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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卢俊义1-第33节

小说: 卢俊义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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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合股的合股,抛锚的抛锚。带缆的带缆,哪块是过日子啊,活受罪啊!主人,求求你老人家,你不看旁的,可怜可怜我们吧。”“啊呀!”卢俊义心里有话: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位先生还精通阴阳,居然还会画符。“如此讲来,卢某有请先生外书房来见。”“噢,就是了。”李固心里有话:这也是天生的缘分啊。万万没有想到我家主人居然就把气消了,还要向来人打招呼,难得,难得。卢俊义随即回到外书房,等候算命先生。李固复行奔大厅。
  李固才到屏风后面,吴加亮的耳朵尖哪,听到后头有脚步声:唔,大概是李固来了。故意把嗓门提高了,望着厅口的手下人:“来人哪!”“哎,先生!”“你家这个李固李大爷,说到后头去请你家主人出来,给我赔罪认不是,怎么到这一刻还不出来的呀?他再不出来,我就走了!”他这一喊,李固赶紧走屏风后头跑出来了:“哎,先生,不能走啊,小人我来了!”“噢,你到后头去过了?”“去过了,刚才我把这一番话告诉了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就说了:我哪块是跟算命先生发脾气啊!我是跟我自己的这个命生气啊,我的时辰八字不晓得为什么这么坏的!他也晓得得罪了你了,现在请你老人家到外书房去,向你赔礼认不是。”“噢,这也就罢了。——道童,随了!”“呜哇——!”李固一望:“哎,先生,你就不要把他带了去了。就让他坐在这里歇歇,不要紧哎,这块有点心咧!——来啊,你们代他把茶重泡下子,多端几盘点心来!——道童哎,你没事就吃吃点心,喝喝茶,这块还有兔儿眼大瓜子,弄个瓜子剥剥。”这一刻哑道童也尊贵起来了。吴加亮跟随李固就朝后头走了。李固这个狗头是聪明哪,俗话说:会说话的两头瞒,不会说话的就两头搬。他如果跟卢俊义说:先生说的,无论如何要你赔礼磕头认不是,卢俊义今生也不肯啊!只能说要他打个招呼。但是到了吴加亮这一边呢,他又说:我家主人要亲自出来,向你认不是。这就是会说话的两头瞒。
  吴加亮到了书房门口,卢俊义走书房出来了。谈到打招呼,他到底是千百万银子的大财主,从来没有失过这种身份:不打招呼吧,又不行,还想要他画一道符哩。就用自己的袍袖,把脸朝起一档,总归还是有点无趣啊。“啊——,卢某刚才冒犯先生,望先生海涵。”吴加亮这一望:大袖子挡住哩。你这一刻用大袖子挡住脸,你不能永远挡住,马上还是要和我照面的哎。“啊呀呀!员外言重,学生担当不起啊。象你们这些有钱的大老官,甩回把大袖子,不在话下啊。”“啊咦喂!卢俊义心里有话:这位先生的学问是不丑,人也还可以,就是这张嘴象个刻薄的哩!”“先生请。”“啊,不敢,员外请。”进了书房,面对面朝下一坐。卢俊义吩咐泡茶。李固跑了去泡了两碗盖碗茶来,先生一碗,主人一碗。吴加亮这一刻就低头品茗。不怕茶里头有脏东西吗?这时候不会再有了。刚才是李固看不起他的哎,这一刻还敢吐唾沫?笃定放心喝了。“先生,刚才听小介讲道,先生曾受异人传授,有驱邪灵符一道。望先生速赐灵符,以解卢某家宅不安。”“是啊!我刚才已经听李管家说了。因为我跟员外有缘,所以才留下来,准备送你一道灵符。”“好。——李固,你赶快去取朱笔黄纸侍候。”“是。”李固转过身来刚要走,吴加亮一声喊:“站住。”“噢。先生,叫我站住做什么?”“员外,要朱笔黄纸作甚?”“先生画符,要用朱笔黄纸。”“哈哈哈哈 ……员外,如用朱笔黄纸画符,这倒不为奇了。那都是些欺人之谈,灵不灵是在这一道符上,朱笔黄纸有什么用?如果符不灵,再多的朱笔黄纸也没得用。学生只要一张白纸就行了。”“噢!”卢俊义点点头:这位先生的学问是周周正正的学问,这些话叫人听了不得不佩服。不象那些差不多的道士、和尚,还没有怎么样哩,先急乎乎地忙着要黄纸朱笔,好象没得黄纸朱笔就不行。他的话对的哎,灵不灵是在这道符哎。吴加亮手一抬,就把刚才裁下来的那一张纸条子拿了朝面前一摊,把墨磨浓,笔掭饱,就准备来画符了。
