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番外 作者:浣水月(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8-08正文完结)-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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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端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奏章,“舒太妃。”
“臣媳在。”舒太妃低垂着头,不敢看皇帝。
“你且说说,当年乾明太子是怎么死的?”
正文 385 另有真相
那是舒太妃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即便事过多年,每每忆起,还是她心底最不愿去面对的痛。“回父皇,臣媳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正月十七晚上,太子去宁王府赴宴,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还说,兄弟间就该和睦相处。许是晚上酒喝得多了,他一整夜总喊口渴,臣媳给他倒了好几次水。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太子就叫肚子疼,前面他还忍着,臣媳瞧他疼得满头大汗,就让太监去请太医。没想,太医到时,他已咽气了。”
顾力行这算是弄明白了,皇帝对乾明太子的死产生了怀疑。
皇帝向顾侍郎使了个眼神,你不是刑部侍郎么,对案子就应有所了解。
顾力行这才知晓这宫袍妇人是吴王的母亲、乾明太子的遗孀。问道:“请问舒太妃,当时太子还有何症状?”
舒太妃认真地回忆,即便是痛苦的,但也得回话。“记得那晚,我用小杯倒水给太子喝,他却不许,每次都抱了茶壶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不到一刻钟,又要水喝,说茶壶太小。我令人取了大茶壶来,他一口气喝完,当时我都要吓坏了……到了五更天时,太子就叫肚子疼。我只当是水喝多了。”
略略顿了一下,舒太妃忆起那些的情景,面露惊恐,“太医赶到之前,他抱着大肚子,一脸痛苦地说‘他肚子里有虫子,有虫子……’我只当他是病了,并没往心里去。”
顾侍郎面色阴沉,“启禀皇上,太子之状,微臣略有耳闻。听说苗人善养蛊虫,有能蚀人心肺之虫,也有专爱吃酒饮水之虫。但具体的还请皇上给微臣时间,微臣一定查明乾明太子的死因。但最好的方法是开棺验尸,若真是身中蛊虫,棺中定有虫尸。”
舒太妃连连摇头:“不!不!太子已过世多年,怎能扰他安宁,不能开棺……”
皇帝想知道太子的死因。
当年不觉,太医院上报“突发恶疾,暴毙身亡。”如今细问,这里面有那么怪异之处。当年他痛失爱子,不忍追问,想到那些日子乾明太子薨前的日子,几位皇子化解芥蒂,兄谦弟恭,只怕那只是假相,实则是他们兄弟盘算好了要害乾明性命。
皇帝道:“告退吧!”
顾力行跪拜告退,皇帝冷厉道:“此事,顾侍郎悄悄查访,若能证实太子死于非命,再来回禀。不得让第四人知晓!”
顾力行应喏。
皇帝冷冷地看着舒太妃。如若当年,太子按照他的意思,娶位名门闺秀为嫁,亦如静王妃那样的身份,有定国公府护着,太子何至早死?
只因乾明是他心爱的儿子,没了亲生母亲,他心生愧疚,这才纵容他,任他娶了个小吏之女为妻。
“启禀父皇,太子仙逝多年,不能开棺……”
舒太妃不想扰他安宁。可此刻落在皇帝的眼里,却是疑惑满腹:难不成,舒太妃知晓些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对不住太子的事?她为什么要拦着?
顾力行开棺,只是证实是不是身中蛊虫,或是身中剧毒而死,无论是哪一种,一旦打开,就能找到端倪。
“舒太妃,你误太子一生,难道朕不该还太子一个公道,让害太子之人逍遥法外?如此,你还配为太子之妻?”
