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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鱼跃鹰飞-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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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人都曾眼见他先时对向阳君之惧怕,此刻忽然又换了另一副面貌,心中都不禁对他甚是不齿。
  好端端的一番盛会,想不到竟然会演变成如此下场。目睹着现场几个负伤的人,每人心中都罩下了一层深重悲哀。
  一片浪花卷向平沙,连带着舢舨也搁了浅。
  船板上的那个黑衣少年,像是才由梦中惊醒一般,突地抬起头来。
  他左右顾盼了一下,才背好了简单的行囊,拿起棍棒,迈步跨上沙岸。
  大片沙鸥随着他跨上的脚步,蓦地扬天飞起,雪白的羽翼闪烁出一片银白光华,景象十分壮观。
  少年握着棍棒前行了十几步,打量着眼前情势,长长吁了一口气——“江山如此美好,为人当自强不息!”
  一番雄心壮志,就在这时霍地涌上心头。
  足前一方石碑,刻着“江夏地界”四个字。
  少年缓缓点了一下头,心里忖着:“这一回总算到了鄂楚地面了。”
  这个少年身高体壮,看上去绝不显得丝毫呆板。他留着时下人少见的长发,宽额厚颔,年岁甚轻,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却在下颌上蓄意地留有一丛黑黑的胡子,这一丛胡子也许是用来掩饰年岁的。
  他就是达云寺侍奉静虚上人的侥幸不死的那个“培空”居士,俗家名字叫郭彤。
  他虽有志出家,只是偏偏与佛门缘分不大,在庙里住了两三年的时间,依然是个俗家子,连最起码的剃度大礼都不曾行过,至今头上还顶着那“三千烦恼丝”。
  静虚老上人圆寂归天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感到与佛门绝了缘,“达云寺”无论如何住不下去了。况乎老和尚死前所交待的那番话,每一念及,就好像是一条无形的荆棘,用力地鞭挞着他。
  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才辞别了寺院,一个人闯荡江湖来了。
  也许是在庙里住久了的缘故,平素习惯了宁静的生活,此番步入江湖,便显得不甚合群,最喜欢单独行动,了无牵挂。
  顺着这一溜沙岸,他一径大步向前走来。
  远远的看见一座亭子,亭角上插有酒帘儿,和风下那招儿随风招展,衬着大地里青青的稻禾,勾画出富庶太平。
  郭彤足下加快了步子,却见亭子里摆设着几个座位,正有几个人在那里饮酒用膳,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招呼着。
  郭彤站在亭前停望了一刻,见那对老夫妇卖的是北方人惯食的煎饼,桌案上摆着几色卤味,老婆婆揭开大锅盖,锅里熬的是红米粥,香喷喷的逗人食兴。
  这些日子以来,郭彤早已开了禁,既然不是佛门中人,也就用不着再忌什么荤,有什么吃什么,倒也逍遥自在。
  老头子低头烙饼,老婆婆切菜,那个姑娘闲坐在椅子上做活计。
  她正在绣花,一来一往地拉着丝线,一对鸳鸯已经绣好了一半。一身蓝布衣,外面罩着一件同色围裙,足下是一双青布面子的弓鞋,腰肢细细,臀儿大大,再加上那对黑油油活动乱转的眼睛,真是好模样。谁要是被她瞟上一眼,简直就像是被她勾走了魂儿似的。
  座上客,那几双红眼睛,一多半在她身上转着。
  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她缓缓站起身来,对郭彤笑道:“客人请坐,要吃些什么吧?”
  郭彤点点头,走进了亭子,放下了手上那根枣木棍。
  老婆婆走过来抹桌子,不说什么,丢下一个盘子,里面是切好的卤菜,又端过来一个竹筒,里面是满满的一筒清酒。
  郭彤原来不打算喝酒的,见状也无可奈何,一面斟着酒,心里却有一种罪恶的堕落感觉,离开山寺不过个把月的时间,非但开了荤戒而且也开了酒戒,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然而,不可否认,酒这玩艺儿,确实是排愁解忧的好东西,一杯在手“自比侯王”,排遣了几许怆伤寂寞,又抚顺多少无可奈何!
  他满满斟了一杯,方自端至唇边,外边传来一阵疾促的马蹄声。
  三匹快马,一黑二黄,陡然由正前方的山坳子里绕出来,不及交睫的当儿,已临眼前。
  好快的速度。
  马上客,两男一女,一老二少。一马当先,骑在最前面那匹黑马上的老汉,看来七十开外的年岁,花白的长须飘洒胸前,肤色黝黑,色作古铜。一身紫缎长衣,头戴着同色风帽,两根风瓴顺耳下垂,好一种豪迈劲儿!
