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样]听说-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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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夏季，阳光灿烂天气炎热，藤泽市清新的空气保持了良好的能见度，所有的景物都蕴着饱和的色彩，让五月有种不真实感。
　　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净遭遇一些自己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如果不是想见忍足，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过这个晚会。
　　【车已经停在你公寓门口了】
　　下了电车之后，手机震动。来自母亲大人的短信息上这么写着。
　　于是五月加快脚下的步子。
　　——有时候哪怕是自己完全不期望的未来，也要不由得加快自己前进的步伐。真糟糕。
　　因为放学时间很早而且她也没去图书馆，坐着车子从藤泽回到东京都的时候，天色还是亮着的，连日落的时间都没有到。
　　五月在自家门口见到了香椎夫人，对方见到她一脸笑容，“欢迎回来！”
　　即便是一瞬间，也有眼眶微酸的感觉。
　　五月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香椎夫人拉过她的手，对着她将口型说得很明显，“你只用听他们的安排就好。”
　　五月顺着她的指尖看向一排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忍不住扶额，“该死的有钱……”
　　这话已经不适合她说了，她觉得很是悲哀。
　　化妆，穿衣服，弄头发。
　　于是五月由花瓶变成了高级花瓶。
　　看着镜子里面穿着火红礼服的摘掉眼镜的女生，她一边感叹神奇的发型师竟然能把她剪短之后从不注意的一头乱发弄得这么俏丽。
　　就算是在坐进LIMO车里的那一刻，她还在考虑大红色的礼服是不是有点过于扎眼，甚至连设计都充满着少女风，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坐在她旁边的香椎夫人一身黑色，显得成熟端庄，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不用担心，不要说太多的话，我会在旁边帮助你的。”
　　是。
　　对于什么都听不见的她，不能顺畅地和那些老谋深算的大人交流，也不能跟着节拍跳舞，真是无比尴尬的境遇。
　　“总二郎也会帮你的。”香椎夫人补充说。
　　提到西门，五月的感情有点复杂。对方和自己这种狗血的关系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而上一次所谓的要“结婚”也着实让她有掀桌的冲动。
　　她垂下头，没有回应。对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在对上她抬起的双眸后慢慢收敛了原本柔和的表情：“五月，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和总二郎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真的相亲相爱，至少要让自己过得幸福。”
　　他们的车子路上遭遇了一会儿堵车，最终进入了东京都的中央区，沿途的大楼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辉煌，五彩的灯光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带子，流向远方。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五月看着路上十九世纪风格的建筑，上面写着“和光”的字样，很快又变成了身后的风景，他们在驶向繁华，而她却越来越觉得无奈。
　　今天的话，应该还能遇见迹部景吾吧？
　　对于那种能在如此环境下还活得张扬洒脱，并且能够轻易洞察人心来掌握别人，似乎生来就要站在银座之巅俯瞰众生，或许还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就像上次看她。
　　而她也就只能在下面，偶尔抬头仰视。
　　车子停在了一间门庭很大的酒店前面，侍者拉开车门将她和香椎夫人扶出来，走进大厅后没多久就见到了宴会厅的大门，门口有面容清秀的门童。
　　不算是高调的开场。
　　香椎夫人带着五月走进会场，签到之后没多久，马上就有人迎上来，“啊，你来了啊，小舞。”
　　五月留意到来者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年纪看不太出来，但大概是母亲级别的，不过她蛮好奇这个在一群西式礼服中的和服人士，会不会感觉非常别扭？
　　而对方当然不会想到她的想法如此古怪，也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啊，五月。”
