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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变态心理揭秘 +作者:王溢嘉-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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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也违背了历史,因为在阿兹特克人的牺牲仪式里,并没有“去势”这个项目,将“去势”幻想嵌入古老的仪式中,显然是为了满足自己独特的性品味。

  在这些幻想里,H君认同的并非执刑的祭司,而是即将被去势的青年或囚犯,在虚幻的想象里,他经验到真实的感觉——“甜蜜的焦虑”。

  据H君自陈,他的这种去势幻想跟早年的经验有关:当他还是一个小男孩时,他哥哥做了割包皮的手术,哥哥曾向他展示那尚未愈合的伤口。H君当时极为惊讶,在童稚的想象里,他觉得耽溺于手淫的自己可能也必须接受同样的“惩罚”。结果在日后的手淫里,即开始伴随有这种被去势的幻想,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及阅读的广泛,他的幻想也越来越繁复及仪式化,但主题都是“去势”。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他有不同的幻想内涵,他将此称为“周期”(cycles),譬如“墨洛克周期”、“阿兹特克周期”、“亚马逊女王周期”等。

  在本文所提到的第二个幻想里,重点是放在保存于密室中的一根根生殖器上。在原来的想象里,这些被割下来的生殖器原是放在有着精美花纹的匣子里,但理智告诉他,如此一来生殖器势必会腐烂、萎缩,所以他“修饰”他的幻想,将它们改放在用酒精浸泡的玻璃瓶内。而这个修饰过的幻想,又和他童年经验有某种潜意识的关联:那个割过包皮,并展示伤口给他看的哥哥,后来又接受阑尾手术,H君曾见过他被割下来的阑尾就泡在一个酒精瓶里。他将哥哥割包皮与割阑尾所带给他的冲击结合在一起,而成为“阿兹特克周期”中去势幻想的内涵。

  解析:

  据调查,很多人在自慰或性交时都伴随有性幻想,但多数人幻想的都是和渴慕而又难以一亲芳泽的异性做爱,而H君有的却是一种相当病态的性幻想。他的幻想内涵让人想起精神分析学说里的“去势焦虑”(castration anxiety)。

  照弗洛伊德的说法,一个男孩子在心性发展过程中,会有所谓“去势焦虑”的阶段,即男孩子在自我的性探索中,发现抚玩生殖器会带来性快感,但也担心会受到惩罚,特别是当他因手淫而被大人发现时,大人常恐吓说:“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鸡鸡割掉!”或者当他发现女孩子没有同他一样的阴茎时,他以为那是因为她“被阉割”的关系,而阉割者就是令人又爱又怕的父亲。

  多数人在心性发展过程中,都会自行化解或潜抑这种焦虑,但H君不仅“固着”其上,甚至加以“开发”,而成为他独特的性满足方式。这跟他童年时代目睹哥哥包皮伤口的经验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关系(有人认为,某些民族的“割礼”即是经过改良的、温和的“阉割仪式”)。此一经验强化了他的“去势焦虑”,但他又无法戒除手淫的习惯,结果,“焦虑”和“快感”就产生了联配关系——一种“激情”和另一种“激情”相互激荡,成了双料的魅惑。

  去势幻想虽具有被虐的色彩,但跟我们下面要谈到的受虐症还是有一段差距。真正的受虐症需要肉体真正的痛苦才能诱发激情,但在H君的想象里,他不仅没有真正的痛苦,而且连想象的痛苦也没有,因为在“大祭司拿起刀,一刀割下”的关头,他就兴奋得射精,他要的是在“等待”被去势前的悬搁性焦虑。

  我们从下面这位女士的性幻想里,同样可以发现这种关系:一个未婚的女性经常一边手淫,一边幻想自己去敲一家屠宰店的大门,当屠夫开门时,她说:“我希望被屠宰。”屠夫善解人意地请她到屋里。于是她走到屋子的后方脱下衣服,赤裸地躺到一块砧板上。但屠夫正忙着切割一些牛肉,在不安的等待中,屠夫的一个助手走过来,像检验待宰的牛般触拍她的身体。最后,屠夫走过来,像对待死牛般翻转她的肉体,拿起屠刀,准备动手。但就在要切下去之前,屠夫先用一根手指刺入她的下体,而不停自慰的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达到高潮。
   

