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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节

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起点2012.6.29vip完结,种田,扮猪吃虎)-第5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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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丝弦鼓乐声想起,蒙古诸王、台吉已经列队进了太和殿入座……

  四阿哥埋案牍,将公文料理完毕,又给外任上的几位门人写了亲笔信,已经是累的手腕酸疼。

  他撂下笔,揉了揉右手手腕,却是眉头紧皱。

  同年轻的弟弟们相比,他已经是人到中年。

  最近的精神已经远不如早间,他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陶瓷小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来,端水送服;方觉得精神头足些。

  这时,就听到门外有人道:〃主子,福晋打奴才来见主子。〃

  听声音是内院太监苏培盛,四阿哥放下水杯,道:〃进来吧。〃

  〃主子,四格格出花了,福晋请主子过去……〃苏培盛躬身禀道。

  四阿哥闻言,不由变色,这四格格是侧福晋年氏所出,是他最疼爱的幼女……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冬雷(下)

  康熙五十四年除夕,因长生出痘的缘故,曹府立时冷清许多。

  兰院不能摆席,席面摆在前院花厅。

  今年参加年夜饭的除了曹家众人,还有左成、左住兄弟两个,田氏名分上是庄先生的外甥女,要给庄先生守孝,所以在自己的屋子里用饭。

  曹家长房、二房因曹硕的缘故,酒水也免了。女眷只有一桌,除了李氏、兆佳氏、初瑜等人外,还有已经从家回来的素芯。

  兆佳氏东拉西扯了几句家常,见素芯安静,一个字不肯多说,便没有兴致。

  倒是四姐与五儿两个,曾跟着罗姑姑与常姑姑学过规矩,瞧着素芯行动都是姑姑们教导的模样,却是不像姑姑们那样严厉,对她生出亲近之心。

  素芯面上低眉顺眼,浅浅笑意,心里却是颇为凄苦。

  毕竟是除夕之夜,她却是因差事的名义,暂住别人家。另外,还有回家时听来的闲话,更让她心里忌惮的很,不愿同兆佳氏有什么接触。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说的得然不假。

  就算是父母胞姊已经过世多年,母姊又是没有见过,但是韩江氏对其思念不减。

  她给父母与姐姐文绣的牌位前上了香,而后坐在桌子旁边跑神。

  桌上。是地道地淮扬菜。多是韩江氏平素爱吃地。

  这都是她地帖子丫鬟小喜张罗地。韩江氏看着满桌地美味佳肴。却是丝毫没有举筷之意。

  别地时候还好说。忙着生意。也想不起别地;这逢年过节地时候。却是难免有所触动。想起父母亲人。

  韩江氏犹豫了一下。叫小喜取了笔墨过来。

  江家有个旁支所出地江五。论起来是韩江氏地族兄。前两年病故了。留下个寡妇拉扯两个儿子。

  韩江氏骨子里。是怜贫惜弱之人。见不到女人受苦。加上江五嫂是个老实本分人。这几年来。她就多有帮衬。即便迁居京城。也给那边送过些银子。

  江五嫂的次子。今年四岁,若是抱来做养子……

  韩江氏想着,已经是铺开纸笔,提笔给一位族叔写信。

  写了几行,她却是止了笔,叹了口气,将信撕掉,扔进纸桶里。

  即便江五嫂是个老实人,谁能保证她的孩子。就能长成良善之辈?

  若是以后江家打开嗣子地旗号,来算计她,那她不是扳砖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她的心里,对于那些江氏族人,真没什么敬意与感情。那些人联合起来。想要分她家产之事,她记忆犹新。

