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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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落后不停地劝她要珍惜,真是好笑,“不过倒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杜蔻回广州了。我上次见到她。”
“回广州?”李遇柳说。
“是啊。我知道你会很吃惊。因为她嘱咐过,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我不吃惊,”李遇柳淡淡地说,“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广州。”
“她不是去上海了吗?”
“那只是她为我编的一个烂理由。她一直在广州,在东山区,在这附近。”
“你见过她?”
“没有。”李遇柳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的目标在这里。”
唐沁甜瞪大了眼睛:“目标?带她走的上海网友?”
李遇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对不起,我要抽烟了。”
一边打点滴一边还抽烟。不过唐沁甜知道劝不住,也就没说话。“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没有换手机。那个手机当年是我送她的,号码也是我用自己的身份证去注册的,”李遇柳说,“直到现在,我还可以看到她所有的通话纪录。”
“啊?”
“她一个晚上给那个男人发了62条短消息——他没回一条的前提下!”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在哪?”
李遇柳拿起放在桌上烟盒旁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递给唐沁甜,说:“是他。”
唐沁甜接过来,脑子哄的一声响,心跳都停止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
手机号13318XXX417
那是陈优的手机。
做笔交换秘密的生意
陈优进谭振业的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阵乌烟瘴气,估计是周韧刚在这里坐了半天。
“我没同意他加薪,”谭振业说,说的果然是周韧,“老周做完这个月就去百弛。百驰——听说是专搞培训咨询的?”
“听上去象白痴。”陈优说,一边关上门,“很适合他。”
“我这几天一直想找你谈。”
“真不好意思,我太忙了。”
“9月初要开董事会,然后马上就开股东会,就是为上睾酮检测试剂项目。投入太大,券商那边建议我们发行一些债券。”
“是吗?手续很复杂吧?我最近太忙,都没怎么过问这些。”陈优漠然地说,“实验室那些人员、还在进行的项目,都要一个一个交待,三四个月能搞完都很紧张了。到时候估计得带走一大批人,虽然我不想,但他们跟我跟惯了,全都在那里表衷心,我都没办法拒绝。刘夏拿到新药证书了吧?”
“8月底就差不多了。一拿到就上董事会。你还是一定要辞职?周韧早不走迟不走,非得拖到这个时候,你正好也要走。高管层变动太大要影响债券的融资,你知道。”
陈优舔舔嘴唇。谭振业并不将他看作自己的定海神针,挽留他的理由竟然只是不要跟周韧同时走!他觉得一阵阵耻辱。
我走了你们怎么维持风光呢?慢慢走着看吧!
“我们是同学,又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实话跟你这么说吧:其实我能把周韧留一段时间的,可是他实在不适应公司的发展了!而且,你我合作了这么久,我还是希望你重新考虑。”
“我不想让你为难,”陈优摇头说,“我也实话跟你说吧——高管人员在职期间不得抛售自己的股份,我不辞这个副总经理就没法退出董事会,没法把自己的股份抛出去。可我需要钱。我现在准备着手的项目需要至少5000万。”
谭振业的脸阴沉了下来:“我知道你要做的是呼吸道筛查。可这些研究都是用天相的检测平台,天相的资料和仪器,是属于职务发明,你不能带走这个项目。”
“我的脑肿瘤是属于职务发明,宫颈癌也算为天相和你做了牺牲。可是呼吸道筛查试剂我没法不带走。”陈优轻蔑地笑了起来,“难道你有办法举证它已研制成功在我脑子里?实事上,到今天为止,它都没开始报批。”
“我们是同学,陈优……”
“不老要提同学这两个字。”陈优手一挥,厌烦地打断他的话,“越强调越让人怀疑。”
谭振业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愣,终于说:“我一直不想揭穿你。我知道华星是你的产业。你利用那30万人份的试剂,让我们收购它,卖了一个好价钱。”
“华星是我的没错。”陈优面不改色,“我让你收购的时候,并没有说它不是我的。事情过去了,现在你愿意记得的,就只有华星是我的,我赚了钱,你不记得你当时没其他路可选择了:不是靠这30万试剂,你怎么搞垮的美宁,怎么做出了这几个月的漂亮业绩?只能说这个收购决策是个双刃剑,我们各得各的利。”
“你真不知道高层管理人员从事同业竞争,要没收全部所得吗?”
