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圣僧太妖孽,施主快醒醒(网络版) 作者:碧晴(晋江vip2013.06.18完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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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旁人,正是桑沐云的贴身丫鬟,小月。
桑沐云乃是桑家独女,桑老爷将其视若珍宝,自幼便是过的众星拱月般的生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她下蛊,又对她与林铮的这段感情了如指掌的人,除了小月,不做第二人想。然,她一介小小的丫鬟,平白无故地加害自己的主人却好像也没什么道理,多半是受人指使了。
我与希音一路尾随,想看看这丫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个时间她不在桑府好生伺候桑沐云,却独自一人跑出来,其中必有古怪,或许是去见那幕后黑手也未可知。
小月东拐西绕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几乎将锦城之内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若非知道她心里有鬼,只怕要误以为她这是闲来无事出来逛大街的。她的步子时快时慢,快时健步如飞,慢时便会不动声色地四顾而望,仿佛是留心四周行人的动向。
大伤刚愈的我已然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希音贴心地将我搀扶着。我心道横竖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些事也无需计较太多,龙阳便龙阳吧。遂心安理得地半靠在他身上,小声道:“圣僧,我怎么觉得她这是故意绕路?”
希音不急不喘,一脸淡然:“她再怎么绕终究是绕不开终点,耐心些跟上便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
我苦逼道:“可是我好累啊,她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
他的眼角稍有抽搐,旋即调整手上姿势,让我更舒适地倚在他怀中,关切道:“这样好些了吗?”
我很是受用,顺气道:“嗯,好些了。”
于是,我与圣僧步纷纷,行人眼神真销魂啊真销魂。
大约又这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小月终是在街角一间名叫“有凤来仪”的古董店前停下。我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道:“终于到了。”
小月抬眸将那匾额望了一望,举步迈进去。
***
直接跟去显然不甚妥当,非但暴露行踪,更易打草惊蛇。我们遂在街边一间茶肆中坐定,稍事歇息,顺带等候时机。希音点了一壶碧螺春替我斟上,我恹恹地趴在桌上,咬着茶杯边缘吮吸茶水。
他悠闲地嘬了口茶,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把玩着瓷杯,不紧不慢地解释与我,“我记得林铮说过,游园会那日,小月曾整晚守在桑府后门口,直到天亮时方才回房,并发现桑沐云已然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我问过家丁,桑府只有前后两扇门,桑沐云不可能从前门进入,更不可能隔空飞入房中却不引起旁人注意,唯一的解释便是桑沐云却是从后门回房,而接应她的人是小月。”
茶香清醇,随着袅袅升腾的白雾弥散开去。凝神一嗅,顿时心旷神怡。然,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希音的声音比那茶香愈加醉人。
我出神地凝望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精致的轮廓如工笔勾勒,薄唇翕动,所说无一不是玄机。
忽然之间,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我想,若他不是圣僧主持,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能像林铮那般为了心爱之人而寒窗苦读、痴心等候,那该多好。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还俗的打算……
“小梅,你的口水流下来了。”希音递来一方丝帕,灿若星辰的眼中笑意盈盈,如一汪春水般直要盈溢而出。
嗳?
我讪讪地接过那丝帕,胡乱抹了抹,故作镇定道:“咳咳,我、我才没没没有……”
“没有吗?”他极不给面子地指向丝帕上那深深浅浅的斑驳,轻挑剑眉,笑意再深三分,“那,这帕子怎的湿了呢?”
圣僧啊圣僧,出家人不能这么犀利!要婉约,婉约!
“一定方才走得太急,我热!你看我,我满头大汗、汗流浃背什么的,呃,所以这是……汗。”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摆出正经脸,道:“对,汗!”
“是吗?”他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似是在欣赏我的狼狈,“嗯,的确热得很,热得你面红耳赤、语无伦次,是不是?”
你才面红耳赤,你全家都面红耳赤!
