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想握住你的手-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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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打仗呢？”越前忽然回头，看着不二。不二对上少年纯洁的眼神，心头一紧。战争太残酷，尤其是对孩子。“为了和平。”不二开口，坚定。“为了和平？”越前重复了一遍，又扭头看向外面。
　　“星星，好亮。”越前的脸贴着玻璃，低声叹息。
　　“星星在哪里都很亮。”不二不知不觉地凑到越前旁边，和他一起看外面。越前侧头，头一次看清楚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蓝。比军服色要淡，却比海洋更深。
　　“只是你有没有抬头去看。”
　　（二）
　　
　　
　　通过时间跳跃，缪斯号很快回到了母星神圣王国。平安降落后，不二叫越前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带他离开军方机场。越前看看四周的环境，惊讶地发现这里也跟普通的行星一样，找不到什么高技术含量的建筑。可是看看军队的装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二似乎是看穿了越前的困惑，“没什么好看的。高科技只被限于运用在军事和医学方面。普通民众根本就享受不了。”
　　“为什么？”
　　不二冷笑一声，“你认为国王喜欢下面的人手中随时有枪对准自己吗？”
　　越前沉默了。他看着外面的车流，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书。它说，现在整个星系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连太阳系地球二十世纪都赶不上。可是就军事发展方面，却不知道领先了多少代。真是可悲的事实。
　　越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现在去哪里？”
　　“城里有个教堂，那边有我朋友。”
　　“……我不信上帝。”
　　“真巧，我也不信。”不二笑了，握紧方向盘，“可是那里很安全。”
　　“我不去。”
　　不二狠狠踩下刹车，“那你要回去了？”
　　“不。”
　　“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去教堂。”不二再踩油门，吉普车颤动着。
　　“不去！”
　　不二这次猛地一踩刹车，越前差点撞到前方的挡风玻璃。
　　“那你想干什么？”不二单手靠着车窗，冷笑。
　　“参军。”越前的声音低沉。不二扭头，看向越前。越前也抬头看向不二，“我要参军，你可以帮我。”不二沉默着，他阅读着少年的表情。越前迎上不二的视线，“我也想要，和平。”
　　“小傻瓜。”不二轻轻地叹息，“你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军队，不过就是合法杀人的国家机器。至于和平。”不二没有再说下去。和平是需要人命才能换来的。在这个星系中，人人都想要和平，但是在没有用鲜血和白骨铺出一条通往顶点的道路前，没有人可以得到它。
　　“杀人也好，机器也罢。”越前死死地盯着不二，“我要成为军人。”如果说和平是通过战争得到的，那么为了迎接黎明，必须有人牺牲。那我，愿意去死。
　　“不行。”不二索性不理会越前，直接发动吉普，准备出发。
　　“不许动。”
　　不二回首，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很眼熟的枪啊，不是自己的吗？这个小鬼，什么时候摸去了？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可是这次特别好笑。持枪的人双手微颤，额头汗水滴落，比他还紧张。
　　“开枪啊。”不二笑看越前，“想杀了我吗？”越前没有动，可是忍不住颤抖。他想起自己曾经被危胁过，现在则轮到自己挟迫别人。原本以为自己了解了什么是危险可手指就是忍不住发抖。不二顺势抓过枪口对准心脏，越前的手猛地一颤。“开枪啊。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开枪。”
　　一声枪响。
　　越前的眼前，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血花飞溅。越前看看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恶梦一般。
　　那个人，笑容模糊，却还是挣扎地说了一句，“合格。”
　　“不二！”
