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环玥-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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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要穿红色的礼服?〃不解地询问厝隼轲毅。澜漪顺从地穿上大红的锦衣礼服,艳红的颜色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显出贵气的美感。
〃你穿起来很合适。〃厝隼轲毅真心地赞赏。一挥手,香雪乖巧地走上前来,扶澜漪坐在铜镜前,几个早已准备好首饰钗环的女侍拥上来,熟练地替澜漪梳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记得没错,王妃的朝服应该是绣金的青色袍。〃澜漪从镜子里看着厝隼柯毅,看到在绣金黄袍的衬托下,本就昂藏的身躯显得更加高大,深刻的五官中,那双平日里邪肆地让人看不清深浅的鹰眸,此时正专注地望着她,听到厝隼轲毅认真的回答:〃漪儿,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新嫁娘穿青色袍服了?〃
〃新嫁娘?〃澜漪狐疑地重复。
〃是,马上我就会在塔楼上向整个塞北宣布,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厝隼轲毅看着澜漪,望到丹凤眼里的困惑与茅盾,他着急地开口,从来沉稳的心竟然有一丝惶恐,〃怎么?你不愿意?〃
〃我……?〃澜漪在开口前看了一下周围的侍女,〃好了吗?〃
〃是的,王妃。〃将最后一支金钗插在编好的发髻上,下人们知趣地告退,寝宫中只留下对视的两个人。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交易。〃澜漪缓缓地说着,注意着厝隼轲毅的表情,看清他眼中的急切与一丝狼狈,因为她的话而皱眉,她扯开唇角,满意地调回视线,看到镜子中被巧妙修饰过的脸,额上的刀伤被刘海遮住,她看来光彩照人且暗藏喜悦。
〃别再提什么交易。漪儿,我以为我们早有了默契。〃厝隼轲毅烦躁地晃晃头,身上袍子中间的虎纹随着他摆动手臂而隐隐流动,竟象活的一样,充满威严的气势。他眯起眼,想着该如何说服眼前的女子,她知道了他的一切秘密,教会了他温暖的情感,他早想把她留住,而今天是一切的了结与开始,也是独一无二的好机会。〃漪儿,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知道,身为北塞王妃,你可以拥有更多的权势、财富与保障。〃厝隼轲毅费力地说着诱惑澜漪的条件,觉得让她答应自己的请求比稍后的应战还要辛苦。
〃你能给我全部的自由,我是说:毅,你会尊重我的一切决定,把我当作你的王妃还有朋友与伙伴?〃澜漪从梳妆镜前站起,转过身对着厝隼轲毅。
〃是的,你的才智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我要你为我所用,全部,不只是一个女人。〃厝隼轲毅点头,理智慢慢回到他的脑中,他看出丹凤眼中的感情,心里的恐惧烟消云散,他舒展眉头,知道自己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你保证不干涉我的隐秘,不去追查我的过去,我的身世。〃
〃是的。〃厝隼轲毅点头,看着缓慢向自己靠近的身影。他承认对澜漪有好奇,她的过去,她与江君的关系,但他可以不去追查,她是他的女人,而他是第一个拥有她的男人,他满足于这个事实。他清楚澜漪不同一般,她梦中的呓语与她身怀的《王道说》。
澜漪因为他的回答而微笑,在他面前站定身子,伸出手勾住厝隼轲毅的颈子:〃你符合了我的条件,而且让我遵守了对于母亲的承诺,所以你是我的夫婿。我的北塞王爷,你得到你的王妃,并且可以得到项羽与虞姬的赞同,娶回他们的女儿。〃
〃我的荣幸。〃厝隼轲毅被听到的事实震住,但更大的喜悦使他回过神来,他抱住柔软的女性身躯,热烈地啃吻她的红唇。终于清楚为什么在第一眼时会觉得澜漪面熟,父亲从韩信那里偷出那个闻名于世的美人虞姬的画像,澜漪是她的女儿,又长得如此相象,父亲一定会高兴的,他会喜欢这个儿媳。他一直没有告诉澜漪,父亲是知道母亲的不贞的,但他却并不伤心,他娶母亲只是因为她是楚人,父亲一直记得的是那个楚国的女子,唤作虞姬。
* * *
