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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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裙下慢慢伸去,“出不出台?”他问她,从耳垂,头颈,锁骨,跳动着的乳房……一路将情欲演绎下去,“楠楠,你出不出台的?”
“什么呀!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假假地撅着嘴装生气,“不过我……”
可是他停了下来。她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往门望去。
一脸愤怒两手抱胸的张天籁象尊英雄纪念碑,树在门口。
“嫂子来了?”楠楠跳到地上,拉起被掀到腰上的短裙,一溜烟绝尘而去。临跑到门边的时候,还很没良心地回头对李遇柳做了个鬼脸。
“你好啊,李遇柳。”张天籁点着头说。她站在那里已很久,“你们太投入了。”她抓起一大杯啤酒,哗的向他脸上泼去,李遇柳还没做出反应,酒杯跟着也飞了过来,正中鼻梁,然后那只庞大的水晶果盘,象只飞碟旋转着扑面而来,连带着漫天飞洒的西瓜、菠萝、橙子和圣女果。她还要弯腰去抓烟灰缸,被余勇一把拽住。
“你放开我!”双手被这个一身是力气的修理工人紧紧镊住,她开始使劲用脚踢,“你们这些流氓!我要让你……”
“别闹了!”猛的李遇柳一声喝止,“我不想打女人。你给我回去!”
“狗娘养的李遇柳,不要喝了尿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今天我要把你杀了——我要你们一个都活不成,还有你,你,”她朝余勇脸上使劲吐了一口,“你这个下流的人,带他来找这些下流的女人……”
“不要这样说。”李遇柳冷冷地说,“我跟你不也是在这里开始的吗?你凭什么以为你比她们高级?唯一的区别,只是人家身材比你好而已。”说完摔门而去。
张天籁愣了一愣,随即大哭起来。
余勇手足无措的一会站到门口去喊李遇柳,一会跑到她身边喊“嫂子嫂子”。天籁狠狠瞪了他一眼,开门跑了出去。
李遇柳在洗手间贴墙站着,昂着头,鼻孔上塞了两团纸巾防止鼻血继续流下来,眉角也被砸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这个娘们下手真狠。”余勇说,“把你打成猪头了。”
“是我活该。”李遇柳把头低了一下,试试是不是鼻血停了,马上又忙把头昂起。
“也是。”余勇一边在笼头上搞来冷水替他拍脑袋,又让服务生送来药和棉签,好半天才把血止住,“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哪能回去。非得被宰了不可。”李遇柳朝一辆停着的的士走去,“去你那凑合一夜吧。”伸起手来要打车。
“我开了车来。”余勇忙说,制止住他。两人朝停车场走去。
“谁的车?”
“客户的。”余勇按了按钥匙,一辆车“滴”的叫了一声,开车门坐了上去。他经常偷偷把客户放在厂里保养维修的车子开出来,因为是资深老员工,技术好,也没什么大错误,领导对此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李遇柳从车头绕了过去,准备从另一边门上来,不经意地看了一下车牌,粤AXXX17,这是陈优的那辆奥迪!
李遇柳从车头绕了过去,准备从另一边门上来,不经意地看了一下车牌,粤AXXX17,这是陈优的那辆奥迪!
“怎么,车主你认识吗?是拿来换机油、修雨刮器的,明天早上来取。”余勇一边发动了向后倒,一边问,“是个帅哥,我很熟。他经常去我们那里修车,车上常有漂亮妹妹。”
“是杜蔻喜欢的那个人。”
“什么?”余勇吓了一跳,“我说呢,他车上也有一个钞票叠的菠萝。”指指后窗,“估计是杜蔻送他的。”
李遇柳回头,在车后的纸巾盒、空气吸附竹炭公仔旁边看到了那个拳头大小的菠萝。他探过大半个身子去,将菠萝抓到手上,然后拆开来,一张钱一张钱摊开。
“你干什么?”余勇不解地看着他。
李遇柳不说话,一张一张拆着那些叠成小菱角的钱钞。每一张钱向里拆的一面,果然都有杜蔻熟悉的字迹,每一张都一样:“宝贝我知道,死亡会把我们带到一起。”
相疑
好容易把手头的事忙完,给上海那边打了电话,告诉自己明天车次。“梁经理那边,你替他约后天,我后天一到上海就跟他谈。”唐沁甜吩咐着,“如果他拿不了这个量,怎么也不能答应他提的价钱。到时候见面再说吧。”一件件小事跟马小鸥商量完,她很有事业型女人的成就感。明天就回上海了,那个什么吃起来都甜腻腻的她正在适应的城市。
“我明天一早的车。”她给陈优发了一条短消息。
对方没有回答。
“晚上有老情人要送行啊?”庄可妮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过来,“这次回来我看你公事私事忙得象个无头苍蝇——尤其是私事。忙完没?”
