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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开唐录·乱世殇歌 作者:墨叶子(晋江vip2013-06-08完结,穿越)-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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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何必,还是先起来吧……”
  “夫人恩德、雅雅致死不敢忘怀!”
  “……”
  “杨广之死乃是命数,隋朝既已灭亡,他自不得苟延于世,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过,所以,你亦不用介怀此事的。”梁暮凝神情疲惫的抬眼看雅雅仍旧跪地不起,不免蹙眉,“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把我已经知道你身份的事告诉建成而已,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我实不想再因小事、给他添麻烦了……”,她的话说得很轻,且气色也始终是虚弱不好。
  梁暮凝说完话后,见雅雅还是跪在那里,心中不免负气,她便有些微怒的继续道:“好了,我乏了,你先退下吧,不然看你这样跪我,倒要我怕自己会和俟利弗设一样的结局了呢!”
  “夫人,我……!”雅雅听梁暮凝这样一说,即骤然间的抬头看她,只是此时,她已经翻了身去。
  许是之前的折腾真的把她累坏了,不过一会,梁暮凝就浅浅睡去,雅雅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那日午宴,原是李渊想为自己新侧立的薛婕妤庆贺生辰而办的,可又碍于天下初定,不易铺张的原由,才以家宴形式小庆一下,但谁想,李渊之女、平阳公主却是生得倔强,自李唐长安建都以来,就极不屑其父的这般行径,她便大闹了宴请,使得这顿家宴最终不欢散场,而一直在座的弟兄至亲们,也是淡看始末,一笑置之,所谓帝王之家,足见凉薄。
  那日之后,李建成除了朝会和为父皇批阅奏折外,其余时间基本都是住在太子别院,他与梁暮凝戏水、听琴、谈心,他们形影不离的转眼就是半月多过去,日日如此。
  只是,太子毕竟身为一朝储君,所言所行总会引人注意,所以没过多久,他久居太子别院、而置东宫如摆设的歌谣,就很快传遍了长安城,成为百姓们茶饭后的谈资。
  秦王、天策府
  ‘太子别院藏娇娘,东宫里面养糟糠,总有新人替旧人,用完即当摆设放……’。
  “这就是近日长安城里传得最多的歌谣吗?”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一张写着字的纸,淡漠着问道。
  天策府议事厅内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徐世绩、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等一众李世民心腹的文臣武将皆坐于此,而平时总是吵闹不休的他们,此时,又是难得一片鸦雀无声。
  李世民问话之后,议事厅内依旧死寂,而气氛亦是诡异得厉害。
  “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在座诸位的行事作风……”,又过许久,还是李世民不喜不怒的说话,他端着茶杯,掩着茶盏,吹开茶沫,浅浅一品。
  “我说殿下啊,我老程行武,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实在不喜欢现在着儿的气氛,您要说什么,大可直截了当些的……”,程知节在众人之中最是沉不住气,这坐了半天都不见有人说话,现下李世民又这样一问,他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应道了。
  天策府中,与程知节交情最深的要算秦叔宝,他见他嘴上又是没了遮拦,急忙喝道:“咬金,秦王面前,不得无礼!”
  “我老程说的都是大实话,难道你们不说,还不许我说了……?”
  “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先听听长孙大人和杜大人说法得好!”
  “嘿,我说秦叔宝,这不就是男人、女人的那点破事么,能有多打紧?你怎么竟帮着外人呢……”
  “我、没有呀!”
  “……”
  他们二人一番对话,在座众人听在耳中,实是觉得好笑,长孙无忌更不由摇头叹道:“我说叔宝,你这坏人当得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声色调侃着缓和气氛,亦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李世民的举止言行,见他神色依旧冷淡,便知现下之事,并非儿戏;于是,他即扬扬手,正声道:“太子生活一向检点,我等就算想要寻他诟病,也是万不会拿他私事去当说辞的,这毕竟关系皇家颜面,而且、也经不住太子一党的反驳……”,长孙无忌话音不缓不急,款款而说。
  “长孙大人说得极是……”杜如晦见长孙无忌说话,他亦不再犹豫,紧接着说:“更何况,皇上对殿下刚刚进行了封赏,此时天策府风头正劲,已成众矢之的,我等又怎会这么不识相的、在这种节骨眼上生事呢……”,他说罢起身,便朝李世民躬身沉声道:“所以,还请秦王殿下明察!”