　　熟人。
　　真扯……
　　五月咧咧嘴，正要开口，香椎夫人却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按了一下，她看见自家母亲挂着官方微笑说：“上次五月送去了哲也带回来的东西，难道你没有见到她么？”
　　五月又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女人，发现她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啊，总二郎那孩子，跟五月单独呆着，也没告诉我们，实在是太失礼了。”
　　“啊……”香椎夫人一副恍然的模样，“原来他们两个呆在一起，五月都没有跟我提起。”
　　她听出来了。
　　面前这个女人八成是西门总二郎的什么人，而且看打扮也语气，应该是那位“也想让我跟你走的近一些”的母亲大人。
　　“是啊……”对方说，“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关系一直都不错呢。”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五月一直保持着虚伪的微笑没说一个字——想来香椎夫人也不愿意让她插话，这两个看起来关系不错的女人之间的交流，却没有一句话不是带着隐隐的锐利。
　　或许这就是她以后的世界？
　　香椎夫人又拉了拉她的手，转过头对她说：“我和你西门阿姨还有话要说，你先去找你的朋友，好么？”
　　五月笑意加深，“我知道了，母亲。”
　　旁边的西门夫人说了一句五月没看见的话：“真是越来越懂事，毕竟也过了16岁了啊……总二郎那孩子，今天也就满18了。”
　　五月转身离开，有点无措地寻找着自己认识的人——说起来，也就是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两个，毕竟她也没兴趣去找上次在西门宅见到的那几个眼神并不友善的少年。
　　她现在的目标也很明确：忍足侑士。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没看见忍足的影子，就被旁边的人了拉了一把，把注意力调转到拉她的人身上，自然也就看见了他身边那三个少年。
　　其中美作玲冲五月笑了笑，其他两个一个漠然一个不爽。
　　“你果然穿了红色的礼服。”面前距离她最近的西门总二郎这样说。
　　五月随着他的话打量起他，发现神情略显无奈的少年穿着正统的黑色西装，近距离可以看到良好的面料和做工，里面是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带却是淡红色，并不艳丽却很是亮眼。
　　“呃……”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
　　“从他们给我准备这套礼服的时候我就猜到……”西门扶额，“今天绝对不仅仅是生日宴会这么简单。”
　　果然。
　　其实是传说中的情侣礼服。
　　而在此时，五月的目光落在了出现在西门身后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少年身上，他拿着香槟，似笑非笑，注意到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微笑。
　　一如既往的张扬。
　　五月也勾起嘴唇，没来由得觉得很安心。

　　要人情总是需要衡量

　　西门总二郎注意到五月的目光，转身看向后面，看到了端着香槟的迹部景吾，笑了笑。
　　而旁边的道明寺司已经走到迹部身边，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好久不见啊，迹部。”
　　迹部多少有点无奈，“无论见多少次，你还是这样子……”
　　其实在大家族里道明寺司也算是个异数。
　　一般的少年少女总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灌输了家族概念，道路也被规划，念着贵族的学校，和家是相当的人交往，以求得以后发展的顺畅。
　　道明寺司出身不用多说，全球有名的道明寺财团。不过或许由于父亲早逝，母亲一直在国外忙于工作，少年一直保持着天真而任性的心态，对待朋友也罢，不相干的人也罢。虽然看起来比较暴躁，实际上却很实在。
　　西门就曾经笑着说，没准哪一天阿司还会喜欢上普通人家的女生。
　　而美作出于各种考虑，说了下一句：八成还是真心的。
　　毕竟虽然天真，但在外面看起来气势很足，而且也绝对不是愚蠢。
　　相对来说，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在英国上学后又转回日本，上学期间管理最强社团和整个学园，甚至还学习各种金融财政知识，跟着长辈出席各种工作场合的迹部就完全不一样。
　　“……真不华丽。”他看着道明寺说。
　　“想被揍么？”阿司皱眉。
　　知道两个人关系多少有点微妙的美作出来打圆场，“喂喂，阿司，不要总是这么暴力么。”
　　“这个人实在欠揍。”阿司走到美作身边。
　　有时候家族实力相当，也会影响少年的交往，尤其是已经懂得什么叫成人社会的少年。
