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长乐+作者:红线盗盒-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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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我想到帅哥是定北王的世子,唉?定北王貌似很久才会进宫朝拜一次。看来我又会有段时间见不到他了。
忽然我又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于是我咽了口吐沫小心的问:“闵叔叔,那个刚刚您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们了?”
“恩,臣要保护您的安全。”
“那您派谁去了?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闵叔叔突然停了下来,恶狠狠的说道:“是臣亲自去的,那个臭小子居然敢玷污公主,看我回去告诉他叔叔,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我又默!闵叔叔我知道您疼我,可是这事貌似我也有责任的啊。而且一想起自己那副傻样子被人看到了,我的心就在流泪。
最最严重的是,“阿娘知不知道这件事啊?为什么我刚出宫的时候你们不拦着我呢?”
“长公主说应该多让公主出去走走,心情也会好点。至于跟谁一起出去,她说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可以。”
我再次默!阿娘你咋突然这么开明呢?
我想了想再次怯怯的问道:“那您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闵叔叔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盯着我,仿佛在说你都和人家亲了,搞了半天还不知人家叫什么?
我吓得缩了下头,人家确实是一激动就给忘了嘛!
过了一阵才听见闵叔叔说:“楚宁远。”
唉?挺好听的名字嘛!
一家
如果单就优秀程度来说的话,大哥绝对绝对是个状元级人才。事实上他倒是比我和正月更像是阿娘亲生的,她拿出了绝对的耐心和毅力去教导他。
不过貌似他现在的身份有些不明,比如我听小宫女说朝廷上有很多人对他很是怀疑,甚至暗地里下绊子阻止阿爹收他做义子。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爹对他很好,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就多多少少的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要知道我亲爱的阿爹到现在都一直洁身自好不肯立什么妃嫔什么的,至于儿子就更不可能有了。所以这等于是大哥要当太子的前兆。
当然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的,我只是有一天跑去找阿爹玩,恰巧赶上阿爹下朝。
我躲在床底下睡着了,过了好久才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帮老家伙,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来,当年拿你的身世大做文章,我对他们已经够忍的了。却还不知足,说什么圣上青春鼎盛,立太子的事应该再等等,纯是放屁!不过就是想过来沾点便宜罢了。”那声音很是愤怒,还伴随着些许的咳嗽。
我屏住呼吸偷偷的掀开了床单的一角,露出了一只眼睛查看着状况。
阿爹侧卧在软榻上,脸色铁青,气息有些不稳。
阿娘轻轻的替他拍着背顺气,一面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一杯茶过来,递到他嘴边。
“那你呢?不想再娶几个美人了?省的整天对着我这个恶妇……”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这个?那些人诋毁你,我想怎样你还不知道?”
阿娘笑了笑,“你相信我说的话?相信昭泰是我捡来的?”她低着头,自嘲一样的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阿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阿梓,我这段日子越来越累,有的时候真怕自己一旦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他顿了顿,似乎很是矛盾:“如果我真的……你就不要在和他们客气了,一切以自保为紧要。”
他将头埋进阿娘的怀里,低声道:“不管他是谁,都是我和你的孩子。”
阿娘的身体轻微的震了一下:“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分开的。”
阿爹不再说话,他们两个抱得很紧,窝在软榻上。让我想起了冬天看到的抱在一起取暖的兔子。
呃……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说阿娘是兔子简直就是……咳咳,你们自己理解去。
有点呆不住了,本来是想给阿爹个惊喜的,可是那也不代表我就有能力缩在硬邦邦的床底下整整一个时辰。不过这个时候出去会被阿娘抓个正着,只怕会死的很难看。
于是我稍稍调整了个姿势,想让自己舒服点,没想到刚刚一动,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呜呜……抽筋了……
我一边拼命的泪飙,一边暗暗的发誓:下次要加强锻炼能力。我想我现在最佩服的就是我的那些师姐师妹师哥师弟可以一动不动的埋伏一整天。
有人掀开了床帐,一把把我拖出来,扔在床上开始娴熟的揉捏着我的四肢。
我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默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有人叹了口气,把我的手打开,不敢睁开眼睛,直到腿不再痛了。
“阿娘,阿娘……”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刚刚睡着了。”
阿娘沉默着没有说话,把我抱到软榻上,我立刻打了个滚缩进阿爹怀里,把两只眼睛露出来瞄着她。
阿娘也爬了上来,我们三个缩在一起,难得的很和谐。还好都不胖,否则可怜的软榻就得不堪重负了。
阿爹把我和阿娘一起抱进怀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加上阿娘身上暖暖的香气让我只想睡觉。
他摸了摸我的头,“腊月,你喜欢你大哥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他经常替我做功课的。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当着阿娘的面说,于是我装的很无害似的的开了口:“喜欢,大哥对我很好,比小黑好多了。”呵呵,死小黑,我才忘不了要告你的刁状呢。
阿娘没说话,缩的更紧了,他们两个夹馅饼似的把我夹在中间,恩,不过挺舒服的。尤其是阿娘,我记事起她都没怎么抱过我的。
把脸转过去埋进她的怀里,眼睛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潮潮的。
“阿娘……”
她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过了好久伸出手把我搂住,温暖的气息吹在我的头顶上,一阵痒痒的。
这样子真好,他们都在我身边,睡过去前我有些幸福的想着。
我在宫里等的百无聊赖,花都开了帅哥还是没有再来过,我想他是把我给忘了。
无聊,还是无聊,我开始呆在宫里不想出去,一点精神也没有。正月似乎着了凉,也病了。
这下可把大哥和恒裕哥哥急坏了,他们两个比我们还着急,一下了课就往我和正月的宫里跑。
“吃点**吧,都瘦了……”这句话成了我这些日子听的最多的话,对正月说的是“药”而对我则是“饭”。
梨花开了以后,阿爹的病反而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阿娘再也没工夫管我做了什么捣乱的事情了,她每天几乎在大政殿衣不解带的看护着阿爹。
事实上宫里几乎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有的宫人甚至小声的议论起来。不过这些人后来统统都消失了,再没人敢嚼舌头,大家都知道我亲爱的阿娘最讨厌别人说三道四的。
我究竟还是有些担心了,于是趁着正月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了,就拉着她跑到了大政殿。
奇怪的是,日子过了许多年,我却总还记得那一天梨花开得那样的浓烈,像是要把全部的绚烂绽放出来,隐隐的叫人心惊。
我们躲在大政殿的门外扒着门缝向里看。
阿爹躺在床榻上,消瘦的脸上是安详的神态,阿娘静静地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不说话只是对视。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我很不理解他们眼中的东西,大了才懂得,原来有些人仅仅相望一眼就已决定了一生一世,那是任何语言都不能说出口的。
阿爹抬头似乎看到了门外的我们,他撑起身子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拉着正月跑了进去,阿爹拉住我们两个的手,眼睛里有奇怪的光再闪。
阿娘不说话,注视着我们,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咳咳……”阿爹一张口便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得靠阿娘替他顺着气。
“你们两个以后要听你们阿娘的话,不可以再惹她生气了。”
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奇怪的问道:“阿爹,他们都说你快走了,你要去哪里?”
