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拜将台 作者:魔金 完结-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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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一笑,道:“耶律将军不必手下留情,你我可以在此痛快一战。”
耶律天远亦笑,只是笑容之中多了一丝讥讽:“痛快一时也改变不了铁离必败的事实。”
“今日之役,铁离不是好好地守住了自己的城?反观黄龙,死伤无计,耶律将军不会是没看到吧?”顾惜朝接口道。
“战,即有伤有亡,那些死伤不过是黄龙军的九牛一毛。你们应该清楚,要攻下铁离城其实用不了我的万人大军。”耶律天远停顿片刻,又道:“我想看的,是你们这二个宋人在草原,究竟可以怎般地翻云覆雨?在石屋我就说过,他日再遇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顾惜朝说道:“既是如此,耶律将军何不就在此时此地与我们较量一番?也好看清你所要看清的事。”
耶律天远摇摇头,缓语慢言道:“你们的下场,会与铁离一般无二。”
听到他这般嚣张的言辞,顾惜朝不禁眸色一沉。
“将军还没有应战,如何就知晓了结果?”迈步上前,顾惜朝与戚少商并肩而立,站到了一起。
耶律天远继续冷哼:“这个结果早已注定,知不知晓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耶律天远的回答,顾惜朝又笑了,激将着说道:“耶律将军难道是不敢出手?”
“顾惜朝,你不必用言语激我。”紧了紧手中的长剑,耶律天远擎起它,直直地指向戚少商,道:“今日,我就会会你,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始终静立一旁的戚少商,迅速地与身边的顾惜朝对望了一眼,彼此目光之中隐藏着的,都是必胜的决心。
戚少商更是对着顾惜朝坦然地笑了笑,掌中的逆水寒已出鞘,牢牢地握紧。
顾惜朝几乎是在看到戚少商露出那般笑意的瞬间,就明白了他想与耶律天远单打独斗的心思,同时,这也是他自己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之所以选择暂时不与戚少商联手,其实是想借着戚少商与耶律天远较量的良机,让自己可以有时间看清楚这名辽将真正的实力与其真实的来意。同时他相信,像耶律天远这般身份的人,绝对不可能只身趁夜前来。
既然他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之下潜入这里,那么,对铁离城必定已经熟知一二,因而愈发显得暗中潜藏着的危险无处不在。
此时,他与戚少商若一起迎战耶律天远,并不是完全没有生擒他的把握。然而,只要一旦有无法预知的险情发生,他们二人就有可能回救不及。
铁离除了他们,还有更多可以用来威胁逼迫他们就范的其它人,顾惜朝不得不防。所以分开行动,不但可以让自己从容地至一旁得以及时出手相助戚少商,更因为戚少商身经百战,对敌经验丰富,这才是他最大的筹码。于是,顾惜朝对戚少商轻轻点头,拉过一旁的海东青让开了几步。
其实,在将军府取解药之时,戚少商就已经见识到了耶律天远的本事。这个人研习的中原武学功底与自己不相上下,与之较量的或许仅是一份必胜的决心。
不论他今夜前来铁离是何用心,戚少商知道自己如果可以在此刻拿下敌方的主将,对扑朔的战事、对劫后的铁离无疑都是好事一桩。
沉心,静气,掌中的逆水寒已注满他的真气。冰寒如银河之水的剑光与龙吟般的清越剑鸣,划开了与人交战的序幕。
二剑相击,几点火星四散激崩而开。耶律天远执剑相抵,顿时虎口一麻,撤招之后,他不禁抬头与近在咫尺的戚少商对了一眼。
眼前之人,漆黑眼眸灿若星辰,透着沉静而睿智的光芒。
看来,想用七分力对付戚少商显然是错误的决定。
冷冷一笑,耶律天远换剑于左手,第一次认真而毫无保留地使上自己的十分气力与戚少商缠斗在了一起。
同样都是用剑的高手,你来我往之间早已是接招撤招了十几个回合。
这是立于顾惜朝身后的海东青头一回看到剑术的较量与比试,幻化成流光的银芒不断刺疼了他的双眸,海东青却舍不得将眼睛闭上。
他在看,亦在学。
与耶律天远冷酷的剑招不同,戚少商使出的每一剑,都不华丽却招招尽破对方的攻袭。配合他浑厚的内力,沉稳而不躁进地与耶律天远周旋着。