　　这时吉普车后方传来刺耳的紧急刹车声。手冢和乾跳出车外，两人匆匆跑过来。乾迅速察看不二的伤势。“好险，打在左手上。”看看手冢，“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需要去医院。”随后乾对不二的伤口展开紧急处理。手冢走向越前，冰冷的视线。越前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表情坚定，完美的动作没有丝毫破绽。越前甚至看不清他出手就觉得脸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火辣辣。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部下。”手冢的表情依然冷俊，然后他转身面对意识渐渐清醒的不二，“太松懈了，居然随便就被人拿走枪。”
　　“抱歉。”不二笑笑，又看看越前，“手冢准将。”
　　手冢瞪着不二，每次不二连军衔一起叫准没什么好事。
　　“麻烦送这个孩子去第九号卫星。”
　　手冢眯起眼，回头看一眼自己刚刚打了一巴掌的男孩。他依然倔强，白净的脸上鲜血斑驳，却难掩眼中的稚气。真的要把这个十二岁的孩子送到最残酷的新兵军营――第九号卫星吗？在那里训练的新兵，每年因非正常因素的减员人数就高达数百。更别说那里的魔鬼教官，每一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兵。可是从那里活着回来的士兵，也是最强的战斗力。
　　“乾。”手冢甚至都没有再多瞩咐，乾已经心领神会。
　　“遵命。”
　　不二再看一眼越前，浅笑。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开枪，如果不是他自己手抖没有瞄准，那么躺在这里的就是尸体。
　　“再见。”不二对越前笑着告别，越前却没有看他半眼。
　　只是那时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十年后。
　　神圣王国的春天今年来得很迟。
　　长方形的办公室，两排高大的书架在左边，对面墙上却挂着许多照片。放在窗台的仙人掌顶端冒出一朵黄色的骨朵，无声地生长。房间的主人正是不二少校，不，现在应该叫不二上校的男子依然懒散。桌上摆放的文件堆得老高老高他只是清闲地喝茶顺便玩报纸上的填字游戏。今年是选举年啊。不二翻看报纸的时候看见老大的标题。手冢似乎会是很有力的候补人选呢。难怪今年高层人员都不出去执行任务了。好久都没坐缪斯号了，稍稍有点怀念啊。
　　敲门声打破宁静，不二收起报纸，正正衣领。据说手冢的副官大石说，今天会有名新人前来报道。不二本来想拒绝忽然多出来的尾巴，可是大石再三保证说对方如何如何优秀而且最近针对国王直属部队高层人员的袭击主犯还没有抓住，因为专门调来了军方人员加强守卫。
　　“保护我？”不二笑着看大石，又看看站在大石背后扮鬼脸的护卫，菊丸英二中尉，“还是算了。”
　　“不，这是手冢上将的命令。”
　　回忆暂停，不二应声，“进来。”
　　一个男子走进来，不二收起了笑脸。他举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中尉，越前龙马，前来报道。”
　　越前显然也没有预料掉会再见到不二，敬了礼居然就忘了把手放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时间哑然失笑。
　　还是不二反应过来，站起来走向越前，伸出手试试越前的高度，“终于长高了一点点啊。看来那边伙食不错啊。”
　　“你是发育不良吧。”越前直接对准不二没有多少变化的身高展开反击。
　　“一点也没变，说话还是那么不招人喜欢。”
　　越前哼一声，视线落到不二没有处理的一大堆文件。“那么多没做？”
　　“越前，上级有自由安排工作时间的权力哟。”
　　“我不管。手冢上将命令我除了看住你，还要监督你工作。”
　　“……越前，你好狠。”
　　“这句话请对手冢上将抱怨。还有，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越前搬出十年前不二教他的第一个道理。一个沾满鲜血的道理。
　　“是啊。”不二没有再多说，安静地坐回座位，开始看起多日没有处理的文件。日光渐渐暗淡，黄昏的浮云飘过窗口。越前靠在墙边看着那盆仙人掌，不二老实地看着文件。隐约的沙沙声那是笔尖划过纸张的亲密，低低的呼吸声那是不二，还是越前的？
　　越前回头，不二此刻正认真地阅读着一页满满的文件。夕阳的意外地柔和，轻柔铺洒了他一身。越前忽然意识到，他脱下了外面的军服只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衫。奶白色领口间，苍白的皮肤被染得晕黄。褐色的头发被镀上了薄金，很美。
　　越前别过视线，不经意地摆弄衣角。
　　“完成！”不二笑嬉嬉地看向身后的人，却只看到他微红的脸，笑着伸手过去想要拉他却被他灵巧地闪开。
