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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讲述移民女人的挣扎与遭遇:你来我走-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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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硗蚧F浯危斫淮氖虑椋狄桓鲂瞧谕辏隳ゲ渥乓惨サ阶詈笠惶欤缓蟾嫠咚鉾orked very hard to reach his deadline(工作得特别努力才按点儿完成了任务)。就算你一天什么都没干,你也不能说‘不忙’。记住了,‘忙’和‘累’要时常挂在嘴边儿。”
  加拿大人的工作节奏很慢,大家都慢,余下的时间就常常发呆,为了证明自己每月没有白领公司的钱,我总是强打起精神假装忙碌的样子,一天的事情劈成两天干,好让每天都能有点主题,偶尔闲得打个电话,私人电话也说得好像在谈公事。
  “至于衣服嘛,你就要多准备几套,每天换一套,这是他们的习惯。中午呢,你若是吃了有味道的东西,记着一定去刷牙,养成文明人的好习惯。还有呢,准备一双质地好的高跟鞋在办公室,来了就换好。”我继续说。
  立竿见影。第二天Flora就穿了新的风衣来。整整一个星期,她穿了五件同一款式但不同颜色的风衣来。我说:“不对,让你每天换衣服,是指里面的套装,谁让你天天换外衣了。这是春天,这要是冬天,你还不得买五件羽绒服才换得过来?”
  经过一个月的改造,Flora果然变得优雅了许多。套装里不再穿棉毛裤了,头发盘了起来,中午只吃一些简单而无味的饭菜。 她的桌子开始零乱了,也老是一副忙在电脑上的样子, 走过经理办公室时脚步匆匆,好像有很急的事等着她去处理。下班的时候,等着经理走了她才动身。经理一问她:“How are you doing today?(你今天好吗?)”她就说:“Busy,crazy busy!(忙,忙疯了!)”经理对Flora的表现非常满意, 三个月后她就转成正式员工了。

  第21节:你来我走(21)

  “宁宁,我得好好谢谢你。没有你,哪里有现在的我。” Flora高兴地说。
  “客气!我也要不断提高。你看今天我就栽了。”我说。
  “怎么了?”
  “我们中国人就是太谦虚。我做了个设计拿去给经理看。经理脸上本来洋溢着欣赏的喜悦。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设计。我就谦虚地说,不好,不好,真的不好。经理疑惑地看着我说,我觉得很好,如果你自己都觉得不好的话,你就重新再设计一个方案吧。”
  “你说它呢,你谦虚什么呀?”
  “我真想抽我自己两个大嘴巴,我多这嘴呢。”我说。
  以后我再做了设计,还没等经理看,我就大夸自己:Oh,I love this one。It’s so beautiful!This is the best one I have ever seen。(我真是爱死这个设计了。太漂亮了!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棒的设计。)经理看看我,既然我对自己的东西如此陶醉,一定是花了很多心血完成的,也就附和着说太好了,的确是太好了。
  干得好不如干得巧,办公室的学问深着呢。
  21。五月最后一个星期二
  我是爱你的,但我更爱我的上帝……
  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在地上捡过一分钱,也没有在lucky draw(幸运抽奖)里抽中过任何奖,我倒是在加拿大五月的街头捡了一段爱情……
  肖梅在信箱里塞了一个公文袋,上面贴了黄条:公园里捡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人家送回去。
  透明公文袋里是一摞挺括的水彩纸,粗粗的纹,毛了边儿,一看就是上等的英国水彩纸。翻了翻,都是一些建筑水彩草图,细钢笔的勾勒隽永而沉着,淡色的渲染清丽而流畅。这是一个关于旧楼改造的项目,右下脚有一排连笔的签名:Robert Johnson(罗伯特?约翰逊)。
  公文袋里掉出一张名片,墨绿的字印着公司的名字和Robert Johnson的头衔:
  国际建筑师事务所
  高级建筑师
  高级城市规划师
  我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Robert的电话,没有人接,留了言,决定亲自送去 。
  那是五月最后一个星期二的下午,阳光从云彩的缝隙间穿过,洒落在绿毯一样的草坪上,树木的影子在午后拉得长长的。Robert的事务所在大学路上,一刻钟就从出版公司走到了。我本想留下公文袋在前台就走的,前台小姐让我等一下,Robert就在办公室。
  接待厅的墙上挂满了作品。我以顺时针的方向浏览着公司的“自豪”。

