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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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下他的心灵多少被提升了一些,但却对我带着不友善的想法。我直接转向了慈悲的女神形象。
「圣母,」我祈求着,「您愿不愿意改变我姊夫的灵性?」
美丽的女神像,至此都是沉默的,最后终于说话了:「你的愿望被应允了!」
我快乐地看着萨提斯。好象本能地已察觉到某种灵性的力量在运作,他忿恨地从地上的座位站起来。我看到他在圣庙后面跑着﹔挥动着拳头接近我。
所有围绕的体验消失了。我再也看不到荣耀的女神﹔高耸的庙堂失去了它的透明性,恢复到原先的大小。我的身体在强烈的太阳下再度热得难以忍受。我匆忙地到那间有柱子大厅的蔽荫处,那里萨提斯愤怒地追着我。我看看表。已经是一点了﹔天国的体验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这个小白痴,」姊夫脱口而出,「你在这里盘着腿,斗鸡眼地坐了六个钟头。我来回走动地看着你。我的食物呢?现在庙的门已经关了﹔你忘了通知有关当局﹔我们没有中饭可以吃了!」
我感到女神出现的欣喜还在心中荡漾着。我大胆地叫道,「圣母会供应我们的!」
萨提斯怒不可抑。「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咆哮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圣母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如何给我们食物!」
当一个庙里的僧人穿过庭院到我们这边来时,姊夫几乎说不出话来。
「孩子,」他对我说,「我注意到你的脸在几个小时的打坐中洋溢着安祥。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们的到来,就觉得要为你们的午餐准备丰富的食物。供应食物给没有事先要求的人是违反庙堂规定的,但我当你是个例外。」
我向他道谢,直接看着萨提斯的眼睛。他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羞愧地往下看着。我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包括了不是当季的芒果,我注意到姊夫的胃口很小。他迷惑地潜入思想的深海中。在回加尔各答的路上,萨提斯的态度软化了,偶而会祈求似地看着我。但从僧人出现邀请我们午餐,像是对萨提斯的挑衅直接的回答后,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隔日下午我到姊姊家去看她。她亲切地欢迎我。
「亲爱的弟弟,」她叫道,「真是奇迹!昨天晚上我先生在我面前公然地哭着。
「『可敬的女神(devi)(注1),』他说,『你弟弟改造的计划已经造成了我的改变,我的快乐是难以形容的。我会弥补以前在你身上所犯的每一样错误。从今晚开始,我们的大卧房只作为打坐的地方﹔你的小禅房变成我们睡觉的地方。我真诚地忏悔嘲笑你的弟弟。由于我可耻的行为,我会惩罚自己不再跟穆昆达讲话,直到我在灵性的路上有长足的进步。从现在开始我要在内心深处寻求圣母﹔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几年以后,我到德里(Delhi)探访姊夫。我非常高兴地知道他在自我了悟上已有高度的发展而且还受到祝福地体验到了圣母。当我跟他住在一起时,我注意到萨提斯虽然有严重的疾病,而且白天还要忙办公室的工作,但他私底下每天晚上将大部份时间都用在天国的打坐上。
姊夫寿命不长了的想法进到我心里。罗玛一定察觉到我的心思。
