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骸-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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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么怎样一副景象。我的人形在崩塌,有什么在胸口的位置茁壮生长起来,要冲出我的身体。……是,优纪的意志
又好像不是,那样熟悉的气息,仿佛那就是我。
——有不是我的“我”存在。
敬萱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那是……
是敬萱的心,想要冲破旷敬萱的束缚的敬萱的心。
旷敬萱……他还活着吗?
——旷敬萱,他还活在我的记忆里吗?
醒一醒,哲哉。
醒一醒。
4
“神佑。神佑?神佑!”柯南一边叫一边大力地晃神佑的肩膀,一早起来就看他坐在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发愣,睁着眼睛,中邪了似的。
“呃,啊嗯。天亮了?”神佑回过神来,眼睛一转,看到天已大亮。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犯病了呢。睡着了吗,怎么都不闭眼睛?”
“没有,刚才在想事情。”疲惫地叹一口气,神佑垂眼,抬手揉揉太阳穴,眼底一片青色。
“又一夜没睡?”
“嗯。”
向上吹了口气,刘海翘起来。神佑换上校服衬衫,抢先进盥洗室占据有利位置。随后柯南换好衣服进来了,神佑让出洗漱台给他,被他拽过去。
“过来。”
“干嘛?”
“好像……有点烧。”柯南扳过神佑的脑袋抵了一会儿额头,说。一早起来就看他萎靡不振的,果然。三天没好好睡觉了不病才怪。“给你请假在家歇一天吧,你这纯粹是不睡觉累出来的。”
“不用,今天抽测。吃点药就好。”神佑推开他的手。
洗漱完毕后去厨房,神佑开火热平底锅,拿了鸡蛋问柯南,“要几个?”
“两个。”柯南去翻药柜,说,“家里只有感冒药。”
“那就感冒药,放学我再去买退烧药吧。今天一年级校会你给我乖乖地去睡觉,不准翘课。”打两个蛋下锅,蛋液滋滋地冒气泡。
“好啦,你记得放学赶快回家吃药休息噢。”
“嗯,来吃早饭。”
眼皮沉沉的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能睡啊。
睡着了,这梦就醒不了了。
是梦吧?一定是的,太过疲倦产生了幻觉。
整整一天,直到最后一节活动课在自习室做功课时,神佑不断重复着自我催眠。
即使这样也无法改变他一直在试着刻意忽略的事实:
神佑哲哉,札幌人。吉川达也,札幌人。森谷博雅,札幌人。
书本掉落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藤原从洗手间回来撞上了一个女生。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女生把头压得很低,慌张地捡起书就跑出自习室,逃一样的。
神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初次见到一条朗的自己,多乖巧。
藤原看着她离开,径自回后排座位去了。也许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定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鸡儆猴。
只是这样想到,就觉得手脚冰凉。这女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没法集中精神。神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坐在后排的藤原,没想到正对上也在看他的森谷博雅的目光,吓得他立刻转过头来坐正了身子,心跳骤然加快。
“神佑君,怎么了?”同桌的浅溪问他,“身体不舒服?”
“还好,没事。”神佑浅笑了一下,随后立即把自己埋进习题集里。
绝不能直视森谷博雅的眼睛。
——这是更衣室失火后柯南反复告诫他的,森谷博雅,诡妖,能力是读取人的浅层思维。
可是柯南没有解释过为什么,因为这也是绿川涉告诫他的。
一旦对上眼睛,森谷博雅的眼光就会像滑腻的大蛇一样从瞳孔钻进身体,窥视每一条神经的波动。没有什么能瞒过博雅,他什么都知道。
人的好奇心只会无限膨胀。
在找到机会弄瞎博雅的眼睛、毁掉山崎的耳朵之前,没有任何事称得上是秘密。
——为人津津乐道的秘密吗?
吉川达也一如既往地眯起眼笑得灿烂,趴在森谷博雅耳边正在说些什么。博雅只是微笑,然后低头继续写习题集。
一楼公告栏上贴了讣告,四名学生的追悼会定在周六上午九点。
“要去吗?”达也随手拿了一张讣告叠纸飞机,问神佑说。
“不去,你想去吗?”
