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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是真的热爱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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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晚自习下课之后,冷紫常常要在教室里多呆一会儿。解放了的同学们尽情地嬉戏打闹着,不时掀起一阵阵透明的浪花。而冷紫始终静如碧玉。她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倾听着同学们的笑声,忽然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相互真正沟通的可能性是多么的微小。几乎每个人快乐和悲哀的出发点都是不同的,谁和谁的心情都不可能重合。就象成绩是许多同学的弱点,钱却是她的要害。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说:“生意钱一阵烟,庄稼钱万万年。”可是她知道,单凭着庄稼实在是赚不了几个钱的。要不然父亲不会为了挣几个装卸费而丧命,姐姐也不会抛下万万年的庄稼钱不理而去城里打工。为了省钱,瘫痪在床的妈妈总是舍不得吃那本来量就不足的药。为了省钱,姐姐从城里的油厂里买了许多廉价的下脚料自制成肥皂使。为了省钱,她和姐姐的胸罩和内裤都是姐姐用旧布摸索着做的。为了省钱,她们在拆洗被子的时候甚至不敢使劲地挑被上的线,她们尽量完整地把那些旧线拆下来,缠好,等到缝被的时候再用。每个人都以女人特有的细心节省着。而她呢?无论时间多么紧张,她都会赶回家吃饭,从没有进过学校的餐厅。无论同学们吃什么零食,她都不会瞧上一眼。毫不夸张地说,她从没有花过学习之外的一分钱。她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因为她在这里学习的资格是妈妈和姐姐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不,不仅仅是牙缝,甚至可以说是生命。 
  也因此,每次开口向姐姐要钱,她都觉得脸皮象被滚烫的烙铁烧着了一样。而每次,冷红都只是两个字:“多少?” 
  同桌杜言的桌上放着一本收,是三毛的《花落知多少》。“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如此单纯美丽的诗句,却让冷紫涌起一种难言的伤感。 
  多少?多少?还要多少? 
  谁知道啊。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人少的时候心静,可以高效率地学习一会儿。冷紫非常珍惜这样的时光。其实象她这种情况,留校住宿最合适,可她舍不得交住宿费。而且她还得在晚上照顾妈妈。在学校里多呆一会儿,条件好,气氛也好,还可以给家里省点电费,她很满意自己的算计。——其实,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原因,如果姐姐在家,她怕自己潜心攻读的情景会刺激姐姐的神经。无论她的运气如何好,终归是姐姐的付出为她做了铺路石,这是永远让她硌心的事实。 
  还不走么?十点半了。张朝晖走过她面前时,轻轻地说。 
  就走。冷紫说。 
  张朝晖走出了教室,冷紫又呆了几分钟,才匆匆收拾好东西,下了楼。她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出了校门,拐到校门东侧的成功路上,一眼就看见了在一家书报亭边站着的张朝晖。她没说话,只是快速地蹬着车。张朝晖紧紧地跟着。 
  这种情形已经维持了将近一个月了。张朝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他的座位在她的后面,两个人平常话不多。冷紫和男生打交道总是很腼腆。 
  给你讲个笑话吧。张朝晖自顾自地说:知道四班的文娱委员叶潇吗?就是去年和我一起主持过五四联欢会的那个女孩子。上星期她收到了一封求爱信,是一首情诗,我给你背背。 
  张朝晖清了清嗓子: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 
  我就爱上了物理 
  因为我明白了什么才是 
  真正的万有引力 
  我的生活失去了公式 
  全是因为你的眼睛融汇了电流的神奇 
  我的热度无法使用温度计 
  全是因为我血液里都是爱情的超导体 
  啊 
  如果你明白我的心意 
  就请你给我一个甜蜜的轨迹 
  哪怕它通向的是无底的深渊 
  我也已经具备了陷入的勇气 
  谁这么捣乱?冷紫笑起来。自从父亲去世后,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据说是一个女生在愚人节写给她的。 
  你怎么知道的?冷紫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全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知道。张朝晖说:你是那百分之零点一。他顿了顿:你的心情似乎总是很不好。 
  冷紫沉默。 
  你的家庭负担是不是很重? 