　　“干什么！”越前警惕地看向不二。
　　“小傻瓜，站在窗户边会被晒伤的。”不二指指他的脸，微笑。
　　越前摸摸自己的脸，夏天的暖意。
　　“下班了。”不二穿上军服，漂亮的六角星随着衣服的飘动闪动微妙的光芒。不二看看无动于衷的越前，“难道回家也要跟？”
　　“废话。”
　　当天一路无话，一路平安。
　　第二天不二离开公寓时发现越前早已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起来这么晚，绝对迟到！”
　　“可是被窝好舒服。”
　　“就不怕扣奖金？”
　　“没事，大不了去找其他人蹭饭。”说到其他人的时候不二故意强调而且看向越前。
　　越前翻一个白眼，不二笑得一个灿烂。
　　从此，越前中尉有关第九号卫星的恶梦终于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真实的恶梦。
　　于是国王直属部队的大楼里时不时出现越前中尉的身影，目标就是那一个偷懒到极点的不二上校。
　　“可恶。”明明那点文件他只要认真看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偏偏要开溜。
　　从乾上校的屋子里出来，越前还是没有问到任何有关不二下落的情报。忽然听到脚步声在阳台上，越前下意识地躲到阴影处。
　　坚定的脚步声，毫无迟疑。这是，那个完美的男人。以人格魅力，工作能力和强有力的民间支持赢得下议院大多数的选票。当前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据说他会成为下一任下议院院长。
　　越前偷偷看一眼，此时手冢站在阳台边，取下眼镜。阳光很强烈的，他的影子拖得老长。他眺望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越前正想悄悄离开，却看到一个寻觅已久的身影，那是不二。
　　可是不二没有注意到他，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离手冢很远的地方。没有笑容的他伸出手，温柔地，悲伤地。他似乎在触摸什么东西，可是空气里什么都没有，他在做什么呢？
　　越前下意识地低头，猛然醒悟。
　　地面上手冢的影子，还有不二的手影。黑色重叠。不二的手，牵着手冢的手。越前忽然发觉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明白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越前匆匆离开，那天他没有再找不二。第二天一早他只是把不二死死盯牢，监督他把昨天落下的全部补回来。
　　这天，不二很老实地把工作做完又老实地整理了桌子还给仙人掌浇了水然后就望着越前，“越前中尉，我可以提前下班吗？”
　　越前看了不二好半天。他如果真的要想翘班也没人敢说他，问题是他提前下班一定有古怪。
　　“可以。不过我还是要跟着。”
　　“好啊。”不二笑眯眯地答应了。
　　离开大楼不过三分钟，越前就把不二弄丢了。
　　可恶，那个人绝对是故意的。一个人想要做什么啊！那个家伙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啊。虽然对于国王直属部队的攻击似乎平息了，但是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轮进攻，随时可能开始。越前匆匆奔跑在各条街道上，寻找不二的身影。他最爱去的咖啡厅，他常去的植物店，他经常买书的商店，他唯一光顾的电影院。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他，越前气得狠狠给了墙壁一拳。这个家伙要玩游戏也稍微节制点。不要，不要让人那么担心……
　　最后的目的地是不二的公寓。那是一座普通的公寓，不二住在二楼靠里的房间。一步一步走近，越前似乎闻到血腥的气味。神经猛然一紧，身子贴在不二房门边，侧耳细听。随后单手慢慢扭动门锁，没有锁吗？
　　门忽然被人猛地打开，越前一个闪身进去，手枪对准来袭人的方向，却发现不过是个假人。同时，一把冰冷的匕首触及喉咙。
　　“别动。”熟悉的嗓音，热热的呼吸。
　　“不二？”匕首缓缓移开，越前转过身，犹自心悸。生死一瞬，命悬一线。
　　“越前啊，下次记得敲门。”不二坐回沙发，轻轻一笑，无声。
　　越前注意到不二的左手上斑斑血迹，冲动地抓住他的手，大吼，“怎么回事？”可是抓住手腕后才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人类的触感，而是坚硬的铁质？越前猛地撕开不二的衣袖，目瞪口呆。整个左手，全部被改造成了机械手臂。只是平时覆盖着人造皮肤才没有被人察觉。
　　“不二，这是怎么回事？”越前无助地看着不二，隐约意识到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