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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夜凉如洗-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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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皓忍不住皱起眉头,挥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萧跖的后脑勺:“再贪玩,父皇就会重重的处罚你。” 
  萧跖向着萧皓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甜蜜的靠在张敏宁身上。张敏宁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铁柱是在悦华客栈做了好几年的资深的小二了。话说这悦华客栈虽然不是处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但是每天的客流量几乎都是爆满的。那是因为悦华客栈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是比较特殊的。它位于京城北部的城门和官道的交叉口,每天从悦华客栈经过的人流真是络绎不绝,更何况嘉宋国第一名山——湫山,也就在悦华客栈这附近,平时上山踏青看风景的人也是很多的,所以这也是悦华客栈地处京城郊区还能够常年保持生意兴隆的缘故。  
   
  铁柱就是在这间客栈一做就做了十年。十年来他应付的客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很少给他留下印象非常深刻。这位客人却是例外。从五年前的十一月一日开始,一位俊美出尘还带着稚气的白衣少年,跟掌柜要了一个独立的雅间。他很奇怪,身边并没有带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浅酌着那平淡无奇的小米酒,双眼遥遥的透过雅间的那个窗户望向那屹立于客栈不远处的湫山。良久良久,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到了日暮,掌柜的终于忍不住催促铁柱看看那客人到底在做什么。铁柱推门而入,哪还有那白衣少年半点身影,只余下在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此后的四年,那白衣少年都会在十一月一日这天,做着同样的事情,离去的时候也是飘无声息。
   
  今天又是一年之中的十一月一日这天,铁柱早就在翘首以待那神秘少年的光临。果然,午膳时候没过多久,那少年进入到客栈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少年刚进客栈就迎来了客栈众人惊艳的眼光,他还是他孤身一人,他还是冷冷淡淡的跟掌柜要了一间包厢和几罐小米酒。 谢容淡漠的扫视了一下客栈周围上下打量他的人群,缓缓向楼上的包厢走去。 
  十一月一日,谢容的生辰日。
  今天,他迎来了他第十八个生辰日,可惜知道他生辰的人都已死去。 
  只除了她,那天在暗室情不自禁的告诉了她,可惜,现在的她也再也不能是她了。
  所以,最后还是自己一人渡过吗?
  浅酌了一口小米酒,苦苦的,涩涩的,还是和往年一样的滋味。
  艳阳高照,青山秀挺。
  谢容微眯着双眼,走到窗边静静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第  章
  突然,悦华客栈的楼下传来了一阵阵骚动。那骚动把神游状态的谢容拉回了魂魄。谢容细心倾听,透过那包厢的小裂缝暗暗关注楼下的动态。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谢容上楼不久之后。悦华客栈又开始浩浩荡荡的进驻两方人马。一名身穿粉红衣裙的娇美少女带着两名侍卫打扮的家丁正要进入悦华客栈。谁知道一不小心和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那男人愣了愣,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那少女对着那男人劈头就是一巴掌,在那男人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男人怒极,扬手就要赏回她的一巴掌,但是少女身边的侍卫马上到她身边护着她。但是那跟那魁梧男人在一起的也有一大批人,那些男的个个身材魁梧,对于此女的行为也颇看不对眼。于是,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女正是张浚的小女张秀宁,刚刚从湫山踏青回来。张敏宁出嫁之后,张秀宁就更显得嚣张。张浚平时也当她温婉可人,也没多管束张秀宁。而楚楚一向只会娇纵她的女儿,平时闯祸之类的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去了,这就更养成了张秀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天塌下来有她娘顶着。
  
  张秀宁看到那男子身后原来有那么大一拨人在,而且个个牛高马大,饶是自己身边的侍卫已经算是高大了,那些个男人还要硬生生的把那两个侍卫高出一个头来,所以张秀宁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是自恃是张相之女,张秀宁还是没有那么快认输的,于是气焰嚣张的对着她面前的男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打我呀?本小姐的爹爹可是当今丞相,伤害到我的话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站在张秀宁对面的那群男人听到她是张相之女,略微有些吃惊,暗地里互使了几个眼色,然后被打的那个男人开始说话了,说得缓慢而艰难:“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碰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哼!”
  于是,一群人一哄而散,张秀宁面露得色,显然对这结果很满意。
  而站在楼上的谢容面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那些高大魁梧的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位于嘉宋国北处的游牧民族的天举国,刚刚那人的汉语就非常生涩,且带有浓重的番邦口音。而且刚刚那群男人眼睛炯炯有神,气息轻浅,很明显的是内功高手。这么一群人这时候来到京城的目的到底是意欲何为呢?谢容的性格一向谨慎多疑,心中有了疑虑他就一定要追根究底。有时候错过了什么,就会一盘皆输。这道理谢容很小的时候就很清楚了。
   