  为什么这位女士会有这种性幻想呢?原来她小时候就住在一家屠宰店的隔壁,而屠夫就是她叔叔。从小,她就经常和哥哥到隔壁看叔叔杀猪宰牛,觉得很刺激。后来,她和哥哥在自己家里玩“屠宰游戏”,由她躺在床上扮演待宰的猪牛(仍穿着衣服),而她哥哥则扮演屠夫,骈指做刀,在她身上一块一块地切。当哥哥的手碰到她身体的敏感部位时,她产生了快感。此一游戏就是她日后“被屠宰幻想”的来源。

  虽然童年经验在“受虐幻想”中扮演了相当分量的角色,但H君和这位女士会选择这种充满“悬搁性焦虑”的事件来“酝酿”他们的性兴奋,多少也表示以“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为表征的焦虑,跟同样会产生“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性兴奋有着暧昧的邻居关系。在前述恋物癖及暴露癖的档案里,患者在偷取女性亵衣或等待暴露的过程中,也同样有这种“悬搁性的焦虑”,或者说“悬搁性的兴奋”。

  当然,含有被虐色彩的性幻想可能也有“渴望被惩罚”的成分,我们在后面的个案中《镜子里的惩罚与叛逆》中会再作进一步的说明。




  怂恿妻子红杏出墙的大学教师     


  M君自行设计了一条鞭子,上面嵌有铁钉,皮鞭过处,臀肉上留下点点血痕,但他不仅不觉痛苦,反而因此发出快乐的呻吟。

  M君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在某大学里担任历史讲师。他有一个怪癖:在床笫间,希望太太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的臀部。

  婚后不久,他即对名门淑媛的妻子提出这种请求。妻子虽然吃惊地拒绝了,但除了自怨所嫁非人外,也无可奈何。在无法自己动手的情况下,她同意让女仆鞭打丈夫,而自己则在一旁观看。M君自行设计了一条鞭子,上面嵌有铁钉,皮鞭过处,臀肉上留下点点血痕,M君不仅不觉痛苦,反而因此发出快乐的呻吟。

  后来女仆辞职,妻子拗不过M君的苦苦哀求,只好自己充当鞭笞手,夜夜鞭夫。但日久生顽,M君对此似乎还不满足,竟得寸进尺,渴望更大的羞辱,开始竭力怂恿妻子对自己不忠,鼓励她红杏出墙。妻子当然是无法苟同,结果M君竟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声称“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急欲征求精强力壮之男子为友”云云。妻子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和他仳离。

  M君的这种怪癖显然和他的天生气质及早年经验有关:他从小就对种种残酷的事物倾心入迷,常常凝视着描绘迫害的图画想入非非。十岁那年,一次意外的遭遇更像火上加油一般,将他推向不归路。

  原来他家有个亲戚贵为伯爵夫人,这位伯爵夫人交游广阔,风流美丽。有一天,M君和姐妹们在伯爵夫人家玩捉迷藏游戏,他跑到伯爵夫人的卧室内,躲到衣架后面。就在这个时候,伯爵夫人带着她的情夫走进卧室,两人就在沙发上颠鸾倒凤起来。M君不敢出声,兴奋地屏息静观。没多久,伯爵带着两位朋友突然闯进来,事起突然,但伯爵夫人不仅没有羞愧之意,反而是跳起来,一拳打在丈夫脸上。伯爵踉跄退了几步,但夫人怒气未消,随手抓起一条鞭子,将三个败她性致的男人轰了出去,而她的情夫也在乱军之中逃之夭夭。躲在衣架背后的M君既恐惧又紧张,不小心碰倒了衣架,正在气头上的伯爵夫人立刻将他揪出来,推翻在地,用鞭子没命地狂抽毒打。此时,M君固然是疼痛难当,但却也体验到一种奇特的快感。就在这个时候,伯爵去而复返,竟跪在地上祈求妻子的原谅。M君利用此机会逃出房间,但没跑几步又恋恋不舍地回转,想窥探卧室内进一步的发展。可是房门已经关上,但在门外,他仍清晰地听到夫人嘶嘶的鞭声和伯爵的呻吟声,他也因此而兴奋得战栗不已。

  M君在婚后哀求妻子鞭打他,似乎就是想重演童年时代那曾令他难忘的经验。

  解析:

  本案例中的M君,真实姓名为里奥波德·萨克·梅哲克(Leopold V。SacherMasoch),“受虐症”的英文名称Masochism就是以他的姓为字源,而梅哲克的行径当然就是典型的“受虐症”了。但“受虐症”之所以会以他的姓为名,不只因为他有受虐的癖好,更因为他还写了不少受虐小说,其中最有名的一部叫做《披兽皮的维纳斯》。

