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中医临证经验与方法-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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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湿则热愈炽,黄芩滑石汤主之。”“湿聚热蒸,蕴于经络,寒战热炽,骨骱烦痛,舌苔灰滞,面色萎黄,病名湿痹,宣痹汤主之。”“湿郁经脉、身热身痛,汗多自利,胸腹白疹,内外合邪,纯辛走表,纯苦清热,皆在所忌,辛凉淡法,薏苡竹叶散主之。”“暑湿痹者,加减木防己汤主之。”
四、补益问题
五脏是藏精气的器官,正如《素问·五脏别论》所说:“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若痹证久延则内舍而伤五脏之精气,正如《素问·痹论》所说:“五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故骨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肾;筋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肝;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內舍于心;肌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脾;皮痹不已,复感于邪,內舍于肺。”所以痹证较久者大多均予补益,或补心、补肺、或补肝、脾、肾,或补气,补血。正如仲景《金匮要略》:“风湿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的用黄芪、白术,楼英《医学纲目》:“两手麻木,四肢困倦,怠堕嗜卧,乃湿热伤元气也”的用人参益气汤。
五、补阳通阳的问题
既然痛痹是一个阳气少阴气多所致的疾病,那么痛痹就自然而然的存在着寒邪盛和阳气少的不同问题,所以治疗上也就有着:①祛风散寒,②散寒搜风,③温补阳气的不同治法。正如仲景《金匮要略》所说:“病历节不可屈伸疼痛,乌头汤主之。”“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因此,后人若欲祛风散寒者,常用麻黄、桂枝、独活、白芷、细辛;搜风散寒通阳者,常用川乌、草乌、附子;阳气不足者,常用黄芪、党参、白术、鹿茸、鹿角、肉苁蓉、巴戟天、淫羊藿、附子、肉桂等进行治疗。
六、补血活血问题
既然风寒湿三气不与荣气合则不为痹,与荣气合则为痹,那么痹的形成也就当然存在着荣气之行涩和荣血衰少的不同问题,所以医家之治痹很多采用活血通络与养血补血之法以事区别。其中活血止痛者,如乳香、没药、桃仁、红花、赤芍、当归、川芎、鸡血藤、蜈蚣、全蝎、蜂房、地龙、廣虫。养血药,如当归、白芍、熟地、杜仲、川断、鹿茸、鹿角、鹿角胶。正如孙一奎《赤水玄珠》说:“活血丹,治遍身骨节疼痛如神。熟地、当归、白术、白芍、续断、人参各一两。”“麒麟散,治寒湿传于经络,疼痛不可忍。血竭、乳香、没药、白芍、当归、水蛭、麝香、虎胫骨。”
七、化痰通络问题
既然《灵枢.周痹》篇认为:“风寒湿气,客于外分肉之间,迫切而为沫,沫得寒则聚,聚则排分肉而分裂也,分裂则痛,痛则神归之,神归之则热,热则痛解,痛解则厥,厥则他痹发,发则如是。”那么痹证当然常常存在一个痰的问题,但痰有挟风、挟寒、挟热的不同,所以治疗起来就有着化痰祛风、温化寒痰、清化热痰的不同。正如方隅《医林绳墨》所说:“不疼不痒而麻木者,此属气虚湿痰死血之为病也。又曰手麻气虚,手木湿痰或死血病,其足亦然。又曰遍体麻木者,多因湿痰为病,非死血也……如湿痰者,或走注有核,肿起有形,但色白而已,治宜清湿降痰,用二陈汤加苍术、枳实、黄连、厚朴之类。”
八、五脏痹问题