  他身后的一双男女,各跨着一匹黄色骏马。看来,年岁都不甚大,男的顶多二十八九,女的不过二十出头;男的身着蓝衣,背着一口大刀,生得膀大腰圆,浓眉大眼,俨然是个魁梧汉子,与他并骑的那个少女,称之为少妇比较妥当。
  那年头儿,姑娘与已婚的妇人无论发式和服饰,都有显著的不同。
  单看眼前这个年轻妇道人家,上身水红色小袄,腰侧系着一条粉绸子汗巾。那张清水脸,看上去不见些许毫发,显然是开了脸。她宫样娥眉,盈盈秋水,端的是一副好模样。
  这个女子,看上去是一个“练家子”——马鞍子旁边系着剑,身上还背着一盏弓,那弓朱胎红穗,两端各系着一个小小银铃,随着马走之势,叮铃铃响个不休,甚是悦耳动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彤抬头注视的一刹,三骑快马已来到了亭子脚下。
  为首那匹大黑马上的老者,一只手力带马缰,胯下黑马长啸了一声陡地停下来,身后男女二人也都相继勒住了缰。
  长须老者圆睁着一对虎目,打量着面前这个亭子。鼻子里冷哼一声,用浓重的湖北口音道:“是这里么?”
  蓝衣汉子大声道:“不错,就是这里!”
  说罢,这个年轻汉子首先翻身下马,右手轻轻在鞍上一按,壮健的躯体“刷”地扬起,云也似地飘落在亭子跟前。
  紧随在他身后的那个红衣少妇,也翩然下马。
  最后才见那个紫衣老者扳鞍认蹬,慢慢翻身下来。亭子里一直在烙饼的那个老头,慢吞吞地走出来把三匹马拉向一旁拴好。
  郭彤发觉到那个烙饼的老头儿竟是一个驼子,右边颈侧还有一道清楚的疤痕。
  紫衣老人向着驼子抱了一下拳,朗声道:“打搅、打搅,我们爷儿三个要在你这酒亭子里等一个人,请再腾出一个座位来。”
  驼背老人看了老少三人一眼,转过身子来,走向亭子里,清理出了一个座位。
  紫衣老人又道了一声打搅,才同着那一对看似少年夫妇模样的人走进亭子里坐下。
  驼背老头儿很快地切来了一大盘菜,拿来了酒。
  蓝衣青年斟上一碗,双手送到紫衣老人面前,道:“请爹先用!”
  紫衣老人接了过来,点了点头。一只手捋开了长须,一仰脖子,一口气把那碗清酒喝得点滴不剩,放下碗赞声道:“好酒!”
  蓝衣青年又为他斟上一碗,老人还是饮了个干净。
  他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才放下碗,摇着手道:“行了,不能再喝了。”
  郭彤眼看着他这般豪饮法儿,不由吓了一跳,自这老少三人现身之初,他就看出了对方大有来头,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条道上的。其实,他已观察出来了,就连那个卖酒的驼背老人也绝非寻常之辈。
  郭彤虽然自幼习武,练会了一身好功夫,为人却笃实忠厚,最不喜欢在人前显露。
  自从达云寺遭劫之后,他更体会到“武学”有如大海之浩瀚,自己那一点功夫,要是遇见了像向阳君那样的行家,简直是不堪一击。何况逃难之身,哪里敢微露痕迹。
  正因为有此一惧,所以他一路行走,好比苦行头陀——晓行夜宿,不敢多生一事。
  这时,他眼见着这几个人的来到,就下意识地预感到在这座酒亭内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紫衣老人连喝了三碗老酒,身上一阵子发热,站起来将一件长披风脱下来。
  他那一双炯炯光彩的眸子,直直地视向卖酒的驼背老人,嘿嘿笑道:“还没请教老兄大名怎么个称呼?”
  “小老儿不敢当。”驼子回过头,拱拱手,脸上堆着笑容道,“老汉姓岳,在此江边卖酒,很有些年头了。在家里行六,这里人都管我叫‘岳六’,老太爷太抬举了!”
