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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梨园惊梦-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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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二人一个扯着衣袖一个推着胳膊,硬将戚少商往二姨太屋里送。

戚少商不愿开罪这二人,只得勉强跟了去。

雕花木门缓缓推开,桌边坐着的粉色洋装的年轻女子抬起头来,明丽照人的一张脸。
——赫然竟是息红泪!

女子站起身,下巴微抬,一如多年前少女时代的美丽骄傲:“戚少商,听上去,你好象不太愿意见我?”

“不……没有。”戚少商犹豫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在自己刚刚另有所爱之后,居然会在北京再次见到息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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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七天的时间,很快。
铁游夏甚至觉得自己没来得及多抱女儿几下,青青就该回香港上学去了。

临行的晚上大伙儿给小家伙开了场告别宴,全剧组都参加了。
也是小姑娘太招人疼,临了张小顺竟喝高了,拿出根扎了蝴蝶结的仙女棒说是可以满足她任何一个愿望。

“真的吗?”青青兴奋道。
“那当,当,当然!”小顺大着舌头打包票。

只见小姑娘忽然就严肃起来了,小心翼翼地让崔略商把仙女棒点燃了,闭上眼睛认真许了个愿。
大家伙儿屏住笑,也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她愿望是什么。

“我要嫁给追命哥哥!”

一语既出,满堂讶然,顷刻后又齐齐大笑。刚进组的那个演息红泪的年轻女孩,叫黎晓然的,捂着肚子直叫疼;林森颂嘉他们更是笑倒在桌肚底下。

半晌,那林森方缓过一口气来,忍笑道:“不过我说铁手,再等上几年,找追命做女婿也确实不错嘛!”
“就是就是!铁手,看看追命,绝对是个好女婿!”众人附和着。

铁游夏一惊,原来他已经老到真的可以做追命的爹了?
38与20,18年,确实已是一代人的落差。
——他被打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从未想过,在众人眼里,他与追命,已相差了整整一辈。
老,对于将入中年的人来说确实不能触及。即使是铁游夏这样自认为已经相当理智的人,仍然会被这样的言词伤害;更重要的是,直言道出他与追命的巨大落差,尤其让他不能接受。

但这样的情绪只是一瞬,多年推杯换盏人情往来的经验让铁游夏在瞬间做出了笑脸。
——他怎么会露出马脚?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打着哈哈:“是啊,那当然,老爹欣然同意……”

说着他的余光便触到崔略商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的眼神,然而他的声音还是在不停地往外冒,不受控制地:“追命那孩子,当然是个好女婿,不过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哄——”一声,大家全笑了。林森小顺在向他嚷嚷着什么,但他已听不见。
他只看见崔略商的眼神,隔了几个人,仿佛隔了一个时空,哀哀地向他看过来,随即垮下去,垮下去。

这样的言语,即使只是玩笑而已,依然会伤到崔略商么?
——不是。旁人说出来的,对他也许只是玩笑而已,一笑而过;而他,铁游夏,怎么能?

他伤害了他。
他明知那孩子的心,却还是伤害了他。
第十三章

青青走了。
整个基地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空荡荡的寂静。然而拍摄还在继续,一切如常。
包括追命。他依然像往常一样笑着,笑容明朗温暖,让人如沐春风。但若你仔细看看,便会发现,这已经不是属于真正追命的、发自内心的浓厚的笑了,因为他的眼睛没有笑。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
铁游想起不久前自己告诉崔略商的话。但显然,他没有听他的,只因他已习惯了用笑容掩饰一切吗?铁游夏看着这样的追命,这比当初那个鸵鸟似的追命更让他难受。
因为这次伤到他的,正是他。

若他去解释,崔略商一定会接受。铁游夏明白这一点,但他不打算这样做。
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这件事能让那已经浮出水面的东西永远沉下去,倒也不错。铁游夏这样告诉自己。
这刚满二十岁的孩子,双十年华,他怎么能让他甫出道就顶着一顶同性恋的帽子?他怎么能?
若能保护他,就算要他从此见不到他,他也心甘情愿。

但这不可能。只要戚少商和顾惜朝的故事还在上演,只要诸葛正我还愿意拍下去,他们就得在一起。至少在每天拍戏的那八个小时里,他们在一起。
这件事,就像命中注定,他不能控制。

