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天下-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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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我们这个团有四人,其中刘教授是官方中医的传人,刘公子刘鹏在国内学中医五年,又在日本学药物七年,也是科班出生,乔大夫是三代家传的民间大夫,我在他们面前只能算个中医爱好者,在这种场合我只有虚心学习的份。
从发言内容和与会者职业可以看出,海外中医基本上以非药物为主,尤其是针灸,极少用药,因为各国对药的管制更严。其实中医本身的特点是非药物治疗与药物治疗并举,但非药物治疗更自然简便,在秦汉以前的古代,非药物治疗一直是中医主流,《黄帝内经》就以谈论经络、气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为主,只用极少篇幅谈论药。可见真正治病,能不用药更好,哪怕是中药。药只能是非药物治疗之后的辅助疗法。这本应成为人类医学发展的方向。
我认为,在发展中国家推广中医更容易,因为其医疗需求迫切,经济水平低,受西医影响少,对价廉物美的中医外治格外青睐。我的判断在这次大会上得到证实。比如,来自莫桑比克的中医江大夫就因针灸技术高明,当上莫桑比克总统的保健医生。他曾是中国援助非洲医疗组的成员,本来早应回国,后来被总统挽留担任其保健医生,上届总统卸任后,本届总统仍然留他当保健养生。总统让中医当御医,原因再简单不过,就是中医外治疗效好、便宜,而且没副作用,许多西医治不好的病却被中医外治法轻而取下。
中国有庞大的援助非洲基金,若将其一小部分用于弘扬中医,也必功在千秋!来自南美的彭大夫在智利行医多年,由于中医疗效显著,他声名远扬,他的病人也多为当地政商界要人。如果他能得到中国政府或民间机构的支持,将中医教学和医院搬到当地,就如同基督教在中国办学校和医院一样,那将是真正的中西文化互补。其区别在于,中华文化进入海外,绝不像西方列强那样靠炮舰开路,而是以道、以德服人。所谓身国共治,盖因中医有道。
会议期间,各路专家宣讲报告,包括耳针、针灸、正骨等等。但实际操作最有吸引力的是我们代表团,因为乔大夫不善讲理论,刚讲几句就说:〃我最擅长的是临床治疗,凡是有颈椎、腰椎痛的人可主动报名上台治疗。〃当即有许多人举手,于是我眼前再现了我在民间中医大会上看到的那一幕:乔随便叫了一个患者上来,治疗时大家纷纷从观众席上围拢,近距离观看、拍摄,很快病人症状解除,患者和观者皆兴奋不已。患者再一个接一个上来,患颈椎、腰椎病的都有,病症很快解除或减缓。很多人批评中医没有西医那样的统一标准,其实这正是中医的优势。中医虽道法自然,但法无定法。我见过不只一个像乔这样手到病除的大夫,但他们的手法都不相同。乔的正骨法、针法都很猛,正骨过程往往如柔道搏击,下针时常常三针并在一起扎,所以其手法一般人不易学会,艺高胆大之人方可为之。
刘教授既是治疗疑难杂症的高手,也是养生专家。他演讲的题目是《浅谈养生中的四化三和谐》,具体说来就是通过做到食品结构合理化、个人心态平衡化、运动锻炼持久化和良好习惯一贯化,来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以及人自身的和谐,从而使人健康长寿。他还当场教了几节他自己总结发明的保健操,其中许多动作与道家养生的功法类似,简便易学。
来开会的人多数是加州本地的执业针灸师,他们大多自己开诊所,有的还在中医学院任教,我们代表团被请到一些诊,以临床治疗的方式进行学术交流,令当地中医受益匪浅。凡各类痛症、外伤,乔大夫的治疗基本上都当场有效,凡属内科杂症,则由刘教授号脉开方。中西医都是实践性极强的学问,用临床治疗的方法进行学术交流,有时比在会议上阐述理论更受欢迎。
