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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江湖儿女-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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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红看了他一眼道:“有小篮子没有?”
  这账房连连答应着,自己亲自离柜去找了个小竹篮子,雁红顿时丢下了一大锭金子,又要了一床被子垫在篮子里,还给那婴儿包了一床。
  当时就把小孩往篮子里一放,这小孩也真乖,好似知道自己的出生,已经给母亲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不幸,所以一任母亲这么折腾着他,他只是用那一双又黑又亮的小眼睛看着,连一声不哼。
  雁红待一切规置好后,唤来店伙去牵出了马,忽然她想到了自己隔室的那位好心人,昨天幸亏他帮了自己大忙,要不然自己还不定如何呢!这人真可说是侠骨热肠,于是她就朝一小二微微点了点手。
  那小二正是请伯娘接生的小二,见状忙偎上吱牙一笑道:“女侠客有何事吩咐?”
  李雁红微微脸红道:“我隔壁的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这小二闻言一笑道:“这个……我还不大清楚,这位先生可真是个好人,为了女侠客,人家真花了不少钱呢!”
  雁红当时感激之色形之于面,半天才吶吶的道:“我想见见他,你看他起来没有?”
  这小二闻言就跑至纪翎住处,听了听,还隔着门缝看了看,这才又跑到雁红面前道:
  “这位公子还没起,姑娘!你有什么话没有,给我说,我等会转告给他好了!”
  雁红心说原来还是位公子,当时就不大好意思再见他了,只是由身上掏出纪翎往昔赠自己的庄票,取出一张递给了小二道:“等那位公子醒转之后,你就把这个给他,就说我为谢他昨夜帮忙之恩,本来是不应送他银钱的,只是我只身在外,身无长物、尚请他原谅……”
  那小二接过庄票,打开一看就是一张二百两纹银的庄票,不由吓直了眼,口中叫了声:
  “好家伙……二百两!”
  雁红另取出些碎银递于那小二道:“这些银子送给你们大家,只是有一点,这一张庄票你可一定得为我交在那位好心公子的手里!”
  说着陡然双肩一竖,杏眼含威的举起一手,以掌沿向一处八仙桌边上一角挥下。
  只听“喳!”的一声,就像一口刀也似的,把那楠木厚角,齐齐的斩下一角。
  这伙计吓得叫了声:“我的娘!”
  雁红遂道:“你要敢不交,下次见了面,切你的头可比切这桌子容易得多,我走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就提着那小篮子,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不言那小二看得触目惊心,一心照着雁红的话去做,且说李雁红一路疾驰马着。
  一只手提着那小竹篮子,迎着这凌晨的冷风,直往市郊急行而去。
  马行如风,待中午已可看见那干天岭了,李雁红此时心情烦燥已极,反倒忘了饥饿,再说她一心想早一时到达那干天岭,竟自马不停蹄。
  那手中提着的孩子在马上跑了半天,不时的啼哭着,只要雁红提高篮子,稍微哼一哼,他又不哭了,可是马一跑,他又哭了。
  这才是哭在儿口,痛在母心,尽管是这孩子的出世,将为雁红带来多少痛苦,甚至于一生不能见人。
  然而到底是母子天性相依,只要看到这白嫩像玉也似的娃娃,雁红尽不住心就软了,虽然他才出世不过一天,可是他的脸盘多像他爸爸叶砚霜啊!
  听见他的哭声,就像一根根的针在扎在她的心,因此她不得不在他哭得太厉害之时,下地哄哄,孩子只是一意拱着他的头,雁红知道他是想吃奶,可是自己又怎能在大街上喂他?