就在海东青看得目不暇接之时,顾惜朝亦在观望。
剑,不在术而在于魂。
于月辉踵影之下挥剑御敌的戚少商,已然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穹庐之内,突然传来数声轻咳,像是压抑不住才脱口而出。就算响声轻微,还是清晰地传至帐外激战正酣的几人耳中。
耶律天远蹙眉,为此刚一分神,对面的戚少商已然看出了他暂时的心不在焉。
空门一开,逆水寒笔直一剑,挑破了耶律天远躲避不及,腰侧的衣衫。
顾惜朝静观战事,看到这里,正想牵起唇角,耳中倏然听到一线不寻常的金戈破空之声。
人未动,袖中的小斧已激掷向声响发出的地方。
眼前,一蓬接着一蓬泛起银芒的暗器从空中射来,阻隔了戚少商正要再一次对耶律天远挥出去的招式。
剑势一滞,逆水寒在戚少商的手中立时抖出数朵耀目剑花,护住其全身上下。再看剑花过处,失了去势的暗器已被一枚一枚地击落,钉入地面。
顾惜朝收回掷出去又回旋而至的小斧,见到锋利的刀刃处已沾上了殷红的血迹。
“流冰,住手!”耶律天远见此变故,蓦然出声。
声音未落,隐在撒兰穹庐顶上的野流冰已从暗处显身,一个起落翻身下地。尽管废了一只被小斧割伤鲜血淋漓的手臂,野流冰也没有忘记闪身护在了耶律天远的身前。
按住欲动的野流冰,耶律天远抬眼看向伫立在自己对面的二人。
一个白衣潇洒,仿佛刚才与他的激战仅是一场梦。
一个青衫飘舞,嘴角含着必胜的淡笑。
耶律天远暗自运气,感觉体内的气息因为戚少商适才的一击,竟已有些不稳。当他发现自己正好又站在了撒兰穹庐之前时,唯有疲累的感觉涌至心头。
想起半个时辰之前发生在里面的一切,耶律天远不禁垂下了眼帘,眸子里的神情一刹那被掩盖住,任谁都再也看不清楚。
此时,与顾惜朝他们前后错过的萧戈赶来,却不敢冒然上前,正在海东清身旁低声询问。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耶律天远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抬起头,看向戚少商与顾惜朝,耶律天远说道:“今日之战不分胜负,我见识了你们的实力,来日方长。不过明日…”说到这里,耶律天远顿了顿,移开目光,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话:“还望铁离保重。”
短短的几句话刚说完,他身前的暗卫野流冰突然就扔出了十数枚明火暗器,在戚少商和顾惜朝的面前炸开。硝烟过后,苍茫夜色之下已然消失了他们的身影。
戚少商正想擎剑去追,顾惜朝出声拦下了他。
顾惜朝道:“大当家,穷寇莫追,小心埋伏。耶律天远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冒险而来。”
戚少商点头,收起逆水寒,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看撒兰纳的情形如何再作打算。”
入得帐内,海东青一个箭步冲上前。
在撒兰纳脚边蹲下,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撒兰纳?”
撒兰纳抬手摸了摸海东青的发,浅笑着摇头。
萧戈接着问道:“撒兰纳,黄龙的大将怎会来此?你知道他所来何事?”
撒兰纳继续摇头,叹道:“耶律天远似乎是让他的暗卫探明了我的所在,趁夜突袭。”他无意再去思虑半个时辰之前所发生的令他心有余悸的事,就在戚少商与耶律天远在帐外较量之时,他已然不惜假意轻咳好让那个人分神退去。因为,眼下最紧要的是铁离的明天。
于是,撒兰纳看向帘帐门口,道:“戚大侠与顾先生不必为我担心,耶律天远并未伤人。而我,正想找你们来商议明日之战事。”
顾惜朝缓步入帐,几步路的时间已将整个穹庐内的大致情形统统看了个遍。
帐内,摆设一如往常,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只有在撒兰纳的脚边,孤伶伶地散落着一件玄色披风令他有些怀疑。
萨满教众喜白,身为至高无上的神子,撒兰纳更是从来不用玄色的衣饰,看来是有人或有意或无意之间遗留下来。
而戚少商见到的,却是撒兰纳不同以往的神情,还有他轻抚在海东青头上却在微微颤抖着的手。
戚少商与顾惜朝互相对视一眼。
适才耶律天远的异常失手他们都看在眼里,此时撒兰纳也分明是想要故意隐瞒住什么,于是二人也不明说,各自坐下开始商议明日之事。
穹庐之内,被重新燃起了一盆炭火。火光温暖,映红了或倚立或围坐着的五个人。
撒兰纳先是深深地叹息,然后对着顾惜朝道:“顾先生,铁离今日之战,伤亡何其惨重!”