“可、可不就是吗!”我哈哈干笑几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移话题,道:“圣僧,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希音放下茶杯,笑道:“小月对林铮撒了谎。”
☆、第十一章
碧螺春喝了一壶又一壶,点心吃了一碟又一碟。直至正午时分,仍不见小月从那古董店里出来。初步估计,距她进门已有不下两个时辰的光景。
我说:“她的确是进去了没错吧?”
“没错。”希音点头。
我站起身,烦躁地来回踱步。半晌,奇道:“怎的这么久还不出来?便是当真挑选古董,那也足够仔仔细细挑个十七八件珍品了。我猜古董店里面定然别有洞天,会不会小月已然从别处逃跑了?”
希音向我招手,淡定道:“你稍安勿躁,过来坐。”
他的唇畔浮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堪堪比那春阳更加明媚、比晨风更煦暖。先前的不耐与焦躁瞬间一扫而空,我只觉云开雾散、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遂“哦”了声,乖乖回他身边坐下。
希音不愧是一代得道高僧,这般风轻云淡地端坐饮茶,不着一丝慌乱,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雅风流风华。直接导致路过的姑娘频频回顾、秋波乱送,引来狂蜂浪蝶前赴后继,一拨儿一拨儿的。
有胆大的,索性直接扔丝帕扔发簪扔香囊,更有甚至者,她居然扔了一条肚兜!
世风日下啊日下,人心不古啊不古。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此话果真言之有理。我在山寺养伤不过短短一月的光景,社会便已然发展到了一个如此奔放的阶段,我等山野村民是决计跟不上这奔放的步伐了。
若非希音白衣翩然、发如墨玉,全身上下毫无一星半点出家人的特征,我真想上去给她们有情提醒——这位乃是佛法无边的高僧,早已看破红尘、遗世独立,视美色如浮云,绝不会对人间的庸脂俗粉动心的。你们省省,该干嘛干嘛去吧。
“为何这副表情?”他悠然地将我望着,唇畔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问道:“什么表情?”
“嫉恶如仇,不共戴天的表情。”
我噎了噎,有这么狰狞吗……
“刚刚那姑娘,对,就是穿鹅黄色衣衫的那个……她的眼力委实不济,扔璎珞竟然扔到我这儿来了。哎呦,砸得我好疼啊好疼……”我捂着胳膊,作泫然欲泪状道:“我大伤刚愈,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她还砸我,她明明想砸的人是你……嘤嘤嘤,我气愤!”
“哦,是吗?”希音挑了挑剑眉,一指脚边那一方红物,道:“我怎么记得,这肚兜才是她扔的?”
我幽怨地瞥了眼那肚兜,干干一笑,道:“啊,哈哈哈,我记错了,是穿翠绿色襦裙的那个。”
“小梅,”他唤我,高深莫测地笑道:“你气愤,究竟是因为她用肚兜砸了你,还是因为她原本想砸的人,是我?”
这话,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不是的,你看我们俩现在都是男的,她用肚兜砸你跟我毫无关系,我有什么好气愤的?”
转念一想,如今我只不过是女扮男装而已,遂又道:“不对,虽然我外表是男的,但我实际是女的,所以她用肚兜砸你我很气愤……啊,错了,是我一点也不气愤。”
希音一言不发地看我,笑意却越来越深。我心中咯噔,怎么感觉好像还是不太对啊……
半晌,他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解释便是掩饰?”
“听、听过一点。”我吞了口口水,决定装疯卖傻:“但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越描越黑啊。”顷刻间,笑意盈满了那双凤眸,仿佛满天星斗溶于其中。
我:……
当然,除了雌性生物爱慕暧昧的目光外,还有雄性生物嫉妒敌意的目光。各种眼刀自西面八方而来,以我与希音为中心,乐此不疲地做着抛物运动。
我虎躯一震,浑身恶寒阵阵,蹭蹭希音道:“圣僧啊圣僧,不如我们回去吧?”话音刚落,两名彪形大汉摇曳多姿地路过,顺带留下了四道刀光剑影、寒芒凛冽的目光。
希音爽快地搁下茶钱,道:“好。”
我望了望那间“有凤来仪”古董店,纠结道:“那小月……?”