  莫奈何,只好又上马策马疾驰,孩子哭,她也陪着他在马上淌着泪。
  好容易到了傍晚,算是赶到了山下,可怜那婴儿已快哭断了气,雁红这才下马,找到一僻静处,解开了怀,含着无比的娇羞,让这条小生命用力的吮吸着。
  她不由泪如雨下,溺溺望着那将下山的红日,泣念道:“天啊……这就是我李雁红的命运么?……狠心的砚霜!你如今可知道,我为你受的这些苦?……砚霜!我不会再去找你了……只盼你能和铁守容成为一双两好……至于我……”
  在这无人的山根,这少女哭泣得如一朵带雨梨花,几次倚树断魂,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听见,也没有人看见,只那匹大白马,在一旁不时竖耳嘶鸣着,它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痴看它的主人。
  李雁红似如此的哭泣了半天,怀中的小孩,吃饱了,竟自在雁红的怀中睡着了,母亲的泣诉,竟自成了他的催眠歌了。
  雁红轻轻的把他又放在小竹篮中,因山路陡峻,她不便再骑马,只好一只手提着小孩,一只手牵着马,在这黄昏暮色里黯然上山。
  此时晚风沐浴着这位一世姣姣女侠,头上的青丝飘扬着,她就像一朵新开的水仙花,是那么高洁,纤尘不染,……渐渐就消失了她的影子了。
  月亮初上树梢,一个女人黯然的在小云峰上出现了。
  她单手推开了那石室的门,熟悉的进了室,亮着了千里火点燃了灯。
  这曾经被她住过半年多的地方,想不到这么快她竟又回来了,她在石室内怔了一下,想着人人生真是微妙,六十年河东河西,到头来自己还不知是何结局呢!
  想着她轻叹着走到自己室内,所幸各物用物被褥齐全,一切照旧。
  于是她把孩子轻轻抱出,小心的放在床上,再把马上包袱拿进来。
  劳累了一天,又当产后体亏,她就轻轻倒在那孩子身旁,不知不觉,她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她的工作来了,乘婴儿没醒以前,她先弄了些东西自己吃了,然后找出些被单,用剪子为孩子剪裁衣服!
  只可怜她自幼出生大家,这等活计她那里作过,剪凑得歪七斜八,好在怎么剪怎么做,穿在婴儿身上都是一样的不知道。
  还没剪一点,小东西醒了,接着是喂奶,换片子,别看雁红纠纠女侠,平日是何等威望,就这点小事,已把她忙了个头昏眼花。
  好容易到了中午,这孩子又睡了,雁红一个人出门打了一只鸟,又到后面去看了看她的马,一个人想再去找一点干柴回来生生火,所以她走得远了一点。
  当她挽着一捆枯柴,和几只野鸟,正由别处回来时,奇迹发现了,使她惊愕在当地出了一身冷汗。
  首先她看见两匹马停在那石室之前,二马一黑一白,马上还驼着东西。
  她心中暗惊,这是谁呢?难道说自己离开这房子以后,又有人搬来了不成?
  忽然她想到了室内的婴儿,不由一阵心焦,忙赶到室前,见门开了一扇,室中彷佛有人在说着话。
  李雁红推门而入,立刻她怔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
  在那床的一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雁红认识他就是方府的小孩方凤致,这已足令她吃了一惊,可是在床边的椅上,此时正抖瑟的站起一个人影,这人用着痴情的目光看着她,而且像断了魂似的喊了声:“李……姑娘……果然是你!”
  雁红只叫了声:“纪大哥……”立刻万念齐发,是羞瑟,是伤心,是悲泣,是惭愧,一时她觉得脑门轰然一震,一交栽倒,竟自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待她着醒转之时,她发现软棉棉的睡在床上,于是她哼了一声,睁开眼,却见一对浸满了泪的热情俊目,正在低视着她。
  这对眼睛又大又亮,她认出了那是纪大哥,由不得,她用袖子遮住了脸,嘤然而泣。
  纪翎悲声道:“姑娘!你别难受了,你的事我大概也可猜出来了,千万宝贵身体要紧……”
  说到最后声音悲怆动人,雁红不由哭着叫了声:“大哥……”
  纪翎目视着这位自己一生仅爱的一人,见她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年,竟折腾得如此憔悴,尤其粉颊上那道深深的疤痕!不知这些日子来,她受了些什么苦,一时心如刀割,再听见雁红这么叫他,由不得一阵心酸,泪如雨下,他伸手握住了雁红一腕,流泪道:“姑娘……
  你……怎么会……成了这样?……”
  雁红一任他握住自己的玉腕,她内心本觉对这年青人不起,本想一生一世也不要再见他,想不到竟在此地碰见了他,自然他一定也看见了那孩子了……
  听了纪翎的话,她强忍着满腹的辛酸,擦干了泪,先对着这纯洁的黑衣青年一笑道:
  “大哥……你……可好?”