  张秀宁酒足饭饱休息了一阵之后就携着那两名侍卫离开了。张秀宁前脚刚走,那群男人后脚也跟着结帐离开了。谢容也放了锭银子在桌面,准备自己先偷偷跟在那群人后面看看他们的目的,毕竟刚刚发信号给自己的下属,他还没有赶到。才刚刚走出悦华客栈门口,那群高大的男人就兵分两路,那群人谢容目测到大约十人。其中两个男人远远的跟着张秀宁往京城的方向走去,另外一群人则拿着包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谢容决定还是跟着张秀宁的那拨人,如果那群人对张秀宁意图不轨的话,看在她是张敏宁的妹妹份上自己也还是出手相助的好。 
  
  张秀宁一伙舒服的坐在豪华的马车上,缓缓的沿着官道的方向往京城北门走去。那两个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马车后面,沿途还会偷偷的做好记号。谢容亦远远的跟着他们。屏息细听之下,突然谢容听到自己的后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谢容连忙机警的躲到一棵大树上,郁郁葱葱的树叶掩盖了他的身影。不一会儿,一群身穿黑衣蒙着黑面纱,手拿着大刀的男子从谢容眼前经过。总共有八个,谢容在心中暗数,应该是刚刚分散开的另一组人,看来今天张秀宁会有灾难临头了。
  
  果不其然,短短一瞬间,那群蒙面的黑衣人已经向张秀宁开始发难。八个大汉向着张秀宁所在的马车砍去,张秀宁连同他的侍卫齐齐滚出马车,马儿受了惊吓,开始不知方向的横冲直撞。虽然张秀宁受了惊,但显然那八名大汉可没有想过那么容易就放过她。张秀宁的那两名侍卫已经被大汉缠上了,自顾不暇,可怜的张秀宁根本没有武艺,那些大汉的刀总是险险的擦过她,吓得她心脏几近停止。谢容蹲在树上看着下面的情景,原本看在张秀宁是张敏宁的妹妹上,想去解救她的,可是看那些大汉并没有杀她之意,只是想报复一下刚刚在悦华客栈所受到的屈辱,于是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毕竟张秀宁这骄横的女人是需要教训一下。张秀宁被大汉捉弄得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而她的两名侍卫早已被打趴在地上了。突然,一声嘹亮的”啪”声音响起,张秀宁的右脸已经重重的挨上了一巴掌,白皙的脸蛋立即红肿了起来。紧接着,七下大小不一的巴掌声响起,张秀宁才不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挨了八个耳光,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疼得她眼泪不停簌簌的往外流。谢容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依旧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而这时,谢容暗中召来的下属也跟他一样趴在大树上看戏。最后,那八名大汉可能觉得终于泄了气,才收刀离开。谢容看那大汉要离开了,便向身边的下属使眼色,示意他跟上他们,看看那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又跑出两名身穿黑衣的人,观其气息,完全不输于刚刚的那八名大汉。而那张秀宁和其两名侍卫显然已经痛晕过去了。那两人候在原地,不动不语,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不一会儿,张秀宁那刚刚跑掉的马车被人牵了回来了,那驾着马车之人分明就是悦华客栈那店小二——铁柱。来到刚刚打斗之处,铁柱中厚的声音便嘹亮的响起来:“这厮终于踢到铁板了!那娇蛮任性的性子早该让她吃点苦头了。大小姐真有先见之明,告诫你们她生命无虞就不用出手,否则刚刚那仗打起来你们可也占不了便宜。”
  那两黑衣人依旧沉默不语,开始动手把那两受伤的侍卫抱上马车。
   