〃一切都准备好了。厝隼轲毅将会和周澜漪去塔楼受臣民的献拜,楚翳会随行,而我会留在王府准备中午的官宴。所有的军队都被禁止在城外二十里的驻地,没有厝隼轲毅的王令不得动弹,王令也已在我手中。而王府中的下人与侍卫军不足为虑,今天是王府中唯一能跨院走动的一天,因为所有的下属官吏都会来参加官宴,所以趁今天动手围府,正好将塞北的厝隼家力量消灭干净,再乘机另立新王,到时……〃
〃到时,你就是王叔,可以统领塞北了。〃吕稚荷得意地笑着,勾人的眼不忘在最后挑逗一下眼前的男子,〃到时,你可别忘了是谁这么用心地帮你噢。〃
〃我们各取所需,我也一定会遵守承诺的,公主。〃宇文湜厌恶地撇过眼,不去看面前媚态横生的女子,〃希望你能照我的计划做,不要象上次那样节外生枝。〃他想起几天前的那场大火,在得知湖镜差点丧生火海时,他只想杀死眼前的娇纵女子。她与吕雉一样凶狠而且善妒。
〃怎么,心疼啊,那个贱婢又没有被烧死,你急什么,人家被照顾得不知有多好,你该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出卖你,毁了我们的计划。〃吕稚荷眯起眼,狠毒地挑拨着宇文湜的感情。她真的是不甘心,那个贱婢让她看了就生气,真可惜没烧死她。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赶紧要你的人聚集,务必在厝隼轲毅从塔楼回来前赶到王府周围聚集,我会要人领他们进来,到时便可以杀了厝隼轲毅,完成我们的计划。〃宇文湜冷冷地说着,心里因为大仇将报而兴奋着,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就为了这一天,他不会容许任何人的破坏。针一样的眼光对着吕稚荷,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你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否则依吕后她老人家的性子,就算你是她最疼爱的亲侄女,也一样讨不了好的。〃
〃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吕稚荷被宇文湜的狠戾吓住,以怒斥来代替恐惧。狠狠地一甩衣袖,她与宇文湜分开,向自己住的客房走去。至少有一点宇文湜是对的,姑妈不会原谅任何使吕家称帝的大业有损伤的人,连她也不例外。她怏怏地走着,希望赶快联络到早已潜入城中,分散各处的汉廷士兵。
宇文湜待她走远,才冷哼着转头,对着暗处轻喝:〃出来吧,镜儿,我知道你在那儿。〃
〃湜……〃湖镜从阴影的暗处走出来,无法否认心中的喜悦,知道了那场大火不是心上的他所放的,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安慰,最起码,他没有想过要她死。而面对吕稚荷时,他对自己的维护更足以让她心生感激,所以更不想他有事,如果他杀了厝隼轲毅,又知道了自己报错了仇,那么他一定会痛苦。急忙地走近宇文湜,湖镜着急地说着从老王妃那里得到的事实:〃湜,你不能杀厝隼轲毅,他没有杀惜姐姐,是吕家的人干的。湜,你听我说……〃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宇文湜听完湖镜的〃故事〃,阴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变动,〃很动听,也很精密,可惜不够合理。吕家的人为什么要杀惜姐,你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情,除非有人当时在场,而你的证人是谁?〃
〃我的证人,她是……她是……〃湖镜张口欲言,却记起老王妃已〃死〃的禁忌,她不能告诉宇文湜这件事,十年来,她让他以为自己一个人看守竹林,若让她知道自己骗他,只会让他更加怀疑自己的话。而且她害怕,怕他会抓去老王妃做人质,去要北塞王的命。说不出口这个秘密,她只有绝望与无力地看着心爱的男子,一遍遍哀声恳求:〃湜,相信我,我没骗你。我真的怕你会后悔,你要是报错仇,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还有一个隐患藏在心中,湖镜不敢告诉宇文湜,厝隼辙不可能是惜姐的孩子,惜姐的孩子是义父的。当年她缩在床下,听到惜姐的哭喊声与义父得意的狞笑,她从此恐惧着义父,那个在宇文湜心中的慈祥父亲对她与惜姐都是梦魇。她不敢告诉宇文湜这个真相,他以为的侄子将来总会为真正的亲人报仇,到时他一样得死。颤抖着身子,湖镜咬咬牙在宇文湜面前跪下:〃求求你,湜,不要做傻事,湜……〃
〃宇文先生,宇文先生。〃从远及近的侍卫在看到宇文湜后松了口气,没注意到眼前诡异的气氛,他只是尽责地传着话:〃王爷、王妃和楚将军都启程去塔楼了,王爷说官宴依往例交给宇文先生办,府中的人都由先生调遣。〃
〃知道了。〃宇文湜点点头,弯下身,扶起湖镜,用手抬起她哭泣的脸,〃没用的,镜儿。谁也阻止不了我。计划已经开始了,他一定得死。〃