  不关你的事。冷紫粗暴地说。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见过这么穷的人,好奇是么? 
  张朝晖“吱”的一声刹住车闸,横在冷紫的面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冷紫的口气软了一些。她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敏感和刁钻。 
  我听说过你爸爸的事。张朝晖小心地看看冷紫。 
  我妈妈也瘫痪了。冷紫说。她的口气突然平静下来。人们在向别人诉说苦难的时候,常常会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喋喋不休痛哭流涕,一种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冷紫属于后者:我姐姐你也知道吧,原来在三班的那个。常常有人把我们弄混。她退学了。为了我和妈妈。所以,现在对我来说,除了学习,任何快乐都是奢侈的。有时候笑一笑我都觉得是一种罪过。套用一句最俗的格言就是,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 
  其实你的这种心态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张朝晖说:你背的包袱太重了。 
  我宁可重一些,这样我会觉得好受一点儿。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大青庄村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纯净的夜色中,他们都不能完全看清楚对方的脸,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互相正视。他们短短地沉默了一会儿,在这沉默中,他们清晰地倾听着对方的呼吸。刚刚发出绿芽的柳枝在他们头顶上轻轻地拂动着,如春天伸出的温柔的手。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感谢你。冷紫终地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我知道你已经交了住宿费。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才天天回家的。——前一段时间,邻村的一个女孩子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人强暴了,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经被迫休学。 
  你只说对了一半。张朝晖笑了:我并没有天天回家。既然我已经交了住宿费,就一定得在学校住下去,不然学校和家里都不会放过我的。我之所以天天送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锻炼身体。老师不是说了,要我们德智体全面发展么? 
  冷紫笑了笑。那笑容是无声的,但是张朝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浸人心脾的甜美。 
第五章 
  冷红缓缓地用那个染着她鲜血的床单裹住身体,忍着撕裂般的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到卫生间,打开化妆镜上面的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她知道自己是美的,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从来没有怎么特意地关注一下自己的美。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另外,还有着许多漂亮姑娘对自己的天生丽质所表现出的那种似乎不以为意的洒脱和骄傲。但是,现在,她想好好地看一看自己。 
  和许多女人一样,她的脸部最好看也最让人砰然心动的地方就是眼睛和眉毛。有的女人眼睛好看,象一汪湖水,但是眉毛却不尽人意。不是象长满松树的小丘陵遮住了湖水的波光,就是象秃秃的矮峰了无情趣。要么就是纹过的眉毛,象山的赝品,无神无彩。冷红的眉毛却是天作之合。青山秀丽飘逸,秋水盈盈荡波,水边没有一棵杂草,山上也没有一块突石。她的鼻子玲珑高挺,嘴唇原本是红润的,但是现在却十分苍白。颀长的脖颈下是有些单薄的肩,两条结实白皙的胳膊紧紧地搂在胸前。 
  她缓缓地打开了床单。以前,她从没有这么端详过自己的身体。她不敢,也不好意思。她对自己身体的很多部位甚至还是陌生的。可是,现在,她想认识认识她的身体,她的陌生而亲切的身体。她的乳房刚刚开始饱满起来,象正在打苞的白荷,又有点儿象偷偷结子的莲蓬,总之是水中的精灵才会拥有的滋润和丰盈。她的乳头是一团胭脂色的桃红,仿佛是花瓣尖儿上聚集着的正待铺匀的那一抹笑容。她的肚脐眼是那么干干净净,好象是秋天田野里盛开的粉黄色的小菊花。又好象是一只浅浅的小酒杯,或者是一个醉人的小酒窝。她腰部的曲线是简洁而流畅的,如同画家在素描纸上随意留下的天然而又无可挑剔的一笔。她的小腹则是一块平坦的园地,弹性而富有光泽的皮肤仿佛在预兆着许多生命的可能。而她最神秘的地方,只有一片淡黑色的卷曲着的细茎草乖乖地伏在那里,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又仿佛在预备承受着什么。 
  这就是她的身体么?这就是她浸透了一梦梦的爱情未来还没来得及羞涩交付的身体么?这就是她挥洒了一雨雨的咸涩汗水也不曾想过要拿去交换什么的身体么?这就是她输出了一脉脉的鲜红血液也不曾想去要拿去作价诱惑的身体么?她一直以为这是她灵魂的载体。她一直觉得什么都不能和这个身体相比。她一直那么深深地为自己欣慰着,骄傲着,觉得在身体这个问题上,自己为自己做了具有最高价值和最本质意义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仿佛自以为建起了一座坚不可破的城池,自以为吊桥高悬,城门紧闭,自以为敌兵都在城外攻城。然而,现在,蓦然回首,她却看到,满城驻扎的都是浩浩荡荡的敌兵。——而最最可笑的是,敌兵是怎么进来的,城池是如何陷落的,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抓起床单,迎着阳光,看着那一小滩一小滩的血迹。血迹早已经凝固了,宛如有人失手打翻了的朱砂颜料,深浓的色点儿洒落在了宣纸上。既有着毫无章法的纷乱,又有着无法调和的僵硬。 
  这就是从她身体中流出的血吗?这就是她少女生涯结束的见证吗?是这样吗? 
