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情(上部)作者:卫风-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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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穿越时空进度:完结 |
文案
两只精灵的鸟儿,一缕穿越千年芳魂
一千年的追寻,一千年的等候
一千年的火焚之苦,一千年的幽冥河畔
寻情,穿越千年,我的爱,在何方
搜索关键字 —— 石傲;于意
1。我已经死了。
我浮在病房的上方,看着下面的床上,白色床单下面盖着我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现在,它与我,已经分成了不相干的两部分。
病房里没有人,医生开完了死亡证明,护士把我的身体盖了起来,再没有人进来了。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来看我一眼,直到这身体转移到其他地方最后被烧掉,都不会有人来。
我在原地不动等待。没有人说过人死之后该何去何从,我只能原地等待。等着有牛头马面之类,或是穿黑斗篷拿镰刀的死神来带我走,去该去的地方。
“姐姐?”一个小小的声音叫我。
我一点不吃惊,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姐姐不要看我啦,你看不见的。我是来带你走的哦。”
“去哪里?”
“姐姐不要多问,那里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我不解:“我看不到你,怎样跟你走?”
一股力量轻轻牵着我的手,我身不由已向下一直沉落。
穿过了地板,眼前一片黑暗。
我一点也不害怕,到了这时候,怕有什么用。
其实,死亡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怕。即使没有遇到车祸,我病恹恹的身体也活不过今年冬天,这是好几个权威医生下的论断。家族的遗传病,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父亲,哥哥,还有小弟,已经早早地离我而去。我是家族的最后一个人。财产已经做了分配,分别捐赠给慈善机构和医学研究所,只是,死亡的到来比我预计的还要早,而且,是很惨烈的方式,连完整的尸体也没有留下。
我跟着那小小的声音在黑暗中前行,周围一片黑寂。
“小洛,你把姐姐带来了?”
“是啊,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要赶快呀,时间不多的。”
另一股力量拉住我另一只手,我感觉到前行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周围有青蒙蒙的光,让人看着心中很宁静,一点不觉得害怕。
我问先前带我来的小声音:“你叫小洛吗?”
那声音惊喜地说:“是呀,姐姐,我是小洛呀。”
“那么,你又叫什么呢?”我问后来的那一个。
“我叫小微,姐姐,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小微好开心啊。”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呢?”
拉我前行的力量忽然一紧,小洛压低了声音说:“姐姐别说话,会被听到。”
被谁听到?我不明白,但也没有再张口问。
这么清脆可爱的小声音,应该不会做危害我的事情,一这样想,心里就踏实。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周围的青光越来越强,我感觉到他们停了下来,放开了我的手。
“姐姐,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前面我们不能去,姐姐要自己过去。”小洛的声音说:“姐姐,小洛和小微一直觉得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怪我们。虽然你说不愿意再活下去,但是幸福的机会仍然有的,只要你抓住。”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什么:“你说什么啊?你们不是带我去死灵该去的世界吗?那里是不是叫做地府啊?”
“不是的姐姐,你本来还有两个多月的寿命的,时间一到,鬼差就会去拘你。我们要抢在鬼差前面,只好提前让你丧命。车祸是小洛做的,我把鬼差引到别处去不叫他们发觉你早夭,你现在不是去地府。”小微的声音说。
我一愣,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洛说:“姐姐快向前走,鬼差已经发觉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虽然有点明白我会出车祸是这两小东西搞的鬼,但奇怪我却不恨他们。
“鬼差会不会对你们不利?”
“我们可以躲开的。姐姐你快走吧,他们要追上来了。请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不知是小微还是小洛推了我一把,我身不由已向前飘浮,忍不住回头看。青光一片中,三个有翅膀的小影子飘飘荡荡,向另一个方向掠行而去。
三个?怎么是三个呢?刚才只有小洛小微两个声音……
没来得及思考,一股吸力将我向下撕扯,剧裂的痛楚,仿佛被车撞到的那一刻。
我发出一声呻吟。
“你的命倒是硬啊,刚才看你都要断气了,居然还没死。”一个人的声音说:“本来不想管你的,现在倒不能见死不救了。”
浑身上下都是火烧一样的痛着,慢慢的其他部位痛楚渐消,但是腹部仍然痛如刀割。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样痛苦?
