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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四大名捕同人)星楼月影 作者:苏绾(晋江榜推vip2014-07-06正文完结)-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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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失笑,同样转过身、自背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背脊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柳沉疏一个人闷头生了会儿气,却到底是对无情板不起脸来,不多时就又转回了身来,没好气道:

    “我方才说我们生个孩子——这句不能当做没说过。”

    无情哑然,这一次终于是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了声好。柳沉疏神色稍霁,伸手回抱住他,良久后终于是轻声叹了口气:

    “罢了,其实我们两个的脾气都不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反正日后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也不怕你乱来,你也能看着我。”

    “好。”无情点头,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

    诸葛先生受封“六五神侯”、建成神侯府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宫里的。无情十多年前早早拜入诸葛先生门下,那时候自是也跟着诸葛先生一起住在宫中,至今也仍是常在御前走动的。一早定好了要进宫自是不可能随意更改,柳沉疏这日特意早起了半刻,替无情找了件衣领严实的衣服将他脖子上的牙印遮住,想了想又觉得不够万无一失,干脆又去追命那里要了些易容的工具,直到即便无情拉下衣领也再看不出那两排牙印,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进宫。

    无情的腿开始有了起色,早先用的方子也要略作调整。柳沉疏花了一上午将方子仔仔细细地推敲改过,午饭后便独自一人去了药铺抓药。回来时却见街道上一片静默,唯有仪仗鸣锣、呼拥开道,一辆马车被簇拥在侍卫和仪仗之中,就这么在城内长驱直入。

    柳沉疏提着药一个闪身,很快就没入了墙檐下的阴影之中——若是她没有看错,那是蔡京的马车,而守在马车两旁的侍卫无一不是罕见的高手,有几人她并未见过,但却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其中八人正是方应看麾下的“八大刀王”,而另一人她更是记忆犹新——分明就是早先在翠杏村派人设局暗杀无情的顾铁三!

    顾铁三是元十三限的弟子,元十三限投效蔡京,顾铁三便也一早就成了蔡京的护卫——这柳沉疏是早已知道的。但方应看的人出现在蔡京身边,却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有些心惊——有桥集团虽是左右逢源,却也一直都是独立于诸葛先生和蔡京一党之外的,如今……莫不是要生变了?

    柳沉疏迟疑了片刻,正要跟上去再探一探,身形还未来得及掠出却是立时又往阴影下避了避——不远处一人一身白色锦衣,正负着双手微微抬头看天、步履悠然地走过街前,他脸上依然是带着一股傲气、神色淡淡,但柳沉疏却莫名地能感觉到他似是在笑——心情极好的那种笑。

    ——赫然是近来威名如日中天的金风细雨楼副楼主白愁飞。

    柳沉疏见了他,才忽然意识到——前头不远处,正是王小石的“愁石斋”。

    若说这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这些哪个不是汴京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平日里要见到一个都难,更何况今日竟是尽数到场?

    柳沉疏目光微沉,沉默着看着白愁飞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而后忽然也转了方向,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形。

    白愁飞很快就回到了金风细雨楼,他给苏梦枕带回了一封信——一封王小石写给苏梦枕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王小石要退出金风细雨楼。

    原因更简单,因为他不服——不服自己只能做“三当家”,不服苏梦枕支持诸葛一系,不服……他喜欢的姑娘温柔偏偏喜欢着白愁飞。

    他不服——所以他要退出金风细雨楼。

    作者有话要说:沉疏:崖余我要给你生孩子!