既然治疗疾病“不明脏腑经络,开口动手便错。”那么自伏若“淫气喘息,痹聚在肺”者,当治在肺。“淫气忧思,痹聚在心”者,当治在心。“淫气遗溺,痹聚在肾”者,当治在肾.“淫气乏竭,痹聚在肝”者,当治在肝;“淫气肌绝,痹聚在脾”者,当治在脾。正如林佩琴《类证治裁》所说:“五脏痹,经病人脏,邪胜正虚,五痹汤(人参、茯苓、当归、白芍、川芎、白术、五味子、细辛)。肾痹,本方加独活、肉桂、杜仲、牛膝、黄芪、萆薢。肝痹,本方加枣仁、柴胡。心痹,本方加远志、茯苓、麦冬、犀角(现代已禁用)。脾痹,本方加厚朴、枳实、砂仁、神曲。肺痹、本方加半夏、杏仁、麻黄、紫菀。”
九、筋骨脉肌皮痹问题
既然痹有筋骨脉肌皮痹的区别,那么痹证的治疗就应该根据筋骨脉肌皮痹的不同分别论治。正如朱(木肃)《普济方》所说:“筋痹……其状拘急,屈而不伸是也……筋痹,四肢挛腕……天麻丸。”“筋痹不能屈伸……舒筋丸。”“筋痹多悲思,颜色苍白,四肢不敛,诸筋挛急,伸动缩急,肠中转痛……五加皮酒。”“筋挛缩,腰背不伸,强直吋痛……牛膝汤。”“筋痹,肢体拘急,不得伸展……独活散。”“肝虚气痹,两胁胀满,筋脉拘急,不得喘息,四肢少力,且不明……细辛汤。”“筋痹,肢节束痛……羚羊角汤。”
“脉痹……则皮毛萎悴,肌肉痛痹……脉痹,血道壅涩……导痹汤。”“脉痹,面脱颜色,脉空,口唇赤色干燥,消痹蠲热,润悦颜色……升麻汤。”“脉痹,荣卫不通,四肢烬痛……芍药汤。”“麻痹身体不仁……黄芪汤。”
“肌痹,其状皮肤弗荣,肌肉痛痹而不仁是也……肌肉痛痹,肢体怠惰缓溺,恶风头痛,舌本强,言语謇涩……天麻丸。”“内热极,则体上如鼠走,或如风痹,唇口干,皮肤色变……石南散。”“肌肤淫淫,如鼠走四肢,津液脱,腠理开,汗大泄,此为脾风……麻黄汤。”“肌痹,淫淫如虫行,或腠理开疏,汗出皮肤,肉色不泽,唇鼻黄……细辛汤。”
“皮痹……皮肤不荣,而为不仁……皮肤(病-丙c君/巾)痹,项强痛,四肢缓弱,目昏塞,心脑短气者……赤箭丸.”“皮痹如虫行,腹胀大便不利,语言不出……羌活汤。”“肺中寒湿,项强头昏,胸满短气,嘘吸颤掉,言语声嘶,四肢缓弱,皮肤顽痛……防风汤。”
“皮痹,肌肉不仁,心烦气促,项背硬强……天麻散。”“风寒湿气感于肺经,皮肤顽痹不仁……麻黄汤。”“皮痹不仁……蔓荆实丸。”“皮肤痛痹…一.天麻丸。”“皮肤间有麻木……补气汤。”
林佩琴《类证治载》云:“骨痹,即寒痹痛痹也,苦痛切骨,安肾丸。”“筋痹,即风痹也,风热攻注,筋弛脉缓,羚羊角散;若湿邪入筋,续断丹。”“脉痹,即热痹也,风湿郁热,经隧为壅,升麻汤去桂、麻,加萆薢、石膏,或秦艽四物汤。”“肌痹,即湿痹着痹也,浑身上下左右麻木,属卫气不行,本方去蔓荆、倍黄芪,加防风;肌肉麻木,属营气不行,本方去蔓荆,加桂枝、羌活、防风。”“皮痹,邪在皮毛,搔如隔帛,或瘾疹风疮,宜疏风养血,秦艽地黄汤。”
十、叶天士治痹问题
遍查诸书论治痹证者大多重视关节痛证,而全面进行论述者则比较少见,致使后学者遇见疑难问题时常感无方可施。惟叶氏医案论之颇为深刻,兹录邹滋九所言者于后。云:“此证与风病相似,但风则阳受之,痹则阴受之,故多重著沉痛。其在《内经》不越乎风寒湿三气,然四时之令,皆能为邪,五脏之气,各能受病。其实痹者,闭而不通之谓也。正气为邪所阻,脏腑经络,不能畅达,皆由气血亏损,腠理疏豁,风寒湿三气,得以乘虚外袭,留滞于内,致湿痰浊血,流注凝涩而得夕.故经云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又云风胜为行痹,寒胜为痛痹.湿胜为著痹,以及骨痹、筋痹、脉痹、肌痹、皮痹之义。”可知痹病之证,非偏受一气足以致之也。然而病证多端,治法亦异,余亦不能尽述。兹以先生治痹之法为申明一二。
