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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遗世话晴秋-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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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韶年在江韶矽的身上连拍了几巴掌都觉得不解气,他的担心与焦虑全部变成了愤怒,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到处乱跑的弟弟。
  
  “哥,疼!”
  
  “疼就对了!不疼你记不住!”
  
  “哥,你还没老呢,说话怎么跟老头子似的!”
  
  “去你大爷的!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啊!哥!”
  
  “不长记性是不是!你把裤子给我脱了!”
  
  “不行!咱俩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不脱…说了不脱啊!”
  
  “你跑出去一次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你哥!他娘的你不脱我直接上手扒了!”
  
  “你都已经上手扒了,还征求我的意见干嘛!”
  
  “啪”的一声脆响,白生生的肉上顿现一个红手印,江韶矽捂着大腿嚎叫:“你打偏了!你打到我腿上去了!”
  
  江韶年不以为意,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江韶矽的大腿根:“谁叫你乱动的,你不动,我这一巴掌铁定拍在屁股上。”
  
  江韶矽觉得十万分委屈,可怜兮兮的提着裤子蹭到墙角处,那一巴掌只听响,倒不见得有多痛,他只是感到不好意思罢了。他喜欢江韶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身体的□还会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江韶年的大手就拍在他的大腿根那里,静下心来回想,总是要带些战栗与发热。
  
  江韶年瞧得出弟弟又在装可怜,本想把江韶矽丢在角落里好好反省一下,可片刻之后终是不忍心了,他走过去抱紧江韶矽,口气完全软了下来:“以后不要随便乱跑,更不能离开我,就这么说定了。”
  
  江韶矽的背贴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他紧紧的抓住裤带,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江韶年顺着这个姿势贴近江韶矽的耳边,关切的问道:“肚子饿不饿。”
  
  说着手又在江韶矽的肚皮上摸了一把,柔软温热的腹部,江韶年不禁用力摩挲着,江韶矽顿觉身体发热,下腹起了一阵异样,他内心十分矛盾,身体的反应让他极想转过身去与江韶年肌肤相贴,可是他还存着一份羞怯与恐惧,他不谙情事,却也隐约觉得那是一道界限,跨过去就彻底不一样了。
  
  他看似不经意的躲开江韶年的手,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躲躲闪闪的说道:“不饿,刚才在杜先生那里吃了一些糕点。”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被强硬的扳了过去,手腕被捏的生疼,他的背与墙壁撞击,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的后脑勺被眼前之人托在手里,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有力的指节印在自己的头皮上,他的嘴唇被咬痛了,说不出话来,只能承受柔软湿热的舌尖长驱而入。
  
  这是他第一次吻他,带着醋意与侵占,也是他终于没有把持住自己而失了控,他把他狠狠的压在墙上,用牙齿与舌头掠夺了他,与女人的接触感完全不同,他吻他,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战栗与悸动,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身上得到快感,却只能在他的身上获取满足。
  
  嘴唇,下巴,耳朵,颈项,衣衫半褪的肩膀,他吮吸噬咬,用手捏紧江韶矽的双颊,迫使对方发出声音来,腾出一只手指擦过江韶矽的嘴唇,他的脑中是杜靖棠的举动,杜靖棠的手碰过江韶矽的脸,杜靖棠的手摩挲过江韶矽的唇,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想到这里,他发疯似的又吻上了江韶矽的唇,肆虐一般弄疼了对方,他野火燎原一样的嫉妒在内心萌生并逐渐壮大。
  
  江韶矽的初吻一点也不美妙,他疼,并且窒息,却又不舍得推开。
  
  他睁大了眼睛,看到江韶年的睫毛根根清晰的扩大在自己的瞳孔里,他无法闭上眼睛,生怕坠入一片黑暗,在江韶年的噬咬中沉溺至死。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扯了谁的衣裳,空气中骤然响起布料撕裂之声,二人顺着墙壁滑向地面,江韶年俯身压了上去。
  
  江韶矽微微颤抖着,他的双手抵住了江韶年的胸膛,气息不稳的问道:“你是把我当成女人么?在你眼里,我是你的弟弟,还是…”
  