 第87章 暗流

    第八十七章

    暗流

    苏梦枕已经看完了信——他放下信,忽然就弯着腰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他近来的咳嗽已经越来越频繁;也一日比一日撕心裂肺;每一次听着,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并咳出来一般令人心惊;同样也令人唏嘘——自柳沉疏与他反目、不再为他医治之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梦枕的身体……正每况愈下。

    他已坐稳了这江湖的头一把交椅;可惜却仍旧挡不住生命的流逝。

    白愁飞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在一旁候着——素来悠然傲气的脸上却终于显出了几分担忧和叹息来。

    苏梦枕咳了许久才终于慢慢止住;慢慢地收了手帕、转头看向窗外;一张脸上已是一片病态的惨白;一双眼里的寒焰却是幽幽地跃动着。

    “老三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被迫投效蔡京的。”白愁飞耐心地等他咳完了;这才低声开口——他已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少见地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是想说服苏梦枕还是想说服自己。

    苏梦枕也开了口——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什么都没有和你解释?”

    白愁飞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

    苏梦枕忽然间再一次猛咳了起来——白愁飞这一次没有再等下去,不等苏梦枕咳完就已叹息着退了出去。

    ——没有一个上位者会想让属下见到自己病种无力的模样。他们是兄弟,但同样地,苏梦枕是楼主,他是副楼主——他也是苏梦枕的下属与副手。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苏梦枕一个人——他咳了许久才终于停下来,捏着手里的信转头看向窗外,神色幽深,却又无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正被挪动了一般贴着地面划过——柜子后的那面墙忽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被打开的暗门,一袭墨色身影自门后走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在墙上轻轻随手敲了几下。

    ——暗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墙面立时恢复如初,找不到半点痕迹。

    柳沉疏随手抛了抛手里的药包,熟门熟路地走到窗边坐下。

    窗边放着的是一张矮榻,原本大概是用来供人小憩的,只可惜这屋子的主人此时此刻显然是早已没了半点放松的心思,只坐在一张又硬又直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幽幽;柳沉疏却是全无半点客气,就这么毫无形象地斜斜倚在榻上,坐得没有半点规矩,却又偏偏并不令人生厌。

    苏梦枕没有看她,只是沉默着抬了手——轻薄得几乎没有分量的一张信纸却立时就向着窗边准确无误地飞射而去。

    柳沉疏抬手接了信——王小石的信写得极为简单,只几眼的功夫她就已经看完,随手晃了晃信纸,摸着下巴轻轻“啧”了一声。

    苏梦枕仍旧幽幽地看着窗外:“你怎么看?”

    柳沉疏笑了一声,微微支起了些身子,同样趴到窗口去看窗外——这一两日里只怕是就要入冬了,天泉山虽是有不少常青的树木,绿叶之上却也都已覆上了一层雪白的霜痕。

    柳沉疏叹了口气,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不觉得这情形有些眼熟?”

    苏梦枕这一回终于是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落到了柳沉疏的身上,眼底的两簇寒焰似是一下子燃成了燎原之势。

    确实很眼熟——几个月前他和柳沉疏“闹翻”,也是这样寻了由头大吵了一架。

    “我刚从愁石斋附近回来,蔡京确实去了那里,还有方应看身边的八大刀王也在——不过我毕竟是和金风细雨楼‘闹翻’了,具体情形如何,我也没法去愁石斋问清楚。”柳沉疏习惯性地随手把玩着自己的笔,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梦枕一眼,似是随口问道,“如何——你信不信你那三弟?”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兄弟。”苏梦枕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柳沉疏挑了挑眉,本想问“那白愁飞又如何?”,转念一想却是心知他自有计较、懒得多管帮会的闲事,便也不再多言,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头再一次去看王小石的信。

    王小石是天一居士的徒弟。天一居士自幼体弱,练不成高明的内功心法,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倒是和无情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王小石作为他的弟子,自也是才学不俗,一手字潇洒开阔、不拘古法,便是柳沉疏看了也忍不住要赞上一句,可信看到最后,却终于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不服做三当家、不服你支持诸葛先生也就罢了——不服温柔喜欢白愁飞……也真亏他好意思往上写。”

    苏梦枕的眼底终于似是也有了几分笑意,略带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觉得这一条是真的?”