舒太妃早年是被皇帝最不看中的太子妃人选,他为乾明太子挑的妻妾人选,哪个不是显耀门第的嫡女,偏舒太妃的父兄不过是五六品的小官,在皇城并无权势。先皇后早逝,生前亦知乾明喜欢舒家女儿,曾在皇帝面前替二人说项,希望皇帝成全了这对有情人。
先皇后一死,照矩太子是要守孝三年,但先皇后怜太子跟前没个知心人,临终前又求了皇帝“臣妾去后,就让瑛儿热孝成亲。瑛儿并无同母兄妹,他太寂寞了,当是为他寻个知冷知热的人……”
乾明是在先皇后三七之后迎娶舒太妃为太子妃,奉长辈遗命热孝娶亲,这在民间亦是有的,孝道之中也有一条“无后为大”,可见生育子嗣便是最大的孝道,便在皇家也不例外。
舒太妃心下发怯,“父皇,臣媳……”
皇帝一直就不大喜欢舒太妃,总认为她难以得配乾明,在皇帝的眼里太子妃的人选是两位权臣之女。在舒太妃嫁给乾明后,生怕皇帝将二女赐给乾明为侧妃,背里使了官媒上门,又暗中与他们家人递话要胁,逼着两家将二女许嫁旁人,其中一个更是远嫁他乡。
“住嘴!”皇帝面露怒容,“今日之事,不许传扬出去。朕自有分寸,跪安!”
舒太妃惴惴不安地谨慎告退。
皇帝眼里掠过浓浓的杀意。
乾明太子早逝,妻弱子幼,若非是他这二十年如一日地护着,哪里还有他们母子的立身之地。
舒太妃心下惊慌,没有原因的,看到皇帝就心虚。
看皇帝的样子,要人开棺验尸,怎么可以对太子不敬,他都死那么多年了。
舒太妃定定心神,去寻吴王。
吴王正在各部行走,与十皇子一起处理了两件事,一是户部给西北兵祸百姓发放粮食的事儿,还有一件是江南赋税再加一成。
小太监来禀:“吴王殿下,舒太妃要见殿下。”
吴王与十皇子打了招呼,转身出了礼部衙门。
宫门口,舒太妃站在轿子旁,正左右张顾,一脸焦虑。
见吴王赶来,拉了他去一边避静处:“轩儿,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
这些日子,舒太妃习惯遇事找吴王商量,也习惯插手吴王的筹谋大事。“皇上……突然怀疑起你父亲的死因,要开棺验尸,听顾力行大人的意思你父亲昔日是死于蛊毒。这……”
吴王颇是吃惊,看着面前的舒太妃,才回过神来,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在说他父亲的死许另有隐情。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因为突发疾病而亡,可今儿却说是死于非命,“父王是被害死的?”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亦有道理,过了那么多年,就算真是被人害死的,又从何查起。”舒太妃不想有人惊扰丈夫的亡灵。
太子有多宠她,她对他就有多少愧意。
如果不是她,也许太子能多几个子嗣、儿女,亦不会只留下吴王一个这么单薄的血脉。
吴王道:“母妃,你先回府,如果有事,派人来宫里传话。”
舒太妃说过之后,心里好受很多,“许妃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我会打理好府里诸事。”
他压根就没心过问什么许妃、舒妃,这两个女人原就不得他之心。至于孩子,看到那孩子就令他想到自己如何被许妃算计。
舒太妃要他迎娶许家女儿为侧妃,亦是因为当今皇帝钟情先皇后,皇帝又多有偏护许家之意。
他的父亲,真是被人害死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说是暴毙而亡的。
他从小没有父亲,幼时的他多希望有父亲的陪伴,他甚至无数次看母亲含泪父亲的画像。
吴王近了御书房,见礼之后,抬头问道:“皇祖父,我父王是被人害死的?”