“先说好,我救了你,你可不能哭哭啼啼……”
这么罗嗦的男人,真少见了。
我昏昏沉沉,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醒来时,第一个感觉仍是腹痛。
“哎,你醒过来了没?我看你手动了,你醒过来了吧?”
便是没有醒,也会被你吵醒。
我睁开眼,第一眼先看到青色的帐子,能感觉到躺在一张并不柔软的床上,身上盖有被子,一个人向我俯下身来,穿着麻布似的衣服,头发既长且乱。
“你好是没有太好,多亏遇上我,小命儿是保住了。”
我嘴唇张翕,想说话。他不等我开口,又说:“想问你的孩子啊?受了伤又掉进湖里,保不住是当然的,能保住你自己就不错了。反正以后还能生,看开点吧。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好叫人来接你回去。”
看他的打扮,头型乱不管,衣服的样式也……
“这是哪里啊?你又是谁?”我费力地说,声音嘶哑难听。
“这是界峰山下的深谷,只住我一个人。你是怎么从山上掉下来的?命真硬,伤得那么重又被水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死。先说你住哪里啊?我叫人去给你家里送信儿吧。”
“现在是何年月?”我最先关心这问题。
“你没摔坏头啊,怎么问这个?你只昏迷了两天一夜,现在当然还是平献二四一年的七月。”
平献?这是什么年号?是公历的哪一年呢?
隐隐约约知道,那几个小鬼,把我带离了原来的时代了吧。看这屋里的家什器物,粗陶做的碗盏,木门木格窗,身上盖着的棉被的布……
“你说我是你从湖里捞上来的吗?”
“没错,你不记得掉进湖里?”
“我……流产了?”这是什么人的身体呢?我现在是借尸还魂?
那个人点点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湖里泡那样久,差点儿没命,哪还能保住孩子啊。放心,虽然你元气大伤,但是以后还是可以再有孩子的,可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我最看不惯娘们儿哭呀闹呀的寻死觅活。”
总结一下:这是一个受了伤又淹了水的身体,虚弱不堪兼流产。
小洛小微搞的什么鬼,这未免太荒唐,心脏能承受得了这样一连串的刺激,真不容易。
心脏病?这具身体……有没有心脏病?
“那,请问,”我想一下措词:“我还有其他的病症吗?”
“你只是身体虚弱了,好生调养就得,皮外伤也没大碍。”
也就是说,没有心脏病了?
“你家住何处啊?”那人带着不耐烦的神情问,显然对我层出不穷的问题失去了耐心。
我呆了一下,看看他。
他也看着我。
怎么说呢?
“我忘记了。”
2。幸好我还有一技之长,不致于在这朝代不明,方位不明,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饿死。
挂起一块招牌“抄书-代写书信”。
小时候为了让我们心静,父亲请了人来教毛笔字,还好还好,我的一笔字是可以见人的。
这具身体上,啊,现在不能这么说了。我的身上别无长物,左耳上有一只宝石的耳坠,当做谢礼送给了那救我一命,却不肯透露姓名的人。手腕上一只玉钏,成色很纯净,送进当铺换了二十六两四钱银子外加五吊钱。
在镇上找了一间屋栖身,然后置了笔墨纸砚,每天在茶馆的一角坐着,等着有人来光顾。生意惨淡,吃饱肚子是不成问题,其他都谈不上。早上自己煮一锅粥,喝上两碗,出门,左拐,一条街走到头就是茶馆。中午在茶馆里叫一碗汤面。晚上回去,再喝那余下的粥。
生活是可以这样先将就过下去,只是很痛苦没有自来水,抽水马桶和瓦斯炉。
每天坐在茶馆里,可以听到许多的见闻,殊不寂寞
晚上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又没有买油的余钱点灯照明,只能是早早的上床睡觉。到这时,困惑和孤独就层层包围上来,挥之不去。
终于有了健康的身体,却没有了其他所有的一切,连习惯的生活也失去了。
还有,这个身体,不可能没有什么牵扯。她没有亲人吗?她失去了孩子,那孩子是有父亲的吧,那个男人在哪里呢?从山崖上落进湖里,也不会在全身造成这样多的淤伤。手指细白纤长,只有这些日子来我劳作而生的薄茧,以前,应该是从没有做过什么活计的吧?