  第22节:你来我走(22)

  一个长长的影子在灯光中落在了我的右前方。影子笼罩了我,又在墙根处折了上去。我用余光打量起“影子”,足足有45或46码那么大的皮鞋,黑色的仔裤,匝着白线的黑色工装衬衫,再往上是一张略带沧桑的白人脸。这是一张典型的白人的脸,从正面看,五官集中,从侧面看,轮廓突出。他的头发是卷曲的,栗色的,长长地在披在脑后。
  “Hi, Robert Johnson,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噢,我叫Ginger。”我职业地伸出手,Robert伸过他宽厚的手,一下就包住了我的小手。
  “是不是中国人喜欢吃姜,你就叫Ginger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
  “我姓姜,所以就找了这个名字。”
  “谢谢你给我送来,这是我们刚接的一个项目。本来想去park里找些灵感,结果却忘在那里了。”
  “没关系,‘天使’不是给你送回来了吗?”
  “对,对,哈哈……那么我可以给天使买杯咖啡吗?如果‘天使’现在不是特别着急回家。”
  “好啊。”
  我们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找了一张小桌坐下。玫瑰色的灯光聚拢在桌上。灯光让他的肤色更增添了一种男人的沧桑感,而照在我光洁的皮肤上却又是一种东方的神秘。
  我们自然而然地闲谈起来,经过短暂的彼此的询问,他知道了我是一个设计师。我们谈起了建筑艺术和绘画艺术,周围的嘈杂丝毫没有进入到我们的气氛中。当年我学艺术史的时候,画家的人名都是翻译过的,我顺着中文的音儿又给翻回英文,Robert耸了耸肩,没明白。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举止也很绅士,显出有教养的风度。他出差去过一次中国的北京。他说到中国现代建筑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神态严肃起来:“我很不喜欢八十年代后的中国建筑,没有风格,没有规划,城市的尺度也把握得很糟糕,宽阔的马路让商业陷入困境。我在北京的时候,看到北京西客站,觉得屋顶的两个亭子很奇怪,亭子本是中国建筑中低矮建筑的典范,被当代建筑师挪到了屋顶上,这种结合不伦不类,看上去怪怪的又没有什么功能性。我思量很长时间,中国的建筑师有这么糟糕吗?不是,我告诉你,是审批建筑的人品位太差了。”Robert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 “建筑不是一件衣服,旧了,不喜欢了就扔了。建筑建起来了,十年二十年就立在那里了。建筑师的使命是什么?是创造一个时代经典的标志而不是垃圾!”

  第23节:你来我走(23)

  那一刻,我凝视着他,欣赏着他激动的表情。
  我不是那种通过五官和身材来判断男人的女人。我看男人就看袜子。我已经用余光打量过了他的袜子。Robert穿了双式样很传统,但做工很考究的黑皮鞋,里面是薄薄的黑色棉质袜。我是无法想像和一个穿着尼龙丝袜的男人坐在一起谈艺术的。当然,在国外,估计是没有可能买到那种中国特色的袜子。
  “Ginger,你是从哪个城市来的?”Robert问我。
  “我就是从那个有着难看建筑的北京来的。”我说。
  “在法语里仍然叫Peking。我喜欢Peking,听起来像pig(猪)。 哈哈。”Robert说。
  Robert长得高大帅气,但上帝在造他时还是留给他一点遗憾。Robert在不张嘴时是标准的沧桑型帅男,一张嘴,好嘛,我就能从他巨大的门牙缝儿一眼看到他的嗓子眼儿。
  “你还想去北京吗?”我问。“想,我很快会去的。现在公司有很多项目来自于北京,中国人好像很喜欢我们的设计,我们在这里没中标的设计稍微一改,到了中国就中了。”Robert飞舞着比画了一个签名的动作。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悲哀。中国人真是崇洋得厉害,北京开发的地产,哪个不标上美国或是澳大利亚设计师,即便是中国设计师,也要括号:留学某国的海归。本土的建筑师就好像是北京烤白薯,香甜可口,但就是有些拿不出手。所以才让这些洋鬼子沾了光,人家在这边是主流,到了中国还是主流。
  “Ginger, 告诉我,你在中国是很漂亮的女孩吗?我以为的中国女孩都是小眼睛,大脸,而你不是,你真的不像一个中国女孩。”
  “那我像哪里的?”
  “你像俄罗斯南部的女孩。”
  俄罗斯南部,要是西南部呢就是格鲁吉亚人,靠谱,他们和新疆人很像。要是东南部,就是和中国的东北接壤,那是东北人了,Robert的感觉真不错,夸我还不失实。
  分手的时候,Robert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借口说我没有带名片。他说没关系,他等我电话。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坐过了站,只好换了路线回家。第三天,下班和肖梅去shopping,很晚才回家。
  第四天是周五,正常下班,坐了地铁到Finch换公车。牧长林还在那里拉二胡,节奏很零乱。
  刚刚爬上地面,Robert就站在那里,原来他也要在这里换车,只是我去东面,他去西面。

