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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春色满园-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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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城这厮回了七王府去,便再无人可以轮换着值守,他只能在心中暗求菩萨保佑他去茅房期间满春姑娘安然无事。
  花满春听得他嗓音奇怪,猜到他大约是内急憋不住了,连忙扬声道:“江护卫去吧去吧,这点空子也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罢。”
  她话音刚落,走廊中沉重的脚步声急急远去,是江烈火燎般地飞奔下楼去。
  江烈不在,两人倒是觉得自在了一些,悄悄地聊了些坊间的传言,譬如某家媳妇在楼上开窗晾衣,不慎将小衣跌落路过的屠夫身上,又譬如脂粉铺子的柳寡妇这几日与东街开饭庄的林掌柜打得火热,气得林夫人捉了菜刀追至脂粉铺子前好一顿骂。
  诸如此类,尽是些街坊悄悄传开的促狭事情,两人笑倒在一处去。
  油灯毕剥一声炸开灯花,已过了一炷香时间,江烈解手未归,花满春笑着说:“怕是江护卫被熏倒在茅厕中了罢?”
  凌氏掩口一笑,又有些担心道:“要不去瞅瞅?”
  花满春连忙摇头直笑:“若是我再被熏倒在茅厕前,就得靠你去寻我们二人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说笑是一回事,花满春见江烈总也不见回来,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安,正要站起身去寻他,门上却叩叩两声响,江烈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满春姑娘,属下腿蹲得酸了,能给一张矮凳坐着么?”
  花满春扑哧一声笑起来,连忙掩口走到门边去强压住笑声道:“江护卫你先进来坐着罢,不碍事的。”
  江烈不出声,花满春也没在意,伸手拨开门闩,将门往内一拉。
  一把雪亮锋利的剑倏地架到她的颈间。
  微弱灯光里,那剑锋一点点贴住她细嫩的肌肤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缓缓地,剑尖转过来对住她的喉头。
  剑身透出杀气,凛冽冰寒,抵住她喉间的那一点更是寒意刺骨。
  花满春镇定地垂眼看地下,江烈趴卧于地,不见一点鲜血流出,也没闻到血腥味,大约只是被弄昏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蒙面人的眼中却是精光大湛,手中利剑略一动,便将她的肌肤划开一点口子,鲜血蜿蜒滴下颈间。
  皮外伤,只是划破了皮。
  花满春再一次松一口气。
  这边久无动静,凌氏不由得有些奇怪,她眼睛看不见,摸索着站起来要往这边走,一面走着一面小心翼翼地问:“满春姑娘,你到哪里去了?”
  忽地她停住脚步,脸上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花满春听不见脚步声靠近,又发觉她在身后不远处紊乱的呼吸声,心知不妙,暗叫了声糟糕。
  眼盲之人不能见物,自然是其他的观感要比常人灵敏万分,她颈间被划破了皮,血腥气味必然已被她闻到。
  大事不妙,凌氏要被她牵累了。
  一时间,三人都僵住,凌氏骇然的神情在灯下越发的惨白,被剑尖抵住了喉咙,花满春不敢回头,却见眼前这矮个的蒙面之人眸光一闪,那剑倏地撤离她喉头,紧接着,眼前黑影一晃,脑后便遭重击,昏然瘫倒在地。

  兰杀

  更夫敲过三更,打着呵欠走了,花满春才悠悠转醒,眼未睁意识却先明,浑浑噩噩之中只觉颈间结痂处微疼,脑后更是剧痛;身下是冰凉地面,半倚着的墙壁上湿气极重,阴寒穿透层层衣衫直逼上肌肤。
  四周围寂静无声,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阴冷到了这般地步,她闭着眼装作未醒,却止不住浑身打颤。
  片刻后不见有任何响动,身旁不远处却有人低声呻吟起来,她听的分明是凌氏的嗓音,不由得大喜。
  不知这蒙面人是胆子太大还是粗心得离谱,竟没有拿绳子捆住她。
  凌氏又呻吟了几声,无人应答,花满春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入眼黑沉,这间屋竟将窗都堵了,不见一丝光亮。
  屋内有木头腐朽的气息,花满春循着那呻吟声摸过去时,不小心撞到脚边某物,耳旁听见喀拉一声轻微响,这坚硬之物闷声坠地。
  扬尘呛得她轻咳了几声,那边凌氏听见了,欣喜地低声唤道:“满春姑娘,是你么?”