“问问博雅,一个人去凑热闹没意思。”达也专心叠纸,他虽生得一张娃娃脸,但并不女相,刚过变声期,嗓音还是有些沙哑,“博雅说你看到琦川了,吓坏了吧?老实说第一次见到琦川的蛇形,我也下了一跳,而且那时候他刚蜕过皮,好大一条,能活吞一只影魈呢,cool!”
“半妖也会蜕皮?”
“只有遁尾会,他们的生命周期短得可怜,总是不断地死亡和再生,血统比较纯的缘故。琦川学长的生命周期大概是一年多到两年一次,无休眠期的代价,他要照顾野沢夕正。”用力压实折痕,极幼稚地朝机头哈一口气加油,达也瞄准走廊另一头把纸飞机扔了出去,“萤原本只是想请他帮忙吓唬一下那些婊/子的,他是真的生气了啊……”
纸飞机刚飞出去机头就偏了,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摇摇晃晃地撞上走廊墙壁,坠毁。
又是直升机。
达也泄气地长叹一声,嘟起嘴巴,而后突然又莫名其妙地笑弯了眼,捡起纸飞机丢进垃圾桶,兀自走了。
神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都没有想明白他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吧,也只能这么理解。
琦川珉之的蛇形是一条黑蟒。那四人是死于一氧化碳吸入过多导致的窒息。
博雅和达也在隐瞒一些事情,他知道那是什么。博雅很快也会知道,他知道那是什么。这正是他在怕的。
什么都瞒不过森谷博雅,以及跟他黏在一块比双胞胎还亲的吉川达也。
不过在想到骗过森谷博雅的办法之前,他要先去确认一些事。
5
合唱队活动结束,收到简讯后,花奈发了条“OK”回去,随后踱步到操场,直直地呈大字往下一倒。后脑砸在地面上,吃痛,揉揉脑袋,瘫在地上懒得起来。
摘了排练时戴的白手套胡乱塞进口袋,绸布裹得她手痒痒的好难受。
五月的天空总是布满了细碎的流云,有时也聚拢在一起,厚厚的质感,像铜锣烧。
——嗯,想吃铜锣烧了,生奶油的。
晚上让他请客好了。
又是一个五月,已经整整两年了啊。
两年,离开那个人已经整整两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鳯夜烬不说,自己也不敢去问。
——不能投降。绝对!
有人走过来,在她旁边站定,遮了阳光。
“嘿,”是千代,“你家哲哉来了,在回廊等你。”
千代伸手要拉她起来,花奈惊坐起,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绸布手套又赶忙戴上。
第七章 涅槃
6
同哲哉相识是在两年前的京都,五月槐花纷飞的时节,一段并不浪漫的异地邂逅。
那时他还叫川井南,15岁,就读于舞鹤市立中学三年级。而她是樱吹,没有花奈。若不是他问起,她也许连“樱吹”这个姓氏都想不起来。
逃亡得匆忙,除了自己和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下飞机后护照和行李就丢掉了,任何有可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会碍事。
原本就只是一场为了逃亡的逃亡。忘记来处,不知去处。
就在这时遇见了他,川井南。
两个那般迫切需要对方的人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偶然相遇,绝对是命中注定,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对此深信不疑。
地点是驶往东舞鹤站一列电车上,傍晚七点半,电车里拥挤不堪,整个车厢里弥漫着人的汗臭味。
在人口稠密科技发达且极富恶趣味的日本,电车色狼这项名产她虽早有耳闻,真正遭遇中年发福的怪叔叔揩油后却是惊讶不已。起先是大腿和腰间几次似乎无意的触碰,看在拥挤的人群皱着眉退开,没想到居然得寸进尺,一把将她搂住,手探进裙子,抵上下/身厚颜无耻地磨蹭起来。
怎么说,无论身高、模样、穿着,她都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学生吧?居然下得去手?有没有公德心啊?
