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欢颜-第1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以末呆住,不记得施澜几时离开,不记得自己在广场上站了多久,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家,是怎样开的门,有没有哭。
旧伤疤被撕开,流出新鲜的血液,可是,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
她看着脚下的地面,缓缓笑出来。
原来,爱才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东西,从来只能景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碳,而且,总是令人受伤,现在才知道真像,不是礼物是惩罚。
三十四、不是你的爱太少,。。
已经入夏,但是北方的雨夜,仍然会有点冷。
傅以末觉得困,就那样蜷在沙发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开门声惊醒。
清瘦好看的男人走进来,头发湿漉漉,散乱的垂下几络来,遮住眼睛,衣服也湿了大半,薄薄的贴在身上,要人命的性感。
秦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蹲下来,手指轻轻摸摸她的脸:“怎么这样看我,好像见鬼了一样?”
他的手指冰凉,还带着外面雨水的气息。
她不由打个冷颤,默默看着他。
本来,不远万里赶回来,又找遍了大半个城市,不就是想要求个究竟吗?可是真看到他人就在面前,她居然说不出口。
内心煎熬,一面渴望一面恐惧。
怕一张口,就再也看不到这天使面孔。
他笑笑,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睡懵了吧你?”
然后他站起来,就在她面前脱掉半湿的衬衫,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结实的身体,换下来的衣服被随手丢在地上,他轻轻用脚踢到一边去。
明明室内的光线暗淡,可是,他却像是天然发光体,每个动作都似乎有着可以让人心跳停止的魔力。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每个动作都慢了半拍,像是正在想着心事,或者有意延长这种煎熬。
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小魔鬼,要这样子折磨人?
她暗自吸着气,涨红了脸,不安的调转目光。
等回神时,他已经换了干燥衣服,在她身边坐下来,双肩随意的张开,支在沙发背上。
“这么急着赶回来,是放不下我吗?”
她艰难的摇头,沉默。
他却微笑,一支手撑在额头上:“那么,你是后悔做错了事,回来修改答案的吗?”
他微微侧过头,脸埋在阴影里,声音平静。
“不行,不可以。你难道不明白吗?生活就像选择题,你已做了选择,所以在你放手,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有些事情就注定要彻底改变。”
她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有些东西在这一时刻轰然坍塌,本能般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吸着气。
他的头靠过来,脸埋在她头发里,呼吸平静,头发上有好闻的味道。
“对了,我还没有和你说起过我的家人对吧?”
三十五、谁爱我,谁遗弃我。。
“我小时候贪玩,可是家里人从不管我,因为我有个最能干的大哥,他大学还没毕业就能在家里的公司里独挡一面,样样事情都做的比我好,不过,也只有我才知道,别看他是家里的老大,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其实他最没出息。”
他笑笑,自顾自说下去。
“十年前,公司的股票大跌,他从自己公司的顶楼跳下去。”
她脸色已变,震惊的看着他。
“原来你是……。”
他苦笑,样子懒洋洋。
“是啊,我家就是原来那个在金融危机里赔的精光的秦氏。”
傅以末怔住,额头上已渗出冷汗。
虽然事情过去近十年,华辰仍有不少老员工经常提起当年的那段历史,说秦氏在那一场商战里输的惨重,宣布破产的前夜,当时的董事长秦晟从华辰大厦的顶楼跳楼自杀,好在施氏接手后也没做什么人事清洗,华辰才能平稳过渡,渐渐恢复了元气。
可是私下里,也有人说,秦氏当年本来还没到被收购的地步,是施若诚使了点手段才把秦氏彻底搞垮,可这说法很快被好事的人推翻,他们俩家本来是多年好友,又一起到大陆来投资,听说还差一点结成儿女亲家呢,怎么可能闹的这样水火不容?
她还记得,当日她也曾同曹阳讨论过两种说法哪种是真像,曹阳冷笑:“这还用问么?小末,你太天真啦,商战无情,商场本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那时她还不信,可是,现在看到秦诺,再想想近日发生的种种,她才觉得危险。
她沉默,慢慢回忆与秦诺认识的点点滴滴,嘴角苦笑。
“二公子,连城国际与你可有关系?”
他看她,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我在连城有一点股份。”
明白了。
她点头,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抽出身来。
“所以你要夺回华辰,可是,这是你们秦家和施家人之间的事情,同我,同曹阳,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把我们扯进来?”
她轻轻说,疲惫的低下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翡冷翠……”
“翡冷翠那次我并不知道。”他打断她。
“是我听到你叫曹阳的名字才联想到的。”
“所以你找人介绍我们相亲?地铁站那次也是假的?”
他不说话,沉默看着她。
傅以末点点头,苦笑。
好啊,原来都是假的。
“那么新疆那次……”
“那次是真的,本来,你说要分手,我想也好,这样分开总比最后真像大白了好,可是,当我知道你撞到倚能这个滥摊子里来,又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你那个时候,声音小小的,明明心里没有底,却还要逞强,我就想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傻那么傻呢?”
“最后还是放不下,真的,我没办法放下。”
他看着她,漂亮面孔就在眼前,是什么在眼里闪着光?
两个人这样近,连彼此的心跳都仿佛能听得清,可是她还是觉得遥远,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样,连眉眼也看不分明,更别说是心思了,她叹息,心一点点变凉。
“算了,你怎样想怎样做,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轻轻的说,心灰意冷。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伤心?”
他低笑,可是眼睛里却是难过,犹豫了一会才伸出手来拂去她额前的头发:“而且……你敢说,你留在华辰,不是在等今天?”