  寂静之中,只听到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江韶年抬起头来与江韶矽鼻尖相抵,低声呢喃:“我把你当成…”
  
  江韶年把脸埋在江韶矽的颈间,深深的呼吸,他闭起眼睛,感受身下之人的气息。如此这般片刻,他忽然拉着江韶矽站了起来,为弟弟系好衣扣,他的眼睛没有看对方:“这件事…还不是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我把你当成…爱人。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江韶年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走廊里空无一人,看来无人站岗查哨。江韶矽在身后探头探脑,又一个劲的抱怨:“哥,我的上衣裂了一个洞,你看。”
  
  江韶年回头瞧了一眼那件被自己撕烂的衣裳,噗嗤一笑:“行啊,就这么穿吧,凉快!”
  
  江韶矽抠着那洞吭吭哧哧的,大半天了终于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压着我的感觉,跟压着许寡妇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么。”
  
  江韶年瞪了江韶矽一眼,十分嫌弃:“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啊,那能一样么。”
  
  说完就又探头往走廊里看了看,把江韶矽晒在一边。江韶矽很不甘心,揪着江韶年的衣服不放手:“哥,你说说嘛,压她好,还是压我好啊。”
  
  江韶年脑子里计划着出逃的事,根本没把江韶矽的话当回事,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里面坐着去。”
  
  江韶矽瞧见哥哥这样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一怒之家抱着江韶年的腰就往回拖:“你说啊,你说有什么不一样,你说压着谁好,你说啊。”
  
  江韶年也火了,挣开江韶矽脱口而出:“这能一样么!压她干到最后了!压你什么也没干!”
  
  江韶矽瘫坐在沙发上,两眼就要泛红:“那你要是干到了最后,我和许寡妇不就一样了么。”
  
  双方沉默半晌,江韶矽见哥哥没动静,垂头丧气的说道:“算了,当我没问,反正你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而我想什么你一清二楚。”
  
  江韶年蹲在江韶矽的面前,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与江韶矽对视:“干不干到最后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能跟你相比,这世界上的人哪个能有江韶矽这三个字的分量之重呢。要是你实在想干那事儿,咱们干完了再跑?”
  
  江韶矽本来听得特别感动,差点就想扑过去搂着江韶年的脖子热泪盈眶的喊一声“哥”,哪知最后一句又没个正经了,瞬间熄灭了江韶矽的热情,他一把推搡开江韶年:“你不要胡说!谁想那件事了,是你先来亲我的!要想也是你先想!”
  
  江韶年没工夫同弟弟胡闹,起身查看了一下房间四周,对窗外的地形看了又看,才说道:“趁天亮之前我们出去,看见那台子了么,一会儿我先跳,你跟在我后面,不用害怕,我会接住你。”
  
  三更半夜,兄弟俩行动了,江韶年悄无声息轻轻一跳便跳到了台子上,他张开双臂压低声音催促江韶矽:“快下来,别怕,我接你。”
  
  哪知江韶矽十分灵巧的一跃便跳到了他的身旁,还白了他一眼:“就这点高度,谁用你接。”
  
  两人又顺顺利利的扒着墙翻了过去,一落地江韶年拉起江韶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上了大街。
  
  这时,从角落阴影里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下令:“跟上,过几个街口就动手。”
  
  江韶年深知事情不可能如此一帆风顺,人少的地方他是万万去不得,人多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万一有人趁乱给他们一刀,躲都来不及。
  
  身无分文,又无处安家,江韶年想到的,只有警察局。
  
  去警察局总要有个理由,他感觉得到杜靖棠是有些势力的,吸取关于阮家的教训,报警绝对徒劳无功,但若能躲在警察局里,杜靖棠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找不到人。
  
  带着江韶矽来到警局门口,江韶年在外面找了一块砖头,二话不说就盖在了站岗警卫的头上,不消片刻,他和江韶矽顺顺利利的被“请”了进去。
  
  跟踪的人在警局附近徘徊片刻,便打道回府。
  
  马队长正在办公桌上打瞌睡,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不耐烦的推门出去:“大半夜的,嚷个屁!”
  
