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焰by晓春(强强he)-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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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陈硕是赶回来看望亲大哥的,但心里还是要适当规划一下兄弟重逢的感人场面。要不是郑耀扬因为刚接手成业,待在美国一时脱不开身,他的硕硕也不需要千里迢迢赶来赶去,自己要有这种感召力就好了……
就在陈仅满怀郁闷地回到纽约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让硕硕安慰自己受伤后的脆弱心灵,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会想要人安慰。
之前因为住了太长时间医院的缘故,待在本部待到心烦意乱精神萎靡,好不容易回到纽约,当然要来探望一下自家兄弟,怎么都说长兄如父嘛,陈仅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比陈硕早生了那十几分钟,爽啊。
即便是时间提前一天,可因为是专程过来迎接,诚意可表,陈硕应该不会介意,某人很理所当然地想着。
人一坐进陈硕的按摩浴缸,那叫舒服啊,终于可以入水,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今天曾在傍晚前进行了伤愈后的第一场击打训练,体力有些透支,现在用热水那么一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倦意席卷而至,然后裸身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大床,还把被单往身上随意一裹便不省人事了。
全世界大概只有陈仅可以做到头一天就以欺骗手段擅闯民宅,还心安理得脱个精光在主人卧室的床上睡到贼死,当凌晨三点时,他的那点危机意识才稍微苏醒,半边身子已经被某人的手臂压住一段时间呈麻痹状态,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什么女人这么重……
可当他确认身边既无甜腻的香水味,也无柔软的肌肤触感,镇住他下半身的大腿温度还比平常高时,心猛地一跳,昨晚误打误撞私自入室得逞的恶行也被清晰揭露,各类不安的遐想跃入脑海,渐渐得出一个推测后的结果——现在这个时间,躺在他旁边的人应该就是……姓郑的!
“啊——”陈仅首度惊叫着坐起,形容憔悴,一副怨妇状,“硕硕会杀了我的!”
被人莫明其妙吵醒,郑耀扬睁开惺忪的黑眸,当原本温柔的眼神在对上陈仅一脸懊悔惶恐的表情后,立即觉察到不对劲。
今天处理完公事已经是十一点,回到住处管家告诉他陈硕已经提前回来,他马上到房间来看他,结果就发现他整颗头窝在枕头里睡得很熟,似乎有剪过头发,所以侧面的轮廓看起来比平时更孩子气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两周不见,陈硕又清瘦了些。当时的耀扬笑了笑,不忍对一个坐了十几小时飞机的爱人下手,因此洗过澡后就非常老实地躺在他旁边睡了。
谁知在半夜迷糊之间,有人贴过来取暖,当时已经感觉到有点问题,身边不是熟悉的陈硕的味道,但黑暗中,身边这人睡得这样酣,实在不会怀疑除了陈硕还能是谁,于是又睡着了,直到这一声杀猪似的惨叫破空而起。
眼线在盯住身旁这人三秒钟后迅速拉长,一个可怕的结论在脑子里成型,接着口气换上极度的愤怒和羞辱:“你他妈的敢冒充陈硕!嫌我之前对你太客气了是不是?!陈、仅——”
陈老大自知理亏,但嘴上不示弱,卷了整条被单围到腰上跳出危险地带,并决定站稳受害者的立场,绝不让步:“喂,我还没告你非礼哎!你倒让人评评理,到底是谁爬上谁的床?郑姓的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恶人先告状!”这种事恐怕没有敢评论。
“管家怎么会放你这个疯子进来。”郑耀扬是极怒攻心,已经懒得同他争辩,“你马上给我从后门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陈硕的房里!”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信心把我和陈硕认出来,到时候陈硕一气之下一定把你甩了……”接下来的话已经被郑耀扬飞刀般的眼神给射杀了。