有卫阳疏风邪人络而成痹者,以宣通经脉,甘寒去热为主。有经脉受伤,阳气不为护持而为痹者,以温养通补,扶持生气为主。有暑伤气湿热人络而为痹者,用舒通络脉之剂,使清阳流行为主。有风湿肿痛而为痹者,用参术益气,佐以风药壮气为主。有湿热伤气及温热人血络而成痹者,用固卫阳以却邪及宣通营络,兼治奇经为主。有肝阴虚,疟邪人络而成痹者,以咸苦滋阴,兼以通逐缓攻为主。有寒湿人络而成痹者,以微通其阳,兼以通补为主。有气滞热郁而成痹者,从气分宣通为主。有肝胃虚滞而成痹者,以两补厥阴阳明为治。有风寒湿人下焦经隧而为痹者,用辛温宣通经气为主。有肝胆风热而成痹者,用甘寒和阳,宣通脉络为主。有血虚络涩及营虚而成痹者,以养营养血为主。又有周痹行痹肢痹筋痹及风寒湿杂合之痹,亦不外乎流畅气血,祛邪养正,宣通肠络诸法。故张景岳云:“治痹之法,只宜峻补真阴,宣通脉络,使气血得以流行。不得过用风燥等药,以再伤其阴气,亦见道之合也。”
肛门灼热
肛门者,大肠之所主也,其证灼热者多因大肠湿热,故清热燥湿之法尤为多用,然久用寒凉克伐,中阳大衰,格阳于外者亦有之,其辨之法,莫如求于脉舌。曾治一男性患者,任×x,23岁。细菌性痢疾9个多月,医先予西药治之不减,继予中药芍药汤加减治之亦不减,口苦口干,大便一日3—4次,里急后重,不得已转来太原治疗。医云:热痢下重,宜白头翁物。服药4剂,非但里急后重、大便次数增多不见好转,反见肛门灼热难忍,不得已,又易医治疗。医云:大肠实热较严重,宜白头翁汤加马齿苋、金银花、苦参。服药20剂,肛门灼热更甚。邀余诊治。细审其证,除肛门灼热难忍外,尚见大便一日2~3次,里急后重,然其口干不喜饮,面色萎黄,舌质淡,舌苔白润,脉弦紧而涩。综其脉证云:此久用苦寒,脾胃阳衰,格阳之证也。宜温中散寒,以破阴寒之气也。拟附桂理中汤加减:附子4克,肉桂4克,党参4克,白术4克,干姜4克,茯苓4克。服药1剂,灼热减轻,继服3剂,灼热消失大半,食欲增加,里急后重消失,去茯苓,加甘草4克以补中,服药6剂诸症消失而愈。一实习学生问:诸医均云热而予寒凉之剂,而朱老却用大热之剂,其故何也?答曰:面色、舌色、脉象在辨证论治时尤当详审,《内经》告诫我们说:心主舌,面色为五脏之华,脉为决五脏死生之本,此病已达9月余,五脏已损,故当求脉、色、舌以辨证。证虽见热,而舌、脉、色均为寒,故知其为阴盛格阳之证,用附桂理中而取效。
便血与便秘
曾治一男性患者,孔××,48岁。便血、便秘反复发作4。5年。某院诊为肛裂、内痔。先用西药治疗不效,后用中药清热凉血润便,苦寒攻下,凉血止血等仍无效,特别是近3个月来,应用上法治疗不但不效,反见便秘更加严重,便血,疼痛难忍。邀治于余。审其证,除便血、便秘外,并见小腹隐隐作痛,纳呆乏味,口干喜饮,疲乏思睡,记忆力衰退,脉沉细无力,指趾厥冷,面色萎黄虚浮,舌质暗,舌苔黄白而润。证脉合参,诊为脾虚不运,摄血不能。为拟黄土汤:灶心土30克,阿胶9克(烊化),黄芩9克,生地9克,白术9克,附子9克,甘草9克。3剂。刚欲停笔,患者视之,曰:便秘反用附子、白术之温燥,岂不更甚?答曰:指趾厥冷,面色萎黄,两脉沉,舌暗苔润,显系阳虚,脾非阳气不化不运,胃非阳气不纳不降,附、术温脾肾之阳而助化助运,正如《伤寒论》179条所云之“若其人大便鞕,小便自利,去桂加术汤”意。患者又云:“口渴、便血非热乎?”答曰:“口渴虽然热盛伤津者多,阳虚水湿不化者亦不少。此证便血已久,阴血已伤,但因脾虚失运是当前病机的关键,所以若施之于寒凉滋腻,必败伤阳气,阳气匮乏,必然摄血不能,故应先予黄土汤之养阴清热,凉血止血之药附于附子、白术之中,以使阳生阴长。”患者始半信半疑,曰:“似称有理,可以试服。”服药4剂后来诊,云:“何如此之神也!一剂便血止,二剂大便通,三剂食欲大增。”答曰:“学中医首在学理,学辨证论治方法,其意义就在此。”患者曰:“余久学中医,多从偏方、验方学,弯路甚多,吾当从头学起。”
乳衄
曾治患者贾××,女,29岁。怀孕8个多月,近两个多月来,乳头不断的有血水流出,用手挤时有时流出血块,隐隐作痛,某院诊为乳腺导管内乳头状瘤,舌苔薄白,脉滑而数。思之,乳房居于胸上,胸为肺之外廓,肝经之所络,痰热互结,络脉瘀滞,血不归经者,治宜瓜蒌之宽胸散结,化痰清热;白芍、青皮、橘叶、枳壳之疏肝理气,茜草之活血凉血止血,乃拟瓜蒌90克,白芍9克,青皮9克,橘叶9克,茜草15克,枳壳9克,黄芩1.5克。6剂后,衄血减,25剂衄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