阿娘皱起了眉毛,“你听谁说的?”
阿爹却摆了摆手,淡淡道:“随他们怎么说吧,你别再怪罪孩子了。”
我抬起头,阿娘的脸上是空洞的悲伤,她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我们。
阿爹却拉住了她:“别难过,你从来都是不哭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我们:“正月,腊月,梨花开了吗?”
我点着头,开得好漂亮呢。
他垂下眼睛像是陷入某种不可知的记忆里:“我记得那年我走的时候,你跑到梨树下送我离开,那年的梨花开得也好漂亮的。”
“阿梓,你去给我摘一枝好吗?”他微笑着问道,脸上忽然出现了些许的红晕。
阿娘犹豫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站起了身。阿爹看着我们道:“你们也一起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快去快回。”
阿娘拉起了我们的手,向殿外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担心的回头张望。阿爹冲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似乎看见阿爹眼中满是温柔和一种奇怪的光。
他一直目送着我们离开,淡淡的微笑着,整个人似乎被幸福笼罩着。神色从未有过的安详。
阿娘带着我们到了花园,摘下了最最美丽的花。她整个人像是年轻了许多,脸上眼里满是温柔。抚摸着那枝花,像是捧着世上最最珍贵的珍宝。
她对着我们笑着,那么的平和。我和正月跳着脚,抓着她的手好不开心。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当再次走回大政殿的时候,阿爹安详的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阿娘带着我们轻轻的走了进去,到他的床边把手中的花放下。
阿娘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看,今年的花开得多漂亮……”
他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阿娘也不动,像是僵住了。过了许久她再次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抚摸着阿爹的脸。
正月忽然开口问道:“阿娘,阿爹怎么不理我们了?”
阿娘始终不说话,她开始慢慢的整理起阿爹的衣服,将那些褶皱的地方轻轻的拉平。
“他去了天上……”过了许久她低声道,像是怕吵醒他一般。
我抬头问:“天上好玩吗?阿爹什么时候会回来?”
阿娘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说完这话,她紧紧的把我们抱进怀里。我舒服的在她怀里钻了钻。却发现有冰冷的水慢慢的落在我的头发上。
我想,阿娘一定很伤心。
过了好久我都没见到阿娘再笑过。
恒裕哥哥告诉我现在已经改朝了,阿娘想让大哥做皇帝,可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宫里到处都是白色,我看见了就会想起阿爹,他那么喜欢白色,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高兴。我心里总是断断续续的疼,正月经常偷偷的哭。
宫里开始变的从未有过的紧张,守卫一下子变的多了起来,阿娘也不见了踪影,她忙的不可开交。
我有一次在御书房里看见了阿娘正坐在阿爹原来的位置上用红笔轻轻的勾画着。
恒裕哥哥告诉我那些都是不肯让大哥做皇帝的人,都要被杀头的。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杀头呢?
因为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杀掉我们。恒裕哥哥的眼睛很是严肃。
我模模糊糊的听着,无法理解。
杀戮和血腥,这就是权力给我的最初面目。
长治十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昭泰哥哥现在是皇帝,他恢复了他本来的姓氏——萧。年号是陈玄。
正月身体太弱,被留在宫中,而我则被阿娘直接打包踢回了玉影山。这一年我十一岁。
快走的时候,我去见了安大叔最后一面。
在这之前我花了几天的时间给他带了足够他喝半年的酒——如果他够省的话。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拉着我的手,神情古怪。
“你阿爹死了?那你阿娘呢?”他问的有些焦急。
“她很好啊!安大叔你认识她吗?”我有些好奇,他不会真的是阿娘的仇人吧?
他松开了我的手,眼神有些迷离:“不!不认识,只是听你说起过,好奇罢了。”
“我要走了,看样子要过些日子才回来。”我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他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你要走了?去哪里?”
“恩,玉影山啊,那里是个好地方。”我有些欢快的畅想着,不知道她们都还好不好,有没有长高。“不过你放心,正月会常常来看你的,她身体不好,你要多提醒她喝药。”
他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这个是我前几天写下来的,你拿去吧。”
唉?怪不得他向我要纸笔呢,我接过一看,貌似是武功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