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样]听说-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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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花样'听说
作者:樱雪待
听说
爱情是很玄妙的东西,有时候不用说,也能听得到。
对面一贯骄傲的少年那一声缓慢而清晰的“我喜欢你”散落在温暖的空气中,像是要和他身后的夕阳融在一起。
她在无比安静的世界里,听到了。
五月的装逼引起了雷劈
她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非常大。
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如同不费钱的洒水车一样哗啦哗啦乱洒水,还不时附赠电闪雷鸣的背景和音效,乱恐怖一把的。
“我们分手吧。”
站在她对面的英挺男生说。
——突然间觉得,打雷闪电什么的,都不怎么可怕了。
说起来,这样一个凡事都很理性的人,一定是经过了很是慎重的思考,也下了很是坚定的决心,最后挑了甚是合适的时候,方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既然如此,到底也就罢了。
在她心中,对爱情这样的东西,大抵乞求也是无用的。
“好。”她点点头。
那边沉默了半晌,在她正想说“雨这么大我们何苦在这里当木桩”的时候,男生又开了口。“答应得这么痛快,你果然并不喜欢我。”
啊嘞?
她愣住。
明明是他提出分手怎么又怪到她头上?这也委实有些不公平了吧!
而在这个时候说“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这种话,也有些太过丢人。
于是她再次淡定地装逼了。
那边再没了反应,良久之后男生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离开?!
还朝着跟她宿舍相反的方向?!
这位大哥您是因为摆脱了如此无聊的女友所以兴奋得过了头以至于您忘了您手里头拿着咱俩唯一的一把雨伞呐?
于是。
事实就是,刚刚失恋的林五月同学,被前男友抛弃在了这一场六月的瓢泼大雨之中。
——这个情景,甚好。
五月估摸着自己还得给毒舌闺蜜晓晓打个电话,让她在半路上撑把伞接一下自己,拿出手机发现此君很哈皮地因为没电而黑屏,面对如此欢乐的场景她果断决定尝试着开一下机来做最后的挣扎。
开了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晓晓同志一定会在那边大吼大叫着“林五月你个二缺没事干死要面子玩什么淡定装什么逼看看男人们一个个都跑了吧还不快回来看我抽死你个二百五!”。
然后她需要一边低头表示非常悔恨,悲伤逆流成河地说“小的错了下次一定改正”,一边谄媚地央求对方出来送把半路伞。
这生活委实不易了些啊……
几秒钟之后她名为“争气机”的手机不负她望地开机了。
一道光在眼前闪过,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来,她觉得大概是在她全身都感觉麻麻痛痛的时候才听到的那一声“噗呲克——”。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给雷劈了吧?
果然是“外焦里嫩”一般的感觉啊……五月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翻着白眼想。
以后晓晓大概会用这个“刚过二十岁生日没多久就失恋的林五月的故事”教育别人——
失恋莫装B,雨天莫开机,否则遭雷P。
*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一格一格,很是安静的感觉。阳光从右边照过来,是有些刺目的辉煌。洒在脸上温暖倦然,而偶尔掠过的黑影是鸟儿飞翔的馈赠。
五月抬起胳膊挡住了一些日光,却发现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余光看到旁边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在灿烂的阳光之中身影有些模糊,微微的不真实感,五月转过头,正看见了少年的半侧脸。
深蓝色的略显得有些长的头发,圆形镜片后面看不太清楚的瞳孔,侧脸有着优美的弧线,是属于少年人的青春的美好,视线停留在了微微勾起的唇角上,那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嘿,五月醒啦?”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活力四射的声音,她因为躺着,看不到生源。
旁边的少年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要比他的年龄看起来更成熟,带着些许磁性,“小声点,岳人。”
——事情……大条了。
五月的新世界色彩缤纷
经过三天的住院生活,大脑所整理的基本信息非常明了。
香椎五月。
日本人,女,十七岁,冰帝学园高等部二年级学生。
以上。
实话说,果真是相当“基本”的信息。
——连为什么住进医院都不知道啊这位同学你真的不是来打酱油的么?
然而经历三天“和美丽的紫发母亲相处”“和红发的朋友对话”“和红发朋友的蓝发朋友沉默以对”的生活,加上看到自己床上散落的银白色,堪比八十岁老太的头发,唯一的感受只是——
这个世界的染发剂着实不错。
好吧,虽然她承认她心中还记挂着下雨天之前,答应晓晓同志第二天要早起帮她买早点的事实——看起来已经不可能实现。因为五月仿佛可以听到有一个画外音咬字清晰地告诉她,同学,你被雷P之后运气不错,大难不死,穿越了。
二十岁变成十七岁,总的来说还是赚了——于是五月继续淡定地躺在病床上,每天等待医生的慰问和护士的针头。
大喊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还很想念学校门口那家煎饼啊!”——迷茫着“我失忆了妈妈真的比珍珠还真!”——好奇着“我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住院?”……
这些剧目,并不在林五月——或者应该称香椎五月的剧本里。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大事也随意了了,是她一贯的做人原则。
只要没死,就对她的生活起不了多大影响。
比如是“三天前”在六月暴雨中实际也算喜欢的男友跟自己分手,就算有些难过,到底还是觉得总有一天,要在时间的作用下乖乖将他遗忘。
没能表现出小女生甜蜜蜜“我最喜欢你了!!”的神态,她也感到很是抱歉。
一切揭过之后,除了有些记挂自家恩爱异常到变态地步的父母,时常毒舌与发飙同飞的晓晓之外,该活还是要活的。
——毕竟,生活也委实不容易呢不是……
哪怕其实脑袋里面有另外一个声音不停地不断地说——
你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今天感觉好点了么,五月?”笑容温暖和煦治愈率超强大的护士小姐抱着记录本走进她的单人病房,帮她将床边的被子掖好,顺道查了查她点滴的速度,然后坐到了她旁边。
——令人觉得有点麻烦的热情。
五月扯出微笑。“嗯,挺好的。”
“嗯!青野医生也说你这几天恢复得不错呢。”护士小姐的笑容还是如同窗外灿烂的阳光一样,灿烂得让五月有点睁不开眼,她说着,双手合十,忽然又一拍,像是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上次五月不是说想看看自己恢复的程度么,我这次专门带了镜子来,两面哦~”
全身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稍息立正,然后躺下开始做仰卧起坐运动。
“这,这样啊……”
她有说过那样的话么?