  不。 
  是谁设计了她?是谁玷污了她?是谁作践了她?是谁欺侮了她?是谁杀死了她清清白白的身体?是谁让她失去了她最珍视的宝物?是谁在她同命运进行艰苦抗争的时候,又对她重拳出击,把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千百条思绪如同汩汩淌来的千百条汽油小溪,万流归宗,汇成一条汹涌湍急的汽油大河。这条大河一触即发,而一发就会成为她世界里最迅猛的烈焰。无数个喷涌的念头从冷红的脑海里狂泄出来,象山洪爆发。而在这爆发的山洪中又有大股大股的岩浆正在飞速运行。这一切水和火,都聚集在冷红的胸膛里,让她感到一种致命的窒息。她使劲儿地揪扯着脖颈,仿佛喉咙里有一块巨大的浓痰正在迅速地凝结。 
  她想狂喊。她想大叫。她想杀人。 
  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方捷走进来。冷红没有看她一眼,仍旧裹着那个床单,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姿势。 
  冷红。方捷随手关好门,轻轻喊道。 
  冷红不做声。 
  冷红? 
  冷红如雕塑一般。 
  冷红,你没事儿吧?方捷走到冷红的身边,轻轻地摇着冷红的肩膀,神情略微有些紧张。冷红觉得滑稽极了。她简直想笑。 
  冷红,你说话呀。方捷用恳求的语气说。 
  冷红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方捷下意识地捂住脸,却沉默着。她的沉默让冷红更是心如明镜。 
  两个女人又陷入了真空般的沉默。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方捷终于说:那个人刚刚给我打过电话。 
  他是谁?冷红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可怕。 
  你先听我说…… 
  他是谁?!告诉我!!! 
  方捷久久地看着冷红。冷红也毫不回避地看着她。汹涌的汽油河里巨浪翻滚,冲击着最后一道阻燃的堤坝。而方捷的眼睛,却堆满了皑皑的冰雪。那冰雪是如此地坚厚,不容易被浪峰打透。 
  有用吗?方捷终于先转移了视线。 
  冷红没有回答。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有用吗?方捷又问。 
  冷红低下头,目光落在床单的梅花血迹上。 
  有用吗?方捷的口气又恢复了以前的沉稳。 
  有。冷红说。 
  有什么用? 
  你的耳朵配听吗?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方捷的脸上平静如水,仿佛根本没有听出冷红的鄙夷:你可以告他,也可以告我,不过告之前你也要准备好在身败的同时也面对名裂。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报复他,打他,甚至可以暗杀他,不过同时也要准备好去坐牢。无论你是哪一种选择,你肯定会把自己赔进去。也许你觉得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妈妈和你妹妹怎么办?方捷顿了顿:其实,即使知道了他是谁,昨夜的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你就是今天晚上结婚,也……和昨天不一样了。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那个男人无非就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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