  若不是有程家做倚仗,估计她早已被那些人生吞活剥。

  还是等到开市,去〃人市〃看看,韩江氏心里拿了主意。不能动煎炒。连吃食上,也减色不少。

  这顿年夜饭。却是吃地众人意兴阑珊,早早就散了。

  曹与初瑜两个怕榕院那边冷清伤怀。早早地就预备了妞妞喜欢吃的点心送过去。

  因夜深了,曹去有些不便利,就由初瑜过去溜达一圈,陪着说了会儿话。

  曹则是送了兆佳氏回东府,在东府那边与曹颂说了几句家务。

  说积福也好,说买个好名声也好,这庄子的田租是不能太过的。每个地界,都有每个地界的章程,少收租子得罪邻里地主,多收则要被人撮脊梁骨了。

  曹颂不是傻子,自然晓得京城这边人家,最重视脸面。

  要是这落下个〃吝啬〃、〃贪财〃的名声,那往后就要成为别人的笑资。

  因此,听哥哥说起这个,曹颂忙不跌点头应是。

  除了租子,就是东府避痘之事儿。虽说曹颂兄弟几个种过痘,但是还有天护与其他女眷,是没有出过花的,要严防。

  尤其是天护,百天不到,是曹硕的遗腹子,不可有闪失。

  东府内宅,兆佳氏回到屋子,脱去外头地褂子,盘腿上炕,点了烟袋,看静惠,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她没叫走,静惠便低眉顺眼地侍立,心里想得是初瑜之前私下里提点的话,婆婆这边开铺子的心不死,保不齐大过年就要向她要铺子了。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怕兆佳氏借着铺子之事,作自己。

  今儿的年夜饭,兆佳氏吃得不痛快,静惠瞧出来了。

  紫兰与绿菊带着两个丫鬟服侍兆佳氏吃了烟,垂手站在一边。

  兆佳氏吃了两口烟,抬着眼皮,问静惠道:〃你地铺子,还给之前的那人租着?租金多少,涨了没有?〃

  静惠不解其问话用意,心里掂量掂量,小心回道:〃租金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因合同订立的年限久,不好随意提价。不过比照鼓楼那边的租金,也算是中上了。〃

  兆佳氏搁下烟袋,点了点头,扫了眼静惠的肚子,道:〃你也在西府忙了半日了,回去歇着吧。〃

  见她这般就撂下,静惠有些意外,面上却是不显,俯了俯身子,应声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兆佳氏道:〃庄子出息少,我使人瞧了两处铺面,已经是交了订金,过了初六就要交足其他银钱。这家里账面的银钱有数,若是你便宜,暂时挪千八百两银子,让我使使。

  若是她说地多了,静惠这边还能用不便宜来推。偏生说地是千八百两。不多不少的,静惠想拒绝也无从提起。

  因为年前,她陪嫁庄子来报账时,送来地土产吃食不说,这银子也有近千两。

  虽说静惠心里不赞成婆婆开点心铺子,但是也不好再三为了此事逆婆婆的意。兆佳氏可是巴巴地望着,要是她说出〃不〃字,还不晓得下一步会如何。

  因此她便应道:〃刚好媳妇年前有笔紧进账,有七百六十两银子,要是太太使。明儿媳妇儿送过来。〃

  兆佳氏闻言,微微皱眉,道:〃才七百六十两啊?嗯,也使得。劳烦你了。〃神态却是难掩失望。

  静惠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直待她背影远了,兆佳氏吃了一口烟,对着边上的丫鬟问道:〃小爷那边如何了?今儿哭闹了没有?吃了几次奶?〃

  紫兰与绿菊彼此看了一眼,紫兰近前一步道:〃回太太话,晌午到晚上,小爷那边醒了四次,喝了三次奶。〃

  〃能吃能睡就好,这花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传到家里来,可不是叫人担心死?西跨院那边,除了你把着,谁也不许进。〃兆佳氏说道。

  紫兰躬身应了,兆佳氏满意地点点头,道:〃晓得你忠心仔细。放心,过了这两个月消停了,我便抬举抬举你。〃

  这样的话,兆佳氏说过不止一遭,紫兰满脸飞红,低着头却是不敢说话。

  绿菊在旁看了,却是不由庆幸。

  早在天护落地不久。兆佳氏就问了紫兰与绿菊。谁乐意为她分忧,照看天护。

  绿菊向来心思伶俐。想得多些,自是晓得兆佳氏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个话。

  府里曹硕这支没有主母。就算有生母添香在,也不过是个开脸的通房,没有资格看护教养天护。更不要说,兆佳氏压根不待见她,若不是曹颂说情,怕兆佳氏早就寻个由头将她打出府了。