  李世民沉默片刻,放下茶杯,不由邹邹眉头的无奈叹气,“杜大人、言重了,刚才是本王失态了,还请诸位不要记怀……”,他起身,朝厅内众人浅身一躬的回礼说话。
  “殿下……”,众人见此亦忙起身,同躬身,道:“我等、实不敢当……”。
  一番冠冕堂皇的相互礼敬后,他们各自落座回位,李世民神情也比之前看似欣慰许多,这让明眼人一看,便知刚才气氛,不过形式!想来,毕竟今时的天策府已有了待天子设官属之权,更握长安御林军统管之权,所以,一些表面功夫,就算再过虚华,他也是要开始做一做了。
  “大家应该知道,就算父皇表面上没对本王的这次封赏说什么,但其实心里、已是有了芥蒂的……”,李世民说话间不由闭目轻叹,他似满腹无奈的继续长着声道:“我与大哥之间,所以能够一直相安无事,本全依赖太子府与秦王府在朝中势力的持平,才得安宁,可如今,我即凭军功累复而得父皇嘉奖,可也因此成了父皇和太子眼中最大的隐患,这又加之不知由那传出的歌谣,表面看似是在诋毁太子,实则却是矛头直指我天策府的……真是……”,他说道此处,便是抬手垂头烦恼着道:“真是、祸不单行!”作者有话要说:小修文字……

  人心不古暗生棋(下)

  自晋阳起兵;李世民就以李唐统帅之职;征战南北;短短几年中,他便以身经百战,功高日隆,而此次出征洛阳,一举击败窦建德;迫降王世充的赫赫战功,更是旷古绝今;这功绩虽为他赢得了在朝野之中不可撼动的地位;可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不可避免的无穷祸端;想来;风口浪尖上;能位列武官幕府之首、十四卫幕府之上的‘天策上将’李世民的天策府,自是避无可避。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见李世民心烦,但又知眼下这事非一时半刻可解,便商议后,让厅内众人先行散去,只有他二人留了下,但求安度。
  和风十月,满布金黄,又是一个冷冬的预兆。
  就在对太子不利的流言尚未平息时,秦王李世民却突然高调开馆,他以天下统一、海内平定为因,于秦王府西侧开馆,延请四方文学之士,出教府内属官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文学褚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参军蔡允恭、薛元敬、天策府从事中郎于志宁、军谘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及孔颖达、盖文达、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并以本官兼任文学馆学士;李世民将他们分成三批,轮流值班,而自己则是流连于文学馆中,与各位学士讨论文籍,直至深夜亦不归。
  此事一出不过十余天,秦王开馆,好学揽士之名就已传遍长安,更为奇者,他还让画师阎立本为各学士画像、褚亮撰写赞文,号十八学士;一时间,众人都以秦王所开学馆学士倚重,如果有士子得为馆内学士,时人便称为“登瀛州”。
  天下安定不久,又有窦建德旧部刘黑闼逃匿漳南,于同年十一月,攻占河北多个郡县。
  东宫、太子府邸
  太子宫内一向安静无声,尤以傍晚为重,地上是青石铺垫的岗岩砖,已尽圆满的皓月又照了一地苍白凌乱的树影,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宫灯连绵点缀在苦寒的夜色中,犹如游走在人间的幽魂一般点点闪动。
  李建成由别院匆忙返回东宫,直径走到偏殿书房,他屏退了守夜的宫女,独自坐在案前,顺手拿起了案上红泥烙封的信笺,利落拆看。
  信的内容很是简单,不过八个字‘粮饷不足,还望速发!’。
  他盯着这白纸黑字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李建成幽暗着眸光,不知意味的流露出隐隐戾气,之后,便将这信撕得粉碎。
  静坐在空旷的偏殿中,书案旁也只点了两盏宫灯,火光透过半白的纱织映得李建成的脸庞更呈美玉,他面无表情的独自呆了半晌,直到风摇烛摆,有微微的寒意侵人心肺时,他的眼角才不由抽动了两下,犹豫着唤来宫卫,道:“叫魏先生来此!”
