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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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心里只有你!”福恒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永铭一怔,抬眼,只见福恒晶晶亮亮的眼,借着微光,黑白分明。
福恒把压迫推开自己的永铭的拉住,压紧心口:“你的担心我懂,只是永铭,与其活着在朝堂上咫尺天涯,形同陌路,我宁可天涯咫尺,至少……我知道你在等我,这样不管怎样的恶战,我才会有决心为了你好好活着。活着不该有一个念想,才有意思?”
永铭撇开脸,说:“你这话还是自私,想得还是你自己,等战事过去,皇阿玛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若有什么,让我如何自处?我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家人?”
福恒冷笑:“何处无谣言?我前儿还听说四爷和宫里的甄答应暧昧,七爷对十公主情牵一线,宫里的流言自我进宫起,就和妖风似的刮没停过,要认真计较,谁比谁清白,谁又能说得清谁不清白?
当年的湘贵妃、后来的尚贵人……谁不是谨言慎行、步步为营,但最后一纸圣旨说去了就去了。那真凭实据不过捏造的几件物事,冤死的多了去了,永铭,难道这宫内外、朝廷上下,谨言慎行躲得过暗箭?”
永铭微微吃惊,脸上却冷笑:“你这样,没头没脑,四处乱撞,别人连杜撰的罪名都无需捏造,圣旨下来,你还在梦里笑呢?”
康安冷道:“永铭难道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你这样谨言慎行,流言和暗箭可曾放过你?别人倒不觉你是病猫,而是以为你深藏不露,绵里藏针,你就没想过,你步步为营,事事退让,若是大臣我,也罢了,但你的兄弟们想看见的是真正的你……谁愿意自己身后,有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如芒在背呢?”
永铭心头一震,不想康安竟然看出了自己处处受掣肘的关键处,难道是自己错看了康安?
康安继续说:“你越藏,他们越要挖,有时候我也不懂你,明明不喜欢朝廷,却偏偏要在朝廷里争上游;说你喜欢,素日里又是皇上见不惯的一派风花雪月……永铭,魏晋事阮籍自保,不过每日朝后喝酒驾车狂奔至无人处痛苦,复又头发散乱的归来,你要天下,难道坐等吗?”
永铭叹说:“康安,我说天下只是气话,我要天下做什么呢?皇阿玛把我过继给六叔时,传达的意思就是要我学会臣的本分,一世为臣!如果曾经想过什么,也不过是烟云了。
现在想的不过是好好活着,但这样也很难,‘散发弄扁舟’也只能想而不可得的,这就是皇家宗室子弟的命运,要么朝廷行走如风,要么困死京城,连卖萝卜充饥也不能!”
福恒抱紧永铭:“你想得太多,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份上,你我都想彼此好,才落心,但是你这样逃,我追得很辛苦,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想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我常想,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如果人要害我,就算没这桩罪,随便栽赃什么,寻个由头,不过是看皇上留不留我。我知道,我不好,太跋扈,但我一直再改,自十三那年你说我,我就收敛了,我不好,你说!
永铭何苦一定要一刀两断?难道你我一刀两断,就能平安一生?
难道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就不会害我们?可保福家世代荣华?八爷私下招揽你我,不就是为了多个臂膀,挡风雨,我们倒要各自为政,你的聪明难道就没想过,你我们固然违背大青礼法,但是礼法是人定的,如你我在大汉时,难道还有人说有罪的?”
永铭微微一怔,不曾想康安竟然在这上面花了心思,殊不知康安自得了《断袖》,便利用可出宫的机会收罗了不少这类书,这许多年存下的心事不是没来由的。
永铭笑福恒天真:“大汉已经过去,现在是大青,你以为我怕什么?礼法?你可知道如果不是这镇南王叛乱,只怕你我这事可以论罪处了,皇阿玛一直憎恶男风盛行我朝,几次欲立法要以乱伦论处,不过是耽搁了,但战事结束,最多几年,这项法令迟早是要颁布的。那时,可就是死罪!定斩不饶。”
福恒打个哈欠,困意甚浓地说:“捉奸要拿双,你我自小□,要拿你我就得在床,难道这怡亲王府还可以擅闯?我贝子府也是不能的。撇开这个不说,所谓家丑不外扬,你我就算因这个获罪,但论罪处,也不能以这个定罪,必是寻别的罪论,皇家的颜面皇上最爱惜,永铭,何苦呢,你我的事,与你偷见朗月相比,只能算皮毛。”
永铭摇醒康安:“我和朗月是清白的!”