    “你那小师妹温柔生得漂亮,武功也不错,家世过人、师出名门,从小被人宠惯了;王小石总哄着、顺着她,她自是半点不觉新鲜。白二老生得俊美,又确有真才实学,偏偏性子傲气从不哄着她——温大小姐自是容易高看他一眼。”柳沉疏舒展了一下双腿,甩了甩笔,“小姑娘嘛——难免的。”

    苏梦枕“哦?”了一声,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这么说你也难免?”

    柳沉疏立时挑眉,毫不犹豫道:“我只喜欢我家崖余这样的!”

    苏梦枕失笑,当即笑骂了一声:“滚回去自己和无情说——别净到我这里来瞎显摆!”

    他虽是在骂,脸上却带着少见的轻松笑意,似是将先前的凝重的阴郁一下子扫去了不少,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隐隐的生机来——柳沉疏挨了骂也不生气,居然就这么依言站起了身来,晃晃悠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似是真的打算回去了。

    苏梦枕看她一眼,终于敛了笑意,淡淡道:“方应看的人和蔡京在一起,就算两人没有联手,只怕也相差不远了。方应看一向是支持金风细雨楼的,最近没有变故,暂时不会向我翻脸、也不会去找老三来对付我。所以这两人联手,要对付的人只可能有一个。”

    “我知道,我这就回神侯府了。”柳沉疏点头,素来漫不经心的眼底终于也染上了几分凝重——苏梦枕说得不错,方应看和蔡京这时候联手、又去找了王小石,唯一可能要对付的人就只有诸葛先生一个。

    苏梦枕点了点头,再无多言——柳沉疏起身欲走,杨无邪却是忽然推门进来,抬手将两个小瓷瓶抛向了柳沉疏:

    “沉疏,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了!”柳沉疏抬手稳稳接住、随手把两个瓶子一起揣进怀里,人影一掠间已不见了踪影。

    ……

    柳沉疏回到小楼的时候,无情也早已自宫里回来了。他今日似是兴致不错,正一个人坐在桌前作画。

    无情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是也同样精擅丹青。柳沉疏凑过去看了看,就见他笔下景色竟似是有些熟悉——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看,却立时就是一派恍然。

    他画的,正是这小楼外的院落——寥寥几笔间已将院中楼阁草木勾勒得栩栩如生。只是这时节草木凋敝、枯叶萧瑟,却是让这画不自觉地就透出了几抹秋日的肃杀与孤寂来。

    柳沉疏摸了摸下巴,见他搁笔,便伸了手将笔接过,刷刷几笔间就已在画中那棵落尽枯叶、只剩枝干的树下添了两个正在对弈的人影——一人倚着树干坐姿随意、长发披散;另一人眉目俊美、儒巾束发,面色冷峻却又满目柔和。

    整幅画好像一下子就透出了几分暖意和生机来。

    “不错,”柳沉疏放下笔,将整幅画好好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我找人裱起来,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无情失笑,也不制止,就这么由着她安排,只是伸了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坐下——无情素来自持,但和柳沉疏一起久了,竟也似是也沾染上了她的几分任性与随意,这么亲昵的举动如今做起来竟也是一派自然。

    “两件事。”柳沉疏在他怀里坐定,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无情点点头“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柳沉疏收回一根手指,比了个“一”的手势:

    “第一件事,蔡京带着八大刀王和顾铁三几人去了愁石斋,王小石给苏梦枕写了封信说要脱离金风细雨楼、转而投向蔡京,信是白愁飞带回来给苏梦枕的。”

    无情立时皱眉——他至今还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过王小石,一时间倒也说不上他的为人究竟如何。但天一居士是诸葛先生的二师兄,自然也就是他的师伯,他早年就是受了天一居士的指点,才终于练成了“破气神功”——即便身无内力和武功也能收发暗器、甚至练成绝世轻功。若是可以,他自是愿意多信任王小石这个师兄弟几分——但事关重大,并不是能光凭他一人喜好决定的时候。

    无情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妄下定论,只谨慎地点了点头:“世叔尚在宫中,等他回来在将此事告知于他。”

    柳沉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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