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水-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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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绮儿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水和碎片,好一会儿,才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
※ ※ ※
失魂落魄的安绮儿,像个疯子一样地奔到川伯的住处,希望能再得到“忘情水”。
她一进门,看不见川伯,只见有一面之缘的辉仔叔,正在将一瓶瓶的“忘情水”砸
个粉碎!
“不要砸!不要砸!”她冲过去阻止他,“不要砸掉‘忘情水’……”
辉仔叔连忙住手,抓住她间:“你是不是也喝了‘忘情水?’安绮儿只是哭叫着,
“不要砸“忘情水”……”
“孩子,这世上根本没有‘忘情水’,川伯他有病,他是个幻想症患者哪!”
辉仔叔努力地想使她恢复平静,“他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安绮儿怎么样也不肯相信他的话。
“是真的!警察及社工人员刚刚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诬赖他的!”她几近疯狂地咒骂着他,“你嫉妒他,所以你
才想出这种毒计来害他!”“我害他?”辉仔叔无奈地笑笑,“他才害了我一辈子……”
“我当年也跟你一样为情所困,偶然遇上川伯,受他虫惑,喝下了“忘情水”,又
把所谓的良心‘当’给他,结果……”
“结果怎样?”安绮儿这才平静了一点,但情绪仍是处于激昂状态。
“结果我就到处纵情声色,欺骗别人也被别人欺骗,浪荡天涯好多年,惹了一身病
也毁掉自己的前途……最后才发现,还是忘不了最让我伤心的初恋情人……”
“这并不能表示‘忘情水’没有用啊!是你……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安绮儿犹在
为自己的信念辩驳。
“如果你自己意志真的那么坚定,又何必到这里来呢?再说,难道你没发现,无论
你喝下多少‘忘情水’,想忘的人始终忘不掉?”
谁说的?她不是很成功地忘了尹之捷吗?而且还做出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
“才没有呢!我不但忘了该忘的人,我连个性都改变了,甚至做出许多以往都做不
到的事……”
辉仔伯注视着她,良久才缓缓地说:“你相信潜能吗?”
“潜能?”她怀疑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当你决心忘记一个人,并且要改变自己的时候,你是可以做得到,因为人的潜能
可以发挥极大的力量,帮助人完成种种不可能的事。”
她猛烈地摇摇头,表示反对。
“所以,改造你自己是你的潜能,而非‘忘情水”?!”
“不可能,我不相信!”
“好!那我问你,现在在你心目中,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一个值得留恋的人也没
有吗?”
她很快地想起傅天骏……
但她仍坚持相信,这世上有“忘情水”,而这一段时间,地也是靠着这个信念,才
能活过来的。
“我是没办法忘记他,但那是因为我打破了我的‘忘情水’……,川伯说过,只有
喝光‘忘情水’,才能真正摆脱感情的困扰……”
“因为他总是说,你已经没有良心了,所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尤其喝完了所有的
‘忘情水’,良心就完全消失殆尽了……”
“对!”
辉仔摇摇头:“孩子,你的良心事由你自己的意识指挥,如果你本性善良,就算把
心脏剖开送给别人,你还是有善念及良知啊!”良心是你自己的东西,无法借贷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喝光了三瓶‘忘情水’,仍然无法忘情,仍然拥有我的良心!不然,我怎
么会回来找川伯,揭发他的骗局?如果我没有良心,我应该该让更多的世人继续受骗上
当,然后跟我一样的沉沦……”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找你的初恋情人?”安绮儿仍然想找出他话中的毛病,好推翻
他的理论。“该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骗局吧?”
“当然不是!我不回去是因为她不爱我,她只爱我死去的大哥……而且他们连孩子
都有了,总不好令晚辈尴尬吧!”
好熟悉的片段啊!这不是跟魏明伦说的情况一模一样吗?难道……
“你……是不是姓傅?”
辉仔叔吃了一惊,然后说:“总之,这世上没有‘忘情水’,你想通了就没事了。”
“回答我,你是不时姓傅?”
辉仔叔拔腿就跑,跑的速度之快,令安绮儿反应不及!
安绮儿追了出去,却怎样也看不见他的踪影,只能放弃。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顿时无力,好象就要虚脱一样……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根本
没有“忘情水”。而且居然是由天骏的叔叔、魏明伦的丈夫为她证明……
这真是好大的一个玩笑啊!
※ ※ ※
同样的装饰,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宾客,在尹之捷的巧妙安排下,这次的婚礼,和
上次几乎大同小异。
只是,安绮儿早已不是同样的心情。
音乐乡起,在父母缺席的情形下,她穿著白纱,一个人缓缓地走在红毯上。
挺着大肚子的罗敏敏和傅天华也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眼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与悲哀。
她无视于他们的眼光,继续向前走。
尹之捷从头到尾都是笑容满面,他欣然等待这令人兴奋时刻的到来。
安绮儿终于走到红毯尽头,尹之捷挽着她,一起聆听牧师的公证及祝福。
牧师先将证辞说一遍,然后间尹之捷,“尹之捷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安绮儿小姐为
妻,并且保护她,始终如一地爱她?”
