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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科幻之路 (第1卷)-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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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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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仅仅是象征
 
  在整个19世纪上半叶,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的飞轮开始加速旋转。英国化学家、物理学家达尔顿(1766-1844)提出了原子理论,英国化学家、物理学家渥拉斯顿(1766-1828)发现了太阳光谱的暗线,德国化学家维勒(1800-1882)合成了有机化合物,英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法拉第(1791-1867)发现了电磁感应现象,德国医生、物理学家冯·迈尔(1814-1878),英国物理学家焦耳(1818-1889)和德国物理学家、生理学家冯·亥姆霍兹宣布了热力学第一定律,即能量守恒和转换定律,德国数学物理学家克劳修斯(1822-1888)宣布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即发现乙醚可作麻醉剂;在新发明方面,则有实用蒸汽船、后膛装填步枪、自行车、听诊器、耕耘机、照像机、水泥、拖拉机、收割机、左轮手枪、电报、电铸版、硝化甘油、安全别针、步枪子弹等等。
  但是人们却已感觉到电的来临。最早出现的是伏打的电池、里特尔的蓄电池、法拉第的电动马达、斯特金的电磁铁、欧姆的导电定律、还有皮克西的发电机。电是个奇迹,它不可见,却像魔法或上帝的旨意一样强大有力,人们正在为电的应用打下基础,运用电的奇迹始于电报,但是在19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将会很快越来越多地出现。
  科学可能创造的奇迹似乎无穷无尽。公众对此给予了高度承认,以致于当理查德·亚当斯·洛克以《约翰·赫歇尔爵士最近在好望角作出的月球新发现》为题在纽约《太阳报》上发表一系列文章时,读者们相信一架能分辨月球上小至十八英寸大小物体的望远镜已被制造出来了,并且发现月球上有生物、有建筑。这些文章重印时取名《月球骗局》(1835)。
  1791年,伊拉兹马斯·达尔文写道:

  很快你的手臂,那尚未征服的蒸汽!
  将把缓缓航行的船只驶向远方,
  或把飞奔的车辆驱驰;
  或伸展宽阔拍动的翼翅,
  托起飞行的战车穿越天空。
  俊秀的船员凯旋地居高临下,
  飞行中挥舞着白色的手帕;
  或是成群的飞行哉车,使人群目瞪口呆,
  而军队在飞行战车的乌云下退缩。

  优秀的作家,比如歌德(1749-1832),他本人就是位业余科学家,正如伊拉兹马斯·达尔文是位业余诗人一样。他为在他一生中“伟大的发现接踵而至”欢呼。英国诗人丁尼生(1809-1 892)在《洛克斯莱厅》(1842)中写道:“以科学的童话和漫长时间的成果/滋养杰出的青年……”他还预见到在未来,贸易与战争将在天空中进行,直到最后建立“人类的议会、世界的联盟”。
  对于正在改变旧生活方式的工业化和科学成就,并不是人人都感到满意的。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1757-1827)抱怨那些“黑暗的撒旦作坊”正在破坏英格兰的绿色风景,污染英国的天空。美国思想家、散文作家、诗人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1830—1882)写道:“坐在鞍上的是物,受到驱使的却是人。”
  文学家们的头脑还未能从科学变革中发现什么重大意义。有些作家被这种新鲜的小说素材所吸引,他们的反应一开始非常好奇,最后却变成了对传统价值观念的再次肯定。美国小说家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正是这样一个例子。就像任何一位科幻小说作家那样,他在笔记本里写道:
  “关于历史悬案和自然之谜的问题,问问被催眠的人吧。
  卡尔德隆·德·拉·B夫人(住在墨西哥)说起过一些接种响尾蛇毒液的人,接种办法是用毒牙扎进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这样,这种人便不再惧怕任何有毒爬行动物的啮咬。他们具有招唤众蛇的能力,在玩蛇弄蛇的时候,他们感到无比快乐。对于未用同样方法接种的人来说,这种人的啮咬也是有毒的。可见有一部分毒蛇的天性似乎被注入他们体内了。”
  然而,当霍桑把这些素材写成小说的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擅自摆弄生命的秘密乃是一种妄自尊大的行为,必将受到惩罚。比如在《胎记》中,一位名叫艾尔默的18世纪“科学家”娶了一个美丽的女郎,她脸上长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艾尔默企图去掉这个疵点,使她完美无瑕,便给了她一种药。这药去掉了胎记,却同时夺走了她的生命。在故事中的有一处霍桑写道:
  “但是,后一种研究艾尔默已经搁置了好久,因为他不情愿地看到了事实真相——在这上面所有的探索者迟早都要栽跟头——我们伟大的创造之母,虽然在最明朗的阳光下以显而易见的活动愉悦着我们,却也非常小心地保守着她自己的秘密,尽管她装得很坦诚,可是除了结果之外她不给我们展示任何东西。实际上,她允许我们破坏,却很少允许我们改善,而且,就像一个小心翼翼地保守自己专利的人那样,她绝对禁止我们创造。”
  霍桑试图以写作谋生,在找到清闲的工作之前,他写过一些颇受好评的短篇小说,但也有相当数量的平庸之作,他的闲职允许他写出了象征表现清教徒的负罪感的著名长篇小说《红字》和《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不过,新兴的科学使霍桑十分着迷,他经常回到草草记在笔记本上的那些基本问题上来:比如关于催眠术的可能性,他就写成了长篇小说《福谷传奇》(1852),长生不老药使他产生的灵感,写出了《黑德格医生的实验》(1837)。他还写过《美的艺术家)(1841),描写一个毕生致力于创造机械蝴蝶的执着的钟表匠的故事,以及这篇《拉帕西尼的女儿》(1844)。
  霍桑似乎对科学的可能性抱有诚挚的兴趣,但是他没有感觉到,若对科学作现实的考虑,若把科学作为一种环境而不是道德的选择,那将有多么巨大的潜力。他利用科学,就像利用清教徒的负罪感一样,不过是取其象征价值而已。