康安懒懒地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对符真下手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了吗?”
永铭心一紧,“你查到什么了?”
康安冷笑:“死人不会说话的。”
永铭皱眉:“你不怕……”
康安伸手把永铭的腰揽紧:“我怕什么,我和符真无冤无仇,他老婆不是我情人,但这里的皇上的安全归我管,图谋不轨,半夜在行宫鬼鬼祟祟,又不束手就擒,本翼长亲自射杀,你说该怕的是我,还是他的主人?”
永铭松了一口气,仍旧皱眉:“你帮我?”
康安冷道:“除了我还有谁,你的人能在夜里鬼鬼祟祟溜达,永铭,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年了,他日我的人不在木兰了,你还是谨慎吧,如果那夜我晚回来一日,我想连平亲王也会得到你密见朗月的口信。”
“现在还有谁知道这事?”永铭的心提的老高。
“在你收拾符真和他额娘前,无人知道,不过现在我猜,四爷已经怀疑你了。”康安凉凉的说。
四哥?永铭心一沉。
“但没实据,平亲王可是四爷的人。打狗还看主人呢!永铭,你这次不地道,朗月都是人家老婆了。”康安接着第二个哈欠,困得眼朦胧,与办事时那不知疲倦判若两人。
“你怎么知道的?”永铭摇康安。
康安无奈的睁开眼,瞪着永铭冷笑:“真当我傻子呢,大半夜的你们这帮兄弟一个个鬼鬼祟祟,暗通款曲,我福康安心里明白着呢,也不想想在这木兰围场里里外外、明明暗暗谁的人多?
我没那本事,哪敢揽护驾这瓷器活?不得罪人,不说罢了!你真当我是傻子!不过我福康安心眼没你们多!
永铭你也是傻子,多少人千方百计招揽我,就你不要我,我除了不是女人,哪里不好?脑子纵然笨,那也是你们的肠子曲曲拐拐,我真不明白,你说那事儿,干嘛弄那么大一个弯儿。”
永铭叹息:“他不弄那么一个大弯,绕开自己,难道还等你明白,循着线儿找他报仇不成?”果然还是笨,问这么笨的问题。
福恒笑:“可惜机关算尽,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永铭冷道:“那是我二哥聪明,一眼就看出他是一时三雕中的第三只,暗藏的雕,坐以待毙不如,借力打力,再坐收渔利。”
“我就是那渔利!”福恒打个哈欠,心想自己今夜是睡不安稳了。
永铭摇头:“是也不是,我记得你阿玛和你说过,朝廷就是一盘棋,康安你可以是别人争夺的棋子,也可以是借东风青云而上的棋子,我二哥就是你的东风。
这次他破冰向你伸手,看似有利可图,但康安,我二哥接纳了你,这就意味着,你阿玛旧部之首的位置指日可待,那是你位极人臣的根基。”
“位极人臣?”福恒这多像他阿玛福政的话。
“福家的鼎盛!康安,这次南征,你必须要得到我二哥的庇护,因为……我也要南征了!”永铭闭眼,发现微微有些困意。
“南征?你去请旨了?”康安一下子坐起来,刚想开心,却听永铭说,“我在江西线,和我七哥一处。”
这话一出顿时就像霹雳打在康安的头上。
“和七爷?”那个常败将军?康安脸有点抽。
“恩,到时候会合吧!”永铭打个哈欠,困意渐浓。
“……”康安无语躺回床上,突然觉得让永铭在京城风花雪月胜过上沙场,他们这生离,藏着生死未卜,顿时睡意全无。
“永铭……圣旨下了?”康安无法不想宜昌那血流成河的一片,乌啼鬼哭……
“皇阿玛亲自问我的!”那等于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永铭……活着,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来救你!”康安立刻坐起来,信誓旦旦的说。
永铭一听,差点气晕,也起身压低声骂道:“康安!你脑子冒青烟了,我是将军,将军!就算埋骨他乡,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当年的豪言壮语呢?