是老诸葛,用一只手缔造了戚少商和顾惜朝,而另一只手则牵引着铁游夏和崔略商。这便是导演的魔力,所谓上帝之手。
此刻那“上帝”正在跟黎晓然说戏,下一幕,便要戚少商单独直面息红泪了。

=

六年。
戚少商怎么也没想到,六年之后,他居然会再次见到息红泪。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如六年前的骄傲明丽,只是少女的青涩羞赧已褪去不少,添的是成熟女子的妩媚韵致,俨然仍是当年京城上流人家小姐中的第一美人。

“怎么,想不到会再见到我?”美丽女子依旧咄咄逼人。
“当然,我以为,以为你已在欧洲定居了……”
“本来确想如此,尤其是你爷爷要我帮你申请牛津的时候……可你为什么不来?”女子的声音提高了,却听着有些嗔怪甚至哀怨的意思在里面。

戚少商一惊,当初老太爷帮他申请大学,竟是请红泪帮的忙?
沉默半晌,方黯然道:“对不起,我申请了其他的学校……”

原来如此,原来当年老太爷让他去英国念书,竟还包含了这么一层。
戚少商年少的时候确是随性风流,但绝不是那些花花大少一类人物。他分得清什么是逢场作戏,什么是真感情。
所以他从不轻言爱。
所以对于十七岁时单纯美好的少年情怀,怎会随意忘记?他永远记得少年时代第一次见到息红泪时的砰然心动,第一次翻越息家别墅墙壁时的紧张,二人第一次亲吻时的慌乱,女子唇角的温柔美好,得知息红泪已决定随父出使欧洲时的疯狂……
与息红泪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他却已尝遍了爱情的酸甜苦楚。
但息红泪是能够破釜沉舟之人,他亦是;息红泪能够放弃一切,只为能有机会去看看更广的世界,他亦能。

不为任何牵绊所累,只追求最想得之物,这是他与息红泪的共同之处,也是他最欣赏她的一点。是以两年后当他来到牛津,当他得知申请的居然是历史系后,便毅然放弃了课程。
国难当头,大好男儿如戚少商,怎能埋头学问?

如此说起来,红泪还是不够了解他,否则怎会替他选择历史系。

然而六年以后的今天,息红泪竟又出现了,难道她依然爱他?
——可惜他已不爱了。他已然有了惜朝。

这是戚少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本心。
这是与初恋完全不同的情感。它不是甜蜜不是酸楚,是同生共死后彼此刻入骨血的相惜,是男人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后真正看清的东西,鲜明刻骨绝不逊于初恋,却更添深沉凝重。

爱是会死的,曾经再怎样绚烂的感情也不过“曾经”而已。
当断则断,正是戚少商最大的优点。

“戚少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息红泪撂下这样一句话,起身离开。即使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像成婚这一类的事情,女儿家总不可能主动说出口。
戚少商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只有黯然。
人心是会变的,对于息红泪,他唯有道一声抱歉。

——“决不。”迎着四房姨太太射向他的八道目光,戚少商坚定地表明了立场。


一九四二年腊月的北平,异常寒冷,街边儿妇人开门泼出来的洗脚水,转眼冻成了冰碴子。
而日军大佐清田的脸色看上去比那冰碴子还硬。

“腊月初五,兴源米店的马得明,自家车中,一枪毙命;
腊月处七,瑞祥当铺的饶老三,自家当铺里,一枪毕命;
腊月初十,稽查大队的赵副队,擦枪时不慎走火;
腊月十四,银海实业的老大吴应才与清田的亲信仲间总三郎,于菜馆小聚时死于爆炸;
腊月十七,………………
…………
……”

清田凝视着手中的名单,面色凝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九个人,统统死于非命。这九个人表面看似没什么关系,实则全是清田的人。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杀九人,再加上之前暗杀黑木和傅宗书的案子,看手法应该是同一个势力所为。
为今之计,只有先抓住行动者,然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清田沉吟半晌,精准的枪法,擅长爆破,熟悉各种武器,超强的应变能力和长途奔跑的能力……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能够办到。
——难道是?
灵光一现,叫过助手:“找人把近几期黄埔军校毕业生的资料调出来!”
…………………
…………


