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起点2012.6.29vip完结,种田,扮猪吃虎)-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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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康熙身边的内侍魏珠,以前与曹颙有交情。前些年,曹寅京外见驾那次,他是见过曹寅地,只是方才只看着身上的补服,没认出来。
乾清宫总管太监梁九功被拘拿圈禁之事,昨儿讷尔苏已经对曹寅父子提过,也提到这个魏珠已经被提拔为副总管。
这些人物,虽然无需特意结交,但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曹这边早已备下礼,是个装了上等珠子的锦囊,直接往魏珠手里塞了,道:〃两年没见了,等改日总管休沐,只管寻我喝酒去!这些个小物什,是特备的贺礼,你别嫌薄,留着赏人就好。〃
魏珠使劲地握了握锦囊,面带难色,低声道:〃曹爷,若是钱财之物,现下可忌讳着。〃
曹笑道:〃只是小物什罢了,公公若是喜欢,留着把玩,若是不喜欢,赏人用也是极好的。〃
魏珠笑着抄进怀里,挑了挑眉毛道:〃还是曹爷疼奴婢,那奴婢就不同曹爷见外了。〃说到这里,转头对曹寅道:〃万岁爷这两日可念叨了好几回,对曹大人颇为想念,昨儿见李大人时,还专程问起。奴婢这就往万岁爷面前递牌子去,曹大人还请稍候。〃
曹寅虽看不惯儿子与内侍有私交往来,但是他自己个也做过侍卫。侍卫与内侍都是天子家奴,都在宫里当差,关系好些,也不算什么忌讳。见魏珠客气,他便也道了谢。
等魏珠转身进了园子,就有不少大臣围了过来。
起先,夜色黑,曹家又人少,大家都没认出他们父子来。方才在等下,曹家父子与魏珠说话。虽然众人不晓得内容,但是远远瞧着,也看出魏珠这位内臣新贵对他们甚是客气。
虽然曹寅离京多年,但还是往年随扈南巡的大臣认出他来。近前来打招呼的,有看着面熟的,也有看着生地,曹寅皆客气地回礼。
过了两刻钟,就见魏珠气喘吁吁地过来,道:〃万岁爷口谕,宣,曹寅、曹父子见驾!〃
曹寅、曹忙跪下,听完旨意,才口称领旨,起身随着魏珠进了园子。
起来等着陛见的官员,瞧着曹家父子两人渐行渐远,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江南曹家,江南曹家。看来圣眷犹在啊!有消息灵通的,说道:〃岂止曹家。李家、孙家也上京了,万岁爷对旧臣很是体恤啊!〃
有两个科班出身的御史,听了这样的说辞,不禁冷哼了一声。什么〃旧臣〃,只是体面的说辞罢了,这几家不过是天子家奴。虽说曹寅、李煦、孙文起并没有什么昭显的劣迹,但是也称不上什么好官。
孙家还好些,这些年行事小心,并不招摇。曹、李两家则是有些过了。就说现下地户部亏空,李家就是其中大头。
曹家账目上虽然干净了,也不过是掌盐茶私利,还自家的亏空罢了,到底是与国与民无益。远在江南,也是便宜曹寅,若是在京城。有御史衙门这些人盯着,怎容他这般肆意?