  第24节:你来我走(24)

  “Ginger,我都在这里等你三天了,你说过要在这里换车的,我想今天再试试运气,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这么好的运气怎么没有买张649?”
  “见到你就是我中奖了。听着,Ginger。我们可以到街角的Coffee Time(咖啡时刻)小坐一会儿吗?”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呀,Robert……我已经结婚了!”我不知道怎么冒了这么一句。
  “那又怎样?我也结过。”Robert看了看我,又说:“六月三号,就是下周一,我要出差,去中国的上海,我们在那里中了标,我要去那里工作一个月。”Robert有些恳求地说。
  我答应了。
  “我想在走之前送给你一样东西。”他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大信封,里面是一张8×10寸的照片。“这是我的作品,你说过你喜欢摄影的。”
  作品里是一个建筑的某个角度,应该说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建筑连在了一起的角度,教堂的尖攒尖,现代建筑一面侧墙就巧妙地浑于一体,仿佛一个男人拥着一个娇美的女人。
  我这个小女人的心在那一刻被震撼了。这是一个多么有才华的男人啊,他的摄影里充满了一种不经意的经意,光影的对比,构图的美丽,既好像是刻意的安排,又好像是生活中拾起的平凡。照片的背后,是铅笔抄下的Robert Burns(罗伯特?彭斯)的《一朵红红的玫瑰》:你那么美,漂亮的姑娘,我爱你那么深切;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一直到四海涸竭。
  直到四海涸竭,亲爱的,直到太阳把岩石消熔!
  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只要生命无穷。
  Robert很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闪动……
  看来叫Robert的人都是浪漫的情种:Robert de Niro(罗伯特?德?尼罗)——影星Robert Levin(罗伯特?列文)——钢琴家Robert Burns(罗伯特?彭斯)——诗人Robert Johnson(罗伯特?约翰逊)——加拿大建筑师我每天都能收到Robert从上海打来的长途电话。他不会中文,不会砍价钱,每天都去同一个小店买一张面值一百元的电话卡打到最后一分钟,他从来不看小店的牌子:电话卡八五折。这个冤大头一共买了三十张电话卡,一天一张,整整给我打了一个月的国际长途。国际恋爱的成本是要高很多,所以取得结果的速度也要快些。

  第25节:你来我走(25)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北京天安门前因奥运会申办成功而沸腾的人群中塞满了CBC的转播镜头。Robert带着北京的喜气回来了,我的心也随着喜气被这个陌生的男人给掳去了。
  女人和女人是很难谈这种事的,总是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隐瞒。我七绕八绕地,还是和肖梅说了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先检讨自己的“不检点”,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向东。
  肖梅听后先是一阵笑。“宁宁呀,你真幼稚。哪个男人不偷腥的,说不定向东那头也经历着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你的家人,别伤了别人,别伤了自己就OK了。都什么年代了,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小姑娘,你已经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小女人了,爱情来的时候,你躲也躲不掉的。”
  肖梅真是我的挚友,是我人生的导师,多复杂尴尬的事她都能用最通俗的道理给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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