“小月进去两个时辰却还不见出来,显然是早已从别溜走了。如此敏感的时刻,她身为桑沐云的贴身丫鬟却单独离开桑府许久不归,定会招人怀疑。不如先打探打探这家古董店是什么来历,明日易装再来。”
我奇道:“易装?”
“虽不知那幕后之人下蛊意欲何为,但你我以医病为由进入桑家,小月定会事先知会他。说不定,她此行恰是来通风报信的。若想入内查探究竟,必得易装,掩人耳目。”
“那该如何易装?”我略略脑部了话本中乔装改扮的桥段,道:“是不是要扮作络腮胡子、江洋大盗那般?”
希音扶额失笑,道:“江洋大盗?你想被请进官府吗?不必那么麻烦,只消你恢复女装,我稍作乔装便可。”
***
入夜,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里杵药。当然不是解药,而是给桑沐云的安胎药。
桑沐云已怀孕一月有余,除了我与希音,桑府上下无一人知情。也不知希音有没有告诉藏龙隐凤,他即将升级成为父亲这个不辨是喜是忧的消息。
今日我们回来时,毫无意外地再次目睹了初次入府时所见的那一幕——桑沐云痴痴傻傻地站在院子里,目光若游离若专注地凝望某个方向。林铮走到她面前,温文尔雅地行一礼,温柔道:“小生林铮,仰慕桑小姐多时,愿倾心与小姐相交。”
她的眼中是空洞与迷茫,若带几许惊慌。而他,却是万般深情缱绻,浓郁得化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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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二人一开始便向高堂坦白情意,虽必遭棒打鸳鸯,但多半会像《西厢记》中崔莺莺与张生那般,经过一番曲折离奇的深入斗争,最终得以花好月圆,有情人终成眷属。
再者说,林铮乃是有才之人,人品又好,所谓怀才即像怀孕,日常数久总能被人看出来。即便他今科不中,下科、下下科、下下下科……总有一科能高中,成为张生的可能性委实不在小数。
然,有些时候,谎话一旦说了,即便不愿意,恐怕也要一直圆下去。
倘若林铮现在跑去告诉桑老爷,我跟你女儿早就郎情妾意、暗通曲款、巫山云雨了……这要教桑老爷情何以堪啊以堪,只怕会恼羞成怒将林铮乱棍打出。
可若是不说,有朝一日桑老爷发现自己女儿怀孕了,难道要向众人解释说:“有一日小女梦见波浪滔天、金龙撞怀,第二日便诊得喜脉”吗?
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真是个进退两难,纠结煞人!
思前想后,我决定不能这般独自纠结下去,要与希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遂放下药杵,披衣起身。
推门而出时,一抹瘦削的身影不期然映入眼帘。只见小月手捧食盒,正朝桑沐云的厢房走去。
我心头一紧,出声唤住她:“小月姑娘。”
“戒忆师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停下脚步,不着一丝慌乱地望着我。
演技派啊演技派。
我笑眯眯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家小姐今日身体如何了?”
小月道:“没有多大起色。傍晚时分圣僧给小姐诊脉,说是再观察观察。这会儿小姐刚刚小睡醒来,奴婢热了木瓜炖血燕给小姐送去。”
“是吗?好巧啊好巧。师父说了,每日应密切关注桑小姐脉象变化,以便他开出药方尽早治好桑小姐的病。是以,他方才命我再去给桑小姐切个脉,回头向他汇报。”我搓了搓手,和蔼可亲与她道:“那……我同你一块儿过去吧。”
小月略有些狐疑地望我一眼,我镇定而淡定地微笑着。她为难道:“可眼下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