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与人格--马斯洛-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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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目的物却不容易。在这里,内驱力,欲望,目的,主动性似乎都是一回事。
动机生活的分类
现在可利用的证据的重要性似乎向我指出,任何动机生活分类所唯一依据的坚固的根本的基础是基本的目标或需要,而不是任何一般的刺激物意义上的内驱力一览表(是“吸引”而不是“推动”)。动力原则在心理学的理论建设中强调不断变化,而只有基本的目的才在这种不断变化中保持不变。我们早已讨论过的考虑就支持这一论点,不必进一步证明。既然我们已经看到有动机的行为可以表示很多东西,它自然就不是分类的一个良好基础。同理,特殊的目的物也不是分类的良好基础。一个对食物有欲望的人,以适当方式来获取食物,然后吃和咀嚼食物,这实际上可能是在寻求安全而不是食物。一个正在经历性欲、求爱、完成性行为的全部过程的人,也许实际上是在寻求尊重,而不是性的满足。内省地出现在意识中的内驱力,动机行为,甚至被明确追求的目的物或结果,它们没有一个可作为人类动机生活的动力分类的坚实基础但愿仅仅靠逻辑的排除过程,最后给我们留下主要为无意识的基本的目的或需要,以作为动机理论分类的坚实基础。
动机和动物资料
学院派的心理学家在动机领域的研究里主要依靠动物实验。不言而喻,白鼠不是人,然而,不幸还须将此再强调一遍,因为动物实验的结果经常被作为我们对于人性的理论研究所必须依据的基本材料。动物资料当然是可以大有用处的,但必须要用得谨慎和明智。
我的论点主张动机理论必须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动物为中心。下面一些进一步的考虑与这个论点相关联。首先让我们讨论本能的概念。本能可以确定地解释为一个动机单位,在这个动机单位里,内驱力,有动机的行为,以及目的物或者目标效果,都明显地由遗传所决定。当我们沿种系阶梯上升,我们所解释的本能有一种逐步消失的倾向。例如,对于白鼠,按照我们的定义,可以公正地说,它们有饥饿本能、性本能、母性本能。至于猴子性本能已肯定消失,饥饿本能明显地在各方面已减弱,仅有母性本能还肯定存在。在人类那里,按照我们的定义,这三种本能都已消失,在它们的位置上只留下遗传反射,遗传内驱力,自发学习(Antogenons learning),有目的行为中的文化学习以及目的物选择中的文化学习等的混合物(见第六章)。因此,如果我们细察人类的性生活,就会发现,纯粹的内驱力本身是由遗传决定的,但是,对象的选择以及行为的选择却一定是在生活的历史过程中获得或通过学习取得的。
当我们沿着种系阶梯上升,口味变得越来越重要,饥饿变得越来越不重要。倒如,对于食物的选择,在白鼠那里比在猴子那里。变易性少得多.而在猴子那里又比在人那里更少有变易性(3112)。 最后,当我们沿种系的阶梯上升,本能逐渐减退,对作为适应工具的文化的依赖将越来越大。那么,假如我们不得不使用动物资料,让我们认清这些事实。举例而言,如果仅仅由于我们人类远远更象猴子而不是白鼠,我们就宁愿选择猴子而不是白鼠作为动机实验的对象(172,202)。
至今,我们只说到有机体本身的性质,现在有必要至少简单讨论一下有机体所处的情境或环境。我们必须立即承认,如果不与环境和他人发生联系,人类动机几乎不会在行为中得以实现。任何动机理论当然必须重视这一事实,也就是说,它不仅包括有机体本身,而且应包括环境,包括文化的决定作用。