护士小姐站起身,递给她一面大镜子,又走到她身后,在她脑袋后面又举起另外一面。“呐,这样就可以看见了吧?”
——话说你刚才是把这么大镜子藏到哪里了啊混蛋?!
五月黑线。
脑后银白色头发上面不怎么明显的白色纱布,什么都没有透出来。
啊……原来这孩子是头部受伤。
“怎么样?看得很清楚吧?”后面的声音略带兴奋。
“嗯。”
——只有纱布怎么看得出来什么啊……护士小姐你才是脑袋被门板夹过才会来出演这个出满喜感的酱油角色吧。
五月拿起镜子,透过光亮的平面第一次打量起香椎五月同学的面容。
首先是非常抢眼的双眸——相信一般人看到这孩子第一印象都会是她的眼睛。倒不是什么“明亮得像宝石一般”或者“颜色深得像是幽深的潭水一般”之类的原因,只是因为它是红色。
白色头发红色眼睛。
这孩子其实是红眼病来的吧?
五月自行在头上脑补出一双兔子耳朵,顿感恶寒。
而至于五官……她在脑中思索着用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一下……
“好,好看……嗯,不对……”
旁边的护士小姐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大眼怪……也不是……”
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小女生……感觉也不太对劲……”
护士小姐起身去开门。
“……啊!对了!”
五月放下镜子。
门口进来一个栗色长发的女生。
“花瓶!”
五月右拳砸在平摊的左手掌上,一脸严肃地说。
病房里掠过一片静寂。
护士小姐的笑容有点挂不住,而刚进来的美少女嘴角抽了抽,“五月,你说什么?”
某淡定女风轻云淡地说,“突然想起了家里那只大花瓶。”
刚飞来的乌鸦被冻得受不了,又飞走了。
——“真是很大很华丽的病房呢,真不愧是香椎家啊!”刚到的不知名女生赶走了护士,坐在五月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笑嘻嘻地打量着屋子。
原本还觉得自己叫不出名字有点尴尬的五月顿感轻松。
话说,香椎五月小姐住院也已经有个一星期了吧,她穿越过来也有三天了,看这位路人甲的表现却明显是第一次来。
“还……好吧。”五月扯扯嘴角。
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这病房……确实大了点,花和礼物……也确实多了点——应该是个挺受欢迎的家伙吧,这具肉体容器的前任主人。
【这说法太恶心了吧喂!
“哦对了!前两天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呢,五月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女生大大的褐色眼睛弯起来,仿佛两弯新月,看起来甜美可爱。
而在五月心里却突然涌起莫名的沧桑感——相差三岁而已,倭国和天朝少女怎么相差如此之多?
“什么?”
“向日君狠狠地教训了西田一顿,她都哭了呢!”女生说起来笑得更灿烂,“活该,谁让她整天一副无辜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话说,“无辜的模样”和“教训一顿”完全没有关系吧?
“骂了什么?”
“把你推下楼梯真是坏心眼啊,平时总是找你麻烦真过分啊之类的,说起来向日君的言辞实在也不算有魄力,不过西田哭得很伤心——她不是喜欢向日君么,那样也算正常啦~”
原来把香椎五月小姐退下楼梯造成伤害的家伙是个叫西田的女生,还喜欢向日,话说难道是因为嫉妒?
红头发的活力向日那么有魅力么……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女生拉拉她的手。
那只手上面插着针头呐甩出来了很是麻烦呦。
不过,就算是出于嫉妒把五月推下楼梯,就因为这样的人被向日教训,也不至于到达“开心”的地步吧。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谁能想到你是故意跌下去让她成为辩驳不了的坏女人呢,大家现在对她都很厌恶,当然包括向日君——很让人爽快不是么——那样一个整天微笑一脸无辜的家伙,什么都不懂还喜欢跟向日君献殷勤,真是讨厌死了!”
——谁能想到你是故意跌下去让她成为……
——谁能想到你是故意跌下去……
——你是故意跌下去……
——故意……
原来这个香椎五月是个擅长演戏伪装自己的虚伪家伙啊。
“啊~~五月你快回来吧,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整那些白痴的女生了!”
原来这个香椎五月是个擅长整别的女生的恶毒家伙啊。
这种人在积极向上的美好日剧里面叫什么来着?
五月努力想了想。
对了。
炮灰女配。
五月的前途是有点漫漫
“东京的晚霞也很美丽啊。”
香椎夫人如此感叹。
而此时她正站在五月坐着的轮椅后面,双手搭在靠背扶杆上。两个人在医院病房大楼的顶层天台上,透过围栏看着远处的落日。
繁华都市的大厦之间缝隙不多,火红的夕阳看起来像是断断续续地下沉,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而天边的晚霞却灿烂无比,由远至近的颜色逐渐加深,橘色与红色相融合,分不清彼此,最终成为令人措手不及的暖。
似乎有人说过,看夕阳和晚霞的话,很容易就模糊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各种温暖的色彩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