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起点2012.6.29vip完结,种田,扮猪吃虎)-第2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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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彼时世人都瞧不起戏子优伶,但是曹哪里会有这个概念?虽然对听戏只是平平,但是想着宝雅的缘故,曹反而对他只有同情。
只是优伶亦是人,有脸面地,曹的同情之心只埋在心里。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宾主落座,气氛略显沉默,两人虽然见过几面,不过也是请安问好地话,便没有其他交情。现下坐到一块,实有些找不到话说。
曹身为主人,便只有没话找话,道:〃早年听说柳先生离京,没想到竟辗转沂州相遇。亦算是缘分。小……小表弟晓得先生再此,定会欣喜不已。他是大戏迷,最是爱听先生的段子!〃
柳衡想了想。问道:〃可是随曹爷往浙江会馆去过两遭的那位表少爷,据小人看,那位爷嗓子洪亮,学戏甚快,就是行内,亦鲜少有这般聪慧之人!〃
鬼精、鬼精地,可不是聪慧?想起十六阿哥曾说过地宏愿,其中有一条就是开府储戏班子,曹脸上也多了笑意,两人说话也随意了些。
柳衡虽然出生下贱。但是毕竟是王府长大,出府后见的亦都是宗室权贵,行为举止俱是文雅有礼。就算是毁了容貌,穿着旧衣,但是仍丝毫不显卑微。
话说了开了。便没有方才地尴尬。曹叹了口气,熄了让柳家夫妇进府的念头。且不说,对方看来也是有傲骨之人,不像是愿意与人为仆的。就是想着他小小年纪,但是小半辈子都是被人鄙视轻贱地。如今既然做回小老百姓。亦是他的福气。
没想到,说了几句闲话后。柳衡却主动开口道:〃曹爷,小人厚颜登门,实是有事相求!〃
曹想起曹方所说之事,心下有所思量,说道:〃柳先生说说看!若是曹某能力范围内,定尽力!〃
因先前听曹方提过,据先前地查访,柳衡是因得罪人的缘故,方被打成重伤,养了好几个月,使得生计艰难,儿子夭折地。想来,说得应是此事。
柳衡听曹并没有推脱之意,站起身来,躬身道:〃谢曹爷宽厚,若是曹爷不嫌小人卑微下贱,小人愿投在曹爷门下!〃
曹望着他,并没有立时应允或者拒绝,心中有几分迟疑。
就算是想让他们夫妻进府,也不过是看他妻子与天佑有缘分,对于柳衡的安置,却是想不好。他的身份敏感,不宜在人前露面;但是这个身子骨,怎么好当粗仆使唤?管家账房等上仆,用的都是曹家的家生子。
柳衡像是真遇到难处,见曹没应,双膝一弯,便要跪下。
曹忙道:〃且慢!〃
却是没止住,柳衡仍是跪了。曹不喜人这般做派,起身避到一边,正色问道:〃柳先生请起,不知为何柳先生会有这想法,你我不过泛泛之交,这般将性命交到曹某手上,实在过于草率!〃
柳衡苦笑道:〃若是小人巧言说是报恩,估计曹爷也只当是笑谈,但是小人确是受曹爷恩惠颇多!去年时疫,不幸染病,幸好有早早传开的药方子,算是躲过一劫;今春沂州缺粮,正值内人生产,一家三口,却靠小人在文房店做伙计赚些银钱,哪里买得起米粮?还是托曹爷的福,平抑了粮价,使得这世上少了几个饿死鬼;月初,家中断炊,又是靠着道台府的施粥与赠米,小人与内子才勉强维持生计。这样算来,虽然没得亲见曹爷,但是回回都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若是没有小少爷寻乳母之事,即便小人心里铭记曹爷活命恩情,但是下贱卑微之身,仍无颜来寻求庇护!因小人不过废人,内子也不过是年前无意相帮的孤女,粗鄙不堪使唤。现下,既能跟着曹爷混口饱饭,又能尽些绵薄之力,在下便厚颜了!〃
曹摆了摆手,道:〃不管如何,你先起来说话,这般实令人不自在!〃
见柳衡起身,曹看了他一眼,问道:〃既然你想要到我门下,那有些阴私之事,也只好先问个仔细!〃柳衡很是恭顺,说道:〃曹爷但有所问,小人不敢有半分隐瞒!〃
曹说道:〃虽然无意窥人阴私,但曹某还是想清楚你离京地原因。〃
柳衡叹了口气,说起两年前的那顿往事。
这其中的王府秘辛,曹听了,只觉得身子发冷。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故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听柳衡说起自己遭刑重伤,成了不男不女的废人,不愿意在留京城,方跑出来时,有些觉得不对劲,问道:〃尊夫人……〃
〃挂名夫妻罢了,她亦是苦命人!〃柳衡说道:〃本是孤女,遭人欺凌,有了身孕,为了怕族人惩治,跑了出来!