皇帝微怔。
这么快,吴王就知道了。
没有证实的事,他不想传扬出去。
皇帝告诫过舒太妃,不许传扬出去,可这妇人还是告诉吴王。
当年的乾明尚未成家,便饱受失去亲生母亲之痛,而他也承受着失去至爱之苦。他明白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总想更好的呵护吴王,不想吴王自幼失父,他虽是祖父对吴王也有诸多关照和呵护。
吴王道:“皇祖父不必否认。母妃来找我,她说皇祖父想开棺查验我父王的尸骨。”
人都死那么多年了,却突然要开倌验尸,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这个女人,说了不许传出去,她偏告诉吴王。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事还未查出眉目,要是惊了凶手还如何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告慰爱子的在天之灵,都是要给吴王留一个更好的天下。
皇帝抓起茶盏,“砰”的一声就飞了过来,端端往吴王飞了过来,吴王不躲不闪,茶盏砸在额头,只听他低呼一声,皇帝亦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水,倒了他一脸。“你……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闪躲。”
“孙儿不知道母妃如何触怒了皇祖父,还请皇祖父宽宥她这回。”
都是那女人坏事。要他一个人承受爱子被人害死之痛就够了,为什么要告诉吴王,让吴王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这未定的事,还没查出个结果,她就嚷嚷出去。
他讨厌这样不听话的女人,要不是他孙儿的亲娘,他还真想打入冷宫,或者直接杀掉。
大总管叫道:“来人,速请太医。”
皇帝本蓄有一肚子的火,见吴王大半张脸烫得通红,心疼不已,“已告诫舒氏,此事不得声张,可她竟告诉你。”
这样的女人留着真是个麻烦,他已派暗卫盯着舒太妃,要是发现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他不会把这个麻烦留给孙子。
太医给吴王查看一番,上了药膏,可大半张脸还是红通通的,甚是吓人。
正文 386 探底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宫里都知道,吴王触怒皇帝,被皇帝拿茶杯砸还烫伤了脸。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好奇者认为,这是吴王即将失宠的征兆。
“无论如何?该查出的真相,朕一定会查出来。无论是谁害了瑛儿,朕就得让他付出代价。”
宇文瑛,乾明太子的名讳。
吴王坐在一侧,“孙儿不敢阻挠皇祖父,只想知道真相。”
“此事已交给顾侍郎着办,他自有法子查出真相。”吴王要纳顾力行的女儿为侍妾,他怎会不卖力?皇帝看着吴王,不知该心疼,还是该责备,“堂堂七尺男儿,竟连个女子都不如,遇上事就如此沉不住气。”
皇帝赏识他的,更是吴王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应付,更没有畏惧、怯懦,真真如一个翩翩君子,坦然、恭谨、有礼、仁孝,更是真心地敬重他,对他充满了孺慕之情。
吴王不曾示弱,争辩道:“二十多年,所有人都说我父亲是突发重疾而亡,可突然有人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让我如何冷静。那是我父亲,他若不死,一定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从小无父,又屡屡招人算计、刺杀,艰难地活到现在。如有父亲,这些风雨,都可以替他挡去。
在吴王的心里,乾明是世间最好的父亲;在皇帝的眼中,乾明也是最优秀的儿子。
当皇帝从素妍口里听说时。也甚是震惊。二十多年认定的事,突然发现是假的,谁会承受这样的改变。越是亲近之人,越不能平静,即便活了六十多岁,他还是不能平静对待。吴王不过二十出头。又如何要他做到冷静自如?
吴王俯身道:“请皇祖父恩准。令孙儿彻查此事。孙儿一定会给皇祖父一个满意的答复,也能告慰父王亡灵。”
皇帝抬了抬手,“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昨晚朕想了一宿,你父亲留在静王、宁王身边的人是谁?听说他曾在你幼年时救过你几回。这人能知晓隐秘之事,显然是深得他们信任之人。”
吴王也曾派人盯着素妍的一举一动,素妍少出府门。潜心字画,翻阅医书,其他的被她搁下,只在她有兴趣时,才弹弹琴,拨弄拨弄琵琶。
吴王面露诧色,脑子里一片灵光。道:“六岁那年。孙儿在宫中读书,有宫人送来羹汤,正要吃用,那碗突然就碎了,吓我一跳,当时十皇子养了只小狗。只舔了几口,当场被毒死。”
“还有九岁那年。我跟十皇子、靖南候世子、琰世子去郊外打猎,我的马儿受惊,眼瞧着我要就跌下山崖,是一个黑衣人把我从马背上救下,才幸免于难……”
这些事,皇帝都是知道的。“是朕的人做的。”微微停了一下,“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朕的人救你,当你遇到危险被救,就是他了。”
吴王从小就知道自己身边有暗卫。他们是皇帝派来的人。如果他出事,最先受到处罚的就是暗卫。“若真是他救了我,那些暗卫为了避免责罚,难免会说是他们救的。这样一来,孙儿实在不知道哪一回是此人救的。想他竟帮着孙儿和皇祖父,应该是我父王信任的人。”
皇帝见他言之有理,轻叹一声,“罢了,到时候他自会露面。不过,他竟有如此本事,想必定有自保之法。”
大总管怀抱拂尘,神态谦恭,俯腰道:“启禀皇上,定国公求见!”
“宣!”
定国公进了大殿,海呼行礼。
皇帝并没有赐座,而是让左右与吴王都退下,甚是严厉地对吴王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