湖镜看着宇文湜,虚弱地发现阴冷眸中的坚定:〃湜,你……〃
〃你回去吧,我要去忙官宴的事了,你知道的,今天我会很忙。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宇文湜放开扶住湖镜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做傻事阻碍他的计划,他转身跟着传令的侍卫向栖龙院走,按惯例,今天栖龙院门禁开放,而官宴就在栖龙厅中举行。
* * *
人潮艰难却有序地移动,穿著布衣的平民从四面八方拥向一个地方,他们面带着微笑,彼此间相熟地打着热情的招呼,手里拿着自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准备献给使自己能得以安居生活的北塞之王。他们不懂外面政权的更替,也不想懂。对于平民百姓的他们来说,谁能给他们平稳富足的生活,谁就能得到他们的忠心。
〃厝隼轲毅的塞北不是吕雉可以得到的。〃鸿鹄楼上,往日里热闹的店堂此时却显得空荡,住客们都往塔楼参加献拜仪式去了,偌大的二楼只有对着街角的窗口位置坐着一个客人,他用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茶具,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随从,审视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街上的人群,看到人头攒动的每张面上的真心笑容。愚民的欢乐不屑地撇开唇,他在听到楼梯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后,放下手中的青铜茶杯,卧蚕眉轻挑,丹凤眼中露出令人心寒的戾笑:〃终于到了吗?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江大爷,楚将军遣人来请您了。〃黄老板急急地跑到楼中贵客的面前,恭敬地递上红色的请帖。他早看出这有财力包下最昂贵的客房的男人的不凡,他的气势甚至在某些方面强过了北塞王厝隼轲毅他在厝隼轲毅面前还能勉强站立说话,可这江大爷只一眼就让他噤若寒蝉。
〃爷,他要我们入王府。〃一个随从接过黄老板手中的请贴。在得到主子示意后打开一阅,告诉主子所看到的讯息。
〃入府,很好。黄老板〃
〃啊?江大爷。〃
〃你把我们在这儿的帐算一算。塔尔汗,你把帐结了。〃
〃是。〃一个随从随黄老板下去了。
雍祀站起身,蓝色的绣金锦袍随他的动作微扬,他高大的身躯瘦削得恰倒好处,足以让女人垂涎。丹凤眼中眸光流转,诡异的墨色眼里有着期待的兴奋,抬起手,他接过随从送上的帛册,北塞王府的地形被详尽地描绘其中。〃王,君少主被囚禁在思楚院后的紫竹林中,那里几天前遭过火袭,较易辨寻。〃随从亲卫维尔诺指着地图上的西南角,向主子解说。雍祀点了点头,将帛册合上,沉吟着下令:〃你领着一半的人去接君儿,然后到栖龙厅与我会合。〃〃王要去参加官宴?〃〃人家既然请了你,不去一下,怎么对得起邀请人的诚意。〃邪谑地笑着,眼睛里有着看戏的兴趣。他有预感,可以看到厝隼轲毅的表演,对那个与他齐名的男子,他有着暗暗的较量之心,便亲去见识一下:〃走吧,维尔诺,记住,别象耶律一样让我失望。〃
〃是。〃维尔诺颔首,随着主子移动脚步,知道自己任务的艰难正表现着主子的信任,〃维尔诺不会令王失望的。〃他坚定地说着,得到丹凤眼中的笑意。〃王,都准备好了。〃塔尔汗结完帐,按主子的习惯吩咐所有的人整装待发。雍祀点点头,挥了挥手,下了命令:〃出发吧。今天晚上我们就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是。〃随从们应声而动,向着北塞王府的方向出发。他们盼望着任务的达成。可以早些踏上回家的路,他们是西域的儿子,不喜欢别人的土地。雍祀了然属下的急切,走出暂居的鸿鹄楼,他侧耳听到前方的呼喊〃王〃,知道塞北之王的献拜仪式已正式开始,跨上自己的汗血宝马,他拍拍爱驹:〃走〃马蹄声响起,与塞北之民的涌向背道而驰。
* * *
〃愿我塞北之王永保康寿!〃
〃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激动的呼喊此起彼伏,诚心的叩拜向着塔楼顶上立着的人影,塞北的臣民们拥挤着身体,急切地想更靠近一点给予他们富足生活的王上。厝隼轲毅满意地看着塔楼下的景象,鹰眸里有着骄傲的坚定,塞北为他厝隼家拥有之地,谁也不能将它夺去。抬起手,他示意臣民安静,在众人的目光下宣布塞北的大喜讯:〃我塞北的臣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