《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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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帕西尼的女儿》'美' 纳撒尼尔·霍桑 著
 
  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乔万尼·加斯康蒂的青年,从意大利遥远的南方到帕多瓦大学来求学,口袋里只有不多的几个金达克特①。乔万尼在一座古老的大宅里租了一间又高又暗的房间住了下来。
  【① 达克特:旧金币名。】
  这座大宅,若说它曾经是某个帕多瓦贵族的府邸,看上去倒也并非不配。事实上,宅门上方还有一个早已消亡的家族的纹章图案。这位年轻的异乡客对他祖国的伟大诗篇颇有研究,他记起这个家族的某位祖先,也许就是某个住过这宅子的人,曾被但丁描绘成地狱中永恒的折磨的受难者。
  因为这些追忆与联想,再加上一个年轻人初次离开了故土之后自然易感黯然神伤,乔万尼环视着这间破败凄凉、陈设简陋的房间,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的圣母,先生!”年长的莉萨贝塔太太叫道,这青年出众的风度赢得了她的欢心,此时她正好心地忙碌着要使房间看上去尚能安居。“年纪轻轻怎么就那样唉声叹气!你认为这老宅子太暗吗?看在上天仁慈的份上,那你就把头伸到窗户外面瞧瞧吧,你会看见这儿的阳光和那不勒斯的阳光一样明亮呢。”
  加斯康蒂机械地照老妇人的建议做了,可是他却不同意她那帕多瓦的阳光与意大利南方的阳光同样明媚灿烂的说法。尽管如此,阳光还是照着窗下一座花园,抚育着园中的种种植物,这些植物看来都受到精心栽培。
  “这座花园属于这房子吗?”乔万尼问道。
  “老天保佑绝没这回事,先生,除非花园里能长些比现在生在那儿的东西好一点的野菜,”老莉萨贝塔答道,“不,那个花园是贾科莫·拉帕西尼先生亲自栽种的,这位大名鼎鼎的医生,我保证在那不勒斯那样远的地方也听说过。据说他用这些植物提炼像咒语一样灵验的药。你经常可以见到这位医生先生在花园里工作,有时还能看见那位女士,他的女儿,在收集花园里长的那些不知是什么名称的花儿呢。”
  老妇人已尽力整理好了房间。她把年轻人托付给圣徒们保佑之后,便离开了。
  乔万尼依然无事可做,便俯视着窗下的花园。从外表上来看,他判断这是帕多瓦的植物园之一,在帕多瓦这种植物园比在意大利或全世界的其他地方出现得都要早。或许它曾是一个富豪之家的娱乐场所,这也并非不可能;因为花园中央有一座大理石喷泉的废墟,饰有殄稀的雕刻艺术,可是现今已被彻底毁坏,实在令人痛惜。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残肢碎片中,已无从推测其原先的图案。然而,泉水却一如既往地欢快地喷涌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轻轻的汩汩声飘到年轻人窗前,使他觉得这喷泉是_个不朽的精灵,总是不停地唱着它的歌儿,不管周围世事变迁。某一个世纪它被赋予大理石的形体,另一个世纪却使这些易朽的装饰品散落遍地。