曹寅之子曹,身为外臣,私结皇子阿哥。若不是有其中伴读的事,使得他们不好做文章,怕是弹劾地折子早就堆满御案了。
想要做个铁骨御使,自然要拿这些〃国之蠹虫〃开刀,纵然是权贵又如何,就算不能将他们弹劾罢官,也能使得万岁爷有些警醒。不被这些弄臣欺瞒。
想到这些,这两个御史彼此对望一样,眼睛亮了不少。
虽然有些求名的私心,却也不碍他们地忠君爱国。看来,未来个把月,大家算是有得忙了。因万寿大典,像曹家这样的外臣进京不少,保不齐有一家两家行事不检点的。
虽不会在万寿节期间,闹将出来,惹得万岁爷发火。但是等万寿节后,却没那么多顾忌。若是能逮住曹家最好,扬名士林;就算逮不着曹家这块〃肥肉〃,其他小鱼小虾的,也算是有所进益。弄好了。升官发财。并不是难事。
曹并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御史定位为〃肥肉〃,随着父亲往清溪书屋见驾。
外头当值的两个侍卫。都是熟人,一个是纳兰富森,一个是赫山。纳兰富森已经升为一等侍卫,赫山也升了二等。
因需要噤声,虽然同僚老友重逢,大家也只能点点头见礼。只是看到曹寅时,纳兰富森躬身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曹寅笑着点点头,看着纳兰富森地目光也多了些慈爱之色。
纳兰富森是纳兰容若的庶子,生母在纳兰病逝后改嫁,使得他的处境尤为尴尬。若不是有曹寅、傅鼎这些纳兰容若的故交帮衬,康熙也想不起纳兰膝下还有这个幼子,他也没可能到御前当差。因此,他对曹寅甚是敬重与感激。
少一时,魏珠进去禀奏出来,宣曹寅、曹父子进去。
自打康熙四十八年腊月算起,康熙与曹寅这对君臣已是三年半未见。两下相见时,见了对方地神容,都有些吃惊。
万岁爷老了,曹寅只觉得鼻子酸涩,想起幼时出入宫廷时,那个挺着小胸脯,略带几分傲气的孩子。他甩了甩衣袖,要跪下磕头行礼。
康熙心里,也是不好受,说起来曹寅比自己个儿还年轻四岁,前几年险死还生。如今,看着精神头虽好些,但是也老相的厉害,看着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倒像是七旬老翁。
见他要跪下,康熙哪里忍心,忙叫曹扶了。
曹跟在父亲身后,刚要随父亲一道跪下,就听到康熙口谕,往前一步,将父亲扶住。
康熙往炕上坐了,命魏珠搬了椅子,叫曹寅坐。
曹寅口称不敢,只待康熙再次开口叫坐,方挨着椅子边做了。
康熙瞧了瞧曹寅已经花白了一半的头发,叹了口气,道:〃这才几年功夫,咱们都老了!〃
曹寅听他话中带了萧瑟之意,笑着说:〃奴才是见老了,主子瞅着还不显,除了看着瘦些,还与奴才大前年觐见时并无二样。〃
康熙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朕心里有数,你不必宽慰。这两年多思少眠,头发掉得厉害,体力也不如以前!〃
曹站在父亲身后,见康熙老态横生,手上已经起了老年斑,也生出英雄暮年之感;再看看自己的父亲花白了一多半地头发,心里实在是难受。虽然曹寅没有如历史上那般,在康熙五十一年去世,但是他地身体损伤过多,虚不胜补,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曹寅道:〃主子日理万机,还需多保重方好。说起来,奴才这里刚好有个乌发的方子,是奴才的儿子寻来的。奴才这两年轻省惯了,不耐烦弄这些,倒是可以借花献佛,献给万岁爷。〃
康熙闻言,抬头瞧了瞧曹,点了点头,对曹寅道:〃你是好福气,有个好儿子,晓得孝敬你。〃
曹寅道:〃不敢当万岁爷夸奖,他文不成武不就地,哪里有什么出息?只是他跟着老太太身边长大,性子老实些,心地良善,待人憨实,大了又有主子地照拂,倒是没用奴才操心。康熙听了曹寅的话,不禁失笑,说道:〃你啊你,到底是贬儿子,还是夸儿子呢!〃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小曹这个秉性,朕也晓得!真是不知你怎么教儿子地,好好的年轻人,说得好听,叫谨慎小心;说得难听,就是胸无大志,缺了少年人的锐气。以他地年纪与阅历,就算他有什么不对之处,朕还会与之计较不成?早年使他往户部去,就是有操练他之意,虽是无差错,却也无进益。〃说道最后,看向曹的目光不禁有些失望。
曹不禁腹诽,你是皇帝,自然说什么都成。万一自己真的行错一步,有国法家规在那里摆着,就算是贵为天子,也不好真纵容哪个为所欲为。
曹寅见了康熙的神态,笑着说:〃主子,他虽素日口拙些,却是一心想着为主子尽忠!〃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八十九章 献礼
听到曹寅说自己〃一心想着为主子尽忠〃,曹很是别扭。虽说自己算不上是个花脸奸臣,但是也算不上〃一心尽忠〃。今儿父亲怎么了,没得这样说自己儿子好话的,听着倒像是讨官,在康熙面前有些不妥当吧?
