭里走了出来,正朝拦路木杆这边走过来。
“放他们过去!”她嘴里边嚼着什么边对女调度员喊道。
把车开到拐弯处,不必减低速度地往吉斯经过的右边转个弯儿……这对西日尼亚克来说只要一分钟就行了,但是前面……前面连一辆汽车的影子都没有了……
“往前直开!”阿廖辛命令道。
吨半卡车在大街上奔驰,驶过了几条街,到十字路口,只见在平行的另一条街上,那两个军官乘坐的吉斯一闪而过。西日尼亚克急忙刹住车,安德烈和塔曼采夫一下子被抛到前车帮处,接着他们立即便退到原处。但塔曼采夫俯在驾驶室上喊道:“这不是那一辆!”
吨半卡车停了下来。阿廖辛站在踏板上,他额头上的汗珠闪闪发亮。
“往左拐,”安德烈把握不大地建议道,“开回去,穿过市场到火车站去。”
“那是我们部队的皮靴,”塔曼采夫对阿廖辛说道,“四十一或者四十二号,普通样式,肥大型。。。。一只旧靴子,有明显的特征……当然,与泉水旁发现的脚印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查明他们的身分。”他指得是那两名军官。“人家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