第八卷 青云路 第二百七十一章 腊八(上)
进了腊月,天气越发寒冷,就是在屋子里坐着,仍能听到窗户外呼啸吹过的北风声。往年这个时节,衙门中最怕的就是冻死人的消息,今年叶敷却觉得甚是舒心。
道台府那边除了施粥不说,郡主寿诞后还往普济堂舍了银钱,也是供应了稠粥,一些老弱孤贫,依仗着这两处的热粥,在数九天亦不算是难熬。
叶敷在书房里,挥毫写了一首七律,也顾不得袖口的墨汁,看着甚是满意。他望了一眼边上磨墨的婢女春诵,微微眯了眯眼。原还只是个小丫头,如今眉目渐开,身形苗条,秀丽中透着几分娇憨。
早先还不觉得,前些日子让其太太赵氏派到书房这边,叶敷才发现府里还有这个尤物,丝毫不比他现下正宠爱的第五房小妾姿色差。
叶敷一时心热,拉了她过来,挑了下巴,仔细打量。
春诵还在室,哪里见过这个?身子都软了,满脸羞红,浑身颤抖着道:〃老爷……〃
叶敷揽了她的腰,拥她在自己腿上坐了,摩挲着她的小手道:〃告诉老爷,你十几了?〃
春诵小声地回道:〃回老爷话,奴婢十三了!〃
〃娉娉袅袅十三余!〃叶敷阖着眼睛,吟诵着,嗅着她身上不沾脂粉的清淡幽香,不由赞道:〃真是豆蔻好年华,让老爷瞧着,好生欢喜!〃
春诵只觉得心如小鹿似的,跳的飞快,身子却似僵了,动也不敢动。
就听门口有人笑道:〃妾身听说老爷在写字儿,不敢搅扰,现下看来,倒是在作诗了!〃随着说话声,进来个容长脸的妇人,正是叶敷的结发之妻赵氏。
虽然看着不过三十来许。实上赵氏与丈夫同庚,已经三十有六,奔四十的人。只是平素注意保养,向来又是好脾气,不怎么操心。所以看着年轻许多。
春诵见太太来了,唬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老爷,挣扎着从叶敷身上起来,到门口给赵氏俯了俯身,道:〃太太!〃说完,便低着头,飞快地避了出去。
调戏丫头,让妻子瞧个正着。叶敷面上亦有些抹不开,〃呵呵〃讪笑了两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寻我说?〃
赵氏笑道:〃瞧把老爷臊的,不过是个丫头,老爷若抬举她,妾身还能拦着不成?〃
叶敷笑着摸了摸胡子,笑道:〃晓得你贤良,家和万事兴,老爷这些年的舒心日子,多劳太太操心!〃
赵氏道:〃老爷说这话做什么,你我夫妻,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罢了!今儿来寻老爷。是请老爷来拿个主意的,再过些日子是道台府小公子百日,咱们这边的礼,要准备份多厚地?下边几个县的人家,都打发人到咱们这边讨信来。老爷品级最高。他们都要按咱们的份子递降着送!〃
叶敷最是不耐烦这些俗事,微微皱眉道:〃上个月不是有郡主寿辰的例在吗,添减些就是。曹家是世家大户,孚若亦不是爱财之人,这些个面上到了就罢了!〃
赵氏笑着应了。但是脚下却仍不动地方。踌躇了一会儿,说道:〃老爷。小八那边……〃
叶敷听了,立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怎么?小八耐不住清寒,向你求情了?〃
夫妻两个口中的〃小八〃,就是赵氏地胞弟赵文禾,因其在赵氏亲族兄弟中排行第八,所以乳名是〃小八〃。
赵文禾二十多岁,身上是举人功名,原是帮衬着姐夫在衙门里办差事的。赵家亦是诗书传家,与叶家是世交。赵氏父母早年先后病故,家中只有这个幼弟,便跟着姐姐到了姐夫家来。
因上个月休妻之事,赵文禾触怒了叶敷,被罚了禁足,闭门读书,准备明年春进京考恩科。
对于内弟媳妇杜氏,叶敷本是不喜其出身的,虽然也是清白人家,不过是地主乡绅,毕竟不是书香门第。但是这几年下来,瞧着她行事本分、性情柔顺,心中亦是颇为满意。小舅子这般〃休妻〃行事,知道的还好说,不干他叶敷的事;不知道的,还只当是他这个做姐夫的主意,好像他是欺软怕硬、背信弃义之辈,实在是惹人耻笑。