除了多伦多和旧金山是计划中的两站,以后的行程完全随机而定,北美之行也成了真正的云游。我曾经在洛杉矶住过一年,朋友同学不少,下一站就选择洛杉矶。老同学梁政接机,他是个比我更彻底的素食者,一点肉也不沾,当天一下飞机就到素菜馆吃饭,吃完饭就开始治疗他母亲的腰痛。
他母亲患此顽疾已经几十年,近年加剧,每晚卧床必痛。但拉筋正骨之后,腰痛减缓了不少。到家后我又治疗梁政十一岁的儿子,一个很聪明但患有多动症的男孩。上次见他还瘦小,现在已经长成了胖子。正好他这几天嗓子不能出声,吾观其舌肥苔厚,脾湿过重,舌中有纵向裂纹,如同地裂,脾气暴躁。显然其脾湿与其肝火过旺相关。他拉筋时如同病重的老人,上立的膝弯曲,下垂的脚不着地,还不如他奶奶,足见筋缩严重。仅仅经过一次拉筋和针灸治疗,次日他放学就说,萧叔叔的疗法还真管用,因为他今天放学后把作业做完了才回家。我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妈说这孩子因为多动而坐不住,从来就不可能把作业做完回家。我这才注意到,他哑了几天的嗓子也可以说话了。
第二天,我到尔湾见Gary,程迈越的朋友,也就是在美国第一次拉筋就将过敏堵住的鼻子拉通的那位。他自己拉筋受益,太太也跟着拉筋,也明显见效,于是他在朋友中宣传拉筋。梁政开车与我同往Gary家,他已经将朋友叫到家里。他们大多是做金融和科研的高级白领。由于我俩建议吃素,那晚共有十四人一起到素菜馆吃饭。梁政正在和朋友筹办素菜馆,所以吃素与养生、环保成了谈话的主题,坐在我身边的一位居然是GE公司搞生物质能汽化发电的科学家。很自然,再生能源的话题很快过度到中医养生,于是拉筋成了最后讨论的高潮。吃完饭回到朱家,我正式开始为大家拉筋、正骨、针灸。
一位女士患严重的失眠及颈椎、腰椎痛,正骨时颈椎、胸椎、腰椎都有错位,复位后立刻全身轻松。我深知这类病除了颈椎的骨头问题,其周围的软组织也有问题,便以棍针点刮之,不出所料,毒痧狂出,有的红得发紫,凝成紫粒,几乎快刮到颈部的正面还有痧。众人于是纷纷要求治疗,且多问〃痧〃是何意?吾曰:痧,通俗解之,即带毒之血。无毒则不出痧,也不会这么痛。一科学家当场电话叫来太太治疗颈椎、肩背。吾正骨后施以抖臂法,结果她双手发麻失控,躺在椅子上几乎休克,说明心脏不好,另几位女士也要求抖臂,结果都没她反应强烈。我再为她正骶椎,结果两侧都响了一串,说明妇科、泌尿系统问题严重,果然她说自己做过卵巢切除手术,需长期服西医催一种激素,自然导致更多功能紊乱。那晚大约治疗了七八个人,统统都是当场见效。
后面的日子,就是每天早晨在加州灿烂的阳光下站桩,然后给朋友们治病。阿红是十几年的老友,她目前在洛杉矶的印光寺做义工,对我弃商从医始终半信半疑,直到我给她治疗了一次失眠,当天就有效,她才信以为真。我临走前一天,她特意安排我到印光寺去义诊,那天下午大约治了七八个病人,包括寺庙的主持和两个尼姑,其他人皆为义工。我在国内云游时经常以寺庙、道观为基地义诊,没想到在美国也与寺庙有缘。
那天在庙里吃了顿斋饭后,夕阳西下,我在寺院的大院里与本寺的创办人海印老和尚聊起了佛法。此和尚非一般和尚,他可谓学贯中西,著作等身,还翻译了不少佛学著作。我问了一个缠绕我很久的问题:佛讲因缘,也信转世,既然万事万物本无自性,皆为因缘和合而生,那么前世之人转世到此生,还是同一个人吗?若非同一人,那转世之说还有何意义?
他说这叫〃非一非异〃,缘乃缘,非因,不可混淆,比如父母乃汝生之缘,但非因;前世之汝转生今世,是汝亦非汝,单看因缘和合,如水,虽然具水性,分子结构相同,但条件不同,它可变成汽,也变成冰。此乃缘起性空。话语不多,却令人回味无穷!