　　迹部绕过他们，走到了西门和五月身边，注意到他们的衣服，神色不明地对西门说：“你把她找到了。”
　　总二郎点头，“嗯，上次多谢你。”
　　“不用。”迹部的目光除了开始一直没有落在五月身上。
　　五月轻声说：“迹部，我有话想问你。”
　　于是迹部景吾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宴会开始主持人讲话的时候，并不在会场内。
　　站在阳台上听着不远处灯火辉煌之中的人声，这种感觉不是不奇怪，他看着从把他叫出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女生，“你把本大爷叫出来就是为了看你这发呆的蠢样？”
　　五月呼出一口气，原本有很多想说的，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她和迹部真的算不上熟人，关于她想要适应的事情，或许去问西门更好一些，但是就像上次在冰帝一样，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受，甚至有一些自己也无法估计。
　　“真抱歉，耽误你了。”
　　“要真是抱歉就赶快说。”迹部毫不留情地说。
　　五月看了一眼会场里的热闹气氛，“其实我不想进去。”
　　“怎么，不想得到什么关于你的消息么。”迹部将香槟放在阳台栏杆的平台上。
　　“可以这么说，”五月对于迹部的洞察力已经习惯，也不隐瞒，“一进去要是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夫，也够糟糕的。”
　　旁边的迹部笑起来，五月突然有点好奇他的笑声是怎样的，声音又是怎样的，不过总是听不见，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在动，“去了立海虽然没有长进，但是倒坦诚了不少。”
　　五月转移话题，“刚才看你跟他们还蛮熟的样子么。”她指了指会场里非常显眼的西门那几个人。
　　因为年少英俊且家世很好，周围一大群女生都带着有明显意味的目光看着他们，而少年们似乎都已经习惯，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台上的主持人一直在说些什么，不过距离有些远五月看不明白。
　　“你想从本大爷这里套出什么话？”迹部在拉回她的注意力之后看着她说。
　　五月抬眼看了一下他的眼眸，又立刻把视线放回他的嘴唇。
　　实际上，跟迹部对视也是个技术活，那么明亮的银灰色眼眸，里面的光亮总是让她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似乎一切想法都能被看穿。
　　“呃……”她再次生硬地转移话题，“忍足今天来了么？”
　　迹部盯着女生的眼睛，看着那一片因为在暗处而显得很是幽深的红色半晌，“啊，来了。”
　　“哦……”
　　这么简单的对话，却像是谁按下了什么开关，两个人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没有别的事的话，本大爷先进去了。”迹部说。
　　五月随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少年迈着步子往会场方向走，五月看见场内很多人都开始鼓掌，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喂！”她上前一步，叫住了迹部，原本想很随意地拉住对方的袖子，手动了动却没抬起来，“帮我一个忙。”
　　“嗯？”迹部考虑到女生听不见，回头看着她。
　　“待会儿如果要跳舞，我听不见，所以请你帮忙带一下我。”五月面无表情地说，没有露出丝毫请求的情态。
　　不过依照迹部对于香椎五月的了解，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容易，“听不见的话……我想你可以选择不跳舞。”
　　五月轻声说：“我不能给我妈妈丢脸。”
　　尽管香椎夫人没有说，但是无论如何，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香椎家的小姐因为特殊原因不跳舞，别人要怎么看待她？
　　迹部挑眉，“你可以找总二郎或者侑士。”
　　五月沉默了片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原因。”
　　“怎么净是些不华丽的事情，要是本大爷跟西门总二郎的未婚妻跳舞了，事情会很麻烦。”
　　“……你怕麻烦？”
　　“不用激我。”
　　“……呃……你貌似也没有舞伴。”
　　“全场的女生都可以成为本大爷的舞伴，只要本大爷邀请。”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迹部的眼神复杂，“你就这样用掉本大爷的一个人情？”
　　五月点头。
　　“你这女人……”迹部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倒笑了起来，“……你真是香椎五月？”
　　五月一惊，“怎么这样问？”
　　“香椎家竟然会有你这么天真的家伙，你也真可以去跟道明寺比一比了。”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