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暖暖 落花能几醉-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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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在电脑上还是一个灰突突的脑袋,曾几何时,他生动的笑颜化作这个小小的图像,即便是这小小的图像,又如何生生牵动暖暖的心。
多年以后,暖暖看了一部日本的电影《情书》,有一帧画面深深地打动了她,因为,她初见他时,他也是一个人静静的倚在窗边颔首阅读,清风卷起窗帘的一角,暖暖有一瞬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微微抬眸,也望向她,暖暖在这一对视下,慌慌地低着头,快步走过他,恍惚中,似乎他微也低头,不过,嘴角却隐隐吟着笑。
这就是他们的最初吧,暖暖记起那一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两人同班却交集甚少,她是知道他叫程磊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哪会不知道呢。暖暖会不自主的在人群中分辨他在的方向,仿佛那就是光的方向。
但同学的大半个学期,暖暖从来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直到那天,放学很晚,暖暖也走的迟了,校园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暖暖低着头走在花坛的边边上,忽然,被地上一条肥肥胖胖,通体青绿的大青虫吸引。
不知是不是从花坛里爬出来的,只是他肥肥的身体落在满有细小沙石的路面上,爬地异常缓慢,肉肉的身体也粘满了小小的石子,暖暖觉得他应该被膈得甚是疼痛。卷着身体时,大约有暖暖2个大拇指的样子,拉长身体时,忽的又长的一倍。
暖暖注视着这条落难的大青虫,不知应不应该,把它带回花坛里面,昨晚的动物世界不是说人类不应该参与动物世界并妄图改变什么吗?不过,它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大青虫,应该没问题的吧。
暖暖心里天人交战着蹲在地上看着它格外努力的伸长,缩短。“哎,爬了好一会儿了,这才爬了多远啊?再说了,前面是操场,爬过去,不是找死吗,一只脚踩下来,肥青你就要变饼青了。”
暖暖正说教中,眼角余光却发现一双脚急急得朝着肥青的方向踩来,想也没想,暖暖忙一把推向正要把肥青变饼青的脚。
只听“咚”的一声,程磊的脸出现了,暖暖是蹲在地上,程磊却是被暖暖一把推得直接摔坐在地上了。这一下,暖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在干什么呢?”
“恩, 没什么,那个,我。。。”
他已经瞄到了地上奋力爬行的肥青,笑了起来,“你多大了,蹲在这里玩虫子,远远看到你在这里蹲了半天,以为你肚子疼呢。”
暖暖已经窘得不行,想急急离开,又舍不得让笨笨的肥青爬到操场上面变饼青,红着小脸,用小树枝挑起肥青,拿着一方手帕托着,想把肥青放在树干上。
程磊坐在地上“哎,你干什么呢?”
“让他爬到树上去,就不会被人踩扁了。”
“你送他上去,喂鸟吗?”
暖暖一愣,是啊,真笨,往花坛走过去。
“哎,那个花坛才多点大,丢在最中心的位置,也就几日,他也就爬出来了。”
暖暖立在那里,那如何是好?望向他,他自信满满的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暖暖用手绢托着肥青,坐在程磊的自行车后座上,他骑的那样快,好像少年文艺里面那篇追风少年。他的白衬衣被风吹起,不时贴着暖暖的面颊,那日的黄昏竟是如此风卷云舒。暖暖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
那日之后,虽然在学校里,两人交谈的机会依然不多,却时常在放学时,他倚在暖暖回家的小巷中等她,问她“今天我有空,你要看肥青吗,我送你去。”
那个时候,暖暖与肥青轻轻话别“肥青,你要变聪明一点儿哦,要往草多的地方爬,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被鸟发现哦,有空我会来看你的。”听到那条虫子的名字叫肥青,他笑了好一阵,然后模仿着说“你可不要骗我哦!要常来看我哦。”
其实暖暖也就是一说,就算去了,哪里还看的到肥青呢。她知道,他也知道。但是肥青依然被期待着能被看见,因为他们时常会去看一看。
到了下半学期,调座位时,他竟成了她的同桌。因为同桌更渐渐熟络的缘故,暖暖更多默默地关注,他得了英文演讲的第一名了,又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了,诸如此类的,大多都是让暖暖又骄傲又兴奋的消息。
也有一些,让暖暖有些郁闷的,例如哪个班的女生送了千纸鹤来表白,或是又有匿名的情书在他的抽屉里之类的。
有一次,她见他将一盒戴了蝴蝶结的德芙往垃圾桶里丢,闷闷地说“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可以无视,又怎么能这样践踏。”
他却噌地一下就火了,“你要要,就给你吧,也对,是心意,不要浪费了。”
暖暖努力抑制滚滚的泪珠。就此两人也冷战了好一阵子。一日,暖暖发现抽屉里面放了一根果丹皮,左右张望了一下,没谁应她。他在旁边也若无其事的样子,暖暖到底小孩心性,忍了一节课,还是问他:“哎,知道是谁放我抽屉里的吗?”