一旦承认了这一点,也应继续告诫理论家,要防备过分注重外部、文化、环境或情景。我们的中心研究对象毕竟是有机体或性格结构。情境理论很容易走这样的极端,使有机体仅仅成为情境中的一个附加物体,大概等同于一个障碍物,或这个机体试图获得的某个对象。我们必须记住,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创造了他的障碍物和有价值的对象。这些障碍物和对象必须部分地由情境中的机体所规定的方式来界定。我不曾领略过任何一种方法,可以在泛泛地确定或者描述一个情境时抛开在其中活动的特定的机体。事实是,当一个孩子试图得到于他有价值的对象但却受到某种阻力时,他不仅决定了这个对象有价值,而且决定了这个障碍成其为障碍。在心理学中没有障碍这种东西,只有试图达到某种目的的具体的人的障碍。
我的印象是,当以不充足的动机理论为基础时,极端的或者排他的情境理论发展得最兴旺。比如,任何纯行为理论都完全依靠情境理论来赋与意义。一个以现有的内驱力而不是以目标或者需要为基础的动机理论,为了防止不攻自破,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情境理论来支持。然而,一个强调恒定的基本需要的理论证明,这些需要是相对长久的,并且对于有机体实现自身时所处的特殊情境是比较独立的。因为,以最有效的可行的方式并且带有极大的变动性,需要不仅组织自己的活动前景,而且组织甚至创造外界现实。换言之,如果我们接受科夫卡对地理和心理环境所做的区别,那么理解一个地理环境怎样变成一个心理环境的唯一令人满意的方法就是:去理解这个心理环境的组织原则是处于这个特殊环境中的机体的现有目标,
因此,合理的动机理论必须考虑情境,但决不可成为纯粹的情境理论。除非我们为了理解机体所生活的世界,明确愿意放弃探索机体恒常的性质。
为了避免无谓的争执,我要强调我们现在关心的是动机理论,而不是行为理论。行为由几种因素决定,动机是其中一种,环境力量是又一种。动机的研究并不取消或否定情境决定因素的研究,相反,前者是对后者的扑充。在一个更大的结构中,它们各有自已的位置。
整合作用
任何动机理论都必须考虑到,机体通常表现为一个整体,但有时则不然。这是因为,还有一些值得重视的特殊的孤立的条件作用和习惯,以及各种局部的反应、我们所了解的分裂和非整合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正如我们有时同时做好几件事情,机体甚至也可能以非一元化的方式做出反应。
很明显,当机体成功地面临一次极大的欢乐,一个创造性的时刻或一个重大的问题,一个威胁或一个紧急情况时,它在整合作用方面是最为步调一致的。但足当威胁具有压倒优势而机体太虚弱或孤立无助,不能控制这个威胁时,机体便趋于分裂。总的说来,当生活轻松顺利时,机体可以同时做许多事情,向许多方向发展。
我相信,相当一部分看来特殊、孤立的现象,实际上并非如此。通过更深入的研究往往有可能证实,这些现象在整个结构中占据一个有意义的位置,转变性歇斯底里症就是一例。我们眼中的表面的非整合作用,有时也许仅仅反应了我们的无知。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知识以肯定孤立、局部、分裂的反应在一定的情况下是可能的。并且,我们越来越清楚,这类现象不一定是虚弱、病态或者不好的,相反,它们经常被看作是机体的一个最重要的能力的证明,即,机体以不完整的、独特的.或分散的方式对付局部的、熟悉的事情或易于解决的问题。这样,机体的主要能力就可以用于解决更重要或更具挑战性的问题(160)。
无动机的行为
尽管心理学家们几乎普遍接受一个反对命题,我仍然认为这一点很清楚;并非所有行为或反应都是有动机的,至少并非都是一般意义上的对需要的满足的追求,即,寻求需要的或匮乏的东西。成熟、表现、成长、以及自我实现等现象都违背了普遍的动机理论的法则。最好将这些现象看成是表达性的而不是应付性的。我们将在后面,特别是10章和14章中详细讨论这些现象。