泉水流入一个池塘,池边长满各种植物,它们看来需要大量的水分来滋养宽大的叶片,或滋养某些植物绚烂多姿的花梨。有一株灌木尤为特别,它长在池塘中央的大理石花瓶里,盛开着许许多多紫色的花朵,每一朵都有宝石一般的光泽与富丽;而其整体的景象是那么光彩夺目,即使是在没有阳光的时候,也似乎足以照亮花园。园内到处都长满了植物和药草,它们虽然不那么漂亮,却仍旧看得出受过一丝不苟的照料,好像各自都有优点,而这些优点只有培育它们的科学头脑才知道。它们有的放在饰满古老雕刻的缸里,有的长在普通的花盆中;有的就像蛇一样沿着地面爬行,或利用赋予它们的不管什么可以爬高的支撑物向高处爬去。有一株植物缠绕着一尊威耳廷努斯①的雕像,垂挂的叶片像件衣服一样把雕像罩了起来,其布局之巧妙足可让雕塑家研究一番。
  【① 威耳廷努斯:罗马神话中掌管四季变化、庭园和果树之神。】
  乔万尼正站在窗口,却听见一排枝叶后面传来塞塞率率的声音,他意识到有人正在花园里工作。很快,那人的身影出现了,这并不是个普通的园工,而是一个身穿学者的黑袍、又高又瘦、皮肤灰黄‘满面病容的人。他已年过半百,头发灰白,蓄着稀疏的灰色络腮胡须,脸上显现出非凡的智慧和修养,但是这张脸绝不会流露多少内心的温暖,即使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位科学家园丁在检查他经过的每一株植物时那样专心致志,他好像在透视着它们最深层的本质,观察着它们创造的精髓,研究着为什么这个叶片长成这副样子,那片又长成那个样子,为什么这样那样的花各有不同的色彩和花香。然而,尽管他有着如此高深的智慧,他与这些植物之间的关系却丝毫也谈不上亲密无间。相反,他尽量避免去直接接触它们,或直接吸入它们的气息。他是那样小心翼翼,这给乔万尼留下了很不快的印象;因为此人的举止,就仿佛他是行走在毒蛇猛兽的邪恶势力当中一样,仿佛只要有片刻的机会,它们就会把可怕的灾难降临到他头上。这种不安的气氛给年轻人的想象力带来一种异常的恐惧,这个人是在干着园艺活,这是人类最单纯最无害的劳作,就像尚未堕落的人类始祖的乐趣和劳动一样。那么,这座花园是否就是当代的伊甸园呢?这个对自己亲手栽培的东西的危害如此了解的人,他便是亚当吗?
  这个疑心重重的园丁,在摘去枯死的叶片或者修剪长得过于茂盛的灌木的时候,用一双厚厚的手套来保护他的双手。这还不是他唯一的防护。当他在园中穿行,来到大理石喷泉边那株垂着紫色宝石的绮丽的植物旁边时,便用一种面罩捂住自己的口鼻,仿佛这所有的娇艳美丽只不过是掩盖着一种致命的恶毒。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工作仍然过于危险,便缩回身来取下面罩,大喊了一声,而他的声音却是一个体内有疾的人那种虚弱无力的嗓音:
  “比阿特丽斯!比阿特丽斯!”
  “我在这儿,父亲,您要做什么?”从对面房子的窗口传出一个圆润而年轻的嗓音——这嗓音,就像热带的日落一样绚丽,而且不知为什么,使乔万尼觉得那是一种深紫色或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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