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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云胡不喜 作者:茂林修竹(晋江榜推vip2015-01-17完结)-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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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荼蘼花开的一座矮墙,便瞧见秀菊领着人过来。
  她生性柔静,不爱盯着人看。只以为是走错了路的书生,便避让到一侧,待那人望见她,分明向她走过来,她才若有所觉的抬头。
  那凌厉霸道的美貌,再没有旁人。是太子。
  月娘下意识的便要逃,可脚步才挪动,忽就疑惑,她为何要逃?片刻之间,她便已镇定下来。“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月娘便想,佛家对人性之洞悉也不可谓不明彻。原来只要对太子无欲无求,她便也有能坦然面对他的那一天。
  太子上前时,她便屈膝行礼,又道,“先生在讲经阁,殿下走错了路了。”
  太子便上手去扶她,俯身沉声道,“……我是来见你的。”
  月娘向后一退,侧身避开了。她扫了秀菊一眼,才又道,“殿下且随我来。”
  太子便抿唇一笑,那笑容里分明就带了三分讥讽,却还要装出温柔来。他挥手令秀菊退下,便跟着月娘上前。
  月娘固然已放下了,可见他如此,心里也难免难过。
  她默不作声的领着太子往讲经阁去——她们姊妹到东郡公府上求学,原本也是有躲避之意,自然不会令外人知道。可太子能查到,也并不值得惊奇。目下最紧要的还是自保。她是真的喜欢在此处读书,不愿闹出什么有损名誉之事,牵连了东郡公。
  她也疑惑,太子分明就不喜欢她,为何特地追到此处来。
  后院儿离讲经阁是有些远的,尚未出门,太子已有些不耐烦,抬手牵住了她的手腕。
  月娘已是惊弓之鸟,触手便用力甩开。
  太子没抓牢,已是愣了一愣。月娘便又退了一步,道,“讲经阁已不远了。”
  太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眯起眼睛来,细细的审视着月娘。
  月娘回身待要再走时,他便道,“我已向你家提亲了。”
  月娘心里便一紧。
  “可你阿爹拒绝了。”
  明明是早知道的事,可从太子口中确认了,月娘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太子看了她一会儿,又欺身上来,抬手挑起她的下颌,温柔的望进她的眼睛里,“你呢,你心里怎么想?”
  他那双眼睛最摄人——明明是这么挺拔磊场纳倌辏錾砀吖蟆⒕僦褂叛牛幸凰ㄒ谎淖亟鹕印1凰敲纯醋牛闳绫灰恢谎蹦蜒钡木志鹱×诵脑嘁话恪D悴恢问保臀氯嵛⑿ψ趴苯淞恕�
  月娘感到不适,过于亲密的举止令她感到排斥。她对太子的喜欢,其实在于同他并肩坐着,悠然看看月亮聊聊天。说到底,太子已经历人事,她却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月娘退了一步,别开头去。她终于敢明确的表露出自己的不悦来。
  太子愣住了。
  月娘道,“殿下厚爱,是我配不上。”
  “你不喜欢我?”
  月娘便有片刻的茫然。
  太子却仿佛已明白了什么,他便轻蔑的抿唇一笑,替她作答,“看来是喜欢的,但这喜欢有标价。若换不来实打实的富贵,反要你付出些代价,你便不肯给出了。怎么——你还想让我迎娶你为正妻,最好万民称颂,百官跪伏,令你嫡母悔不当初,令你兄姊仰承鼻息吗?你还真是打从骨子里下贱啊。”
  月娘眼中泪水涌出来,她退了一步,身上微微的发抖。
  她是有过类似的心愿——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正妻,想要获得身旁人的祝福和赞赏,想要出人头地。她是喜欢过太子,可这喜欢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便不想再喜欢了。她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在太子的轻蔑、厌弃之下,原本就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自厌再度苏醒,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殿下既然有答案,何必还要再问。”她已再待不下去了,草草的揽裙行礼,转身飞快的逃走了。
  元彻下意识的伸手想拉住她,却最终没有开口挽留。他只冷笑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说不出嘲讽多些、愤恨多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第七十六章 下

  月娘绕过月洞门;在芭蕉丛前停下了脚步。
  雁卿就站在哪里。她似乎才从讲经阁里出来,还是丫鬟的打扮。显然也听到了月娘和太子的对话,已是满脸怒火。看到月娘就这么落荒而逃;她撸了撸袖子就杀将出去。
  月娘已再无力气支撑;便这么蹲下来将头埋进双臂之间;压抑着哭出声来。她从未意识到;太子竟是这么看待她的——哪管他心里对她有半分认可和垂怜;大约也不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可见她的直觉一直都没有错;太子不喜欢她。
  偏偏她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他;自己不是这样的。因为太子分明已将她心底最坏的一面给看透了。她和雁卿不一样;不是什么纯善之人;她会嫉妒、会攀比、会仰慕富贵……她否认不了。
  可她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这时她听见雁卿说,“殿下眼里,若有人胆大包天的敢喜欢您;得怎么喜欢才是不下贱法?”