“不知道,反正肯定也是一份心意,你就吃了呗。”
“真不知道?我才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被人下毒了呢?”
“谁下毒毒你?你一笨瓜,毒你一点技术含量和设定目的都没有好不好?”
“谁说没有,不知道多少女生想和你同桌,万一有人想毒死我,顶替我的位置,和你同桌呢?”
“哦?我不知道原来和我同桌是如此荣幸的一件事啊?”
暖暖顿时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暗骂“我还真是一笨瓜!看把他美的。”
“怎么着,都是心意,可是你说的啊,看你吃还是扔?”
暖暖捏着果丹皮转了几个圈,忽然想到“为什么给你的心意是德芙,还是一盒。我的就是果丹皮,还是一根?”
放学的时候,暖暖还在郁结那根果丹皮,他却将自行车嗖的一声停在她身边,悠悠地说“吃吧,是我给的,笨蛋。”然后将车骑得飞快,只剩他的声音在风里飘“以后都送你整捆的!”
暖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果丹皮,酸酸甜甜的,那样的味道啊,程磊给她的最初的味道。
也许只有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才尝的出那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吧。很快到了高二分班的时候,暖暖对理化绝缘的脑袋一定只能读文,程磊不读理却一定是要浪费了的,一次暖暖笃定地问他,“学理的话,将来大学要学什么专业?”他却微微蹙眉“谁说我要学理了。”
暖暖觉得不可思议“你理科那么好,为什不学理?”
“不为什么。”
“其实我很羡慕理科学的好的人的,因为将来可以学医啊,我的理想就是学医的,我妈妈就是得了病,我们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好无助。。。学医的话,如果这个世界有你爱的人要离去的时候,你至少可以为他做点什么,可以倾尽你所有的能力去留下他,不管结果,至少可以出上一份力。”暖暖声音渐低。
“谁让你不好好学理了,好了,不要想了,笨蛋。”
暖暖怎么会愿意他选理科呢,那样就再无同班的可能了,可是他那么光芒四射,似乎注定是个俊逸不凡的人,暖暖想要看见他的更大更亮的光芒,那么自己小小的自私的想法,怎么可以不早早的埋起来。那一段短短的同桌的时光,已经被暖暖妥妥安放,好好珍藏。
一阵微弱的震动,手机一闪一闪地,暖暖看看了一眼电脑屏幕11:45,这么晚了,谁呢,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接吗?一阵犹豫,来电的那头却蛮坚持,没有停止的意思。
到底捺不住好奇心,暖暖接起轻轻喂了一声,“你还没有睡吗?”只这一句,咣当咣当的过山车在暖暖脑袋里呼啸而过,“小舅舅!”
原来声音也有穿透时空使人冻结的力量,暖暖只觉牙关打颤,瑟瑟发抖。
“不是答应我把手机调成震动去睡觉了吗?这么晚了,做什么呢?”