我没有镜子,在水缸中也可以照见现在的相貌,细眉薄唇,下巴尖尖的,样子算不得甚美,但比我原来的长相要秀气得多。早上起来时,我会用烧过的炭条把眉描黑加重,然后多穿几件衣服掩饰过瘦的体态。现在并不是我生长的时代,一个女子想谋生计,没有那样容易,只好尽量扮男子。
天气渐冷了,茶馆里热闹如昔。我写完了一封信,收下菲薄的报酬,继续抄昨日一个客人留下的一卷书。已经抄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谈好的报酬是一吊钱,只是天冷,墨易凝结,抄抄停停,十分吃力。
这里是没有“一得阁”那样方便的瓶装墨汁的。
秋意更浓了。
我断断续续的明了,这时隋朝已亡于殇帝杨广,李唐称王在关中,中原烽烟四起,约是公历的六二0年。这个地处巴蜀的小镇因为偏僻,并没有被战乱波及。
在我出生的地方,除了健康,什么都是安定稳妥的。而在这里,除了一样健康,我似野草,没有什么可凭靠,也没有能说话的人。
在乱世里,却也不如何的害怕。怕什么呢?死亡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我已经死过了一次,不过如此。
只是有许多的疑问。
送我来此的精灵似的小洛和小微是何来历?为了什么送我来此?
要找到幸福?究竟他们说的幸福是什么涵义,又到哪里去找?
唯一可告欣慰的是,就在未来的不久之后,李唐平定了中原,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就会发动著名的玄武门政变,杀死兄长与弟弟,迫父退位禅让。这作为不可谓不残忍,但他的功绩足盖过这政变的血腥。
太平盛世已经在望,我抱着希望,贞观纪年之后,我努力赚些钱,去看一看号称那号称黄金王朝的国都长安。
怀着这样的希望,我迎来了一个并不算太寒冷的冬天。因为地形的关系,这里并不太冷,一场雪也没有下。
这一日是岁末,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家家都在准备着过年,茶馆也要闩门,我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时,有人走进店来,四面望一眼,向我走过来。
“客人可要写书信?”我停下正在收拾的手,不由微微怔了一下,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个子极高,比我高了一个半头去,肩也宽厚,这在此地十分罕有,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身材高大,这人明显是北地人。
抬头看,居然是一张十分英挺俊美的面容,难得头发束得整齐,衣饰也整洁。
他没应声,似堵墙般站在面前,骤然就带起一股压迫感来。
“客人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就请让路。”
他并不动。
我心中害怕起来。虽然无财无色,可人心险恶,谁知他打什么主意。茶馆的伙计已经早走,老板又在后面收拾,店中没有别人在。
布包也顾不上拿,我慌张地向一边闪,试图绕过桌子好走出门口。
那个人向旁让了一步,我别无选择,只能从他身边通过才能到门口。
谨慎地迈步,擦肩而过时,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过了他身边,立刻大步快走。出了茶馆的门,忍不住快跑起来。
啊,这时的衣服如此不方便行走,缚手缚脚,真亏人们忍受得了。
跑过半条街,回头看看,没有什么,才放心来。
是我太胆小了,人家也没有恶形恶状,就自己吓起自己来。
3。心跳慢慢平复,我按着胸口,走到桌前倒一杯水喝了,不意外的被凉水冰得打一个寒噤。这年月没有保温瓶或电热水壶一说的,煮开的水,装在茶壶里,当然是以正常的速度降温。
仍然不习惯过速的心跳,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健康的身体,却还保持着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不变,慢条斯理地做事,今天这样急惊风一样实属少见。
昨天已经买好了食物,茶馆老板告诉我此地的风俗,自除夕到大年初三,买卖人都不会开张。我歇一下,到灶前去生火。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