  不过多时,但见一个莫约四十岁上下、文臣装束的男子步入殿内,他身形中等、步伐稳重,眉目柔和亦不失威严,几缕长须自然飘下,更是平增深度,即在无行之中,让人心悦诚服。
  李建成见魏征来到,起身道:“建成惭愧,有劳先生深夜前来了……”,他说着,随即将他迎进暖阁,并亲自从炉上取温酒倒了两杯,放在桌上,请他入座,魏征惶恐,忙朝李建成深躬道:“主仆有别,太子殿下如此这般,实在是折煞老夫了!”他躬身在桌旁,不敢入座。
  想这魏征年近中旬才有幸得太子赏识,留在府中委以太子洗马之重任,所以,他虽进谏纳言不留余地,但君臣主仆的尊卑分寸却不曾有过半点逾越,尤其对于予他有知遇之恩的太子,就更是时刻尽心,而太子对他亦是礼遇,每逢朝中大事皆与他商议后再行定夺,使其治世之才可得以尽显无疑。
  “先生请坐。”李建成浅笑的向魏征招招手后,先行坐了下来,随之,魏征才坐下。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召老夫来,所为何事?”
  “昨日战报,刘黑闼攻陷定州,总管李玄通被俘,今日朝上,父皇大怒,誓要出兵讨伐,我已进言,由秦王李世民领军出征,先生觉得如何?”
  “……殿下心智了得,看来早有定夺!”
  “……”
  “哎……”,李建成好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扬手拾起酒杯,放在鼻下嗅着醇香的不由摇头道:“先生谬赞,这事也非建成清明,而是放眼朝野,也就我弟世民尚有领兵讨伐刘黑闼的能耐了……!”他说完,即向魏征举杯,以袖掩面,饮下杯酒。
  魏征微低眼睑,没有着急应话,想来博学如他,当然知道有句古话叫做‘功高震主’!但他仍有思索的想了一想后,犹豫着说:“殿下的意思老夫明白,只是……”,话说一半,他又思索着停顿下来。
  “什么?”
  “……只是,如今天策上将圣眷正隆,也许……会有意外……”
  “如果真是圣眷正隆,以父皇昔日对秦王的倚重,怕是不会今日就当即下旨,命他末月出兵了!”
  “……”
  魏征一凛,不禁看向李建成,“十二月洛水还未冰冻,最是难渡,这样一来,兵家征伐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秦王已先失其二……”。
  李建成不再说话,忽然摇有兴致的把玩起掌中玉杯来,且唇角微翘。
  冷风寒夜,东宫侧殿阁内,却是暖意尤盛,魏征陪坐在李建成旁边也不再多说,只举举杯朝他示意,而后饮下。
  朝堂之上是人各怀心思,太子、秦王表面言和,可实则已成水火,魏征虽不入庙堂,但对此事却是心知肚明的很,他们都很清楚,此役对秦王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想他若胜、秦王爵至‘天策’,亦是无可再封,等入绝境,若败、则他多年功绩,都会因此具失,魏征身为太子洗马,早有想劝言太子铲除秦王一党的心思了,只是一直苦于时机不到,现下,太子能先发制人,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秦王功高是利弊参半,李建成此时会有此举,显然是为表明心迹,让他之后行事,无须再顾忌。
  用笑而不语把一个无比阴惨的事实淹没,暖阁中主仆二人相谈甚欢,建成笑容恬淡,他拍手吩咐侍从唤来昭训,有意助兴,可不想,殿外守夜侍从却声道:“启禀殿下,太子妃娘娘已在殿外候见!”

  当绯红刺痛纯白

  想那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也是一年有余了;两人虽表面相敬如宾;可实际相处却是不如人意;这事外人不知,但魏征身为太子洗马,自是清楚,尤其现下又有了一位风华绝代的郑夫人常伴太子左右,太子妃就更是受落;今夜,难得太子回宫;她会过来也在意料之中;魏征一向是个聪明人;正事议完后;他本就无心多做寒暄;见一有机会可以离开;便赶紧借此先行告退了。
  魏征走后,太子妃徐步入了暖阁,她一身红妆,举止优雅的走到了李建成坐着的案前,垂首掩目、翩然一个万福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夜深寒露,你不该来这儿的……”李建成没有起身,他见她走进,便放下手中书卷的淡淡说话。
  太子妃浅笑道:“臣妾无用,不能常伴殿下左右,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为您煮点宵夜,略尽些心意了……”,说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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