“差不多了。”沁甜说,有点过意不去。这次回来,可妮邀请她好几次了一块吃个饭,她愣是没有时间,“你要出去?”
“忙完了?我去联通营业厅。”可妮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一起喝茶吧?我请客。给几个老板预存完上网费就跟你溜出去。”
两个关系甚密的女人手挽手走出去。
“你就过瘾啦,上海逛遍了吧?过几个星期我要是能休到假就去上海找你逛淮海路。”
“我喜静不喜动,象猪那种,是能坐着绝不站着,”唐沁甜说,“再说哪有时间逛啊,我这几个月差不多是做女强人去了。你去交什么上网费?老板们的电话不是从财务直接扣款吗?”
“这是他们的无线上网卡,一般不怎么用,都是放手提里,出外时用来上网的。一个月200块,一次预存一年可以送1200。”庄可妮招手叫来一辆出租。
“办公室有网线,家里肯定也有网线,他们能用得了几回呀?”
“人家是老板嘛。”庄可妮盯着唐沁甜的脖子,“你的项链好漂亮啊。谁送的?以前没看你戴过。是不是发展新人了?”
戴的是那条周大福的“惹火”,想着晚上能跟陈优见面,沁甜将它戴了出来:“戴过呀,你以前没注意就是。”
两人一路说着首饰、衣服,前阵子的换季打折,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快下班了,营业厅里人很多。排了一会队,庄可妮把支票和一张纸往沁甜手上一塞:“就是这几个号码,每人2400元,支票是7200元。等下你要是排到了就替我办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唐沁甜接过号单和支票。前面排队的还有十几个人,真是够漫长的。她无意识地看看那张转帐支票,又看看那张电话单:
133XXXX7846黄志能
133XXXX7847陈优
133XXXX7848谭振业
133XXXX7847!她迟迟疑疑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简至不敢证实这个猜疑。翻出储存的号码,果然是133XXXX7847,那个长久骚扰她和夏予非的,果然是这个号码。其实她早就该有些怀疑了,他的生日是4月17,他在选择所有的号码时,都尽量找一个417,最不济也要找个7。他平常用的那个手机后面就是个417。他的车牌号是粤AXXX17。
那一刻她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果然是他!她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在精神分裂,以为是另一个自己在给夏予非不停地报告踪迹,以为是鬼……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这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与他的每一次幽会,他送的项链,他去了上海……只能是他!李遇柳指出这个可能的时候,她甚至义愤填庸要跟他翻脸。她无法接受,可到头来,还是要接受。
是的,他早就厌倦了她。他无数次摆出过冷淡的面孔,以沉默打发她千种柔情的短信,可她从来不识趣,没完没了地去找他,希望能跟他在一起,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没有任何奢念,只要不求名份,只要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爱着,就是一种奉献,是自愿送上祭坛的重礼,其实对他来说,全是他要摆脱的纠缠!他是一个高层次的人,他是一个优雅的人,他从不扫女人的兴,他甚至不对女人直接说出拒绝,他有的是智慧跟你玩三十六计。怪不得杜蔻说“如果你愿意,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对那个男人死了心。”她要说的一定是这件事!她一定也早知道这个荒谬的答案。
“你怎么啦?怎么啦?”庄可妮从洗手间出来,远远望见排在队伍中的唐沁甜一头栽下去,惊慌失措地冲上来一把撑住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沁甜把东西塞回她手里,“我有点低血糖。我去那边休息一下。”说完她朝卖手机的那边大厅走去,那边靠墙有一排椅子。她坐下来,将头靠到墙上去,往事象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起来。她想起第一次告诉他有人发短消息骚扰的时候,把手机上那个号码递到他面前去,说怀疑是肖文静,他接过去看了一眼,他好象跟她说“这件事你不要去找她揭穿了”。是啊,他当然怕她去找肖文静对质,因为他根本就知道这件事的操作者是他自己。
然后第二次,在蕉叶吃饭的时候,她说“其实上次发短消息的人,不是肖文静。”他很吃惊。是的,他当时很吃惊,甚至有些紧张,他放下筷子问“不是她?”然后又听她说怀疑是张天籁,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那一刻他一定以为她已经发觉真相了。他那副样子好象没有刻意隐瞒,似乎在准备着她提出质疑他一定马上有一套自己的说法。是她太蠢了,只会换着各样的方式流着没完没了的泪水,从不会用它来将脑子洗一洗。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遇柳。
“沁甜,天籁去哪了?”
