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代表-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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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在学术上有较深造诣的人，都难免在生活上显得笨拙，在待人接物上显得清高，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显得幼稚，但梅山泉却是罕见的例外。他的学术成就不容置疑（曾在肿瘤外科手术方面两次独闯禁区，而且都取得了成功），在世俗生活方面，也是一个高手：喜欢钓鱼，爱好唱歌，擅长烹调，会打麻将……，在待人接物和处理人际关系上，也很圆滑老到。如果说他也有弱点的话，那显然就是对独生女梅芷的溺爱了。
梅芷把刘健向父亲做了介绍。刘健快步向前，双手握住梅山泉的手，显得非常真诚和谦恭：“梅院长，我以前见过您，只是没能和您说上话。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
梅山泉见刘健长得一表人材，又听说他是来教梅芷英语的，就对他有了好感，指着客厅里的高级真皮沙发说：“坐吧。不要客气。”
三人都坐下。保姆过来，给他们沏上茶。
“小刘的英语是怎么学的？”梅山泉问刘健。
“我是药科大毕业的，英语基本上靠自学。我以前在一个著名的外资企业干，要求懂英语，我就拼命学，拼命练，后来就练出来了。Practice makes perfect ，就是这样。电脑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你听听，你听听！”梅山泉转脸对梅芷说：“人家是怎么学的！”又转向刘健说：“我这个宝贝女儿，太不懂事，太贪玩，让我操碎了心。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对她说，要好好学，不要贪玩，可他就是不听，结果高考只考了个专科。现在她也知道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现在学也不晚啊，梅院长。”刘健诚恳地说，“梅芷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是啊，爸爸。你不是说你年轻时也贪玩吗？可你现在不也挺好吗？”梅芷娇声说。
梅山泉嗔道：“你看她，你看她！还懂不懂一点规矩？”
“您放心吧，梅院长，这次她一定会好好学的。我已跟她约好，从今天起，她每天至少学一个小时英语。”
“好，你给我好好监督她。她要不听话，你就告诉我。”
“没问题！”刘健高兴地说。
《医药代表》第八章
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四月份，正是旧历的阳春三月天。此时，是医药代表相对轻松的时候：经过三月份的奔跑忙碌，因过春节被暂时隔断的一些老关系又都重新取得了联系，而且大多得到了巩固，更加紧密，新关系的拓展还无需着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此时，也正是春情正浓、春意正闹的时候。如果说，三月份春天还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时候则已是大大咧咧、招招展展、妖妖娆娆地“孔雀开屏”了。春阳温暖，春风和煦，搂着杨花柳絮、绿草红尘，让人身上换上单衣，显出苗条体态，心里疼痒难耐，焕发无穷生机。
从去年元旦开始，裴子野就一直想着要为梅芷做点什么，或为她买点什么，但总是找不到为她做事的机会，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好。于是，元旦节，春节，元宵节，他就只能用手机给她发一点表示祝贺的短信息。情人节他本也想发短信给她，但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合适的短信内容，只好作罢。过完年，他也想到从家里带一点土特产给她，——他们家乡盛产莲子，但转念一想，如今这东西哪儿没有？不值钱还占地方，故最终也没带。回到金海市，先忙于拜访、打点客户，暂时把这事撇在了一边。现在，手头的事情少了，想为梅芷做点什么或买点什么的欲望又冒出头，而且，这种欲望在春天的鼓动下，大有熊熊燃烧之势。