转眼,腊月过了便是新年。
新的一九四三,依然战乱。
新年过了便又是元宵节,正月十五闹元宵。
再乱的世道,节还是要过的。只是如今这物价涨的厉害,一担子钞票怕也扯不上一尺花布,是以平常百姓人家,诸事能省的也都省了,凑合着吃两碗元宵了事。

然而戚家是不能省的:礼桌上的元宝如意金锞子,场面儿上八碗八盘儿的流水席,四房姨太太的新行头,底下人一年四季的装点料子,庄户上门讨赏的彩头,几路穷亲戚求的年关债……

“难哪!”管家老穆只能跟戚少商倒苦水,“如今乡下的佃户非但交不出租钱,还得借着。今年过年面子上看着还气派,实则内里全尽上来了……钱都不值钱了,可这一大家子,都要吃好的、穿好的……前儿个才卖出了十来件老皮货,换的钱今儿个大早就只能置办到那几件……”说着朝那几个姨太太努努嘴。

戚少商顺着看过去,那几个姨太太正互相炫耀比对着自己的新大衣。火红狐狸,黑水貂,戚少商是识得货的。但他只是轻叹一声:“哎,算了,随他们去吧!”
“孙少爷,您是不懂日子艰难哪……”老穆犹絮叨着。
“能撑几时撑几时吧!这天,是撑不了多久拉!”戚少商摆了摆手,走开了。
留下老穆一个人站在原地琢磨着,天撑不了多久,什么意思?


正月十五月儿圆,家家户户吃团圆。
戚家的一场团圆饭吃得人人尽欢,连久未步出房门的老太爷都上了桌,见戚少商乖乖在一旁坐着,满心欢喜,连带着气色也好了许多。

郁郁寡欢的,只老穆和戚少商二人而已。
老穆是深知,戚家现在的辉煌定然支持不了多久了;而戚少商想的是,当此家家团圆人人围坐温暖火炉之时,那个百花深处的人,是否犹对着满室满院的空寂,吃一个人的团圆饭、放一个人的烟花?


夜深月明,戚家大院宴席后的堂屋只留得几个下人清场,一室清冷。
入夜了,乱世中的元宵节,竟连放烟花的也少了,只零星几个小炮仗响着应景。
戚少商拿起剪子剪了剪供桌上的烛花,灯影一晃,半张脸陷入了阴影,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没人放烟花么?
——那好,那便由我,来导演一场巨大的,盛宴。

这一夜,他要整个京城,无人入眠。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全城已然思睡昏昏。
忽然,巨大的爆炸声从正阳门瓮城方向升起,随即响成一片。
孩子们首先从美梦中惊醒,爬到窗边儿一看:“哇!好漂亮的烟花啊!爹,娘,快来看!

一户、两户……一条街、两条街……一片又一片的房屋亮起了灯,渐渐的,全京城的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披衣爬出,或坐于窗边,或立于院中,观望。
人们知道,那是日军暂屯军火的老火车站仓库,爆炸了。

巨大的烟花平地而起,在半空中炸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背景,是燃烧成一片火海的天空,熊熊的烈火映红了一整片京城。

这是皇城根下的百姓们见过的最大的、也是最震撼人心的烟火,壮烈浓艳,流光四溢,绚丽至极。


老火车站仓库区中,仰脸望天的黑衣男子微微笑了。
这场华丽的烟火,是他一手为之。
这本是他的任务,却由他做成了给顾惜朝一个人看的盛宴,也是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他再不会让他放一个人的烟火。在这一刻,他要他自己,要这全城的人,都陪着,都做顾惜朝的配角!


片刻之后,戚少商炸毁了八座仓库中存放弹药的六座,便欲离开。
然而,那两座他留做退路的西南角的仓库,却瞬间也炸了开来。戚少商一惊,这西南角的两座仓库,情报显示是空的,怎么会也有火药?并且愈加猛烈。

是情报有误还是这本是个陷阱?

无法,原定的退路已死,戚少商只得再次退回火场之中,四处再寻出路。
爆炸仍在持续,火越来越旺。戚少商不禁想到和顾惜朝同面死亡的那一天,也是燃着这么大的火,而现在只剩他一人面对。
这一次,会不会再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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