  哪晓得才要落笔,忽然在他后脑勺这个地方,来了一阵一阵的凉风。原来这一刻有个人站在他背后,呼吸气正对着他后脑勺子。哪一个?狗头李固。狗头李固着实有点鬼聪明哩。他心里有话:先生画符,何不趁这个机会也来学下子呢,他这个符灵哪!我倒单看他画这道符从哪个地方起笔,到哪个地方落笔,我看过了心里就有数了。以后没事就在房间里头练画,把它画熟了,日后不管哪家闹猫子精,我就说我曾得到异人传授,会画驱邪灵符,既做了好事,也可以弄几个外快用用。所以李固朝吴加亮背后一站,把脚尖子踮着,嘴张多大的,就在这块入神望。吴加亮晓得背后有人,把笔朝下一放,掉脸一望,看见是李固,正把脚尖踮着,嘴张多大的,想望他画符哩。“啊呀!啊呀呀!我说脑后头哪来的凉风,原来是你李大爷……”“哎,哈哈,先生,是小人我。”“你李大爷站在我背后望,望什么东西?”“先生,我一则来是侍候你老人家,二则来,我、我想望望你老人家画符哎。我、我这个人呐,什么事都想学学,我也想学学画符。”“好啊。不过,我告诉你啊,我这个画符不是单画符啊,我还要唸咒语。我唸咒语都是摆在心里念,不出声。我的咒语一唸过之后,天神天将就都到了,他们要来捉拿妖怪哪,你入神啊,其中有一位金鞭太岁,脾气非常暴燥,眼睛不晓得多灵哩,一眼能看到人的心里头。譬如说,你这个人如果平时常做善事,为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金鞭太岁当然不会来动你。假如你这个人平时行为不端,常做伤天害理的事,金鞭太岁就不能容你了。现在我们书房里头连你大爷一共有三个人,你家主人有千百万银子的家私,一向慷慨助人,是有名的卢善人,金鞭太岁决不会来找他。你大爷呢,我跟你是初交,对你大爷不大清楚,你大爷的为人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平时还是常做善事呢?还是常做恶事呢?假如你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你一定要离开此地。你如果不离开,那位金鞭太岁看见你,刷起来就是一鞭子!到那时候你吃不消啊!”“嗯,这个……哎,先生,你、你莫忙画,先让我走。我并不是做过什么坏事,我……我是有些怕。”李固心里有话:谈到做坏事,没得我做的事情再坏了!我这个人不能见金鞭太岁,我自己现在都认不得自己了。想我家主人对我有活命之恩,我不但不以德报恩,反而恩将仇报,跟主母通奸。这个还不算数。还准备用砒霜来害死我家主人。十天前遇到那个夜游神还算是客气的,把家伙在我颈项上架了下子。今天要是金鞭太岁来,还不是刷起来一鞭子嘛,屎要被他打出来哪!李固掉过脸来,走到书房门口,右脚才叉出去,左脚还在门里头。吴加亮拈着笔杆子一望,冒里冒失一声喊:“呔!”“啊?”李固一吓,朝下一站。“不能走啦!告诉你啊,金鞭太岁已经来了!”啊唷喂!没得命了!李固心里有话:要命哪,金鞭太岁早不来,晚不来,我正好走到这个门口,不进不出,他来了。他来了一定要看见我!这一来怎么好?假如金鞭太岁刷起来给我一鞭子,我的骨头架子就散了。狗头李固这一刻得得得……,就跟打摆子差不多,站在书房门口抖起来了。卢俊义坐在对过一望:噢,我明白了。哪块有什么金鞭太岁啊?大概是这个畜生在外头招呼先生的时候,得罪了先生了,顶撞过先生了。先生是个有学问的人,把气先摆在肚里头,当时不跟他罗嗦,这一刻来拿他开开心,吓吓他。