“不知道。”
李遇柳在那边很着急,“我一回来,她就走了,衣服也都拿走了。电话也不接。”
“我不知道。”营业大厅的人很多,沁甜压抑着声音抽泣起来,“遇柳,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给夏予非发短消息的那个人就是他——我在联通查到了这个号码。”为了躲过那边庄可妮不断朝这边张望的目光,她干脆跑到门外去,“他真的只是为了摆脱我。”
“我说吧……”李遇柳开始口若悬河,唐沁甜再也没有心思听了,挂掉电话,拦了一辆出租,拔通了陈优的电话:“我在公司楼下等。你要是说没空的话,我现在就到你实验室找你。”
“好吧。”陈优想了想说,“你去上岛咖啡等我。”
上岛咖啡在离他们公司不远不近的一个距离。又是因为马上就是下班的高峰期,他要避人耳目。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里都是心计。
咖啡厅里暂时人还不多,音响里轻轻地放着郑均的歌。
“也许本来就不该让我进来,你应该把我拒绝在大门外。最好不要怪我把你伤害,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未来……”
唐沁甜坐在角落阴暗的位置上,一滴一滴地流着眼泪。失恋的人总是说“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我要问个明白”,其实他们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可他们从不会放弃这个中福利彩头等奖一样大的机率。做得再漂亮,结果也还是被抛弃,而且这最后一问,他们但没有了爱情,也送出了自尊。
可是,爱情没有了,要自尊又有什么用。
陈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阴影里的唐沁甜。他迈着男人的脚伐大踏步走过去。
“你怎么哭了?”
“133XXXX7847是不是你的手机?”
“我的手机号是13318XXX417。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133XXXX7847是不是也是你的手机?”
他怔了一怔:“我没有第二个号码,那太麻烦。”
“是你无线上网卡的号码。”
“是吗?”陈优把脸贴近,“你哭什么?我是有一个联通的上网卡,可是无线上网不稳定,没怎么用。怎么了?”
“是你。”沁甜撕开湿纸巾擦干眼睛,“给夏予非发短消息的一直是你。”
“什么呀。”陈优奇怪地问,“我疯了?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你给我分析分析动机。”
“为了摆脱我。”
“笑话!”陈优笑了起来,“我要真是没有别的办法甩你,要发短消息骚扰你男朋友,也用不着用这种实名制的卡吧?街上50块一张没名字的大众卡、神州行,我不会买啊?”他伸手去拍拍她的脑袋,“我该说你傻呢,还是可爱呢?”
“不要碰我。”沁甜一把打开他的手掌,“你就是因为可以用上这条理由,所以更可以放心地用自己的卡。你的手机是CDMA的,你用大众卡神州行不方便。你一直以为自己太聪明了,所以玩着这种看起来最险的游戏。我还一直以为是杜蔻,从来不敢想就是你!事实上,不是很巧合的原因,我真的永远不会知道正是你。”
“好吧,就算这个理由不能说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