叶敷心里恼着,突然想起一事来,先前小舅子像是无意抱怨过,为早年的轻狂,成亲仓促,有些嫌杜家门第低。
这样想着,叶敷面上就带着几分疑色,晓得妻子〃长姐当母〃,与小舅子姐弟关系亲厚,便开口问道:〃小八休妻,到底是何缘故?不会是想着考恩科,再寻个体面的岳家吧?〃
赵氏闻言一愣,随后不禁皱了眉,嗔怪道:〃老爷,就算是小八平日行事偶有不当之处,老爷也不该如此说?那成了什么人,活生生地陈世美吗?他不过是性子谨慎,怕受杜家牵扯,使得我们跟着受累罢了!老爷这般说,可委实叫人伤心!〃
瞧妻子神情不似作伪,叶敷只当自己是多虑了,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不是最好,否则这般下作,就算明年高中,亦难有福祉!〃
赵氏听着丈夫话说得这般重,心里很是不舒坦,但强忍了没有露出来,言道:〃老爷,这回事。小八有个故交,是城南余家的二少爷,这些日子三番五次上门,想要央求小八给做个中人,往道台府那边赔罪。小八推了两次,实在没推了,又不敢私下做主,便让妾身来问问老爷的意思!〃
〃余家二少爷?〃叶敷听了,眉头微微舒展来开。余家是沂州城里地大户,诗书传家,也有子弟在外为官。这个余家二少爷,少有诗才,是沂州城里有名的才子,与赵文禾是同榜举人。
〃他一个举人,怎么得罪了道台府?孚若家风甚严,府里也没有仗势欺人之奴!〃叶敷有些疑惑。
赵氏回道:〃余家的笔墨铺子里有个伙计,手脚有些不干净。被辞退了的。后在粮店里做伙计,被余家二少爷瞧见,就训斥了几句。对方却是凶悍,两下里动起手来。如今,听说那伙计的娘子被选进道台府做**。那伙计也卖身入道台府。在旗的人家,不比外头,**奶公虽是下人,也有几分体面。余家二少爷怕那伙计在道台府进谗言,心里甚是惶恐!〃
叶敷听了,不禁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粗鄙之人,竟然敢同举人动手!余家也是。不过是个小人,辞了就是,何苦再招惹!孚若不是轻信之人。过几日老爷便同他说知,这样卑贱不懂规矩的下人,他还需严加管教方是!〃
赵氏收了余家送的三百两银子,见事情办妥,面上也带着几分欢喜。就见外头有才小丫头来回话,见赵氏也在,先给老爷太太请安,而后道是五姨娘那边做了新吃食,请老爷过去品尝。
叶敷近日正宠这个妾室,听了不禁要点头。但在妻子面前,多少还有些顾忌,摆了摆手,打发那丫头下去,道:〃对姨娘说。老爷这还有公务未妥,让她先吃着!〃
等那丫头出去,赵氏拿了帕子,捂着嘴吃吃笑着,对叶敷道:〃不管如何。老爷总要小心些身子。这还是大白日呢!〃
叶敷虽然风流,但是与发妻也算恩爱。被这般打趣,亦是不恼。
赵氏见他站起身来,像是坐不住地,想必是惦记往五姨娘那边去,心里觉得没滋味儿,微微一笑,说道:〃老爷,林儿十岁了,虽有两个妹妹,到底还是少兄弟帮衬。偏生几个妹妹也没个动静,妾身请了经年的老人瞧了,咱们宅里这些个丫头里,数春诵最有宜男像。原还怕老爷不喜,打发她先过来侍候笔墨。今儿看来,老爷也是爱地,择日不如撞日,妾身这就叫人将我那院的东屋收拾出来。先让春诵做个通房,等肚子有了动静,再扶了妾,也省得其他几位妹妹恼!〃
这般安排,却是甚是合心,叶敷哪里还会记得小妾还等着?笑着对赵氏道:〃还是太太安排的妥当,今儿天寒,叫厨房顿两只野鸭子,咱们吃酒。小八那边,也送两盘好菜慰劳慰劳他!〃
赵氏笑着应下,夫妻两个相伴着往正房去了。
与叶敷地雪日挥毫、红袖添香的自在逍遥不同,曹此刻却甚是难熬。
庄先生是初三打蒙阴回来地,杜雄、杜辉兄弟及其家眷已经都被押解到济南府去。毕竟是上了岁数,五十多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