暖暖恨得牙痒痒的,说睡了,她哪里接的到调成震动的电话,说电话没有调成震动,她也是刚刚和答应睡觉一起答应了的,横竖这回她都是撒了谎,还被逮了正着。
“就是还想翻译那几篇英文一会会儿,一下没留心时间。。。”
电话里一阵静默。
“那几篇东西不急的,你慢慢做。”
“哦。”
又是一阵静默。
“暖暖——我,不喜欢你骗我。”
“啊?不是的。。。”
“我不喜欢。”
“知道了”
暖暖头皮麻麻的挂了电话,觉得自己万分内疚,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说起来,他知不知道程磊的存在呢,暖暖不大确定,暖暖搬来以后第一时间在他的电脑上装上MSN的时候,他好像斜睨了一眼,不过也没有表示过过多的关注。他是见过程磊的,不过他不知道吧。
那时候有一日放学后,程磊陪着暖暖一起漫步闲散地走着。总之,是两人分班以后为数不多的独处的时光,树影倾斜,暗香浮动,只是静静走着,一路无语,暖暖已经满心欢喜,轻飘飘地仿佛身处云端,“小心”程磊一把拉住她,“想什么呢?不看路。”呃,不是他拉住,怕是直接撞树上去了,暖暖绯红了脸颊,又一恍惚,程磊在拉着她的手吗?还没有放开?绯红渐渐晕染了开来。
不知道就这么俩人儿走了多久,直到他叫住暖暖。“小舅舅”暖暖迅速抽出发烫的小手背在身后。
“放学了,别回家了,今天欢姨在我哪儿呢,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吧。”
阿娘经常会过去帮他理理,准备点他爱吃的东西,暖暖是知道的,不过。。。
“快上车吧,我和欢姨说好了的。你同学吗?要不要我送他?”暖暖望向程磊,他微笑着“不用,我就到家了。”
上了车,才留心到车上还有一位妩媚佳人,又听到他打了电话给阿娘说刚好碰上了她,晚些带着她一起回去吃饭。暖暖一阵懊恼,怎么就碰上他了呢。
倒是没有直接回家的意思,他带着个大美人约会呢吧,干嘛要她陪着呢,胸闷闷地。
去到一个高级又高级的会所,暖暖懒懒地吃了几口他点的芝士蛋糕,口感不是一般的好,偏偏,暖暖的心情荡在谷底,没有什么胃口。也不去理他和那个大美人的低语浅笑,只托着下巴怔怔地听会所大厅中有人正在演奏的钢琴。
“很喜欢听吗?暖暖”他望向她,问了一句。
“恩,真好听。”
“说起来,这架钢琴的音色真的很不错,弹奏得倒好像一般。”妩媚佳人附和了一句。果然人不可貌相,暖暖暗叹,长得美也不一定都没脑啊。
“是啊,这架是斯坦威,这里能放上这架是真不错了的。”
“你知道!那你也会一些吧?”妩媚佳人兴味盎然地问,他却只是嘴角微微溢着笑意看向暖暖。
“你会弹吗?小舅舅。”暖暖瞪着他,也有些不大置信。
他眨了眨眼“好久没碰了,我去试试。”
天下有种男子是酒,喝了会醉,还有种男子是毒,碰了会死。当暖暖看到他信步走去,挥洒自如,信手拈来的弹完一曲,再看那妩媚佳人眼底眉梢的炙热癫狂,暖暖已经确信,他一定是世间女子的毒酒,碰了他,喝不喝,都会让你醉着死。
“舒伯特的小夜曲,皓然,不知道你钢琴原来弹得这样好。”佳人万分激动
“你觉得好不好,暖暖?要听别的吗?”他星眸闪闪。
“挺好的,不过我没听过,恩,滚滚红尘,你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十几岁的时候,真的和朋友一起护送一条肥硕的大青虫过马路,在路边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
那时的青春岁月啊!
第五章
贺皓然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睡了没。本来倒也不必急着坐晚班机回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结束了行程的他不再愿意逗留,回到有她的地方才觉得分外安心。
电梯到了他那一层,他不由放缓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他那一层是顶层,一共2户,另一户是没有人住的,每次,电梯一有声响,暖暖总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