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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变态心理揭秘 +作者:王溢嘉-第6节

小说: 变态心理揭秘 +作者:王溢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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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举止更怪异,像被抛上天空般飘飘欲仙;有的在地上猛挖洞;有的则像猪一样在污泥里乱滚。他们都喝了大量的酒,像酒醉的人一样狂歌和高声谈话。”   

  这些症状很像过去“狂欢祭典”里的疯狂表现。古老的祭典虽然没有了,但心理的冲突与压力依然存在,且比以前更有过之。一个人按捺不住,爆发歇斯底里性发作,就好像火种一样,引燃所有的火药库,结果变成类似昔日狂欢祭典的集体歇斯底里发作。

  16世纪的一位德国医师,对某女修道院所爆发的另一种集体歇斯底里症亦有很精确而深刻的观察。他发现修女们在发作时“双眼紧闭,仰躺着,腹部弓起,私处凸出,不停地抽搐。发作过后,张开眼睛,脸上露出羞耻与痛苦的明显表情”。他调查这种怪异流行病的来源,才知道不久前,修道院附近的一些少年,在夜里潜进修道院,和修女们幽会,后来东窗事发,修道院严禁这种丑行继续下去。不久,住在修道院里的一位少女开始有了“爱人每晚来找她”的幻觉,而爆发了上述的症状。照顾她的修女们在目睹她的发作后,也跟着产生同样的症状。那位医师明确指出,这种流行病乃是来自“性的压抑”。

  当然,从海伦和她同学的集体歇斯底里症,或是常见于工厂里的“生产线歇斯底里症”来看,我们可知任何心理冲突都可能产生此症。



  七小时的大脑空白
    

  她一再回忆,但脑中只浮现一个如梦似幻的影像——停车场,而她不觉得“停车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M小姐因举止怪异而被警方送到精神病院。

  她的问题是她丧失了七小时的记忆——对从当天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七点这段时间内,自己到底在哪里、又做了什么事等完全没有印象,脑中一片空白。

  在医师的询问下,M小姐说出了她的身世(她对那天中午十二点以前的经历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因为母亲红杏出墙而导致父母分居。她原先和母亲住在一起,母亲经常招蜂引蝶,M有几次还受到母亲姘夫的性骚扰。

  后来M爱上了一位年轻的船员,且怀了身孕,但船员却在婚礼前数天失踪,一去不回。她将孩子生下来,三年后,带着孩子去和父亲及两个弟弟住在一起。

  但父亲对她并不友善,在住院前三四个礼拜,父亲一天到晚骂她懒惰、撒谎、不是个好女孩。在与父亲争吵中,她开始有了头痛、倦怠、失眠、焦虑、孤独、忧郁等症状。就在这个时候,她又遇上了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一点的男孩,很快就对他产生依恋。最近两个礼拜中,她经常在晚上去找他,从他那里获得了家里所没有的温暖与平静。

  M小姐住院后,很快适应病房的生活,心情也好了许多,但不管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那七个小时的遭遇。她只记得当天早上做好家事后,在中午前搭上一辆公共汽车,想去看她的医师,然后就是一段七小时的“空白”。而她自己对这段记忆的“空档”似乎也不以为意,在医护人员的鼓励下,M小姐说她一再回忆,脑中只浮现一个“如梦似幻”的影像——停车场,但她不觉得“停车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医师认为这个梦幻般的影像一定和被她潜抑到潜意识里的经验有关,要她更详细地描述这个影像。她说:“那是一个停满车子的停车场,有一个男人在停车场的那一边,我不晓得他是谁。有一个女孩子正从这边往他那边跑,我觉得她就是我。这个景象一再出现,那个女孩以她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但似乎又没有移动。看起来是我在奔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奔跑……我想我可能是要跑去向那位男子求救。”

  医师问她在提到“跑着去求救”时,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她说:“是医师,事情发生四天前,我想应该去看精神科医师,我向男友提起这件事,当时他在W镇做兼差工作。”

  事情已逐渐明朗化,因为M小姐就是在W镇被警方发现失去记忆而带到医院来的。医师认为上述“如梦的景象”一定是她所丧失记忆中的片段,于是将她催眠,在催眠状态中,M小姐终于忆起了那段七小时的空白:

  她搭公共汽车想去看P医师,因为最近几天她产生了想杀死父亲、弟弟和儿子的可怕幻想,她必须寻求医疗帮助。在下车后,她去按医师的门铃,但没有反应,到药房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于是她决定去找她的男友F,她必须去看他,而他也必须帮她的忙,因为她父亲、母亲都不关心她,要好的女友避不见面,医师又不在,F一定要帮助她才行。

  于是她又搭车到W镇,抵达W镇时差不多是午后二时,她看到他的车子停在停车场,F正从停车场的一个入口走向他的车子。她在另一个入口处等他,M想F一定会看到她,载她一起走,他应该知道她的处境,她需要他的帮助。但F没有看到她,径自开车离去。于是她急急穿过大街,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差点将她撞倒,她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她需要帮助,然后她看到一个警察局,于是走进去……

  在催眠状态中,M小姐讲述至此时,突然变得焦虑不安,语不成声,但慢慢又恢复正常。在从催眠状态中醒来后,她终于恢复了对那七个小时的记忆。

  解析:

  这是一个“心因性记忆丧失”(psychogenic amnesia)的病例,属于“解离型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所谓“解离”,我们在《父亲病榻边的黑蛇》里已提过,它意指一个人的意识、记忆、情感、智能,甚至运动行为等的正常整合功能发生突然而暂时性的改变,以致这些功能的某些部分丧失的情形。本案例中的M小姐,她所丧失的是“七小时的记忆”。

  沙考的得意门生之一冉涅(P。 Janet)认为,正常人的精神功能及想法等整合构成他的“人格”整体,在正常情况下,他可以依他的意识召来(知晓)这些精神功能及想法,但如果神经系统发生变质,使沟通各种精神内涵的能量降低,则某些精神功能即不再为个人意识所觉知,这是造成“解离状态”的主因。

  而沙考的另一得意门生弗洛伊德则认为,在解离状态中,患者所失去的常是他无法接受的精神内涵,他借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潜抑作用——将它们驱赶到潜意识的领域,而无法为意识心灵所忆起,换句话说,它是一种主动的心灵作用。解离症状对患者形成保护作用,使他免于因回忆起那些无法接受的精神内涵而产生悲痛。患者无法接受的精神内涵有两种,一为外在的恼人事件,一为内在的心理冲突。目前对解离型障碍的解释,大都采用弗洛伊德的这种动力心理学理论,但并非每一个面临外在恼人事件或内在心理冲突的人,都“会”或者“能”产生意识的解离,因此,意识解离可能也含有冉涅所说的“体质”因素。
   

  “心因性记忆丧失”是最常见的解离型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本案例中的M小姐在病发当天亟需他人帮助,但却四处碰壁,男友在她眼前离她而去,更是致命的一击,当时的孤独、无助与绝望,超出她的负荷,于是“潜抑”就发挥了作用,将这些遭遇及其半生的情感一股脑儿扫出意识层面,免得她因想及它而悲痛难当。另一方面,“记忆丧失”也使她得到警察的帮助,并因此而被送到医院,成为医师、护士、家人和朋友关心的对象,这些“附带收获”也使她更不愿再忆起那些痛苦的遭遇。

  “心因性记忆丧失”既是心理因素所造成的,它的“记忆丧失”因此也常具有选择性,也就是说,病人只选择遗忘会带来痛苦的经验。M小姐所遗忘的只是那天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七点的“七小时记忆”,至于其他经历却都记得一清二楚。某位女士的记忆丧失更妙,她遗忘了自己曾生下一个小孩的经历,但对临盆前后发生的与小孩不相干的其他经历却又都记得一清二楚,关键就在于生下那个小孩乃是她“悲痛的根源”。