她看着车窗玻璃反射出的身后一脸猥琐淫/笑年纪堪比鳯夜烬他老爸的欧吉桑还有他正环在自己腰上动作下流的脏手,咬着牙向后踹去,不料正好露出空当,双腿立即被圈住,挣不开。
干!第一次坐新干线就遇到这种事!
腰上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些,欧吉桑靠上她肩膀,微喘着向她耳里吹了口气。
这个味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竟然,不是人类。
交/欢期吗?也难怪了。
大脑只有胡桃大的低阶生物居然为了猎/艳附着到人类身上,尽管稀奇……杀无赦。
不能出手,无论是怎样斩杀都会伤及这个人类,这么多人在场,杀人会引起注意的。不过作为一个理应大隐于市的逃亡者,若是引起轰动,兴许反而不会被怀疑到。况且,总有一些人,人间蒸发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她像是每一次解决尾巴一样,摘掉手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如果能宽敞点就好了。
伴着巨大的轰鸣,电车驶进隧道,狞笑的黑色骤然笼罩了车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下面,鸟枪久候。
猎物在到手的前一瞬被推开,随后手腕被钳制住抵上车窗,强烈的煞气震慑得她僵直了身,不敢动弹。
这般傲慢的凶煞之气太过熟悉。
爸爸……
隧道里呼啸而过的风撞击在车窗上,夹着车轮摩擦铁轨规律的机械撞击声,淹没了一声凄厉的尖啸。
“看清楚了,这是活人。”少年嗓音慵懒,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
站台的灯光刺破黑暗。身后已然换了个人。
高她近半身的少年的左手搭在她肩膀上,浅笑道:“你的小爪子很厉害啊。”
所幸只是个路人甲。
她松了口气,揉揉手腕,戴上手套。
仅靠气息就能震碎影魈的灵魄,不简单的路人甲。
京都府的被监护人,泷泽七海管辖下么……剪璃?
男,大约十五六岁,黑发,黑瞳,关东口音,穿舞鹤市立中学校服,单肩背包,篮球鞋。
剪璃家大多是关西人。那就是诡妖喽?
“你受伤了?”少年俯下身凑到她颈后,有血气,“很严重吗?”
“没大碍。”解决尾巴时的意外,磕了几只游魂后已经不疼了。
“那就,后会无期。”
这时电车靠站,广播里响起温柔的女音,东舞鹤站到。
少年轻吻她的脸颊,提了提书包,随着终于流动起来的人群下车。
那少年身上有一种傲慢的气质和些许浓厚的成年人味道。
极强烈的熟悉感。她喜欢这味道。
第一眼就被他的魅力吸引住脚步,迫切地想要去追逐他,渴望跟随他。
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
“为什么跟着我?”
回家的路上,路灯把少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长巷的砖墙上,好像书里的长腿……哥哥。
“我很困了要回家睡觉。”
她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胜券在握,“你不希望我跟着你吗?”
少年看了她一阵,突然笑了,右边嘴角歪歪的,转身继续往家走,她便跟上。
第一眼就被她的笑容吸引住眼光,迫切地想要去挽留她,渴望陪伴她。
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
命中注定,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
没有人规定说,一见钟情一定是爱情。
7
“你叫什么名字?”
“川井南。江户川的川,大井町的井,南禅寺的南。你呢?”
“我?”她愣了一下,还记得护照上的写的是……“樱吹。樱花的樱,吹雪的吹。”
“名字呢?”
“樱吹。”
“呃,我问名字,不是姓。”
“……樱吹。”
“……好,随你吧。”川井南翻了个白眼,拿过她的背包拎着,“这么轻?”
“三件衣服和一点钱。”
“噢,”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坏笑,尾音挑得很高,“翘家的呀!”
算他言中?她也不确定那个从里到外让她讨厌个通透的地方算不算她的家。
“我没有家。”
他冷哼一声,摇摇头笑道:“翘家的人都说自己没家。今晚就去我家过夜,多住几天应该也可以。不过,周六我得送你泷泽先生那,让她送你去东京。抱歉了,我没有家,十岁时我被养母领养,家里还有养母和妹妹,所以不方便收留你。”
“我不需要收留,我一个人可以!”说罢她抢回背包转身就要跑,被川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