  元彻才刚被月娘拒绝了——虽说了许多恶毒话,可确实是月娘先拒绝了他——他心情正当低落、恼羞成怒的时候;闻人质问,只想回一句,“滚”。可那声音干净清澈如黄莺鸣柳,入耳的瞬间已攫住他的心神。
  他抬头望过去,便见雁卿徐徐走来。她穿戴得朴素,头上双丫髻,身上粗布衣,可容色明媚,骨秀神清。便如美玉在陋椟之中。元彻先想到的竟是那衣衫粗糙,会不会磨疼她的皮肤。可随即又想到上元夜里她同谢景言对望的目光,想到上巳节的阴差阳错,想到赵家种种不识好歹,心里便又愤恨起来。
  他厌恨雁卿每每为了月娘、楼蘩胆大包天的站出来指斥他,从第一次见面她便如此。她总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想不透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情形该讨好什么人。
  “与你何干?”他便嘲讽。
  雁卿道,“殿下适才盘问的是我自家妹妹。她意有未尽,辞有未达,故而我来替她说完。”
  元彻便逼上前,冷笑道,“说的好听,你心里分明就是替她不服气。可我有那句说错了吗?”
  雁卿双颊因怒火而微微泛着桃花色,可目光却是冰冷。她与元彻对视,气势不落下乘。她毕竟已不是□□岁无知无畏的幼童,不会肆无忌惮的直言“你哪句都不对”,可语气里的意气却依旧是锋锐的,“殿下没错,这世上本来就只有无欲无求的圣人才配喜欢您。您是天潢贵胄,自然与我们凡人不一样。我们这些下贱的凡人,凡喜欢一个人必想同他终成眷属,凡嫁娶之后必要同他荣辱与共。他富贵便与他共享荣华,他贫贱也同他共同分担。无所谓代价不代价。唯有一件——这一切必得是两厢情愿,才不算自甘下贱。”
  “说的好听,不过就是给攀附富贵寻一个动听的借口罢了。否则怎么不见她去喜欢街头乞丐?”
  “各人有各人的眼光。”雁卿便道,“是有些人,一旦去了财富地位,其品性修养举着也同街头乞丐相去不远。若会喜欢上这样的人,那么哪天改去喜欢街头乞丐,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可月娘的眼光没这么差。”
  “贪图富贵就是贪图富贵,老老实实的承认就有这么难?”
  说到这里,雁卿反而有些同情太子了,她望着元彻,“莫非在你心里,一切喜欢你的人,喜欢的都是你富贵权势?”