“你现在马上收拾铺盖走人,明天早上我不希望再见到你。”男主人发狠话了,不识相势必有场激战。
走人是小,面子是大,硬撑也要撑到陈硕来——这是陈仅的初步构想:“是陈硕邀我来度假的,你可没权赶我走。”
“不可能。”
“他不是明天到吗?你亲自问他好了。”这身狼狈的样子本来不适合谈判,但是陈仅一旦来劲就一发不可收拾,“你不尊敬大哥,我不同你一般见识,今晚的事是误会,我们也没怎么样,是吧?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同陈硕提的。”
郑耀扬此刻的表情明显是一副“你敢提,看我不揍死你”的样子,即使是同样的一张脸,但因为其他方面都有“天壤之别”(这是耀扬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所以每次看着这个占着陈硕英俊外表,却尽做破坏他形象事的陈仅就感觉更加不顺眼了。
当然,耀扬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搞错人,还跟那个惹人厌的家伙一个被子里睡了几个钟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事要是给陈硕知道,他怕自己下不了台。
那天一大清早,连管家都觉得奇怪,一向很和睦的两位男主人,怎么重逢的第一天就闹别扭,郑耀扬不但像躲瘟神似地坐在餐桌另一头啃面包,还不断用那种看蟑螂的目光扫射坐在对角大快朵颐的男人。
等陈仅喝完咖啡一抹嘴,突然抬眼迎视郑耀扬,接着猛地将上身扑出去半趴在桌子上用食指指住对方:“我警告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要火喽。”
“你我之间已经扯平了,你别再想从我这儿占到什么便宜,聪明的早点走,别等我当着陈硕的面赶你。”
“喂,你不要太嚣张,我还没承认你这个亲戚哎!我是兄长,你再这样没大没小,我一定让硕硕跟我走。”
耀扬心底暗骂一声“白痴”,转身就往外走。结果被陈仅喝住:“陈硕中午到,你不去接他啊?”
“陈硕不是你,不会这么无聊。”
陈仅痛心地喃喃道:“硕硕,你看人的眼光真差。可能这姓郑的小子会下蛊什么的,否则你怎么可能被他吃得死死的呢?”其实陈仅的判断力有待加强。
当陈硕一身风尘仆仆地踏进家门,在管家眼珠脱眶的时候直接朝客厅里瘫坐着看汽车杂志的陈仅走过去,后者抬眼看见爱弟热情地迎过来,立即丢开杂志张开手臂准备接受这个美好的拥抱,结果——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就跑过来了!”陈硕单腿跪上沙发,果断地用手臂架住陈仅的肩膀阻止他反弹。
陈仅也确实挺配合,双手一收顺着陈硕的腰侧亲密地搂住他,笑嘻嘻地撒娇:“你果然很想我啊,到底是我的兄弟,还是这么帅。”
管家和家里的帮佣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眼望着这神奇的一幕,像被施了定身术。两个长相一致却气质迥异的帅哥摆出如此暧昧的姿势,确实蛮震撼人心的……
可是,这样的“缠绵友好”并没有维持多久,陈硕一把纠起陈仅胸口的衣服把他往楼上拽。
“我还有伤在身,你温柔点行不行?”陈仅自认非常和气地奉劝自己的兄弟避免使用家庭暴力。
“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早……”答得底气不足。
“是吗?”陈硕一路像在审问坏人,“耀扬看见你没有?”
“有……”
陈仅被推进一间客房:“你就在这儿待着,不准乱走动,我现在去成业,回来我们再谈。”
“你大哥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我待在房间?”
可下一秒,眼看着陈硕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陈仅之后的那些话就全数吞进肚里,以短跑的速度冲到他前面挡住房门,昨夜借宿的罪证还来不及收拾,行李都还在房里。
“你干嘛?”陈硕锐利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
“你的房间我进去参观过,还不错,但被我搞乱了,我帮你整理好你再……”
陈硕已经不客气地越过他的防线开门进屋,陈仅摸了摸后脑,知道大事不好。
“你昨晚睡这儿的。”语气已经不是疑问句。
“硕硕,你听我解释……”
“耀扬肯定不会让你睡主卧。”这一个肯定句才是真正堵了陈仅的嘴。
陈硕啊陈硕,你能不能不要反应这么快?搞得老哥我很没面子哎。“又不是我存心骗他的,是他自己以为我是你——”什么叫火上浇油、惟恐天下不乱?这就是!