  铁柱向张秀宁躺着的方向走去,翻开张秀宁凌乱的头发,张秀宁那张脸蛋便呈现在铁柱面前,于是铁柱那声音再次嘹亮的响起:“这还什么丞相千金呀,分明就是一个大猪头呀!这闺女的脸毁成这样,几个月都不用见人咯!”说话的同时,铁柱已经忙着把她抱上马车了。走到那两黑衣人面前的时候,铁柱还故意把张秀宁的脸凑近到那两黑衣人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我没说错吧,就是猪头一个!”饶是那两黑衣人平时再怎么冷静,此刻嘴角也只能不停的抽搐着。蹲在树上的谢容也不禁莞尔。不过出乎谢容意料之外的是,张敏宁竟然派自己的高手暗中保护妹妹,看来她平素对自己的妹妹的所作所为也是多有了解才命人保护她防止她真的出事。张敏宁,原来你的内心比我所要想像的还要柔软。谢容一个鲤鱼翻身轻轻松松的落在树下,唇角微微勾起,看着铁柱驾着那马车缓缓离去,不期然的那张巧笑倩兮的脸蛋浮现在谢容的脑海。 谢容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感觉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谢容悄悄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已经接近日落时分了。侍郎府现在已经成为尚书府,官邸不变只是门口的牌匾稍稍变化了一下。谢容缓缓走进府里的暗室,开始了新的一天的信息的消化。今天,京城里面平静无波,谢容在京城各处所安插的耳目上呈的情报也有些少。在各情报的纸片中间夹杂着一碧绿通翠的玉笛,在白色的纸片里显得格外醒目。谢容抽出玉笛,碧绿的玉笛在灯光下发出淡淡的浅晕的光泽,一时间迷离了谢容的双眼。谢容拿起玉笛,轻轻放在唇边,一曲缠绵悱恻的《长相思》便在室内响起,幽幽咽咽,清清缕缕,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第  章
  因为张敏宁要暂代贺婕妤照顾萧跖,萧跖本身也还没有独立的宫殿,所以为了方便张敏宁就近照顾萧跖,于是萧跖现在就住在闾宁宫里。一向冷冷清清的闾宁宫多了个闹腾腾爱说话的萧跖,再加上个整天叽叽喳喳的金枝,两人凑在一起更加闹腾,因此闾宁宫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但是令张敏宁泄气的是,萧跖这小孩以前真的是被纵容得太过头了,总染上一些公子哥的陋习。睡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学习武艺都拖拖沓沓的,念书的时候总打瞌睡,练武的时候总是在飞来飞去的时候最带劲,因此他学得最好的一项就是轻功了,其他剑术和内力之类都平平,连个三流的高手也算不上。跟他认真谈事情的时候,他总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可是说到玩乐的时候就双眼发亮。这样的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来怎么会有自保的能力。张敏宁虽然还是很讨厌小孩子的,可是这萧跖每次看到他都会甜甜的叫她。张敏宁就想看在他那么甜蜜礼貌的叫她姐姐的份上,自己实在也有需要好好的督促他一下。要征服萧跖这个懒骨头可不容易,必须要身体力行,查找弱点,各个击破。张敏宁又开始了以前勤奋练武那时候起早摸黑的生活。要取得成绩总是和勤奋和努力分不开的。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张敏宁在萧皓的怀中清醒过来了。看了看旁边还陷入沉睡中的萧皓,张敏宁慢慢用力扳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摸索着穿好衣服,简单的整理一下,便往萧跖的寝房走去。进入萧跖寝房的时候,萧跖还陷入香甜的睡梦中。张敏宁用力掐了一下萧跖的脸蛋,便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晓月不由分说给他换上衣服,帮他整理脸面头发。对于萧跖这种爱撒娇的小孩来说,张敏宁明白对他多说无益,只能用行动来表示,直接把他拖到外面的院子里的空地上去练习。
   
  深秋,霜重,闾宁宫那小院子的空地上都染上了湿湿的一层。
  萧跖伸了个懒腰,重重的呵欠了一下:“姐姐,我还没有睡醒呀。你看,天都还未亮,到处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啦。” 
  张敏宁丝毫不为所动,“古有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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