  按理来说,静惠这个大伯母,作为府里未来的女主人,有照看侄儿之责。

  她却是忙,里里外外地家务都需要她去料理。

  兆佳氏也晓得这个,就另找身边的妥当人,照看天护。

  这个抬举,却是有给曹颂为侧室,充作天护养母之意。

  在曹硕没出事前,兆佳氏便想着将身边两个得用丫鬟,给长子一个,次子一个。因曹硕出事,事情才耽搁下来。

  如今,却是因照看天护的缘故,旧话重提。

  绿菊却是不愿的,便再三退让。

  她烟点地好,又是做着兆佳氏的内账房,兆佳氏一时离不开她,因此便顺了她的意,让紫兰去照看天护。

  早在静惠入门前,紫兰便晓得自己往后是要给曹颂做妾的。如今这番安排,她面上有些羞涩,心里却是乐意的。

  不提东府上下人等的小九九,曹同曹颂说了会儿话,又到外厅来,劝勉曹项兄弟两个几句,才转回西府。

  他没有马上回内宅,而是往智然的院子去了。

  虽说佛门讲究六根清净,但是毕竟是大年夜,一个人过总是有些凄凉。

  早已打人往这边送了席面,却是不晓得小和尚用的如何?

  曹一边想着,一边进了院子,却是听到上房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肠过……和尚才是真洒脱之人……干了……〃这大着舌头说话地,不是李卫是哪个?

  〃罪过,罪过,又兄还请慎言,仔细得罪了佛祖。〃这比和尚还虔诚的,自然是曹的幕僚蒋坚。

  虽听不到智然的动静,但是曹却能想象得到,他不言不语旁观的模样。

  这几个人,都不是俗人。

  凑到一起,这府里也添了不少灵气似的若是庄先生还在……曹想到此处,仍是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挑了帘子入内,这边当差地小厮正在外间,全神贯注地看着炉子上的水,旁边放了茶具,看来是等着水开泡茶。

  见曹进来,那小厮起身,躬身要请安。

  曹摆摆手,叫他免了,大步进了里屋。

  李卫等人都在炕上坐着,蒋坚面南正坐,李卫在他左,智然下相陪。

  曹进去时,李卫拿着酒壶,正巴巴地看着智然的杯中酒,嘴里也不闲,连声道:〃干,干了!良辰美景奈何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美酒佳肴,人生极乐。〃

  他向来不肯读书,这次虽文绉绉的,却是不晓得是哪里听来的戏文,扯到一起也是不伦不类。

  智然与蒋坚闻言,不由莞尔。

  蒋坚已经是看到曹,忙从炕上起身,智然顺着蒋坚视线望过来,眉头却是微微挑了挑。

  曹与他少年相交,甚是投契。

  虽说智然没有开口,只是挑了挑眉毛,但是曹却明白他神色之间的意思,是在问:〃年夜饭吃完了?〃

  曹点点头,道:〃散了一会儿了,刚在东府与小二说了几句话,要不然早就过来。〃

  李卫已经撂下酒壶,起身下地,笑着道:〃大爷就算现下不来,李卫也要厚着脸皮叫人请大爷的。大爷快入座,今儿我去叔叔家吃下晌饭,淘换了好酒来……窖了十多年地莲花白……真是神仙液……〃

  许是喝了一阵子,李卫脸上通红,说起话来有些不利索。

  不止李卫,连智然也双颊酡红,醉眼迷离。

  只有蒋坚,虽身上带着酒气,却是不上脸,仍是常态。

  看着那清澈地莲花白,闻着这醇香,曹也有了喝酒的。

  他让了众人一番,见大家都不肯上座,便也不再推脱,脱了靴子,上了炕里正位。

  蒋坚则是坐了东边,李卫做了西边,智然拿了凳子,下相陪。

  智然叫小厮取了碗筷酒盅,李卫提溜了酒壶把盏,从曹开始,给大家倒了满杯。

  四人一起举杯,满饮了杯中酒。

  莲花白不是白酒,也不是黄酒,而是露酒。

  这是打宫里传出地工艺,就是用荷花花蕊配以黄芪、砂仁、当归、何乌、五加皮等药材制成的低度酒。

  这种酒,口味香冽甘甜不说,还能滋阴补肾、舒筋活血、祛风避瘴。

  曹不是嗜酒之人,但是对于这露酒,却也有几分喜爱。

  没事地时候,他与初瑜两个,有时候也小酌几杯。

  李卫已经是再次端了酒壶,给每个人斟满。

  智然与蒋坚都不是喜言之人,一时之间,桌子上就只有李卫一个叨咕了:〃大爷,二月二的招标会,真的投了标,就能得到蒙古茶道么?那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个家伙,我手头不足,就算是收拾家底,也比不过那些人一个零头,要不然的话,谁还稀罕做官,弄条商道,不是子孙几辈子人都够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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