“我当然知道。要不我不会用别人的名字注册这个公司。”
谭振业摇摇头:“陈优,你从来都是这么狂。”
“那是因为我有资本。”陈优走到窗前,又踱回来直视着谭振业那张毫无表情脸,这张脸象武侠小说里说的“戴着人皮面具”一样,无论喜怒哀乐,都很僵硬,“老谭,我知道这几个月你没少在我身上花力气。”
“你还是决定要辞职撤资?”
“是啊。”陈优说,“耽误掉的只能是商机。谁能保证几个月后我的呼吸道筛查还处于领先地位呢?”
“华星的事,你不怕被股东会谴责通报吗?”
陈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走回桌子对面来,两手撑在桌面上,把脸贴得离谭振业近近的:“你要去股东会举报吗?”
谭振业紧闭嘴唇。
“可我知道,当初是你把马廷睿的急救丸,整瓶换成了消炎剂。”陈优看了他一会,又走开了,一屁股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晃着大腿,“是你说增资扩股后,原合同要收回来修改数字。你把他股份挂靠在你名下的合同收回来,然后在他啤酒里放了甲基苯丙胺,让别人以为他死于酒吧里的摇头丸。”
谭振业嘴唇颤抖起来。
“我们是同学,我要免费教你一些道理,”陈优突然笑了,“要忙着擦屁股的手,可怎么去指责别人?”
“可是,你没证据。”谭振业乌紫着嘴唇,“不错,是我让老马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一个人太贪得无厌总不会有好下场。他要求增资的时候我们还要出让一部分股份给他,否则就要马上撤资,让我们前功尽弃,他太过份了。是我换了他的药,是我安排人引起他对酒吧的兴趣,是我放了甲基苯丙胺,可这都是他应得的。他死得活该,而且你也没少得好处。他的股份,我一直决定要给你三分之一。你手都没湿,得了三分之一。你现在要去控告吗?要让这部份股权成为被没收财产,要放弃你能得到的这至少1000万吗?”
“我从没准备控告你。”陈优说,“那次不是你抢先一步杀了他,我也要下手。我怎么可能控告你呢,那是1000万啊,除非我跟钱有仇。其实我提都不想提,在这件事上你当了我心中唯一的一次英雄,虽然平时我很瞧你不起。我说出它来,是因为你在要挟我,我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换秘密的生意。”
“我们又合作了一次。”谭振业说,他的手也都抖了起来。
“是啊,这次才是真正叫绑在一起。”陈优说,“不要以为我没证据。”
然后他使劲一甩门出去了。
关于老马的事,他从前的确只是根据发现的一些情况在推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边走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录音结束键。今天的谈话录音难道还不够作为证据?
打着10个耳孔的女人
原始木纹的桌子,一字地摆放着铁壶装的醋、酱油、辣椒面和盐。
杜蔻慢吞吞地吃着面条。她没有将面条吸进嘴里,而是很耐心地用筷子夹成短短的一截截,然后再吃进去。桌上还摆着一盘炒油菜,但是油菜很老,她吃了一根就没再吃了。
唐沁甜从外面走进来,径直坐到她对面。
杜蔻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但头也没抬,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我问你……”唐沁甜冲口而出,见杜蔻抬起头,竟然一脸泪痕,忙止住了话音。
“我妈天天给我电话哭个不停,说梦见我死了。”她自顾自地说,又象是告诉唐沁甜。她的两边耳朵又各增加了一个孔,只是洞眼暂时还没长好,各插了一个小木签子。
“这个你也信。”唐沁甜冷冷一笑。在耳朵上打10个洞眼的女人,倒底是在打扮呢还是自残。
“如果是真的要死,我希望死在他生日那天。”
“你这份生日礼物可真够厚。”
杜蔻蹬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要走。
“等一下,”唐沁甜忙伸出一只胳膊来挡住她的住路,“我有事问你。”
杜蔻冷冷的眼神意识她说。
“在这里吗?”唐沁甜环顾四周一圈,“你跟陈优什么关系?”