  紫衣老人“嗤”地笑了一声:“岳老兄太客气了……”
  他那双颇具光华的瞳子,转向在一旁擀面的老婆婆,只见那婆子一头花白乱发,鸡窝似的蓬松着。看上去,全身没有四两肉,瘦得皮包骨头,一身肥大的灰布裤褂,穿在瘦骨支离的躯体上,显得很不相称。
  这婆婆虽然瘦,干起活儿来却是十分利落。运起擀面杖来,大块的面三下五下就压成了平平的一大片。
  这种小小的动作,一经落在行家的眼里,立刻就看出来异于一般。
  紫衣老人的那双眼睛,又移向绣花的那个姑娘。姑娘瞧了他一眼,挺不得劲儿地把身子转了过去。
  紫衣老人微微一笑,慢吞吞地对那个蓝衣青年道:“云飞,咱们三楚地方,自古以来,就不让燕赵专美于前。就拿近三十年来说,咱们江汉地方就出了不少英雄豪杰。”
  被称为“云飞”的蓝衣青年,点点头道:“这个儿子知道,譬方说,蛇山二老,汉水东西两岸的郭、云二姓,在三十年前就饮誉江湖武林了。”
  那个红衣少妇听到这里,抿着小嘴微微一笑道:“当然,这些人尽管成名甚早,却不能跟我们‘西门’世家相提并论。”
  蓝衣青年在她说出“西门”家姓时,忙以目示意,却已慢了一步。
  即见正在煎饼的那个驼背老人,忽然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
  擀面的老婆婆也似怔了一怔,停住了擀面杖。
  紫衣老人呵呵一笑,大声道:“玉英,你果不愧是我们西门家的媳妇儿,倒会在自己脸上贴金。不错,我们‘西门’一家,在江汉成名甚早,一向被武林倚重,推为江汉地面正道魁首,不过,这也只是地方上朋友抬爱而已。”
  被称为玉英的那个俏媳妇儿,抿嘴笑道:“你老人家也不要太客气了,在这三楚地面上只要一提起咱们西门家,谁不夸上一个‘好’字,要是再把老爷子你单手托塔西门举的大名抬出来,只怕连三岁的毛孩子,也都知道呢!”
  紫衣老人被自己能说善道的媳妇这么一捧,顿时心花怒放,手捋着长须哈哈大笑起来。
  蓝衣青年见父亲被妻子捧得如此开心,当下双手持壶又为父亲斟满了一杯,同时也注意到了驼子夫妇听到西门举吃惊的神态。
  那个叫岳六的驼子,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向着西门举瞄了一眼。
  紫衣老人西门举拿起酒碗,喝了一半,向儿子示意地摇摇头道:“不能喝了,正事要紧,误了事可就划不来了。”
  蓝衣青年道:“爹爹沧海之量,几杯酒还在乎么?”
  一边说一边为父亲斟满了酒。
  单手托塔西门举道:“倒不是在不在乎,要是平常,爹就是再来上两大坛子也醉不了。只因今天等候的贵客,关系非同小可;酒能乱性,一旦语无伦次,唐突了贵客,可就显得我们爷儿们徒负威名了。”
  他说到这儿,遂将杯中余酒溅泼向地面。
  这时,驼子岳六把一盘炒好的猪肝双手奉上,嘿嘿笑道:“老爷子吃点菜吧,这猪肝是早上才送来的,刚杀的猪,最新鲜不过了!”
  单手托塔西门举点头笑道:“好、好,偏劳,偏劳!”
  驼子把一盘炒猪肝放下来时,似乎忽然发觉到紫衣老人的眼神不对,赶忙把伸出的手收回来,但是晚了一步。
  又岂止是紫衣老人一人,就连蓝衣青年夫妇二人也注意到了,那个驼子的每一只手上都少了一根食指!
  这逼尴尬形象一经落入紫衣老人西门举的眼睛里,顿时微微一惊。
  是时,那个驼子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紫衣老人西门举低笑了两声,看着儿子道:“云飞,方才爹爹曾经谈到咱们三楚地面上,多的是卧虎藏龙之人,除了玉英提到的那几位之外,你还知道有些什么人么?”
  驼背老人正在切黄瓜,忽然停下刀等着听下文。
  被称为“云飞”的蓝衣青年,像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眼珠子一转,道:“爹爹问的是黑道还是白道上的人物?”
  单手托塔西门举“哼”了一声,道:“你就说说黑道上的人物吧!”
  蓝衣青年西门云飞道:“这个——”
  他又低头微忖,接着道:“据儿子所知,名声最响的大概是碧竹堡的那个老无常谢天九吧?”
  “哼!”西门举摇了摇头,冷笑道:“谢天九只不过是官面上犯了案,名声大一点而已,要谈到手底的功夫,他恐怕还差得远呢!”
  说到这里,那个叫“玉英”的俏媳妇立刻接口道:“玉面哪吒褚盛,大概可以算得上一个吧?”
  单手托塔西门举低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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