“我们是成年人啦,你当然清楚,你不是小白兔,我也不是。”
“我们不是羔羊,不应该只是逆来顺受,不应该忍耐着等待着,迷茫得看不到前路,对不对?”
他拉起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人人都说曹阳是股市金手指,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些投资方案是你们两个人合作完成的,真正的金手指是你们两个人对不对?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也还是抛弃你,抛弃了还要不停利用你,踩在你的肩膀上,才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他吃定你不能离开他,可是,我觉得他看错了你,你不是那样的人,在心里,你,其实也在等着这样一天对不对?”
傅以末怔住,缓缓的抬起头,面色惨淡。
“没错,我是曾经为自己不值,但是我和你不同,我和曹阳之间,从来没有变成真正的仇恨,而且,为什么被牺牲被利用的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我们不过只是想过得好点,过得像个人一样,这样也不行吗?秦诺,我说了要你来主持正义吗?我有需要你来判定对错是非吗?没有吧?你说是为了我,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她停了一秒钟,眼睛注视着他:“秦诺,你凭什么啊?”
他也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小末,我爱你。”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怔住。
“我也没想到会遇上你啊,再说,你总得要选择的吧?”
他笑笑,困倦的眉眼。
“小末,我认识你时你还不是华辰的投资总监呢,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想着利用你?我是不是动了真情?你看得出的,对不对?”
他看着她,那样哀恸的眼神,做不得假的吧。
“重新开始吧,别再去管华辰,只是想着我,看着我,行不行?”
她呆住,转过头,脸上凉凉湿湿的,那是什么?
这算什么?就这样轻易就流出泪来?
“我不行。”
她仰起头来,迎着可怜的那一点点光线。
“秦诺,我做不到。”
小孩子怕冷,看到炉火温暖好看就扑上去,可是拥抱的越用力,伤的就会越深,那么下一次,还会不会去碰那东西?
当然不会。
那么危险的信任,那么危险的情感,明明笑容像蜜糖,却是能让人走火入魔的无解毒药。
所以那温情,还是让它自生自灭吧,最好永远也不要去碰触。
秦诺呆住,半晌才缓缓站起来,苦笑:“原来你还是……爱着他?”
他转身,背影让人心疼:“那么,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咬牙不做声,默默流着泪,心里觉得痛。
不过,爱情就是这样,爱一下,痛一下,然后,就过去了。
会过去的吧?不会永远这样痛吧?
会的吧?
三十六、一分钟,拥抱多想。。
雨停,夜深沉。
傅以末卷着被子坐在黑暗里,脸上木木的,没有泪。
内心挣扎,好痛。
秦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叼支香烟,并不吸,埋头看着自己的手。
时钟滴答响,家俱投下黑色的影,世界多安静。
他也觉得痛,痛到麻木。
却还是想,守在这里,守着她。
不想变成这样。
不想她又变回到最初相遇时的样子,冰冷的眼神,凉薄的灰色的背影,连呼出来的气也仿佛是冷的。
不想她忍耐再忍耐,什么也不说,开心了也沉默,不开心也是沉默。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叹气。
“小末,你冷吗?”
她不吭声,茫然抬起头来看他。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出手圈住她:“我冷。”
我冷,请温暖我。
亲密的拥抱,紧紧的拥抱,不能呼吸了也好,时间停止了也好。
不能说,其实多么想念这温热怀抱,惧怕孤岛一样的寂寞,怕被放弃,身体每一寸肌肤也在渴望。
所以,请不要留在我手指不能触碰的地方。
与此同时。
施澜蜷坐在沙发里,默默看着曹阳。
原本就是英俊的男子,现在身上更多了几分成熟和睿智,眉目间偶尔还会看到凌利的光芒,即使是现在,身上穿着睡衣,困倦、皱着眉,也还是一样令人心折。
她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定定看他,移不开眼睛。
“怎么还不去睡?”
他看着电脑,声音淡淡的。
“曹,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停下手,抬起头来看她,平静无波的表情。
“你想知道?”
施澜点头,想了一下又开口:“我们是夫妻啊,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
他看她,微笑。
“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无论怎样,我不会放弃华辰,也不会让华辰撤出大陆。”
“……?”
他转过身来,向她伸开手臂,微微抿着嘴角。
她一怔,本能般向他走过去,被那手臂圈进怀里。
他眯了眯眼睛,头靠在她腰上:“为了华辰的今天,不是我一个人在努力,我不会让它就这么挎掉。”
“可是爹地他说……”
他紧紧手臂,打断她的话。
“你的爹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保留华辰对不对?”
施澜怔住,缓缓低下头……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平静。
“请秦诺来当投资总监不过是试探他,他拒绝说明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拿回华辰,所以,你们才要把全部资金转移到澳洲去,就让他收购个空架子。”
“你的爹地,从让我当上执行董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打算要牺牲掉我和华辰了,对不对?”
他低笑。
“这可不行,我不同意。所以,没那么容易。”
这声音,让施澜觉得微微刺痛,不由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头发。
“我们去找爹地好不好?请他调出钱来给华辰注资?”
曹阳站起身来,默默看着她,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要是能这样做,秦晟早成你姐夫了。”
施澜吓了一跳,震惊的看他,脸色苍白。
他侧过头,不再看她,凝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总会有办法的,我总会想出办法来保住华辰。”
“所以,你得先想好,要站在哪一边?”
施澜打个寒战,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黑漆漆,她被争执声从梦中惊醒,站在走廊里,听到大姐在哭。
那时她还小,无忧无虑的年纪,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因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