  花满春应一声,一面咳着一面捂住口鼻蹲下身去,探手一摸那倒下之物,是一把缺了腿的太师椅。她心里一动,屏住气一手扶住椅背一手向下伸去触摸椅子的断腿,果真在那一处摸到了齐整的切口。
  “啊,原来我们竟还在酒肆中。”
  这是后园的库房,堆了一些平日里不用之物,以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她闻着这木头的腐朽气已是怀疑,待不小心撞到了那三条腿的太师椅,便更加确定她们尚在畅春酒肆内。
  说来也是巧,她脚下那把太师椅缺的一条腿是两年前小钩儿淘气锯去的,那时候她没能看好年幼的小钩儿,还被罚站在园中吹了大半日的冷风,现在花满春摸着了它,心下安定了几分。
  凌氏也稍稍安定下来,她目不能视,耳力却极好,屋外的脚步声一近,她便连忙低声道:“满春姑娘,有人来了!”
  花满春应一声,重又摸回墙角去窝着,闭了眼装作昏迷未醒。
  脚步声渐近,门外的锁咔哒一声响,那人推门进来,又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花满春虽是闭着眼,却能感觉到眼前骤然一亮,不由得眼皮微颤了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脚步声轻柔地靠近,伴着一声冷笑,冰凉的水哗地泼了花满春一身,“叫你装!”
  水沿着披散的发一滴滴坠落地面,厚重的衣衫被浸透了,棉衣灌了水越发的沉,也越发的寒凉,花满春被冻得瑟瑟发抖。
  屋角点起了一盏油灯,该是那人特意取来的,可惜窗户被堵的严严实实外间定然不见光亮,不然早该被人察觉此处有人。
  她哆嗦着抬起头来,却是眼神从容地笑道:“兰姑娘,有话好说,又是闷棍又是冰水,不像是你这般温婉高雅的美人儿所为。”
  蒙面人嗤地一声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之色,以往如秋水的妩媚双目倏地如同利刃,一刀刀割向她。
  花满春在心中暗叫声不妙,她这个马屁拍得错了,一不留神竟拍到了马腿上。
  果然,蒙面人又冷笑几声,伸手刷地拉下黑色面巾,露出掩在下面的妩媚脸庞来。
  眼如秋水一泓深,面如娇花千般艳。
  “唔,这样才好看么。”她不忘赞叹,干笑着继续溜须拍马,“好好的美人儿,偏要拿黑布蒙了,可惜,可惜……”
  尚有个可惜未能说出口,那柄她眼熟至极的长剑已倏地探了她的眼前。
  “花满春,你休要在我跟前油嘴滑舌,我不是萧逸,不吃你这一套!”兰馨竟直呼萧逸名讳,双目在灯火下隐隐透红,显出点恨意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识时务者为俊杰。
  花满春在心中默念这两句至理名言,强忍住浑身的哆嗦,仍旧是笑着道:“好好,我不油嘴滑舌,兰姑娘可否将你的剑挪开些?”
  那剑尖在她鼻梁寸余处,只要兰馨手一抖往前一送,她的鼻子去了不说,大概脸也会被划一道大口子。
  那血腥场面她一点不敢想。
  花满春眼中掩不去惧色,兰馨看着心中万分得意,格格娇笑着道:“满春姑娘,就你这点姿色,也会惧怕毁了容无人敢要?”
  说着,眼一眯,恶意地又将剑尖移近些许。剑尖的寒气直逼花满春的鼻尖。
  花满春眼珠子转上去瞧一瞧兰馨的娇媚脸庞,又垂眼看了看距眼前不到半寸的雪亮剑尖,叹气道:“兰姑娘说笑了,我是胆小如鼠之人,只怕皮肉痛,不怕容貌毁。”
  她目光清亮直视着兰馨,说得极是诚恳,倒是骗得兰馨信了一回,缓缓地垂下剑尖去。
  她心中骤然松一口气,大概是眼中松懈下来,被兰馨瞧见了,又举起剑驾到她颈间,凑近身来低声咬牙道:“你说你怕痛,你胆小如鼠,求我啊,求我我就不伤你。”
  说罢,直起身来洋洋得意地望着花满春,眼中杀气一片,分外狰狞。
  花满春毫不犹豫地点头,如她所愿地开口哀求道:“兰姑娘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花满春胆小如鼠,最怕刀切剑削,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命吧!”