“你该问他。”
果然。
唐沁甜眼里掠过一丝绝望。其实她早知道答案的,只是恋爱的女人总象没有头的苍蝇一样要做几下最后的冲撞。抱着中奖的心态来证实,想扑腾出渺茫的最后出路。早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凭着她的敏感,她对陈优的敏感!难怪杜蔻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这附近,就连那几条鱼——她想起陈优第一次见到时很意外地问:“怎么全养的是一模一样的品种啊?”是啊,这本来就是杜蔻的。他在她家又见过。那一次,也是在这米粉店里,自己对她说“你的鱼都还在我那呢。”她说“我又养了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
陈优出入着这两个养着一模一样鱼类的女人家。
两个女人对峙着,象两堆沙垒,随时会风化瘫塌,却因为水的浸泡凝结得刚强起来。那水是泪水。
“你给夏予非发的短消息?”
“你怎么知道是我?”杜蔻皱了皱鼻子,又要走,唐沁甜急了:“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
“我告诉你,唐沁甜。”杜蔻推开她的手,“你不要傻B一样天天爱呀爱的。如果你愿意,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对那个男人死了心。”
“你那句话那么管用,干吗不用来对付你自己?”唐沁甜冷笑,“要说傻B,咱们俩都是。”
杜蔻嘿嘿笑一下,绕开唐沁甜,从另一个过道走了出去。
咖啡厅在二楼,靠窗一溜的座位全是用绳子吊着的吊板,绳子上缠着塑料做的藤条和叶子、鲜花,象是很漂亮的秋千。李遇柳掏出一支烟来,掩饰自己的别扭: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这种地方吃饭,真是有点怪怪的。
夏予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这里离他们办公的地方近,差不多是他的食堂了,翻开菜单,很熟悉地点了两份T骨扒和例汤。
“你们平常也这么晚才下班啊?”李遇柳问。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都8点了。
“有事就加加班,回家后更憋。”夏予非说,“你到深圳是出差?”
“拜访一个小客户。”
“你不是差不多相当于你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了吗,小客户也得你出马啊?”
“是啊,现在美宁只剩下几个小客户了。”李遇柳苦笑着,“主要是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来了,我在这边有很多同学,等会还要去赶场子呢。要不要一块去?”
“好啊。”夏予非马上很感兴趣地坐直了,“在哪?”
“可没酒喝的啊。我跟他们说好了的,要喝酒我就不去了。上次跟你喝的,我住了三天院。”
“你是纸糊的啊?”
“你跟沁甜真的分手了?”
“她没跟你说吗?”夏予非从李遇柳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
“她搬到天籁原来的地方去住了。还找我借钱,不知道搞什么。我说你能原谅她一次的话,”李遇柳递上火,为夏予非点着,“过去的事也就……”
“什么过去的事!永远都过不去!”夏予非“啪”地一拍桌子,咖啡杯跳了起来,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手背,“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我一想到那个小婊子就恶心,是恶心,恶心,你知不知道?!”他暴躁得从坐凳上弹跳起来,秋千荡开去,又荡回来砸到他膝盖弯处。
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来,惊愕地看着他。夏予非狠狠地踢了一脚砸到他的秋千:“看!看什么看!我老婆在家偷人,我叫两声还不可以吗?”
被他重重踢开的秋千以更重的力度又砸了回来,夏予非还要踢,李遇柳忙拉住他:“你搞什么?这算什么?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