另外,N·默尔(284)强有力地唤起了人们对一种差别的注意。弗洛伊德派论者经常提及这个差别,但从未能使其清晰明白。大多数神经病症或倾向都是基本需要满足的扭曲。这些冲动不知因何缘故,或受到阻碍,或找错了出口,或用错了手段,或与其他需要混淆。其他的症状则相反,它们不再寻求满足,而仅仅是保护性的或防御性的。它们的目的就是防止进一步的伤害、威胁、或者挫折。两类症状的区别犹如两个斗士,其中一个仍旧希望获得最后胜利,另一个不抱丝毫获胜的希望,只是尽可能使自己不至于失败得太惨。
由于认输和绝望肯定与治疗中的预后,与学习的前景,甚至可能与长寿有相当的联系,任何明确的动机理论都必须讨论默尔的区分,以及克里对这种区分的解释(233)o
达到目的的可能性
杜威(108)和桑戴克(449)强调了动机的一个重要方面,即可能性。大多数心理学家完全忽视了这个方面。总的说来,菝们有意识地渴望一切实际可能获得的东西。这就是说,关于愿望,我们比心理分析学家可能允许的要现实得多,他们总是专注于无意识欲望。
一个人的收入增加后,他发现自己的希望话跃起来,并且积极地为获得几年前连做梦都不取想的东西奋斗。一般的美国人希望有汽车,冰箱、电视机,因为获得这些东西的确是可能的事情,他们没有获得快艇或飞机的奢望,因为这些东西实际上距普通的美国人软远,而且很可能他们在无意识中也不存在有这样的希望。
重视达到目的的可能性这个因素,对于理解我们文化中各个阶级等级之间的动机差别,理解我们的文化与其他较为贫穷的国家和文化在动机上的不同是至关重要的。
现实的影响
与这个问题相关联的,是现实对于无意识冲动的影响。在弗洛伊德看来,一个本我冲动是一个分离的存在,与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没有内在的联系,甚至与其他本我冲动也没有联系。
我们可以用比喻来近似地说明本我,我们称它为一种混乱,一锅沸腾的骚动… 这些本能给本我以能量,但本我没有组织,没有统一的意志,只有与快乐原则相一致的追求本能需要满足的冲动。逻辑规律——首先是矛盾律——不适合本我的进程。相互矛盾的冲动并列存在,并不相互抵消或者分离,最多它们只是在强大的经济压力下折衷地联合起来,释放它们的能量。绝不能将本我比作虚无,并且我们惊异地发现,本我还违背了哲学家们的断言,即,时间和空间是我们,心理活动的必要形式 很自然,本我不懂得价值,不懂得善恶,不懂得道德。与快乐原则非常紧密相联的经济或数量的因素控制了本我的全部进程,本能的精力投入寻求发泄,——按我们的观点,这就是本我的全部内涵,’
(弗洛伊德《新精神分析引论》,1933,P.103—105)
只要现实条件控制、减弱了这些冲动,或者阻止了它们的发泄,它们就成为自我而不是本我的一部分了。
可以说,自我是本我的某一部分,它由于接近外部世界并受外部世界的影响而减弱。它接受外界刺激并保护机体不受其伤害,犹如包住微小的生命物质的外皮层。与外界的这种关系决定了本我。它担负着为本我描绘外界,从而保护本我的作用。因为只有这样,全然不顾外界的优势力量而盲目地极力满足自己本能的本我,才可能逃避毁灭的命运。在执行这一职能的过程中,自我必须观察外部世界并在感知所留下的记忆痕迹中保留一幅外界的真实图画,它必须通过检验现实来排除这幅外界图画中来自兴奋的内部源泉的因素。自我为本我控制通向自动力的路,它在欲望和行动之间插入了思考这个延误因素,在思考过程中,自我利用了储存在记忆中的点滴经验。就这样,自我废驰了对本我的进程有着不可怀疑影响的快乐原则,并且以现实原则代之。现实原则提供了更大的保障和成功的可能性。
(弗洛伊德《新精神分析引论》,1 933,P108)
然而杜威的论点是,成年人的所有冲动,至少特有的冲动,是与现实结合,并且受现实影响的。一句话,这就等于主张根本没有本我冲动。言外之意就是,假如有本我冲动,那么它们在本质上是病态的,而非健康的。
尽管没有经验上的解决方法,我在这里仍然特别提到这个矛盾,因为这是一个至关重要、针锋相对的矛盾。
我们看到,问题不在于弗洛伊德描述的本我冲动是否存在。任何一个精神分析学家都会证明,不顾现实、常识、逻辑,甚至不顾个人利益的幻想冲动都可能出现。问题在于,这些幻想冲动究竟是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