果然,康熙也似察觉曹寅的异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曹,随后对曹寅说道:〃哦,还有这个?这小曹,朕还当他特意寻个僻静地方偷懒呢!〃
虽然康熙仍是温煦依旧,但是曹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只觉得那眼神刀子一般剜人。心里虽然不晓得父亲这样说的缘故,但是他仍坦坦然然地接受了康熙的注视,略一低头表示自己的恭敬。
这一年多来,纵然他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什么纰漏。在庄先生与韩、路两位师爷的帮衬下,衙门的事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他并没有心虚之处。
曹寅从座位上起身,打袖子里掏出个折子,双手奉上,说道:〃万岁主子,这是奴才上供的万寿贺礼。〃
康熙接过,笑着说:〃朕倒要好好瞧瞧,你们父子到底淘换了什么宝贝。〃说着,打开折子看了,面色却渐渐沉重下来。
看完折子,他沉寂了好一会儿,对曹道:〃十六阿哥在无逸斋,你们也是许久未见,过去说话!〃说着,又打发魏珠给他领路。
曹担心地瞧了父亲一眼,尊着皇命,随魏珠退了出去。
纳兰富森与赫山两人,见曹自己个儿出来,有些意外。
原本曹还想着问问两人休沐的日子,改天好一道吃酒去,随后想着眼下自己也算是〃外臣〃了,京城又人多口杂。弄出些是非反而不好。因此,他便没有多说,只向两人抱抱拳。随着魏珠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在畅春园东路,十六阿哥的无逸斋在西路,中间倒是不近的路程。
曹掏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时二刻(凌晨五点半)。
因是暮春时节,东方渐白,不需要灯盏引路。
想来魏珠已经瞧了曹给的锦囊,面上笑得比方才越发殷勤,口中道:〃多些曹爷厚赏,奴婢跟在万岁爷身边侍候。虽说见过不少好珠子,却只能干过眼瘾罢了。像奴婢这样的废人,别人不过是当成阿猫阿狗,只当甩几个金瓜子,就是给奴婢面子。只有曹爷,倒是拿奴婢当个人看呢!〃
说起来,他年纪与曹大不了几岁。自幼入宫弄了个残废身子。虽然他尖着嗓子,行动之间也略显女态,但是曹却是只觉得可怜,并没有鄙视之心。
听他说得这般凄楚,曹劝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这有史以来,以内官身份,青史留名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不图那些虚名,日子过得自在就是。s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好地,何必理会别人嘴脸。你这个位置,想来背后妒忌的也不在少数,总要越发隐忍才是。忠奸是非,万岁爷心里自是明白。〃
这一番话,却是良言。魏珠正色听了,随后很是感激地说道:〃曹爷是好人,这些提点,奴婢都记下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罩殿前,刚好遇到一队宫人出行,便止了步,退避到一边,低头候着。
等她们去的远了。魏珠方松了口气。对曹道:〃是德妃主子,应是往寿萱春永殿给老佛爷请安去了!〃
怨不得魏珠这般紧张。虽然后宫位份最高地是贵妃佟佳氏,但是管理宫务的却是惠、荣、德、宜四妃,又以宜、德两妃为主。
两人过了后罩殿,行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十六阿哥身边的太监赵丰迎面走来。
看到曹,赵丰笑道:〃果然是曹爷到了,我们主子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曹爷跟着曹大人递牌子,还不信来着,打发奴婢去打听打听!〃说着,给曹与魏珠两个打千儿。
曹却是想起一事来,无逸斋是十六阿哥在这边的住处,不晓得有没有女眷在。大清早的,自己这样过去,不知方便不方便。
魏珠见曹没有应声,笑骂道:〃行了,你这猴子,如今也学起规矩来,忘记早年同我摔跤的时候了!〃
赵丰笑道:〃就是怕总管大人记仇,小的才要越发费心巴结,来,再给您打个千儿!〃说话间,真要俯身下去。
魏珠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扯这些,小时候玩色子,你可没少蒙我银钱。等哪时我这边有空了,自少不得要寻你赢回来。〃
赵丰道:〃那敢情好,小的也手痒痒呢。〃
说了两句,几人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里,西暖阁。
屋子里只剩下君臣二人,康熙阴沉着脸,扬了扬手中的折子,道:〃上面所记,却是属实?这……是你亲自操办?〃
曹寅躬身回道:〃是奴才亲自操办地,因没有主子旨意,没有章程,并不敢肆意张扬。〃
康熙皱了皱眉,说道:〃牛马是畜生,岂能与人同类?这牛痘之说,或许是无稽之谈。〃
曹寅道:〃不只主子爷,就是奴才初听闻时,也只当是妄谈,随后走访了一些地方,对那些牛倌等人,也都仔细详查,倒是也有些收获。但仍是放心不下,毕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