顾惜朝听后点头同意,连带着萧戈与海东青也是马上变了脸色。
想起耶律天远离开之前讲的那句“明日保重”,顾惜朝不禁又说道:“如若刚才耶律天远所言是真,那么明日,黄龙定会整军来袭。到时候,铁离必败。”
此言一出,穹庐内所有的人俱都沉默无语。
海东青第一个跳起来,看着顾惜朝道:“铁离不能输,铁离也不会输的。安出,你说是不是?”
戚少商见海东青与萧戈眼中期待的神情,侧头对着顾惜朝问道:“惜朝,你能邀我们共议大事,想必心中已有了对策吧?”
“是啊是啊!安出最厉害,一定不会让我们输!”海东青抿紧嘴,喃喃道。
撒兰纳抬起头来望向顾惜朝,眼中的祈愿之意表露无意。
良久,顾惜朝的唇角才浅浅地弯起一道弧度,开口道:“是有一计。”短短几个字,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海东青凑近,开心地问道:“安出,你快说是什么?我要把那些辽狗打得满地找牙,再也不敢来攻城。”
萧戈笑,拖过海东青一手搂住,不让他在顾惜朝的面前太过肆无忌惮。
顾惜朝看了看表情各异的四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戚少商的脸上,正色道:“很简单,弃城。”又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适才还满心欢喜着的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出,你在说什么?”海东青的低嚷也道出了戚少商、撒兰纳与萧戈的疑问。
戚少商的语气低沉,不死心地又再问了一次,道:“惜朝,你说的应对之策就是要大家放弃铁离城?”
“对。弃城。”顾惜朝又重复了一次,仍然只有这一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决定。
“铁离城是所有族人的根。”撒兰纳的语气有些轻颤:“顾先生,我能请问为何一定要这么做的缘由吗?”
顾惜朝点头,道:“不愿服输不愿否认并不能改变事实。你们亲眼所见,铁离再顽强再勇猛亦不是黄龙的对手。今日一役,我们用尽全力也只是暂时抵阻了辽军的攻袭,然而对耶律天远来说,却像是在玩游戏。明日他们整军再攻,铁离岂不是要全城尽毁、全族尽亡,什么都不会剩下?”
停顿片刻,顾惜朝又接着说道:“撒兰纳,萨满神力斗不过辽军的长矛铁甲,重骑军阵。你们的神,在沙场战火面前不堪一击。”
这些话,字字犀利,句句在理,令在场的人一时间竟都开不了口来应答。最后,顾惜朝望了一眼所有静默不语的人,一字一句道:“铁离现状不容儿戏,枯守城池必死无疑。只有人活着,才有铁离城。只有人跑出去,才有再造的机会。”
戚少商一直在安静地听着顾惜朝说话,直到听完他说这一句,才由适才的不信、怀疑到心生愧疚。
怪不得顾惜朝在城楼之上要说让他再想想究竟是对策还是退路,也怪不得一贯自信满满的他会问自己:如果他想到最后仍只有战败逃亡,大当家还会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信他进而帮他?
枉他自诩是顾惜朝的知音,枉他还在那里对着顾惜朝说过那些信誓旦旦的话。
不可否认,在听到顾惜朝从口中说出那二个令人可以沮丧到极点的字眼时,尽管戚少商心中早有猜测,顾惜朝的言语不详必定是事出有因,但是仍旧不免有些震惊。
国不可背,城不可降。
万事绝不轻言放弃是一种信念。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坚持是一种勇敢无谓。
这样的想法与做法一直存在于戚少商的心中。在他的心底,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这个魄力与勇气去承担一切。
然而,戚少商更清楚顾惜朝做事的手法:但求结果,不问过程。
但是只要结果都是好的,何需埋怨过程?因而,顾惜朝这么说也没有错。
坚持不等于死撑,勇猛亦不等于妄送性命。
人生在世,有所必为,有所不为。已然知晓接下去的是自寻死路,还要自己送上门去,怎样都算不上明智之举。如若今日,铁离还有一线胜的希望,戚少商想,顾惜朝也不会斟酌这么久却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现在他确信,城垣之上临风而立的顾惜朝,为何会对自己说那些隐晦不明的话了。
顾惜朝在犹豫。
就是知道铁离城对这些北地族人意味着什么,所以顾惜朝才在犹豫。
明知战前犹疑不定是兵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