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情-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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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东西环上我的腰，我猛地惊醒，想要大叫，哪知道被一只大手掩住，一股熟悉的淡香随之而来，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惊，是朕。”
知道是他，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有胆子半夜三更的摸进后宫妃子的被窝？只是没有心里准备的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许是见我放松的缘故，他松开了掩在我口上的大手，扳过我的身子，我便迎上了他笑笑的眸子。
我瞪他，“还笑，差点被你吓死。怎么也不通报，像作贼似的。”
他嘻嘻一笑道，“朕是来作贼的，来做采花贼。”
我故意忽略他言语中的暧昧，问道：“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他很无辜的看着我，道，“朕都上床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啊。”
我睨他一眼，“别闹了，要睡回你的麟和宫睡去，别来扰我。”
“嘘。”他伸出一只手指挡在我的唇间，笑道，“放心，朕来只是睡觉的，不会做别的。”见我还想说什么，他忽地凑近我道，“还是，爱妃你期待朕做点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君上，我早就一胳膊肘上去了，只能狠狠的瞪他一样，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他低笑出声，从背后环住我，他的身体紧贴着我，突来的亲密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有些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一句话，我才停下我的行动。
“你要是再动下去，朕可不保证要对爱妃你做出什么了。”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我倏地停住，呈僵硬的姿势滞在他的怀里。他又搂紧了些，道，“放松点，朕可不想抱个石头睡觉。你不困吗？朕困了，可要睡了。”
见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我才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逐渐适应他的亲密，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朕，也不要离开朕。答应朕。”
我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背叛，我想于他，我是不会的，可是离开，我就没有办法了，也许某一天我有机会回去了，我，无法承诺。我决定装睡，来化解一切的尴尬。果然，他见我没有动静，他松开环在我腰上的手，起了身，我只觉有个巨大的阴影投印了下来，然后便听到他喃喃的说道，“原来睡着了。呵，还好你睡着了，你会给朕怎样的答案呐。”说完，在我额前印下一吻，然后我便觉得床上一轻，接着那股淡香便消失了。良久，我才起身，我知道他走了，就这样愣愣的盯着那门，我竟一夜无眠。
他有事，我感觉到他一定有事，虽然他什么都不说，每次来也只是笑着，和平常一样的和我开着玩笑，可我知道，他一定有事。这已经是第几天了，我已经不记得了。他就这样天天半夜时分来，躺在我的身边，只是抱住我，说说话，什么都不作，有时宿到天亮，有时打个盹就走。
今夜又是如此，他依然躺在我的身边，抱着我。
“你，是不是有事？可以和我说吗？”
“你也忙了一天了，不累吗？睡吧。”
“是朝中的事吧，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只是有时看开点不好吗？”
“真儿。”
“唔？”
“你会背叛朕吗？”
我虽然背对着他，却能感觉他在紧张。还没有等我说出口，他便道，“朕，不会让你背叛朕的，朕不想失去你，所以真儿，千万不要背叛朕。”
我将我的答案含在口里，其实我想说，我不会，我想告诉他，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然而在他说出那句话的那一瞬间，我想说这话的勇气便瞬间消失，不知怎的，我竟说不出口了。就带着这样的一句话，我进入了梦乡。
几天以后，我终于知道了曜奕放在心里却不肯对我和盘托出的事情。
宏屏王起兵反叛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原来这几日他心里竟在挣扎这些，原来他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可以做到那么狠绝。还记得，我去提醒他小心宏屏王时，他是那么的坚定的对我说了那些话，现在看来，原来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兄弟的。
不禁有些可怜这些个作帝王的人。作帝王者，从来都是孤单的，他们不能有情，在宫墙里，没有任何“情”可言。亲情，友情，爱情，都是廉价至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也是一辈子遥不可及的东西。高处不胜寒，世人从来都是看到作为帝王高大风光的一面，他们惟我独尊，他们呼风唤雨，天上地下只他最大，可又有谁看到他们背后的孤单和寂寞。他们只是平常人却硬要培养成不平常的人，所有的喜怒哀乐不可显现，所有的感情不可释放。人人都说帝王无情，可谁知晓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人天生为之的呢，这其中可有多少是世人所造成的呢？从古至今，对国家来说，对朝堂来说，对大臣来说，他们需要无情之人，只有无情之人才能保持时刻的冷静，才会在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做出最果断的决定。是了，大臣百姓们不需要一个有情之人，代代帝王们为此牺牲了自己的感情，成全了臣子，成全了百姓，该说他们伟大还是可悲呢？
想到此，我的心有一丝的抽痛。为了什么？为了他吗？因为他的寂寞孤单？或许吧。因为他是在苦苦挣扎的人吗？或许吧。也或许是这两个原因，我来到了麟沁殿前，见到了谷谦。
“娘娘，可是要见君上？”
“他在里面很忙吗？”
谷谦愣了愣，道，“回娘娘，君上在和大臣们议政。”
“如此就不要通报了，你只告诉他，若他有空，就来毓秀宫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终究还是来了，英俊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疲惫，见到我时，还是勉强的笑了笑。
“怎么？想朕了？”
“想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见他要凑过来，忙端起桌上的碗，递给他。
“可是，只要你想朕便足够了。”见我瞪了他一眼，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接过我手中的碗，问道，“这是什么？”