  乡土烂俗的戏听得多了,这句词倒是记得极清楚,张口即来,无需多想便脱口而出。
  兰馨没想到花满春一点骨气也没有,倒是有些惊骇住,美目上下瞟了她数眼,忽地恶从心头起,挥剑向花满春面门削下。
  花满春不急闪躲,眼睁睁看着雪亮剑锋划过面门,吓得唉哟一声闭上眼,只等热血四溅、皮肉离骨。
  谁知劲风扫过面颊,只斩断了一绺乱发,轻飘飘坠落她的脸。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花满春已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睁眼,兰馨却已拉过一把椅背残损的破烂竹椅坐下,冷笑着斜睨着她:“真没出息!”
  花满春惊魂未定,无力跟她纠缠不清,低喘着伸手拭去满头的冷汗。
  大约是她惊骇的神情让兰馨极满意,剑撤了回去,连一旁的凌氏抖抖索索地爬过来靠着她,兰馨也并未阻止。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另一个是双眼皆盲,怎么看都不足为惧。
  兰馨冷笑着看着两人抱在一起,颇轻蔑地哼了一声,咬紧银牙道:“花满春,今天无人救你,你纵是呼天抢地也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花满春心中暗叫不妙,后园本就人少,这库房又在极偏僻之地,平日里也没人会来,更不说这三更半夜时,连狗都不叫一声,哪里还会有人经过?
  她定了定神,强笑道:“兰姑娘,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尤的,你为了私怨杀我便是多添了条血债,这又何苦呢?”
  她只以为兰馨大约是为了萧逸休了她出府之事,挟怨报仇,谁知兰馨扬眉笑道:“私怨?尚书府的杀手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特意出任务。”
  油灯下她的笑如同夜叉修罗一般,狰狞又血腥,花满春听得心一阵狂跳,不由自主地将凌氏的胳膊拥紧。
  兰馨顿了顿,自语道:“也罢,今日话多些也无妨,反正是两个将死之人,至多跟牛头马面说几句,不足为惧。”
  凌氏的身躯一僵,面色瞬间褪成雪白,花满春握住她发抖的双手,暗暗宽慰她。
  一番折腾,已是近四更时分,若是能撑到小钩儿去她房中探视,大约就能猜出事情不妙,到时候便有了些希望。
  花满春咬了咬牙,强笑道:“你为刀俎,我俩为鱼肉,哪里还能做什么?”
  兰馨嫌她话多,狠狠地瞪她一眼,又自顾笑着低声道:“我被皇后从尚书府要去送进九王府监视萧逸,原以为能感动他留下我,即便是做个小妾,或是婢女也好,谁知那离国公主一来,他便迫不及待地上请皇后与小皇上,一纸休书将我逐出了王府,其情可恼,又可恨。”
  她的脸上蓦地迷茫起来,在灯下看更是惆怅万分,花满春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兰姑娘可是喜欢九王爷?”
  这一句又揭了兰馨的伤疤,她暴怒着瞪向花满春,冷笑道:“我喜欢又如何?他还不是被你这个乡野俗气的贱人勾了去?”
  “这倒也罢了,起码你在府中之时他还未想起要将我逐出府去,那段家木兰公主一来,我便没了容身之地,一幢宅院一张银票便打发了我。”
  兰馨越说越是恼怒,手掌落处掌下木条尽化成木屑。
  花满春往墙角瑟缩了下,记起当日木兰所说,果真毫无虚假,兰姑娘武艺高强却深藏不露。
  “若非义父阻止,我早就去九王府将那野丫头剁碎了抛尸乱葬岗。”兰馨忽地阴阴一笑,瞥一眼花满春道,“莫要怕,我不会剁碎你,义父交代将你活捉回尚书府去,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屋子,只推说库房起火,他也没奈何。”
  花满春震惊之下,却也捉住了一星疑惑:“兰、兰姑娘,你没去九王府杀木兰公主?”
  兰馨哼一声道:“各为其主,我只听命义父,离国公主还轮不到我出手,怎么,有人去王府杀她?”
  她的笑容在灯下诡异又狰狞,见花满春点头,不由得嘿嘿笑起来:“想来沈师兄出马必然万无一失。”
  花满春脑中轰的一声响,张口结舌道:“沈、沈师兄?沈、沈穆轻?”
  兰馨皱眉道:“哼,不想你也知道他的大名,居梁沈家当家是月琅莲太子手下杀手,这也算是件让沈家蒙羞之事,我原以为他辞了当家之职便不会再替月琅办事,没想到……”
  她似是察觉自己讲的太多了,说着便停了下来,瞪了窝在墙角的两人一眼,伸指弹了弹长剑威胁道:“待会跟牛头马面走了,记得闭嘴。”
  原本是惊惶不已的气氛,她这一说,花满春却忽地有些想笑。
  她正欲开口说话,兰馨阴测测地笑着走近前来,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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