每次到纽约,我都住在老朋友晓晓家里。晓晓是个文化人,近年基本足不出户,安静地待在家里写一本传记《谁造就了赵小兰》。晓晓的父亲与赵小兰的父亲是上海交大的同学,两家算世交。自从我去香港和回到国内,她就看着我来来往往,从事的不断变化的〃革命事业〃,从写小说到策划奥运开幕式,再到云游学中医,这回看上去最离谱。但她却笑着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棵漂泊的萝卜总算进了自己的那个坑了。〃
晓晓的一位朋友马上要回中国,她先让我给这位朋友看看。为了考考我的功力,她们什么也没说,让我自己诊断。我望闻问切后告知,她心火旺,肾虚衰,失眠,脾湿重,肝火旺,腰酸乏力。患者频频颔首,说最大的问题是心绞痛,已经进过医院数次抢救。我们共同探讨中西医治疗方法,她说她一直在各路名医指导下吃西药,但只能维持。我说我的疗法不吃药,主要靠拉筋、正骨、针灸,全是激活人自身的系统让其自愈。她表示可以试试,结果拉筋时两腿都紧痛,双臂亦不能贴凳,说明肩周有问题。我告知双臂后举对打通腋下的心经、心包经大有帮助。我取了心包经、心经、肝经、脾经、肾经扎针。整个过程中我们一直在探讨生活方式,这也是中医疗法的一部分。我们约好了回国继续联络。
晓晓自己的病不大不小,一是几十年来不断的头痛,近年减缓,但多了失眠、腰痛、膝痛及更年期综合症。她说我是否真能医病,还得看疗效。拉筋时果然腿痛不直,正骨时全身皆响,颈两侧响了一串,且颈几乎不能左右摇摆,以棍针点、刮颈椎,痧绕整个颈子,耳根后尤其痛,说明此乃长期头痛的根源之一。她首次刮痧,见到满脖子风疹般的红斑大吃一惊,然头、颈、腰及全身则倍感轻松。按我的要求,从治疗那天开始,她就停止服用安眠药。次日她就告知,睡眠居然有服安眠药的同等效果,甚至更好,此外腰、膝都不再痛。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我人在纽约,每天都给她正骨、针灸,她自己则每天坚持拉筋,这样她的各种病症每天都在全面好转,只是睡眠习惯还难改,晚睡晚起。
晓晓的女儿叫格格,我第一次在美国见到她时她还是个上小学的黄毛丫头,被妈妈称为〃丑小鸭〃。后来她在芝加哥读大学时被宿舍的希腊同学鼓动去参加芝加哥的华人小姐选美比赛,理由是可以免费吃好多美食,还很好玩。于是她抱着玩玩的心态报名参加了比赛,没想到竟一举荣获冠军。后来她又代表美国参加世界华裔小姐大赛并荣获第五名。这个长腿美女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劳工部工作,并逐渐升任为劳工部长赵小兰的贴身秘书至今,这份工作无形中为她妈妈写赵小兰的传记提供了另一个视角。她听妈妈说我能治腰腿痛,就专程周末从华盛顿赶回纽约治病。年轻的白领女子通常没什么大病,但自从电脑出现后,她们大多不同程度患上了电脑病,就是腰酸背痛、腰挺不直、失眠、便秘等等。
后来我治的病人多了,才知道目前大多数女子都患有便秘,这也是各种名为〃排毒〃实为泻药的东西大行其道的原因。白领女子的病,除了工作压力、电脑等因素,还与她们长期在空调环境中穿裙子有很大关系,因为这样下肢容易着寒,而肾经、脾经、肝经这三条关乎女人生命质量的经络都从脚上往上进入内脏。
第一次给格格拉筋,她果然脚不能着地,这对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应算正常。正骨时,她的背后的胸椎〃噼啪〃响了一串。但她从地上一站起来,就立刻感觉自己变了个人:从上到下的身板终于重新笔直了。再做完颈椎复位,她紧绷了很久的颈椎也立刻轻松,前后左右的转动自如了许多,而以前转动幅度稍大就会痛。于是她高兴得大声叫唤,连声说,〃怎么会这么神奇!我在医院检查总是查不出问题,所以也没法治好。〃她来之前还有膝盖痛,我问她此刻痛不痛,她说上下楼梯就痛。我当即让她出去上下楼梯,回来后说还是痛。于是再给她在手臂上扎了针,让她带着针出去上下楼梯,回来后她就笑嘻嘻地说,
〃嘿!真的不痛了!怎么会这么快?〃
大选之夜,李安导演请我到唐人街吃饭。我因为创作奥运会开闭幕式而与他结缘,在他的指导下到过好莱坞做开闭幕式效果的后期合成。最近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奥运会开幕前不久,他作为奥组委聘请的顾问来北京看开闭幕式彩排。李安是个注重友情的人,一到北京首先就与我们这些跟他一起策划奥运开闭幕式的团队成员见面,并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