  “受虐症”的严格定义原专指只有肉体接受折磨、痛苦才能产生性兴奋的性变态,但在较宽广的定义里,则包括从他人的口头凌辱、自取其辱、受虐幻想、被强暴幻想中获取快乐的情形,前者我们可以称之为“肉体受虐症”,而后者则是“精神受虐症”,一般而言,有“肉体受虐症”者通常有“精神受虐症”,但有“精神受虐症”者并不一定有“肉体受虐症”。

  从梅哲克这个个案可以看出,他的受虐症似乎有先天气质的成分——从小就对残酷的事物倾心入迷,但后天经验显然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在伯爵夫人家的那段特殊遭遇,使“被鞭打”与“性快乐”间产生了“制约性联配”。从不少受虐症患者的过去生活史中,我们确实可以发现这种联配关系,譬如法国思想家卢梭(J。Rousseau)即自陈在他8岁时,因调皮而被家庭女教师兰贝希尔小姐“打屁股”,“我发现在鞭打所带来的痛苦乃至羞辱中,伴随着肉欲的快感,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渴望同一双手能再对我施予挞伐”。此后,他即经常追求被女人鞭打的快乐,而在找不到女人鞭打他时,则在暗夜的街上,背对着过路的淑女,露出他颤抖的臀部。最后,他撰写《忏悔录》,将自己种种见不得人的事“暴露”于世,并怀疑周遭的人鄙视他、阴谋要害他,由“肉体受虐症”转向“精神受虐症”。

  但鞭打臀部会产生肉欲的快感,可能也有生理上的因素。从脑神经解剖学的观点来看,职司“痛苦”与“快乐”两种不同情感体验的神经核,在大脑皮层的边缘系统(limbic system)中靠得很近,“痛苦中枢”的放电可能会波及“快乐中枢”,使它跟着兴奋。而且,就鞭打的部位来说,臀部和性器、摄护腺、贮精囊等也靠得很近,“一种收缩”也有可能引起“另一种收缩”。

  19世纪的欧洲,特别是英国,“男性受虐症”曾成为一种“流行病”,不仅有甚多受虐症的小说及杂志,而且有不少专门提供受虐服务的妓院。专家认为,这可能跟当时盛行以教鞭来体罚学生的教育方式有关,年轻貌美的女教师和初晓人事的青少年,透过“打屁股”而建立了一种奇妙的关系。在专门提供“鞭笞服务”的妓院里,执鞭的妓女就叫做“女教师”,那些顾客在被鞭打中,显然是想重温昔日的激情。




  镜子里的惩罚与叛逆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重复这种仪式化行为,在一番顾盼自雄、孤芳自赏后,他就会开始兴奋起来……

  青年K君有一种奇怪的仪式化行为:入夜后,他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下身反穿着裤子(也就是将背面穿到前面来),上身则穿一件窄得不得了的夹克,像谐星卓别林般。不仅如此,他还用一条皮带紧紧束住腰部,以一个皮制高领牢牢套住脖子,让自己几乎动弹不得。在做了这种打扮后,他举步艰难地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艰难地转身,并做一些动作——似乎是在欣赏镜中的自己,或者更正确地说,是在接受“别人”对他的赞美。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重复这种仪式化行为,在一番顾盼自雄、孤芳自赏后,他就会开始兴奋起来,然后倒在床上忘情地自慰。虽然这种碍手碍脚的装扮使他的手很难接触到性器,但他却甘之如饴,非此不快。

  原来K君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独力将他抚养成人。但K君却从小就表现出叛逆性格,一再违抗母亲的教诲与命令,让母亲颇为失望。到了青春期时,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母亲威胁说如果他再如此不受教,就要将他送到军事学校去。不久,他就产生了上述的仪式化行为。

  K君将自己束缚在既窄又紧的服饰里,似乎就是对军校学生的一种想象的模仿,因为母亲及其他人一再告诉他,军校的训练非常严格,制服干净、笔挺但也束缚重重。K君心想,不听命令的学生可能要穿更紧的制服,甚至在晚上睡觉时都不能脱下来。如果他去念军校的话,显然就要接受这种惩罚,他每天晚上在自己房间内的仪式化行为可以说就是这种被处罚情景的“预演”。但他却在镜前孤芳自赏起来,因为他觉得这样似乎更能表现出他的男子气概,最后,在仿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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