「亲爱的弟弟,」她说道,「我身体是健康的而我先生却是病着的。不过我要你知道,做为一个忠诚的印度妻子,我会是先死的人(注2)。我去世的日子离现在不会太久了。」
震惊于她不祥的话,但我了解那些话痛苦的真实性。大约在她预言后一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姊姊死了。事后我的小弟毕修告诉我详情。
「罗玛死时和萨提斯都在加尔各答,」毕修告诉我。「那天早上,她穿著婚礼的华丽衣服。
「『为什么要穿这么特殊的衣服?』萨提斯问道。
「『今天是我在世界上服侍你的最后一天,』罗玛回答道。稍后不久她就心脏病发。当她的儿子急着冲去找援助时,她说:
「『儿子,不要离开我。那是没用的﹔我会在医生可以赶到之前就走了。』十分钟后,罗玛握着丈夫的双脚以示尊敬,快乐无痛苦清醒地离开了她的身体。
「妻子死后,萨提斯变得非常地隐遁,」毕修继续说道。「有一天他和我在看一张罗玛微笑放大的照片。
「『你为什么笑呢?』萨提斯突然叫了起来,好象他的太太还活着在场似的。『你认为安排先我一步离开是聪明的。我会证明你是无法长久离开我的﹔很快地我就会跟你会合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萨提斯已经完全从疾病中康复,并享有良好的健康状况,但就在照片前奇怪的言谈后不久,他就在没有明显的原因下过世了。」
就这样我最亲爱的大姐罗玛和她的先生萨提斯…在达森斯瓦从一个凡夫俗子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圣人…预言性地过世了。
【批注】
注1:Devi,女神之意。
注2:印度妻子认为先丈夫而死是一种灵性进步的象征,可做为她对他忠实的服务,或是「在工作中死亡」的证明。
第 23 章 取得学士学位
「你忽略了哲学课本上的作业。毫无疑问你想不费力气靠『直觉』通过考试。但除非你用功多读点书,否则我会注意到你是通不过这门课的考试的。」
塞伦波尔学院戈夏尔(D。 C。 Ghoshal)教授严厉地对我说着。如果我通不过他期末考的笔试,就没有资格参加毕业考。这是由加尔各答大学的教授所定的制度,而塞伦波尔学院是它的分校之一。印度大学的学生若在文学士学位的期末考中有任何一科不及格,来年就得重新应考所有的科目。
我在塞伦波尔学院的老师们通常都友善地对待着我,但并非不带着自娱性的容忍。「穆昆达有点过度沉醉在宗教里。」他们是如此把我归类着,技巧地避开了要我回答课堂问题的窘境;他们相信期末考的笔试会把我从文学士候选人的名单上剔除。这个判断可由同学为我取名「疯和尚」看得出来。
我采取了一个巧妙的步骤使得戈夏尔教授对我哲学成绩会不及格的威胁无效。当期末考的成绩即将公布时,我请一位同学陪我到教授的研究室去。
「跟我一起来﹔我需要一个证人,」我告诉同学。「如果我不能以机智胜过老师的话,我会非常地失望。」
我问戈夏尔教授他给我的试卷什么样的成绩,他摇摇头。
「你不在及格名单里,」他得意地说着。在他桌上一大叠的卷子里找寻。「你的试卷根本不在这里﹔无论如何你没有过,是因为你没有参加考试。」
我低声笑了起来。「先生,我有参加考试。我可以自己在这堆里头找找看吗?」
教授楞了一下,同意了﹔我很快地就找到我的试卷,试卷上我很小心地只写上座号而没有写上名字。没有注意到我「红标」的名字,虽然没有引据教科书(注1),老师对我回答给了高分。
识破我的手法,现在他吼叫着,「纯粹是无耻的好运!」他满怀希望地补充道。「你一定无法通过文学士毕业考的。」
其它科目的考试都有人帮我补习,尤其是从我亲密的朋友也是堂兄的普拉哈斯·昌卓尔·高绪(注2),沙拉达伯父的儿子。我费力但成功地让期末考每一科都在及格的边缘上掠过。
在上完四年的大学后,现在我具备了参加文学士毕业考的资格。然而,我并不期望去使用这个权利。塞伦波尔学院的期末考比起加尔各答大学所出的艰难文学士的测验,只是小孩子的游戏。几乎每天都去看圣尤地斯瓦尔,使我很少到学校课堂去。我的出现比缺席更会引起同学们的讶异!