“八宝黑米粥。也不知你晚膳用了没，就给你备着。这个时辰来，刚好合用。”
他看看我，端起小碗，闻了闻道，“嗯，真香。你要不提，朕还真不觉得饿。”然后，便拿起小勺，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你这几天是因为宏屏王的事情才难受的吧。”我一直无话，心里一直在盘算到底要不要问他，直到他进了大半，我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他依然低着头，吃着粥，只是进食的动作有了丝停顿，随即又像没事一般恢复了，直到将碗里的粥都用了，他才道，“没什么好犹豫的。乱臣贼子，自当诛死。”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只应他一句“哦”吗？他见我不语，抬头看我，“怎么？这不是你要的答案？你觉得朕很残忍，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这是政事，是天下事，我没有权利从你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没有资格要你改变你的决定。”其实我倒认为他没有做错。
“那么，如果你可以，你希望朕改变吗？你希望朕放他一条生路吗？”
“如果我可以，那么我希望这件事就不该发生。我不想看到他死，可是也不想看到更多无辜的人死。这是他的路，他的选择，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为他负责。从一开始，他便不该选上这条不归路。”我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
“朕给过他机会了，一次又一次。朕或许该恨他吧，因为给他机会，葬送了大皇兄的命，也葬送了我四哥的命。以大皇兄的性格，他决不会那么做，如果不是他拾掇大皇兄造反，如果不是他蒙蔽了大皇兄，大皇兄也不会拼死抵抗，那么最后四哥也不比为了救朕而死了。但是，朕却无法恨他，毕竟，是我母后使得他母妃离世的。可这一次，朕不能再给他机会了，朕不想再失去宝贵的人了。”他的目光看向了我，那么的入神，我承受不住他灼人的眼光，侧偏了头，他却继续道，“就如对你所说，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在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朕还是很难过。一年前的那场夺位风波之后，朕便知道大皇兄背后的人是他。自那以后，朕一直都知道他的动向。除了他劫走你之外的那次，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朕眼皮底下的招兵买马，朕都一清二楚。朕多希望他可以悬崖勒马，那么朕还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他偏偏为何要给朕一个杀他的理由？”
听到此，我的心里复杂极了。原来是曜奕的母后杀了曜杰的母妃，他虽说不恨曜奕，可是我想这杀母之仇怕是也算到曜奕的头上了吧。原来，真的如我所说，曜杰根本就没有胜算的，是一场根本无法取胜的战争。只是曜奕这样的用心良苦，曜杰永远不会明白。可惜，可叹，可怜，可悲，生在帝王家，一切都身不由己。
“朕因为这个位子，到底还要失去多少东西？”他眼中的痛，让我难过，我走上前去，抱住他，轻道，“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都不会。”
他倏地搂紧了我，像是我要把嵌入他的怀中一般，紧紧的，紧紧的，他的双臂勒的我的肋骨隐隐的疼，可是我却没有推开他，任他这么抱着。
我知道，为了平息乱党，自那日起，他没有再来毓秀宫。我知道，为了平息乱党，他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封了宏屏王的府邸，却不见宏屏王本人。恐怕曜杰永远都想不到，为何曜奕会如此快的觉察到他的动机和行动，怕是到死，他都不会明白，为何自己才刚开始便已经输了。宫外是什么情景，我不清楚，但是由宫内的气氛便可对宫外的情况有所了解。自从免了请安，毓秀宫是清静的很，于是，此刻我皱眉盯着在我大殿上唧唧喳喳的一群女人，倒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我重重的一扣茶碗，她们立时静了声，我这才道，“不知各位妹妹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半晌，她们没有一个出声，还是彤妃出了声，“妹妹听说，宏屏王反叛了，不知姐姐可有耳闻。”
“我知道。”我明白她们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妹妹今天前来就是为了这事？”
见彤妃开了口，另一个女子开了口，我使劲的回想了她的身份，可惜还是未能想起，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曜奕老婆太多。只见她道，“妹妹本不该问的，不过妹妹想知道，君上可有对应之策，这皇宫可安全？”
见到众人点头，我心中冷笑，道，“既然知道是不该问的，那就是烂在肚子里也别问出口。既然出了口，索性告诉你们吧，这不是你们该过问的事情，即使天塌下来了，外头不是还有君上顶着吗？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少操些心，天下就太平了。”众人见我说的如此肯定，也没有什么好说，于是又坐了一会儿，便纷纷离去了。
听说，曜奕此次采取了强硬手段，对于宏屏王，不，如今已是罪臣曜杰了，不讲任何情面；听说，曜杰在重伤下逃跑了，似乎在上演着一年前他大皇兄的覆辙；听说，曜奕下旨，对于曜杰，杀无赦；听说，说不定，曜杰也死了多时了，只是君上曜奕压着消息不发；听说，曜奕早就想杀曜杰了，叛乱不过是给他杀的理由；听说，除了小十，曜奕将自己的兄弟杀的杀，贬的贬，身边再无其他人；听说，这便是曜奕的本来面目，冷血无情；听说，……
太多太多的听说，一天一个版本，我实在懒得去理会哪个会是真的，或许都是真的，或许都是假的，或许真假参半，只是，这些于我而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时间是抚平伤口的最佳良药，当然也是消除谣言的最佳武器，于是，在曜杰反叛后的半个月，这些谣言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曜杰的下落也似乎不再引起众人的关注，他的叛乱似乎也没有了杀伤力，渐渐的被人遗忘。
这一日，本该是和其他日子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可也就在这样平凡无奇的一天中，我领会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这一天，天气晴朗，冬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让人懒得想睡觉。或许是我上次在众嫔妃面前说的那番话，她们倒是安分了很多，宫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处理。于是我又变成闲人一个，自然而然的又把重心放在了“吃”上。美气名曰是补偿或是犒劳，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嘴馋。跑到小厨房，转了一圈，便计上心来，跑到外面对着一众宫人，道，“在院子里生堆火。”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