  有一位在大学里教英国文学的女教授也曾莫明其妙地丧失了记忆,她比M小姐更惨,不仅不晓得自己住在哪里、从事什么职业,对自己的过去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除了儿子外也不再认识任何人。但奇怪的是,她对以前所教的英国文学却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她虽丧失了其他记忆,忘了学生们的名字,却仍能继续授课。在亲朋好友的热心帮助与耐心提醒下,她一点一滴地慢慢恢复昔日的记忆,但当记忆恢复越多时,她就变得越不快乐,因为她终于回忆起过去一年中所遭受的接二连三的打击,而最痛苦的是自己的婚姻破裂,以及母亲在她眼前的突然死去。当她恢复她的记忆时,她也就恢复了她的哀伤。

  由此可知,“心因性记忆丧失”主要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心理自卫机制。



  重寻旧梦的中年女子
    

  在四处徘徊游荡后,她终于来到了R镇,埋藏着她青春欢乐的大学城。一个声音告诉她:你不再是B,而应叫作露丝。

  42岁的B女士,在被家人带到精神病院时,脸上有着焦虑、慌乱与惶惑的神情。

  她的家人忧心忡忡地说,B女士在四年前突然失踪,家人虽四处寻找,但却音讯全无。最近,好不容易才在离家一千多英里外的R镇找到她,但B女士却好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似的,连父母、丈夫和儿女都不认识了。她说她从未见过他们,她的名字也不叫B,而是露丝。

  她冷淡地说:“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请你们回去。”但每个以前认识她的人却又都说她明明就是B,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家人只好将她带到精神病院来,寻求医疗帮助。

  住院后,病人仍坚持说她是露丝,而且向医护人员威胁:如果他们不让她回到R镇的家,她就要控告医院和那些“自称是她家人的人”共谋非法拘留。

  医师相信她家人的话,但也相信病人并非在故意说谎伪装,而是有什么奇特的心理创伤,才使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基于这种认识,医护人员像接纳一个朋友般真诚地对待她,由于这种真诚,使B女士对他们产生了好感和信赖,最后同意进行催眠等各种帮助记忆恢复的方法。在点点滴滴的累积、拼凑下,医师终于获得她如下的辛酸病史:

  B女士来自一个具有狂热宗教信仰的家庭,父母虽然都在福音教堂里担任职务,但却非表里如一的“好人”。他们只是勉力维持着道德的门面,私下却经常彼此愤怒地指责对方不贞,因此,B在小小年纪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更不幸的是,貌合神离的父母常将他们相互的敌意一股脑儿发泄在她身上,使她在禁锢而又暴虐的教养方式中,不知道什么叫作“快乐”。

  在苦闷的孤单中,惟一可以依靠的是她的姐姐。她从小就跟姐姐很好,两人在不幸的境遇中相濡以沫,始有一些难得的安全与慰藉。但令人扼腕的是,姐姐在她17岁时突然过世,仿佛失去了人生惟一的支柱,她陷入极度的哀愁与沮丧中,过了一年都无法复原。

  高中毕业后,在父母的安排与命令下,她进入位于R镇的某学院攻读,准备将来从事传教的工作。在大二时,机缘凑巧,她和一个迷人、温馨而又有才华的女孩同住一间寝室,这个女孩的名字就叫作露丝。露丝很热情而开朗地接纳她,并一步一步地引导她进入另一个崭新的世界,培养新的兴趣、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也鼓励她发挥以前被忽略的才华——露丝说她有音乐天分,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

  B很喜欢露丝,也很感激露丝,她对露丝就像对逝世的姐姐般。同时也因为露丝的友谊,而使她过了一段颇为快乐的青春时光,这种快乐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当她念到大三时,露丝和一位年轻的牙医师订婚。露丝经常邀请B和他们一道旅行(顺便充当保护性的女伴),而她也乐得奉陪。但就在这种青春之旅中B竟不由自已地“疯狂爱上”那位牙医师。她嫉妒露丝,看着他俩你侬我侬的情景,只能对自己没有希望的爱暗自感伤与悲泣。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位年轻的牙医师对害羞、笨拙而又紧张的B当然是了无爱意,他不久就和露丝结婚,两人到加拿大共筑爱巢。虽然明知会有这种结果,但B仍深受打击,而变得极度忧郁,竟至辍学回家,不过并未向父母透露她的心事。在父母的坚持下,她又重返学院,取得学位后,又进入海外传教的预备学校。

  在完成最后的学业后,经由父母的安排,她和一个传教士缔结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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