我习惯每天早上九点半骑着脚踏车出发。一手拿着给古鲁的供养…我在庞锡宿舍花园摘的一些花朵。上师会亲切地欢迎我,邀我共进午餐。我总是欣然地接受,很高兴地将学校的顾虑拋在脑后。跟圣尤地斯瓦尔在一起几个小时后,倾听他倾泻出无与伦比的智能或是帮忙修道院的工作,将近午夜时我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庞锡。偶而我会整晚留下来,是那么快乐全神贯注在他的谈话里,几乎没有注意到东方已经发白了。
有一天晚上大约是十一点钟,当我正在穿鞋子(注3)准备骑车回去时,上师严肃地问我。
「你文学士的考试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五天,先生。」
「我希望你都准备好了。」
我惊慌地楞住了,一只鞋子还提在半空中。「先生,」我抗议道,「您知道我整天是如何跟您在一起,而不是跟那些教授们。我怎么能出现在那些艰难的毕业考试而闹笑话?」
圣尤地斯瓦尔的眼光转为锐利地看着我。「你必须出现。」他的口气是冷静而不容置辩的。「我们不能给你父亲和其它的亲戚借口,批评你偏好修道院的生活。你只需要答应我你会去考试﹔尽你所能的回答。」
我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觉得上师的命令不近情理,而且他的关心,至少可以这么说,也太迟了。
「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会去的,」我在啜泣中说着。「但已经没有时间做充份的准备了。」我低声地咕哝着,「我会将您的教导填满整张卷子来回答问题!」
第二天当我在平常的时间进入修道院时,我带着某种程度的忧伤,严肃地献上了花。圣尤地斯瓦尔嘲笑着我悲哀的样子。
「穆昆达,上帝曾经让你在考试中或别的地方失败过吗?」
「没有,先生,」我热情地响应着。感恩的回忆像苏醒的洪流般流入。
「对上帝强烈的热情而不是懒散阻止了你追求学院优异的成绩。」我的古鲁体贴地说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引述道,「你们要先追求上帝的国度和衪的正义﹔接着所有这些东西都会加诸于你们。」(注4)
有上千次我觉得在上师的面前我的重担消失了。当我们结束提早的午餐时,他建议我回去庞锡。
「你的朋友罗米西·昌卓尔·杜特还住在宿舍吗?」
「是的,先生。」
「跟他联络﹔上帝会鼓励他帮忙你的考试。」
「太好了,先生;可是罗米西非常地忙,他是我们班上的优等生,并且比其它的人修更多门的课。」
上师对我的反驳置之不理。「罗米西会有时间给你的。现在就去。」
我骑着单车回到庞锡。我在宿舍院子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博学的罗米西。他的日子好象蛮闲的,他亲切地同意了我羞却的请求。
「当然﹔我随时为你服务。」那天下午他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以及后续的几天辅导我不同的科目。
「我相信英国文学很多题目都会集中在恰尔德·哈洛德(Childe Harold)所走过的路,」他告诉我。「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一本地图。」
我赶紧到沙拉达伯父家借了一本地图。罗米西在欧洲地图上把拜伦式传奇的旅游者到过的地方画上了记号。
有几个同学围过来听辅导。「罗米西错误地建议你了,」其中一个人在讲习的一个段落结束时评论道。「通常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问题是有关书本的﹔另一半是有关作者的生平。」
当我次日参加英国文学的考试,第一眼看到试题时,感激的眼泪夺眶而出,弄湿了试卷。监考人员来到我桌旁同情地问着。
「我古鲁预言到罗米西会帮我的忙,」我解释道。「看﹔罗米西口授给我的问题就在试卷上!我很幸运,今年有关英国作家的考题很少,就我而言他们的生平像是隐蔽在深奥难解的事物中!」
当我回去时,宿舍里一阵骚动。那些嘲笑罗米西教导的男孩敬畏地看着我,恭贺声几乎使我耳聋。在考试的那个星期,我花了许多时间跟罗米西在一起,他选出他认为教授可能会考的问题。一天又一天,罗米西的问题几乎是以同样的形式出现在考卷上。
发生类似奇迹事件的新闻在学院内广为流传,心不在焉的「疯和尚」看起来可以通过考试。我并未试图去掩盖这个事实。学院的教授没有权力去改变加尔各答大学出的试题。
有一天早上当我仔细想到英国文学的考试时,发现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有一组试题分为两部份:A或B以及C或D。我没有分组回答问题,却不小心地都用第一组的答案回答两组的问题,忘了考虑第二组的答案。我所能得到最高的成绩是三十三分,比起及格的三十六分还少三分。我匆忙地跑到上师那里去,诉说我的困境。
「先生,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不应得到经由罗米西而来的天国恩典﹔我实在是不值得。」
「高兴点,穆昆达。」圣尤地斯瓦尔的语调是轻松而不担心的。他指着天空蓝色的穹窿。「太阳和月亮在天空中比你会得不到文凭更有可能交换它们的位置。」
离开修道院时,我心情平静多了,虽然从数字上看起来我能够及格是难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