胸口被重重吃了一掌,陈硕阴着脸出去了,留下一脸无辜的陈仅,可怜地看着兄弟决绝离去的背影,再次肯定了郑耀扬是破坏人家兄弟和睦的罪魁祸首,很有点不平地喃喃自语:“我跟姓郑的睡了几个钟头,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吃亏吧?”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容易产生歧义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接下来的半天,陈仅一想到陈硕这么偏袒那个郑耀扬心里就有气,一气闷就想到费因斯,那个老是在无形中让他觉得胃上被石头搁住的人,他一直以为同费因斯是在一定尺度内的上下级或者是朋友,即使有过了意外的亲密关系,但也不至于会这样记挂着,而且是这样无望的记挂,好像隔了太远的距离,永远也触不到边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自己太硬了,说话很少留后路,现在大概连问候一声都会觉得多余和窘迫……不是自己太吝啬,而是真的不知道两个男人的爱情是怎样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一个男人表达爱恋,他一直以为爱情就是喜欢一个人,适时哄一哄对方,送点礼物,说些甜言蜜语,随时亲热一下,可当这些恒定的前奏统统失效,常规的模式被打破,惯行的每一步都沦为鸡肋,陈仅就真的茫然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浑浊还好,连身体都开始有了反应,这真是大大慌张了一把,他是男人,自然知道事情已经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完全身不由主,但也始终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所谓的那种感情。他需要时间分辨,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搞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待他生出些朦胧的想法时,他们却已经分开了,没有机会再恢复原状。
自己一贯风流成性,和女人维系一生的信心都没有,更何况是男人。也许是自己一直在逃避某些问题,在感情上,他其实算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有时候他也会想要寻求答案,但当发现一切都已为时过晚,那种深重的沮丧又令他几乎要发疯,所以他需要出来走动一下,到陈硕这里来分一分心。
其实也有被自己的初衷吓住,他居然……也开始有点怕寂寞了,那种胸口空荡荡的感觉真是不大舒服。是因为费因斯吗?那自己算是活该了,反正永远不可能让步,自己同他本来就是两团理不清的乱麻,原本各自为阵,关键时刻就变成平行线,相互倾慕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
算了算了,陈仅的脑子从来也不是用来想这些复杂问题用的,他本就只适合直来直往,自从跟费老大扯上,他才开始有点“变化莫测”起来,原来他真可算是女人眼中的单细胞“尤物”,他从来不是难相处的情人,也不会苛刻和管束这套,出手大方,如果想抓住他的心是不太可能,但被他拥抱时却能没有负担,他就是那种能照得同类都黯然失色的男人,这是为什么陈仅在情场声名远播的原因。
可是情场野马也有失蹄的时候,现在是栽了跟头还无知无觉,可见某人的前景不甚乐观。想不到当天晚上,陈仅就受了另一个大刺激。
番外
陈仅失踪日记(下)
那日他的确有乖乖打理行李往隔壁的客房搬,陈硕发话,他不能公然不从。在傍晚六点时,他的亲兄弟和姓郑的仍没有回来的迹象,厨房的食物又不合他胃口,最终还是认为不能太委屈自己,所以独自开车出去兜风觅食。
晚上跟一个洋妞在酒吧打发了一些时间,但还是拒绝了夜宴春宵,照中午的情形看,他还是决定老实回家,先观察一下陈硕的脸色再行事会比较保险,免过这难得的假期被提前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一进客厅,陈仅就有点不痛快了,居然真把他这个“重要家属”丢在家里不闻不问了,真已经十点,那两位竟然还没有回来!(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刚回来)
他极其郁闷地回到客房,拉开窗户走到阳台上,手一摸上口袋就突然想起一包烟还落在陈硕房里,所以就折回到隔壁。佣人已收拾过房间,门并没上锁,他直接进去,窗帘有开着,月亮的清辉洒进来,室内不用开灯也能视物。
陈仅顺手开了打火机往床头柜走过去,把放在上面的烟捏在手心,一抬头才发现陈硕房间的露台视野特别好,曼哈顿的夜景一览无遗。
陈仅推开落地窗出去,在露台一角靠着玻璃幕墙席地而坐,点起烟悠悠抽起来,他想抽完这一根再走。这时候,脑子里又浮起费因斯的样子,估计对方早把自己抛脑后了吧?他是焰,没那么多闲工夫为别人伤脑筋,所以索性跟他一刀两断,两个人还都是现实又坚决啊。
突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人推开,陈仅稍一回头,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郑耀扬和陈硕一同进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心虚起来,怕自己此刻冲出去会与郑耀扬起冲突,他可还想在这儿多待几天,于是自觉地闭嘴不出声,想一会儿等郑耀扬走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