康安,我觉罗永铭是男人,保家卫国,舍生忘死不会比你豪情少一分!我绝不做逃兵!”
二人怒视,康安撇开脸说:“我只要你活着!”
永铭皱眉:“你这是儿女情长!”
康安冷笑:“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这些都是一个军人的本分,我福康安不怕死,为荡平反贼,我福康安可以风餐露宿、九死一生,但永铭你可知,我这是为谁?”
永铭一怔。
“从你儿时骑着布老虎说要当将军时,我就立志成为将军,你以为是为了出将入相、位极人臣?你错看我福康安了?我要什么,你最清楚,别用你曲曲拐拐的心思去绕!我知道你宝贝你七哥,但永铭,你如果死了,那我福康安发誓,一定要用你七哥的血来祭奠你!”
康安瞪着永铭,看永铭要无视自己多久。
永铭气结,哪有这种送人上战场的,威胁,毫不遮掩的威胁。
“你这是让我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就别死!”
“你……不可理喻!”
“你从来没觉得我可理喻!”
“康安,你这是真话?”
“我福康安可和你说过玩话?”
“你这是逼我?”
“是求你活着!”
“你不怕我还要和你一刀两断。”
“你只要活着,就是我福康安的。”
“何以见得?”
“因为刀在我手里,我们不可能断!”
“笑话!我不是被吓大的!”
“但我是被你骗大的,永铭,你敢放手,我就守在你王府大门口,大不了让世人知道咱们私通的事,我死不足惜!但你会记得我,每天回府,都会想起我福康安……”
“你疯了!”永铭觉得冷汗从额头落下。
“那也是你逼疯的!”
永铭头疼。
福恒执拗。
“我会努力活着!”永铭偏开脸。
福恒笑了,抱紧永铭说:“我在湖南等你会合!”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还有一周就结束了,征询大家意见:
因为第三卷是离开朝廷的军旅生活,比较轻松,不过两个人是先分开两地,后来在湖南战场会和,开篇可能主角依旧以永铭为主,但是涉及到穿越男韦溢、小道士紫荆的故事,你们希望——
1、接着第三卷写。
2、重启开头,以新的故事来写,换一种轻快的基调。
昨天有人提到我的文太长了,这个问题好致命的,没办法我的文风慢热,就是这样……
而且一生好长,原本就打算,分成三个阶段写:
第一阶段:是童年情起于懵懂
第二个阶段:是少年到青年爱情逐渐走向成熟(虐)
第三个阶段:绝处逢生,成就霸业(携手,生死与共)——
但这样写你们是否觉得太严肃了?
或者更喜欢采用蓝淋双程系列的那种写法,把他们的一生分成一个个看似不相关,却又联系在一起的小故事?
每一个可以分开阅读,看起来就没这么辛苦!
皇上的心思
快乐的日子像在飞。
福恒在冰雪肆虐的归京一路,笑意飞扬,灼傻了一票跟在他身边,不久前被他刮得面无血色的侍从,与不明就里的王公大臣。
就隆庆帝也不禁对这个前几日还像个罗刹的福恒,也比平时多看了很多眼,问:“高公公,可听闻,康安这孩子最近遇见什么好事了?”笑得如沐春风,让他这个身边伴着美眷的风流老男人都禁不住羡慕。
高公公想了想说:“回皇上,奴才前儿听说,福府少奶奶让人给福将军捎来冬衣,大抵府里有什么喜事吧。”
隆庆帝从奏折里抬头,笑:“说起来,自三年前,福府的传出喜讯后,康安这孩子每日来往京中匆匆忙忙,也无暇顾家了,你问问是不是又要添子嗣了?”
“是!”高公公要退出马车去。
“慢——我听说康安那孩子和永铭时常在一块?”
高公公笑:“回皇上,两位爷自小比亲兄弟还亲,奴才寻思,不在一块,那就是吵架了!”
隆庆帝笑,只是脸色微沉说:“但夜宿怡亲王府可有此事?”
高公公笑:“回皇上,确有此事,老亲王福晋每次进宫,一直和皇太后说喜欢福将军,不仅常留福将军留宿,而且还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