  话音刚落便愣住了,他瞧见几个警员在殴打一个十分面熟的小子。
  
  其中有一人巴巴的跑过来:“马队长,您醒啦,我们正教训人呢,这俩小子竟敢拿板砖把小赵给拍晕过去了!好大胆子,敢袭击警察!”
  
  马队长走上前去,扳起江韶年的脸仔细看了看,顿时来了兴致:“嗨哟,这不是那小子么。”
  
  江韶年一直把江韶矽护在怀里,他的背上挨了不少拳头脚印,江韶矽见着哥哥挨打,早就把之前的莫名其妙丢到脑后去了,一个劲的想要翻身去替哥哥挡个几下。
  
  哪知江韶年死死按住他威胁道:“你再动我就弄死你!给我老实缩着!”
  
  估计是真感觉到江韶年掐在自己身上的手劲力道,江韶矽果真安安静静的躲在江韶年的怀里看他被打。
  
  马队长瞅了瞅江韶矽,又“哎呀”了一声,大约是猜出了这是兄弟俩,他阴险的笑了笑:“今儿来还带个小的啊,我上次可提醒过你,再踏进来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给你折中一下,你一条,你怀里这个小的一条,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韶年咧着嘴故作讨好:“就借马队长您一个晚上让我们住这儿,天亮我们就走。”
  
  马队长指了指长椅上的小赵:“你就是这么借地方的?”
  
  江韶年嘿嘿笑了:“不这么干,我能进来见您么。”
  
  马队长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踢了江韶年一脚:“贱命一条!弄死你我都嫌脏!你带着你这个小兄弟给我擦擦皮鞋,擦干净了准你在这儿睡一晚。”
  
  尔后他又抬手对其他警员招呼道:“哎,你们有什么杂活儿,正好让他俩做了。”
  
  这一晚,警察局里极其欢乐,闲着没事做的警员都拿江家兄弟取乐。
  
  马队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里眯着眼睛欣赏江韶年为自己擦皮鞋,江韶矽在一旁为他捶腿,马队长满足的长叹一声:“舒坦啊。”
  
  江韶年面无表情的把马队长的左脚擦完又和江韶矽换了位置,接着擦右脚,江韶矽忍不住低声问道:“哥,你以前来过这里?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江韶年依然面无表情,只低低的回了一句:“闭上嘴干活儿吧。”
  
  杜靖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赌场没有杜公馆设施方便齐全,住得也不算舒服,可他昨晚硬是为了江韶矽而留了下来。
  
  跟踪的打手全部都回来了,他满以为事情办成了,心情极好的问道:“他人呢,带过来我瞧瞧,你们没吓着他吧。”
  
  领头的十分为难:“这…这…人在警察局呢。”
  
  杜靖棠皱起了眉头:“恩?”
  
  领头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阵,只见杜靖棠拍案而起:“他妈的你们昨晚回来怎么没早通知我!”
  
  领头人胆怯的一缩脖子,苦哈哈的说道:“杜爷,我哪敢扰了您休息啊,我们回来的时候您都睡了…”
  
  杜靖棠握紧了手里的烟斗,眯起眼睛思索了一阵,他倒是一点都不显老,却偏偏作风和习惯都颇为老派,倒真如江韶矽所说,老气横秋。
  
  他背着手踱了几步,吩咐手下:“事情倒是在警察局里就能办成,一会儿你带着人去找马队长,要他手脚麻利点,剁了那个大的,小的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带活的回来。”
  
  江韶年和江韶矽在警局一夜未眠,这对江韶年来说是件好事,他们不能睡。天亮之时马队长困得不行,就踹了江韶年几脚解解闷,尔后打发乞丐一般把江家兄弟赶了出去。
  
  江韶矽抬头问哥哥:“我们还回那个胡同么。”
  
  江韶年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我们得找个长期的落脚点,而且不能被那姓杜的找到。”
  
  江韶矽跟在疾步行走的江韶年身后有些吃力,他肚里早就空了,可又不敢提出想要吃饭,只是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其实仔细想想,跟着杜先生也没什么啊,能管赌场,还有好吃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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