尹之捷正要回答,安绮儿却忽然说:“等一下,牧师先生,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教你。”
全场宾客哗然,莫非这一次是新娘有问题?“如果你明明知道你的终生伴侣,他根
本不会遵守她在婚礼上许下的诺言,你会不会跟她在一起?!”
“安小姐,‘会不会’一事,是要看你的选择。”牧师说。
“我希望你回答我,你会不会这么做?”
牧师有点为难,他不知该怎么圆场才好。主持过这么多场婚礼,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新娘。
“绮儿,你……”尹之捷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显得有点惊慌。“有任何问题,等仪
式完毕以后再说,好吗?”
“不行!”她异常坚持地说,“仪式完成以后就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绮儿!别这样,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众目睽睽……”
“是吗?”安绮儿冷笑,“你也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品头论足的悲哀?”
尹之捷不由得倒退两步,“你在说什么?”
“罗翡翠小姐,请问你在现场吗?”安绮儿忽然大声嚷嚷着,吓坏了尹之捷。
安绮儿又喊了好几声,罗翡翠仍然没有出现。
“看来,你真的把她解决了。”她对尹之捷说。
“我……”尹之捷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牧师先生,你想好答案没有?”安绮儿又问牧师。
“安小姐,我倒想问你,你还想结婚吗?”牧师反问她。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答案,我就什么时候回答你!”安绮儿向全体宾客深深一鞠躬,
“谢谢大家来参加这场婚礼。”
“绮儿……”尹之捷想抓住她,冷不防却被她丢过来的捧花砸了一下!
“去死吧!尹之捷,你去死吧!”
安绮儿先是高声狂笑,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摘下头纱,提起裙摆,就这么一路
飞奔到礼堂之外……
她边跑边高兴地笑,原来逃婚的滋味,还其是愉快啊!
※ ※ ※
一年后。
在美国纽约的玛莎.葛兰姆舞蹈学校的前台上,安绮儿正在练舞,正为明天晚上即
将在洛克斐勒中心的毕业公演,做最后准备。
齐齐和玛格丽特坐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安绮儿练舞,满意之余,想起过去种种,仍
然不胜唏嘘。
“幸亏绮儿当时逃婚,不然今天芭蕾舞界,就少了一颗巨星了。”玛格丽特说。
“我看她当时根本就是打定主意报一箭之仇的,只可惜你当时出国去了,所以没来
得及看那场好戏,其是精彩哪!”齐齐说。
“我想他想得到!敏敏后来拿剪报给我看,我还真吓了一跳,好大一张逃婚照!”
安绮儿从舞台上蹦跳下来,“你们又在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又在论人长短呀!”
齐齐于是说:“我们还会说谁?还不是在说你的逃婚英勇史,百听不厌哪!”
“你们一定是老了,整天都在谈往事!”她对他们扮个鬼脸,又跑回了后台。
“你有没有觉得,绮儿到了美国以后,开朗多了,不像以前一样,老是阴沉沉的。”
玛格丽特心有所感地说。“所以,人要雪耻复仇,才能平衡受伤的心灵,恢复正常的情
绪,追求幸福快乐的人生。”齐齐说。
“你哟!就是嘴巴不饶人!”玛格丽特忍不住数落他。
他们走到后台,看见安绮儿桌上有好大一束的香水百合,她正对着花发呆。
“哟!这是哪个火山孝子送来的?”齐齐取笑她。
“我不知道,管理员告诉我,刚才有一位东方男士拿来的,但他很快就走了。”
“你有没有问他的长相……”玛格丽特正要说,却被齐齐打断,他大叫一声:“你
还不追?再不追出去的话,就要当一辈子老小姐了!”
安绮儿忽然心有所感,立刻从位子上跳起来,快步冲到外面去。
她拿着花在街上东张西望,来往拥挤的人?里,哪里有傅天骏的影子?
莫非……送花的人不是他?
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大轿车缓缓地驶近她,最后停在人行道边,有人打开车门走了下
来。
“绮儿!”傅天骏唤她。
安绮儿猛然回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喃喃地说:“这花…你的?”
“是。齐齐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参加公演,可是我把日期记错了,我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我……我怕影响你练舞,打算明天才……”他支支吾吾地样子,好象做错了事的
孩子。
“如果我一直没有追出来,你是不是就这么走了?”
“我……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等,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到
底还爱不爱我……”
绮儿突然扑上去,抱着傅天骏大哭起来,傅天骏搂着她,禁不住眼眶也红了,泪水
缓缓地滑落脸颊……
只不过,这次他们流的,都是欢喜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