他给梅芷发了一个手机短信，这个短信在有些人看来，或许不过是几句现成的套话，但对裴子野来说，却句句是他内心最真实的表白：“如果一滴水代表一个祝福，我送你一个东海；如果一颗星代表一份幸福，我送你一条银河；如果一棵树代表一份思念，我送你一片森林。祝你天天好心情！”
信息刚刚发出去，梅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梅芷笑嘻嘻地问：“你说的是真话吗？”
裴子野也笑嘻嘻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又收敛了笑容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空话，说的再好，也帮补了你什么忙。其实，我只想实实在在为你做一点事。”
“为什么？是要感谢我吗？”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我真的只想为你做一点事。你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啊，——我想做美国总统，你能帮我吗？”
“可以。”
“怎么帮？”
“投你一票嘛。”
“那我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乐意做的。”
俩人都笑了。梅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认真地说：“真的，或许你真的能帮我一个忙，——帮我老师的一个忙。因为我答应帮他的忙了，所以，你帮他的忙，也就是帮我的忙。”
“你在说绕口令哪？谁是你老师？”
“刘老师，刘经理，刘健。——对了，还是你介绍我和他认识的呢。”
“什么？刘健是你老师？他怎么成你老师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说，愿不愿意？”
“愿……意……”
“别勉强自己，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只要是帮你的忙，就愿意。”
“那行。他有个抗菌素，头孢三代，叫迪保，现周边郊县没人跑，你就替他跑吧，。中间差价挺大的，零售价68元，底价六元给你，现款。”
几天以后，裴子野就拿了一整套有关迪保的资料，往周边郊县跑起来。世顶公司今年没有新产品要打医院，裴子野只做几个医院的促销工作；和医生关系处好以后，促销工作也较轻松了，不用天天跑医院，有较多空余时间。跑郊县是早晨坐公共汽车过去，晚上又坐公共汽车回来，比跑市区还辛苦，但想到是帮梅芷的忙，裴子野也就以苦为乐了。
所有药品都竞争激烈，但最激烈的，就要算抗菌素了；因为用量大，差价高，故大家都盯着这块肥肉。裴子野还以为郊县的医院进药会比较容易，但跑了几天才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尤其是抗菌素。
一天， 在郊县返回市区的车上，裴子野收到了梅芷的一个手机短信：“工作顺利吗？祝百事可乐，万世七喜，心情雪碧，学习芬达，工作红牛，生活茹梦，天天娃哈哈，月月乐百事，年年高乐高。”他想了想，回了一个短信；“工作不顺利，身体觉得累。晚上能请你看电影吗？”梅芷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裴子野说没有心里不舒服。梅芷问他想看什么电影。裴子野本想说什么电影都无所谓，只要是他们两个去看就行，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什么电影都无所谓，只不过为了放松一下嘛。”
“那还不如去蹦迪呢！”
“蹦迪太累了，不如看电影。”
晚上他们就去了“欢乐电影城”。电影城有好几层搂，每层楼又分好几个厅，放着各种不同的电影，有惊险片、言情片，生活片，以及“夫妻性生活艺术”的所谓科教片，等等等等。当时正上演刘德华和郑秀文主演的《瘦身男女》，他们就选择了它。当看到刘德华街头挨打的场面时，梅芷下意识地抓住了裴子野的手，但马上又松开了。这给了裴子野很大的勇气，到另一个惊险场面时，她就主动抓住了她的手，，而且一抓住就不松开。梅芷聚精会神看电影，也不理会手被裴子野抓住。
电影散场以后，裴子野有些依依不舍，想和梅芷在一起多呆一会，但梅芷却坚决要马上回去。裴子野说：“还早呢，才十点刚过一点。”梅芷不理他，独自往前走。
裴子野说：“那我就送你回去吧。”说着伸手拦的士。
梅芷说：“你一个人坐车回去吧，我不想坐车。”
“我以为你要坐车，我才不想坐车呢！我们步行吧，听说步行是最好的体育锻炼呢。孙思邈说过：养生之道，常欲小劳，但莫大疲，走路，乃小劳也。”