  吴加亮见李固站在那块不动了,掉过脸来,好象是全神贯注,拈着这支笔,一挥而就。把符画好了之后,嗒!把笔杆子朝下一放。卢俊义坐在对过并且也入神望着哩。他也想看先生走哪块起笔,到哪块落笔。可要死啊!他这个笔底下就跟烧起来一个样子,有多快啊!我还没有看清楚哩,他倒已经画好了。再望望这个道符,不晓得画的什么东西,七歪八扭,绕来绕去的。吴加亮这一刻画过了,你如叫他照这个样子再画一张,孙子才画得起来哩!他本来就是随手瞎画的。吴加亮把这一道符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员外。”“先生。”“学生自从得到异人传授,学会画驱邪灵符之后,连这一次一共不过才画过三次。前两次哩,是我的两位朋友家中有妖作祟,我就代他们了两张,哪晓得贴起来还就灵哩。这一次是第三次,因为你府上闹得比较厉害,所以我在画的时候特别入神。这一张符要么不贴,只要贴起来,包管今天就能平安无事。”“好。多谢先生。”“员外,这一道符,你要把它贴在大厅大梁正中,一点不能偏,不能歪啊。”“知道了。”吴加亮朝书房门口一望,狗头李固还站在那块得得得得……抖着哩。“啊,李大爷。”“啊,啊 ……,先生。”“不要抖啦。金鞭太岁已经走了。”“多…多…多晚走的呀?”“刚才走的。告诉你啊,他来的时候,正要举鞭子抽你,是我代你讲的情。你这一刻不要怕了,先歇下子,进来弄口茶喝喝。”啊唷喂!我的妈妈!也晓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唉,没得办法哎!只好听他的话了。李固进来先弄口茶喝下子,把口气顺下子。刚才可怜,气都吓得憋住了。“先生。”“员外。”“可能请先生代卢某复算八字?”“嗯,这个……员外,今天学生是远道而来,此地有几位朋友已经约我去吃一杯水酒,叙叙离别之情。刚才我走到尊府门口,你家李管家招呼我进来,代员外算命,学生理当遵命。此刻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到朋友那边去,不能再耽搁了。再说,今天也不必再算了。学生画的一这道符,代你老算的命,究竟准不准,学生心里有数。员外最好不过先把这一道符贴起来试试看,如果这道符灵的话,那就一灵无不灵了。过一天学生再来代员外复算一次。如果这一道符不灵,也就不必再找学生算命了。我嘛,明天万一有事耽误不来,就后天来;后天要还没得时间的话,最迟外后天,学生准到尊府。”“好。”吴加亮说得也干脆,员外也爽气。这话倒也不错,先把符贴上去试试看,看到底灵不灵。灵不灵啊?要有我说书的在那块,就告诉卢俊义了:你放一百二十四个心!猫子精就是他养的,他跟随猫子精还住在一起,他叫猫子精来就来了,他叫猫子精不来就不来了,怎么能够不灵呢?吴加亮起身,双手一并:“员外,学生告辞了。”“卢某后送。”“啊!岂敢岂敢,何劳大驾后送,学生后天倒又和员外见面了。”“如此讲来,就叫李固代送。”“哎,这个可以。好的,我们就再会了。”
  吴加亮随着狗头李固,出了书房,到了大厅一望,李逵正在这块吃着点心哩。哪晓得手下人这一阵子对他特别恭维,李逵吃得忙不过来了,把肚子都吃饱了。看见军师来了,才把手停下来。“道童,我们好走了。”“呜哇——!”李逵望着吴加亮点点头,竖竖大拇指头。心里有话:哎,我不懂啊,吴加亮啊,你这些鬼主意哪块来的呀?你的本事是大哪,人家倒已经甩大袖子,气了跑掉了,你居然还又叫人家出来,向你赔礼,还要请你去画符。佩服,佩服!“道童,随了。”“呜哇——!”李逵起身,把软招牌一扛,跟随在后。李固一望:“哎,先生,请你老人家留步。”“何事?”“你告诉我下子,你住在哪块?”“做什么?”“咦,不是做什么哎,你告诉我,你是住在东头,还是西头,哪条街,哪家店里头?到了后天,小人我才好叫人打轿子过去接你老人家。”“好啊。”“不是好哎……你告诉我唦,到底住在哪块?”“妙啊。”“不好了,你倒糊涂了。怎么又妙的哎,太爷哎,你告诉我唦,到底住在哪块?”“好啊。”“喏,倒又好了。你说唦,住在哪一家?”“妙啊。”吴加亮就这么“好啊”、“妙啊”,走到大门口了。拱拱手,踏踏踏踏……带着李逵跑掉了。李固在后头把他望望;我真不懂啊,是个什么角儿啊?我再三问他住在哪块,他跟我“好啊”“妙啊”,始终都不告诉我。吴加亮为什么不告诉他?这就能告诉他了吗?如果告诉他,住在吴四房,他说不定没事就跑了去望望,坐下来谈谈。我是不怕你哎,戴宗也能对付你,但那块还有个时迁哪,时迁的那副样子不能见人啊,尖嘴缩腮,翅八字胡,一付扒儿手的样子,他看见了一定要生疑,那一来就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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