  纪翎不由勉强暗笑道:“谢谢姑娘?我好得很……姑娘……”
  他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出口,雁红生怕他问到那孩子的事,不由岔笑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跟我们女人一样好哭……也不害臊!”
  纪翎忙红着脸擦去脸上的泪,回悲作笑,就在此时,却有一个幼小的人影,偷偷溜到门外去了……
  他心里想师父这是怎么了?……而且李大哥原来是个女人,他们两个……我还是先出去吧!
  纪翎擦干了泪,破涕为笑道:“姑娘……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我师父尤天民的住处呢!
  雁红点了点头叹道:“一言难尽,大哥,等过几天我身子好些了,我再慢慢从头到尾说给你听吧!”
  纪翎点了点头道:“这个不慌,只要能见到姑娘,我一切都……”
  说到此他不由又是一阵心酸,接道:“这几个月,我找得你好苦……啊……”
  雁红不由眼圈一红,当时感动的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纪翎一只铁腕,再而叹道:“你呀……又要哭了……现在不是见着我了么?……”
  纪翎不由顿了顿道:“可是!你一定又要走了……”
  雁红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我永远不走了……”
  纪翎目光一亮,当时振奋得一挺腰道:“姑娘……你说的是真话?”
  李雁红见他那份真挚的表情,不由颇受感动的流着泪,闭着双目抖泣道:“大哥……我这一次是真的,永远也不走了……但是……你你……”
  她本想说你却必需要走,然而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是你了几个字,就泣不成声了。
  凑巧一旁的婴儿,就在此时醒了,哇哇的哭了起来,二人都不由蓦然一惊,雁红正要翻身起来,却为纪翎轻按着又睡下了,对她道:“你新产后身体太弱,还是我去抱来吧!”
  说着过去轻轻的抱起这酷似自己的孩子,一面摇着走过。
  那孩子也真怪,只一看见纪翎,他马上就不哭了,而且那苹果也似的小脸上,竟自有掀起了甜甜的笑容。
  纪翎小心的抱他至雁红床前,轻轻放在雁红身旁,雁红早已羞红了脸,不由看了纪翎一眼,微微闭着眼道:“孩子……是……砚哥哥的……”
  纪翎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姑娘!都怪我,竟不知道那隔壁的人就是你,否则我岂能忍心令你受如此苦……”
  李雁红不由蓦然一惊,猝开双眸道:“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位好心的公子?”
  纪翎苦笑的点了点头道:“还说什么好心,令姑娘受了这么大委曲,愚兄真是猪狗不如了……”
  他忽然剑眉一竖,满面真挚慨然的道:“姑娘!你放心,从今起我纪翎寸步不离姑娘,一定要眼见姑娘玉体复元,至于一切琐事,都由我料理,你千万别操一点心……”
  雁红见状不由流泪笑道:“傻孩子!你这是为什么呢!我还值得你如此侍候我么?”
  纪翎被她这一句傻孩子叫得痒痒地,当时正色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爱姑娘,心比至诚,虽海枯石烂此心不变,别说姑娘这一番遭遇,令人同情,即使是姑娘真是那负心人,我也终身不变此心,矢恋姑娘至终,……”
  说到最后,竟日触动情怀,由不得齿咬下唇,一时不能下言。
  李雁红至此芳心不由大受了一下感动,她方知道,这纪翎果是一心地不移的难得青年,自己如今虽至如此地步,他却丝毫不移初情,怎不令人感动自惭,由不得又握住了他一手道:“小妹今生能逢大哥,真是不负此生……只是可怜小妹遭遇如此,今生也只有辜负君恩……只求来世,变犬马也定报大哥对小妹这番深情……”
  纪翎闻言苦笑了一下道:“妹妹此言差矣!我爱妹妹心出至纯,并不一定要得到你……
  只要妹妹今生能视我为一至友,不耻下交,日夕能和妹妹把晤一番,愚兄此一生心愿已足,别的从不敢作痴求。”
  雁红猛然坐起,举腕扑向了纪翎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半天才喘道:“大哥……我真是对不起你……既然大哥这么说,小妹今生永不离大哥就是了,只是破絮之身,那配与大哥日夕论交,岂不令小妹无地自容么?”
  纪翎此时手腕玉人,说不尽是兴奋,他一时高兴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多少日子,他连作梦也没梦到的事,今日竟会实现了。
  忽然他觉得他活着是多么有价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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