  出乎她的意料,元彻却连想都没想便已点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的目光也尖锐刻薄起来,然而那刀锋一般的光芒背后,却是显而易见的羞恼。雁卿忽就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恶毒的伤害月娘——因为一切喜欢他的人他都不肯信任,他的喜爱里必然缠杂怨恨和鄙视。所以纵然她频频触怒他也没产生真正严重的后果,可月娘只说了一次不,他就发起疯来,非将月娘践踏在脚底不可。
  因为月娘喜欢他,那喜欢打开了他的期待,却注定无法满足它。
  “一个个就只说得清高罢了,”太子已是彻底被触怒了,“明明喜欢的就是富贵权势,何必非说是喜欢我?又要我喜欢,又要名声、要名分、要权力、要给娘家好处。受一点委屈就忍耐不得,不给她想要的就退缩回避——这世上哪有这么占尽好处,这么便宜的喜欢?敢说喜欢我,就证明给我看啊!被人轻蔑、舍弃家人,没有名分——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也还是顺从喜欢我,我就相信了。”
  “真像乞丐啊……”雁卿轻声说道,事情至此她已没什么可恼火的了。因为太子就是这么个人,他压根就没有相信旁人的能力。谁若喜欢他,必先将自己践踏进尘埃里,匍匐如虫豸,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可跪着、爬着献上的喜欢,得有多卑贱啊,只怕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吧。
  她是真觉得元彻很可悲。在她的记忆里,当人喜欢另一个人时,无不努力令自己变得更美貌、更聪慧、更讨人喜欢些,因为心里总觉着那个人值得更好的——她对谢景言的喜欢便是这样的。
  可元彻却只能接受喜欢他的人因为喜欢而变得卑贱丑陋的模样。
  “若真有人能做到,殿下会好好的待她吗?”她终还是有发问。
  元彻冷笑道,“若非要说喜欢我,就别抱有任何从我这里得到好处的想法。”
  雁卿想了想,才问,“殿下喜欢过什么人吗?”
  元彻恼火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愤恨的笑道,“你想知道?”
  雁卿倒是一愣——看这情形,元彻竟是真的喜欢过什么人似的。可他这样的人,当真有喜爱旁人的能力?
  雁卿其实并不真的关心。她站出来同太子对峙,就只是为了凿开月娘的心结,让她亲耳听一听太子的谬论,好明白她完全不必因为太子的指责而郁结在心——人生天地间,染于声色香味触,若非生而为圣,谁都跳脱不出贪嗔痴念。因喜欢一个人而有的种种愿望,也不外如是。修身养性,不因恶念而起恶意、行恶举,便没什么格外值得羞耻的。
  为什么会多问那一句,雁卿自己也不明白。
  她便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殿下对自己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模样。”
  元彻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却嗤之以鼻,“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莫非我还得向她证明些什么不成?”
  雁卿想了想,便摇头道,“是不必。”此刻讲经阁的钟声也已鸣响起来,想来先生已讲完经义了。雁卿便揽裙向太子行礼告辞,道,“先生在讲经阁,殿下请便便。”
  她这般置身事外的态度再度触怒了元彻——她分明就只是跳出来给赵月娘找场子,他耐着性子同她分说。可一旦说到真正干系到他的事了,她便兴致寥寥,甚至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
  “原本应该是你——”元彻忽然便想戳破。雁卿疑惑的回过头去,元彻便带了报复般的目光望着她,道,“上巳节那天我想见的人是你。”他说,“你猜为什么会弄错了?因为你的好妹妹心机深沉。她将你的佩玉弄到手,冒充是你,才被带到我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后面的写不顺,等我睡足了调整好状态再写。
  感觉太子的戏份砍得有些过头了……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原剧本写。这样的话前面的一些章节可能就要改掉重来了。


  ☆、第七十六章 终

  “佩玉?”
  “我喜……我中意的是你,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但她从来都没和你提过——你觉着是为什么?”
  雁卿只不解的望着太子,她觉着这个人很不可理喻。她已想到太子所指“佩玉”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分明就是他自己赠给月娘的;可他偏偏就认定是月娘冒充她。难道太子至今还以为,将人诓骗到波斯邸去非礼的行径有多么光明正大。难道就算在被月娘拒绝之后,他依旧觉着月娘就这么稀罕他能给出的富贵;以至于不惜冒名顶替、自毁名节?
  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简直就不可救药。
  她压根就没把太子那句“我中意的是你”放在心上,当年莫名其妙就成为太子妃的人选,她已领教过皇帝那一家子“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的逻辑。太子对任意一个人说“我中意你”她都不奇怪,横竖他眼中全天下的姑娘都任由他挑拣。何况他示宠于月娘;却娶了谢嘉琳为妃;事后又说“我中意的是你”……谁知道他脑中究竟在想什么啊。
  若面前的不是太子;雁卿真想回一句,“您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现在雁卿只想尽快离太子远些。
  可太子擒住了她的手腕;俯身逼过来;说,“因为她想取代你。”雁卿看他的目光令他感到烦躁,“我喜欢你,而她一直都在算计你。”他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为什么你就想不明白——我才是你该在意的人!”
  雁卿终于忍无可忍,“这么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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