他们就并排步行往前走。裴子野想拉梅芷的手，但看到她脸上严肃的表情，不敢贸然行事。两人默默地往前走了一阵，都觉得有些尴尬。真是奇怪，刚才看电影时，两人还挺亲热，一出来，却很生分了。
裴子野极力向打破这僵硬的气氛，清了清喉咙，说：“你父亲现在很忙吧？”
梅芷不回答，继续往前走。看来她觉得这问题不值得回答。
裴子野讨了个没趣。他也意识到这问题问得蠢，她父亲都当了院长了，还能不忙吗？
“你这几天和刘健在一起是吧？”裴子野不屈不挠。
“我妈病了，我在家陪我妈呢。”梅芷还是不看裴子野。
“你妈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就是一般的感冒。”
“肿瘤医院的熊主任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昨天早晨上班时，被三个人打了一顿，掉了一颗牙齿，断了两根肋骨。派出所来人调查，他不肯多说，只说三个人他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他，好像有隐情，不肯说出来。”
梅芷笑道：“这个熊主任，该打！”
说着话，不一会就到了梅芷的家门口。两人都觉时间过得太快。
梅芷说：“我到了，你怎么回去？”
裴子野说：“你进去吧，别管我。”他把梅芷送进大门，然后一个人步行回办事处，一点也不觉得累。
过了两天，裴子野又忍不住想见梅芷，刚要给她打电话，却收到颜玉成一个手机短信：“好朋友像内裤，就算你有大起大落，他也包容着你，更好的朋友像避孕套，永远为你的安全着想，最好的朋友像伟哥，总是给予你支持。”看完不禁大笑。正笑着，颜玉成又打电话过来了，无论如何要请他出去玩，说上次多亏他帮忙，要好好感谢他。裴子野拗不过，就答应了。
颜玉成请裴子野去玩的地方叫做“千娇百媚”夜总会，说这地方他已来过一次，里面的小姐特别漂亮，真的是千娇百媚，而且收费正规，不坑人。
到了“千娇百媚”，果然是莺歌燕语，美女如云。空气中迷漫着浓重的香水味，过道两边的墙上镶嵌着一幅幅裸体美女画，肌肤胜雪，婀娜多姿。
穿着橘红色燕尾服的男服务员先弯腰九十度鞠躬向他们问好，然后带他们到小包厢，一脸媚笑地问他们是自己去挑小姐，还是要他把小姐请到这儿来。颜玉成要他把小姐请到这儿来，不满意再换。
服务员离去不久，门口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两位袒胸露臂、粉腮红唇、芳香四溢的小姐就推门进来了。她们微笑地、含情脉脉地、仪态万方地站在他们面前。
颜玉成选美似地上下打量了她们几眼，就要她们回去，把服务员叫来。
服务员马上就过来了，媚笑着，小声地问：“怎么，不满意？”
“身材稍微差一点。”颜玉成客观地说。
“这身材还差啊？那胸脯……”
“你尽管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小姐找来！”颜玉成派头十足。
服务员得令离去。不一会，又一位小姐推门进来。
颜玉成一见那小姐，心脏不由剧烈跳动了一下。裴子野则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嵇芳吗？
嵇芳穿着暖红色的吊带短裙，半露出洁白、柔嫩、挺拔的美妙无比的乳房，——相传西方著名美女海伦有着美妙无双的美妙胸脯，曾以自己的胸脯为模型铸造了一只琥珀杯奉献于雅典娜神庙，其轮廓之优美令世人绝倒，嵇芳的胸脯与之相比应该是毫不逊色。——也显露出圆润俏丽的臀部和白皙修长的双腿，真正是魔鬼身材，荡人心旌，勾人魂魄，比画上美女更美。半年多不见，嵇芳变得更加成熟饱满，鲜艳欲滴，简直就是一只熊熊燃烧的性感的火炬。我国古典小说写到美女，总是不厌其烦地描述其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皮肤以及手指、小脚，而对两个最关键的部位——胸和臀——则总是忽略。《金瓶梅》里写西门庆看潘金莲，从“搠奕涣斓镊薅币恢蓖驴吹健鞍咨榷保踔粱固吹搅艘患敖艟揪尽⒑扃хА紫氏省⒑谘萄獭钡亩鳎ㄕ媸欠艘乃迹。褪敲涣粢馑男睾屯危萌司醯闷婀帧Ｄ训牢颐堑睦献嫦染鸵坏阋膊焕砘崆呙溃穑匡嫉奈骞俨凰悴睿悴簧鲜殖錾盟殖錾氖窃瘸频纳聿暮兔烂罹椎男夭亢屯尾俊？醋潘耆遣挥勺灾鞯兀沼癯傻南旅婢陀行┓⒄汀Ｅ嶙右霸虿挥傻孟耄喊Γ秋寄苁艿搅己玫慕逃团嘌担渭邮澜缧〗阊∶来笕峙露寄芑窠卑。晃颐枪矣卸嗌勹庇窕虢鹩捎诘貌坏搅己玫牡褡梁腿哿抖宦衩话。辉谝棺芑嵴庋幕肪持校簧衔迥辏饪檎涔蟮幕虢痂庇窬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